田,怕什么!”
严叙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可最后却是抿了抿嘴,脚步坚定的朝着买农具的店走去。
重活一次已经是赚了,又有什么不能做的?
丢脸?掉身份?那东西能用还是能吃?
“嘿嘿嘿,这才对嘛,世上本来就没有不劳而获的道理,没有付出就没有回报。何况这种种树养养花什么的还陶冶性情呢,没看那些老人家,不都一个个的乐在其中?”
严叙从农具店里出来的时候脸色十分难看,拿着锄头铲子走在大街上感到万分别扭,路人也频频侧目,只因这东西在他手里拿着极其不搭。你想想看,一个穿得一身休闲时尚的冷峻少年手里握着的不是一个温柔美丽的女孩的芊芊嫩手而是一把锄头、一把铲子,滑稽不?可就是如此严叙也没想过要扔掉手里的东西。
找到无人处赶紧把工具放进去,严叙松了口气。他还从没做过这样出格的事情,幸好没被熟人看到,还真……呵呵……
两手空空的坐车回去,等回到公寓时已经是七点钟,保姆已经来过,把房间都清理了一遍,饭菜也做好了,还热着。
先去洗了个澡,把今天的别扭洗掉,严叙才慢吞吞的坐到桌上。
看着这些平时自己最爱吃的菜肴,严叙忽然觉得没什么胃口,即使他很饿。
以往他都是招呼一帮人,吆喝着一起上酒楼宾馆什么的,很少一个人用饭。保姆是每天定时来做的饭,如果他不吃,就留在那里等保姆第二天过来收拾。
那人是不是每天都像自己此刻一样,自己一个人默默的吃着饭?严叙扒拉了几口饭,觉得很不是滋味。心头一颤,蓦地想起那人独自躲在房间里看着他的相片默默流泪的样子。
形单影只。
他不应该让他一个人住在那冷冰冰的屋子里的,连吃个饭都没人陪。
子欲养而亲不待。
那人不是他的父母,也不需要他的赡养,而他也从来没有把他当做长辈看,可是……他不想再像上辈子那样,等到他死了也没来得及好好对那人,以至于带着满腔悔意的看着那人陷入无边的黑暗中,追悔莫及!
放下碗筷,严叙起身随便收拾了些东西。他决定明天就搬回去住。
我说过的,曾经承诺过的、发过誓的,都将会一一做到,那么景清,就请你好好看着吧。
8、重生之志(三) 。。。
黑色西装穿得一丝不苟的男子,姿态优雅的站在落地窗前,眼神迷茫的看着窗外灯光璀璨的夜景,心绪沉浮。清隽瘦削的背影在黑暗中显得尤为孤冷清寂。
“小叙……”严景清低声叹了口气,漂亮的丹凤眼低垂着,眼里是淡淡的无措。
刚才接到张伯的电话,简直有些不敢相信,小叙竟然愿意回来和他吃晚饭,一起庆祝十八岁的生日。
他几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那孩子不是一直厌恶着他,厌恶到以至于不想和他同呼吸同一个屋檐的空气,才在十五岁刚上高中那会就搬出去了,以后就再也没回来过……何谈一起吃饭?一起庆祝?那孩子就是看到了他也只会装作看不见,要不就是绕路走。绝对不会主动的和他说话,就是他去找他谈话,他也总是语气恶劣的冷嘲热讽,最后都是不欢而散。
严景清无力的把手覆在眼上,他做人还真是失败啊,竟然被人厌恶至此,还是原本最应该亲近的人!
可现在那孩子却突然说要回来和他一起吃饭一起庆祝……这是什么意思?
十八岁啊,呵……一眨眼就那么大了……已经是个翩翩少年了呢……是个成年人了。嘴角扯出一丝苦笑,可是为什么越大就越不待见自己呢?明明小时候,那么软软的一团还会扯着他的袖子喊哥哥的。
突然严景清猛地一愣,嘴唇紧咬,满眼不可置信。
十八岁,成年人?!
小叙,你不会是回来和我吃散伙饭的吧?
我不允许!绝对不允许!!!就算你多讨厌我都好,我绝对不会同意和你断绝关系的!!!
此时正在空间里体会农民伯伯辛苦劳作感觉的严叙还不知道,因为自己一时的心血来潮竟害得某人一夜未眠。
“嘿嘿嘿,我说小叙儿,你这坑……。”
“怎么?有意见!?”握着锄头的严叙黑着张脸,神情十分不悦。
“没!没意见!”那声音似乎在拼命憋着笑,“我只是想说……一棵树苗而已,你不用挖这么大个坑的……哈哈哈哈……。”
“……”严叙脸色一僵,深呼吸了口气,把锄头放下,小心的把树苗放进去,固定好然后埋土,待搞定一棵又接着挖第二棵树的坑。
“小叙儿唉,这树种下去了还没完啊……。”
“……”严叙握着锄头的手一紧,咬牙问道:“还需要怎样?”
