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两腿近乎水平。”
辜寒羽张大了嘴,“怎么学个马步还这么复杂呀?”
“那当然了,武功如果那么好练的话,每个人都成为武林高手了!”慕天颜好不容易能鄙视她几句,自然不愿意这么快放过她。
谷心绵点点头,“学功夫不是你们想象的那么容易。
不仅需要付出多年的艰苦和血汗,还要求有足够的悟性和姿质。“
辜寒羽叹了一口气,抬了抬酸痛的胳膊,摆好姿势,苦着脸道:“这样可不可以了?”
谷心绵轻抚着辜寒羽僵硬的背,“姿势要松柔、协调、端庄、自然,切不可矫柔造作。”
辜寒羽开始想要放弃了。
慕天颜点点头,对她说道:“其实很简单,只要感觉自己身体如同站在水中一般就可以了。因为重力的作用,腰部以下的身体往下沉;又因浮力的作用,腰部以上的身体,感觉有向上托起的浮力存在。如此轻盈之中有沉重,沉重之中有轻盈。”
慕天颜的声音仿佛是魔咒,让辜寒羽渐渐放松了身体。
谷心绵赞许地看着两人,又开口道:“气按丹田,神灌元首。也就是说呼吸要自然平稳,逐渐做到深、长、匀、细、缓,用丹田的起伏开合来带动全身经络和内脏取得阴阳平衡,气血调和的作用。”
见慕天颜和辜寒羽不解地看着她,她又解释道:“闭口,用鼻吸气。吸气时,呼吸自然、匀细,并逐渐深长、缓慢,想象气息由鼻尖缓缓吸入,慢慢注入丹田。呼气时,随着呼气,身体逐渐放松,不需要有其他臆想。”
一天下来,慕天颜倒还勉强能忍受得住,辜寒羽却已经快要哭出来了。晚上用餐时,两人都没有去吃,而是倒在各自的床上,“哎哟哎哟”地大喊大叫,就连睡着了,都因为翻身时的酸痛而苏醒了许多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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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谷心绵又把他们从温暖柔软的床上挖了起来,让他们压腿。
辜寒羽本来是有这方面的基础,可是前一天扎马步,让她的腿不仅直不起来,反而越来越弯,仿佛轻轻一碰就会摔倒似的。
慕天颜就别提有多苦了,这在他的心里,一直是女孩子做的事嘛,他不明白为什么练武功还需要练这个。
果然,他们一天下来,都只是随便应付了事。
但是谷心绵却也无可奈何至极。她所要求的动作他们根本无法做到,一会儿说这里痛得受不了,一会儿说那里酸得动不了。她只得长叹一声,让他们回去休息。
可是即使这样,两人脸上还是没有喜悦的表情。
“娘……明天我们还要做些什么?”辜寒羽眼眶湿润,一脸可怜地望着谷心绵。
谷心绵无奈极了,别说他们根本坚持不了,就算能够坚持,恐怕时间也来不及。于是,她只好放弃让他们练基本功的打算,“这样吧,明天我教你们一套掌法。”
“太好了!”慕天颜舒了一口气,终于可以脱离谷心绵对他身躯的残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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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风和日丽的一天,阳光洒落,百花盛开,一派清新的景象。可是两人的身体却像是八九十岁的老人,根本直不起来,更说不上有心情去欣赏百花林的美景了。
“慕天颜……”辜寒羽远远地跑了过来。她又起晚了,不过幸好今天谷心绵也还没有到。
“无边!”慕天颜忙纠正道,并往四周看了看,这要是让谷心绵听到就麻烦了,说不定一个生气,又让他们扎马步、压腿去了。
“好啦!无边!”辜寒羽嗔了他一眼,甜甜地叫了一声。
“吃过早餐了没有?”慕天颜盯着她。
“吃了!”她早就领教过他的威胁,只好每天早上乖乖地把早餐吃完,才敢过来见他。
“那就好!”慕天颜看着眼神,断定没有骗他,才松了一口气。
“你真的很像那个愚公移完山以后的样子!”辜寒羽掩嘴偷笑。
慕天颜打趣道:“你也不看看你自己,就像快生小孩的准妈妈!一只手叉着腰,一只手捶着腰……”
“你……”辜寒羽噘起了嘴,“你像欧阳锋养的那只癞蛤蟆!驼着背弯着腿!”
慕天颜还想反击,却看到谷心绵走了过来,只好暂时停止争吵。
谷心绵看了看他们的状态,叹了口气,“今天我教你们的掌法是辜家世代相传的绝招:化骨绵掌。”
辜寒羽闻言对着慕天颜笑道:“那不是韦小宝里面海公公的绝招吗?”
谷心绵又继续说道:“这套掌法,是无边的拿手绝技。”
慕天颜不禁尴尬异常,忙解释道:“鹿鼎记也是虚构的嘛,历史上哪里有海公公这个人?”