“其实也没啥的,就浇浇水施施肥……。”那人看他脸色愈发难看,才又笑着道:“嘿嘿嘿,当然,这里可不比外面,施肥什么的就不用了,可这水还是得浇的。”
严叙眉头皱得死紧,看了看远处的湖,又看了看刚种下的树苗,冷声问:“你不能把水弄过来吗?”
“哎哎,之前就说啦,为了把你送回来,能量几乎都用完了,连个坑都弄不出来,这水当然也调不动啦……。”
“……”严叙握了握拳头,黑着脸出了空间,在公寓里找了个桶拿进来,看着远处的湖,犹豫的问:“我不可以瞬移过去装了水再瞬移回来吗?”
“瞬移?哈哈哈哈……”那声音大笑起来,“你是怎么想到的?”
“……”严叙扳著脸不说话。他是在游戏里看到的行不行!!!
“嘿嘿嘿,小叙儿,其实你的想法是对的,只要你意念一动,这空间里的任何地方都可以到达,不过……刚才说了,能量用完了,而你又还没开始修炼,连初级都没有,所以这项权力你没有。”
“我不是这空间的主人吗?”严叙不甘心的问。
“嘿嘿嘿,没错,你与这空间有灵魂的羁绊,是这空间的主人,只不过……你还没得到它的承认唉。你别小看这玩意,那老头太变态,连带做出来的东西也变态,你只有得到它的承认才能更好的使用它,否则,你也只是挂着主人名头的借用者而已。”
见严叙还是不大明白,那声音又道:“这样说吧,其实这空间是死老头做出来的一个类似神器的存在,这东西是有器灵的。”
“器灵?”严叙挑眉。
“就是这空间的意识——青璃,那小东西很久之前就陷入了沉睡,自我进来至今还没醒过来一次。要不然你以为为什么很多事我都办不到?我也只是个客人唉……。”
原来是个路人甲?难怪!严叙恍然大悟,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深深刺激了某人。
“你那什么表情啊!!!”那声音炸毛了,“就算我不是这空间的支配者,可也是我把你救回来的好吧?”
是,是你救我回来的,你用这空间的能量救我回来的!严叙翻了翻白眼。“那要如何取得它的认可?”
“咳咳,其实那啥,只要你把这的灵气补充到一定程度,激活它,就可以了。这与我先前说的可是一样的,就是你最终的目的是把那小东西弄醒,而我,咳咳咳,只是附带的……。”那声音低了下去,显然是意识到自己尴尬的身份了。
“那么说,在我没取得认可之前,这些事全部都要我亲力亲为?”严叙咬牙切齿的问。
“咳咳咳……就是这么回事。”
“敢情,你之前说的没遇到合适的人,看来是人家不愿意做这些事吧?”
“怎么可能!你以为有缘人这么容易找啊!”
“哼!”严叙冷笑。
“小叙儿,你也别认为是我坑了你,这事终归是你占了便宜,不就花费些力气嘛?好处多得是有你的。再说了,你这么个养尊处优的大少爷,不亲自动动手,你永远也不会明白劳动果实的可贵。我这是鞭笞你上进呢!”
严叙不再搭理他,沉默了半响,才提了桶到湖边装水回来浇树。
能重活一次亦是莫大的幸运,他不该计较这些小事的。他真是太不成熟了。
“哎哎,小叙儿,你生气啦?”
摇摇头,严叙放下桶,“我只是觉得自己太差劲了而已。”
“嘿嘿嘿,人贵有自知之明,你能看到自己的不足已经很不错了。你还太年轻,事情经历多了,你就明白了。”
严叙点点头,他这辈子断定不会再前以前那样一无是处了的!咬咬牙,严叙诚恳的道:“仙人,以前我就是个只会吃喝玩乐的败类,再活一次,我也不见的就会变得多优秀,但我不想再那样虚度年华,我想变成个至少在别人眼中不再与废物渣滓二世祖沾边的人,所以……如果我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烦请您稍微提醒一下……。”
“嘿嘿嘿,果然不愧是我选中的人!好,有魄力啊!其实你也没有很差劲,我见过比你废材多了的人,那些个才是无可救药的玩意儿。你能说出这些的话,就足以证明你优秀的潜质,努力吧,小子!我看好你!”
严叙松了口气,他还从来没有过这样子放下身段低三下四的和别人说话,其实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以往的那些矜持在现在看来是那么的可笑。
以往太自以为是了!所以才会把事情弄得那么糟糕,才会在事后痛心疾首。
这一辈子,不会再那样了!他现在才十八岁,还很年轻,他有足够的时间去学习!去成长!去努力成为一个优秀的男人!
9、尽释前嫌(一) 。。。
“小少爷!”看着站在大门前帅气挺拔的少年,张伯惊讶得张大了嘴巴。“您……您回来了?”说完还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
“嗯,我不是说了要回来的吗。”无视张伯如此质疑他的举止,严叙笑着回道。
“这……这样啊……怎么也不打个电话让车去接?”张伯察觉自己的失礼,不好意思的笑笑。
“没事,叫个人来帮我把东西搬上去吧。”严叙指着地上一大堆东西道。
“这是?”张伯看着地上的行李袋,好奇的问。
“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放我房间里就可以了。”
“小少爷……您这是,要搬回来住?”张伯迟疑的问。
“嗯。快高考了,我想住家里。”严叙笑着解释。
什么?张伯睁大眼,“小少爷您说真的?”
“什么真的假的?”严叙越过他朝里面走,“这是我家,我回自己的家住不是很正常吗?”
“不,不是!是!”张伯高兴的都有些语无伦次了,“是很正常!小少爷回来住再好不过了,只是……小少爷的房间很久没住人了,我怕您会不习惯……那……我马上让人去收拾!”
“没事,我今晚住客房就好。”严叙不以为然,“景清回来了吗?”
景清?第二次从严叙嘴里听到这名字,张伯还是有些不大适应,“没,少爷还在公司呢。”
这么晚了还在公司?严叙皱了皱眉。
张伯以为他是不高兴了,连忙道:“少爷没想到您这么早回来,所以才……我给少爷打个电话?”
严叙摇摇头,“不用了,等他回来再说吧,我先去洗个澡。”
“……啊,好!”张伯愣了愣,看着他上了楼,忽然想起什么,赶紧叫道:“小少爷!”
“张伯,怎么了?”严叙停下,回头问道。
“那个……小少爷您的房间……”张伯神色犹豫,看着他小心翼翼的道:“您的房间被搬到少爷隔壁了……。”
“搬了?好,我知道了。”严叙微愣,随后无所谓的笑笑。
见他脸色没变张伯才松了口气,看着他消失在楼梯转角的背影,心里更是疑惑。
怎么这次回来的小少爷好像变了个人似的,不但好声好气的和他说话,还说要搬回来住,竟然连房间被搬到少爷隔壁这件事也没有生气发飙……突然变得懂事了许多,
难道是老天有眼,看不得少爷一个人这么辛苦,特意让小少爷变懂事了回来陪少爷?哎……张伯长叹了口气,如果真是这样就好了!
这么大间屋子,只有少爷一个人孤零零的住着,可想而知是多么寂寞。那孩子身体越发不好了,没个人陪着看着这怎么得了?
严叙按照记忆找到了严景清的房间,之所以是找严景清的而不是直接找过去,是因为他太久没回来过以至于忘记要怎么走了。
看着与印象中一个位置的房间,严叙打开了它隔壁的房门,里面的摆设什么的有些记得不大清楚了,看风格,是他以前喜欢的样子。
进去浴室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正准备下楼,经过隔壁房间的时候,脚却不由自主的迈了进去。
与印象中一模一样的摆设,严叙笑了笑,目光落在床头柜子上。似曾相识的相框,还有玻璃杯,只是里面少了颗石头。
拿起相框,严叙心里一颤。他已经忘记是什么时候和严景清拍的了,蓝天白云之下,碧绿的草地上,两个小小的人儿,稍大一些的抱着小的,两个小人笑得满脸灿烂。
严叙心里感慨万千,脑子里闪过很多画面,可最终却是停留在严景清蜷缩着身子,抱着这相框默默流泪的画面上。
心猛地一抽,他连忙放下相框,转身快步走了出去,他怕再看一眼会忍不住心疼而死。
“张伯,小叙……回来了吗?”
严叙刚走到楼梯口就听到了这几日萦绕在耳边的声音,脚步微顿,心跳蓦地加快了许多。从楼口上望下去,他看到了那人。
比记忆中强壮不了多少的身子包裹在严密的黑西装中,俊秀的脸庞还没有岁月划过的痕迹,可脸色微有些发白,没什么血色的薄唇紧抿着,整个人看起来是那么的疲倦。
为何会有那么浓重疲惫感?是太辛苦了吗?严叙不由自主的紧了紧拳头,心里闷得透不过气来。
似乎是他的目光太过灼热,那人竟似有所觉回过头来。
四目相对。
“小叙……。”眼睛微微睁大,严景清低喃了声。
看着眼前情绪十分激动却又拼命压抑着,甚至不敢大声叫自己名字的人,严叙觉得自己上辈子真是糟糕透了。
努力扯出一抹微笑,严叙神色自若的下了楼,走到那人身边,十分自然的问:“回来啦?”
严景清自他朝着自己走过来时,身体就不由自主的紧绷着,现下听到这么句破天荒的问候,整个人都愣住,瞳孔大睁,满眼的不可置信。
看他如此惊诧,严叙心中很不好受。这么一句简简单单的亲人间的问候,竟使得这人这般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