“无边,你以前有没有学过什么掌法或者拳法?”谷心绵对于他的过去一无所知,看他不像是个会武功的人,可是对武功又有些了解,所以她奇怪地问道。
慕天颜想了想,问:“我们以前上体育课的时候有学过少林长拳和太极拳。”
谷心绵有些不解:“体育……课……呃……那好,你耍一套让我瞧瞧。”
谷心绵和辜寒羽退后几步,让他有足够的空间。
“不过我已经忘得差不多了……”慕天颜暗暗叫苦。
就他那几下子,也敢在谷心绵眼皮底下现丑?
看着他畏畏缩缩的样子,谷心绵解释道:“让我看看你有没有这方面的基础就够了。”
慕天颜只得提拳运气,将三十二式的少林长拳一一舞出。一招一式倒是有模有样,但是谷心绵看了却暗暗摇头。
待慕天颜收招之后,她将慕天颜的不足之处悠悠道出:“少林长拳是我们大宋太祖皇帝,根据多年征战沙场与敌人搏斗,所总结创编的一套拳术。此拳拳招古朴,拳路精奇,但是你出拳生硬,丝毫没有领悟其中的精奇之处。此其一。
“其二,此拳宜刚柔并济,内外合一。在外行人眼中,其为少林拳,乃是外家拳,其特色应是刚猛,实则不然,太祖拳的动作是刚柔相济的。而你恰恰地犯了这一大忌,出拳威却不猛,柔而不韧。”
慕天颜涨红了脸,“我们那个年代的人很少有去学武的。不过,现在您肯教我们,我们一定会好好学习的,您就放心吧!”说着,他瞪了一眼正在掩嘴偷笑的辜寒羽。
谷心绵轻叹一声,“我不想骗你们。你们没有内功的根底,是无法运用化骨绵掌的。我能教给你们的只是其中的招式,增加你们瞒骗众人的机会而已。若是谈到对敌,恐怕你们根本不是对手。”
慕天颜垮下脸,叫道:“不是吧!那我们学了不是等于白学?”
“也不能算白学呀,最起码可以强身健体,还可以对付一些下九流的小角色呢。娘!你说是不是?”辜寒羽得意地笑道。反正她也不想学什么功夫,特别是前几天吃了那么多的苦。
谷心绵点点头,豁了出去,“既然事已至此,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打起精神,我先教你们化骨绵掌的第一式,春风化雨。”
“错了!不是这样!”
“把手掌立起来!”
“下盘扎稳!”
“眼睛不要一直瞧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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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下来,谷心绵已经快要力竭了。她从来没有教过如此难教的学生。以慕无边和辜绯影的身体来看,姿质可算绝佳,可是这身体一变成慕天颜和辜寒羽的,这白天鹅就变成了丑小鸭!
辜寒羽轻轻揉着酸痛的身体,不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这几日,不仅身体疲惫,每天连觉都没睡好,一大早天还没亮就被谷心绵挖了起来,说是慕无边和辜绯影一向都是早起的。
百花林的花草吐露着各自的芬芳,溪水潺潺,睡莲轻浮其上。
慕无边轻轻从身旁的草地上摘下一朵浅蓝色的小花,递给辜绯影。
辜绯影接过小花,甜蜜地笑着。
月光下,河水粼粼。河两岸是茂密的树阴和丛林,月光透过林木照射下来。
慕无边紧紧搂着辜绯影的细肩,呢喃细语。
辜绯影靠在他宽阔的胸膛,望着幽幽月儿,倾诉心怀。
两支火红烛光,燃亮温馨的小屋,映出两个长长的身影。
慕无边轻轻掀开大红盖头,凝视盖头下那一张熟悉又令他心醉的脸庞。
辜绯影伸出柔荑两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如此用力,仿佛要握着走过一生一世。
风吹着落叶,飘满阴冷的天空,远远的,一朵乌云渐渐逼近。
柏莞翠掩面而泣,一只手还不时抚着小腹,悲痛欲绝的神色我见犹怜。
辜绯影变了脸色,她紧咬下唇,握剑的手青筋暴露。
寒风凛冽,枯木和残枝都轻颤着身体,地上落满大小不一的花瓣。
慕无边身穿一袭月白长衫,诚恳地向辜绯影解释。
辜绯影身穿湖绿色的绣花短衣,外罩粉白的薄披风。
她一脸凄凉,绝决地拔出长剑刺向慕无边。
“刷刷”两声,两把剑分别刺入了对方的心口处。
辜寒羽大叫一声,一跃而起。她的耳边似乎还响着那两个颤抖的声音:“来世再做……夫妻……”
她喘着粗气,抬头看了看四周。
天边隐隐现出红霞,窗外有幽幽的光在闪动。
是做梦了吧,可为何梦中的一切却又如此真实,仿佛是她亲身经历过的一般。
她擦了擦额际的汗水,躺下想继续睡,却再也无法入眠了。于是她干脆坐起身来,穿好衣服,跳下床。
辜寒羽刚一打开门,冷风便扑面而来。可是满怀心事的她却恍若未觉,只是一味地向前走去。
不知不觉中,她竟走到了无影阁。令她惊奇的是,一向晚睡晚起的慕天颜竟打开了门,手中还挥着一把剑。
“今天这么早就起来闻鸡起舞了?平时用铁棍敲都敲不醒的!”辜寒羽讥笑道。
看到辜寒羽,慕天颜也是一脸的奇怪,“你不也一样吗?就算响雷劈到了身边,可能也只是转个身,然后又继续蒙头大睡。”
辜寒羽白了他一眼,噘着嘴道:“我做噩梦了!”她靠在大树旁,手中有意无意地玩弄着一根枯枝。
慕天颜怔住了,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你说什么?你做噩梦了?”
辜寒羽奇怪地看着他,“有什么好奇怪的?所以我才这么早起床了……对呀,你怎么也这么早起?难道你也做噩梦了?”
辜寒羽只是随口问问,哪知慕天颜却认真地点点头,“不错,我的确做了噩梦。我梦到慕无边和辜绯影了!”
“什么!”辜寒羽惊叫起来,手中的枯枝坠落在地,“你梦到他们了……是不是梦到他们……相爱……误会……然后自残……”
“你怎么知道?”慕天颜瞪大双眼,“你也做了同样的梦?”
辜寒羽点点头,却不说话,一股奇怪的感觉滑过她心里。
慕天颜也是早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不说话。
辜寒羽干笑了几声,忽然看着他手中的剑,问道:“这把剑好漂亮呀,从哪里来的?”
那是一把青色的剑,整把剑长三尺九寸,宽约三指,剑柄以青铜制成,雕有风云状的花纹。如此轻灵而飘逸的剑,立刻将辜寒羽的目光牢牢抓住,舍不得放开。
“是我从慕无边房中找到的,怎么样,漂亮吧!”慕天颜十分得意,立刻把做噩梦的事抛到九霄云外,“娘今天不是要教我们练剑吗,我就用这一把了!”
“不行,我要用这把!”辜寒羽抢着道。
“里面还有一把,你拿去用吧!”慕天颜拿出一把黄色的剑给她。
那柄黄色的剑长三尺八寸,宽也是约为三指,剑身轻薄柔韧,剑柄以檀木制成雕有彩虹状花纹,显然是一位女子的佩剑。
可是,先入为主的观念让辜寒羽舍不得放开手中的青剑,“我不管,我要用这把剑!”
“是我先拿到的,你怎么要以抢别人的东西呢?女强盗!”慕天颜不满地叫道。
“那好吧,我们去问娘,她说归谁就归谁!”辜寒羽向谷心绵的房间奔去。她知道谷心绵一定会宠着她的。
慕天颜张大了嘴,只得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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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心绵唉声叹气了一整夜,仍然没有想到有什么好的法子可以教好他们两人。这时天已徐徐亮起,直至此刻,她才隐隐感到有些睡意。
“慕无边和辜寒羽八成还在睡懒觉吧!”她这么想着,以为今天可以多睡一会儿,却没想到门外竟响起了敲门声。
“谁?”谷心绵又被吵醒过来,头疼欲裂。
“娘!是我和无边呀!您不是说今天教我们练剑吗?我们到后园等您啊!”辜寒羽兴奋地叫着。
“练剑有必要这么兴奋吗?”谷心绵咕哝了几句,却也只好起床梳洗。
谷心绵到了后园才发现,慕天颜和辜寒羽正为了一把剑争个不停。
“怎么回事?”谷心绵奇道。
“娘!”辜寒羽马上拉着谷心绵的手,举着手中青色的剑道,“我喜欢这把剑,可是无边却要和我抢!”
谷心绵愣愣地看着她手中精致的剑,再看看慕天颜手中那柄黄色的,“这是……从哪里来的?”
“是无边在他房里找到的呀!”辜寒羽终于注意到了谷心绵的反应,“娘,您怎么了?”
谷心绵轻抚剑身,目光伤感,“这两柄是绯影和无边的剑……他们离开的那天……就是用这两柄剑……”她的声音哽咽着,再也无法说下去。
辜寒羽嗔怪地瞪了慕天颜一眼,慕天颜也知道自己做错了事,只好低着头不说话。
谷心绵忽然清醒过来,她忙擦去眼泪,“对不起,我失态了!”
辜寒羽怔怔地看着她,她是最了解谷心绵心情的那个人。虽然在他们面前,谷心绵一直很坚强,从不露出半点心事,可是她知道她一定经常在夜半无人时偷偷哭泣,谷心绵的爱女之心和她的思母之情是一模一样的。
“你们现在不大适合用这种剑……”她拿走那两柄剑,又取来两柄木剑,“这是无边和绯影小时候练剑时用的,你们先拿去用。等剑式练到娴熟一些,才可以用真剑。”
慕天颜暗暗称赞谷心绵想得周到。
木剑十分光滑,仿佛是经过上万次的抚摸,没有一丝棱角。虽然有些古旧,但是仍然十分干净。
辜寒羽手持木剑,脑中却浮现出幼年时一次校庆,老师要求每个人要穿白衬衫。那时父亲刚去世不久,家里又穷买不起白衬衫给她,于是谷稚兰在昏黄的灯光下坐了一个晚上,把自己的一件旧衬衫改了给她,第二天她才发现母亲的手被剪刀划破,可是母亲却一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