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妆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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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妆师- 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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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凌霜有些不耐烦地看着断续,冷冷站着注视着她道:“行了,别哭了,这么大声外面都听见了。”
  断续还是心里不平衡,索性把话放明白了,“为什么她总是找我,不去找那两个,为什么?”
  谁知道这句话非但没让谢凌霜有半分怜悯,反而让他恼羞成怒,他忽然一巴掌拍散了檀香小桌上的瓷杯,死死盯着断续,语气略带了恶狠,“你要我告诉你几遍?我说了她死了,你听不懂?”
  断续顿时就哭出声来了,控诉着,“侯爷你说她死了,可是她夜夜来找我,侯爷凭什么说她死了!”
  谢凌霜忽然走上床边,一概往日温润如玉的形象,一把抓起断续脑后的头发,一脸阴狠的模样,连断续自己都懵了,那个如沐春风的君子哪去了,为何现在变得如此恶狠狠?
  谢凌霜死死抓着断续的头皮,然后一只手用力掰过断续的下颚,死死捏着,冷笑狠声道:“你若是还是忘不掉她,就去地下陪她吧!”
  断续在谢凌霜的眼底看到了一丝恐惧,谢凌霜原来也在害怕,他害怕她来找他!谢凌霜最大的弱点,竟然是他这辈子唯一杀过的人,真是可笑至极!
  但是断续被谢凌霜吓到了,她可不要去陪那个女人,她还要活得好好的,继续风光下去,所以她立刻就收声了,愣愣的看着谢凌霜,然后住了嘴连哭声都没了。
  谢凌霜喘了几口粗气,看着断续,此刻也是疲惫异常,他努力想要忘掉的事,为什么这个断续就是忘不掉?他忽然走上去一个巴掌狠狠甩在了断续的脸颊上,清脆响亮,随后他掐着断续的脖子,死死拧着说道:“你为什么就是忘不掉?为什么!”
  断续被他掐得觉得喉咙快要断了,死活在那里挣扎着,谢凌霜又道:“我知道她没死,她的孤魂一直在天上看着,可是你为什么要来提醒我。我本来都已经当她死了,她死了!”
  断续眼睛开始泛白,她这次连咳嗽声都没了,气息也越发微弱了下去,使劲乱蹬的双脚也开始渐渐不动了,这时候,谢凌霜才放开了手。
  而断续则是继续昏死了过去,不过还没到死的地步,谢凌霜终究还是没忍心把她杀死,这个是第一个跟着他的女人,那时候他还没有发迹,只是一个穷书生,念着这点旧情,谢凌霜使劲甩甩袖子便转身走了。
  ********
  此时谢府风起云涌之时,钟灵兮正闲庭漫步在长公主府邸上的花园里。
  这一刻四周无人,钟灵兮带着黄桃在一湾池水变看着那接天莲碧的荷花叶,闭上眼正深吸着空旷的气息,黄桃在一边调笑道:“小姐,心情好像不错哦?”
  钟灵兮提起手放在额上,遮住了那扰人的阳光,“是不错。”
  黄桃撑开一柄六十四骨的竹木伞,放在钟灵兮头顶遮阳,“小姐,最后一击什么时候开始?”
  钟灵兮冷笑几声,“快了,黑桃做的远比我想象中好多了。”
  黄桃笑道:“我们一定要一击致命。”
  就在这时,猛地钟灵兮觉得身后有一个影子在阳光下出现,她猛然转身,看到了那个明眸含笑,穿着墨绿色直裰袍子的男人,钟灵兮被他看得一阵鸡皮疙瘩。
  他什么时候出现的?
  他听到了多少?
  钟灵兮不免警备了起来,只是宋七闲闲地走来一步步靠近,似乎有点有恃无恐。
  钟灵兮因为担心自己的秘密被偷听了,自然没有好脸色摆出来,她摆着一张臭脸道:“七殿下,不要悄悄站在别人身后偷听,这是礼貌。”
  宋七目光自青绿的荷花叶移向钟灵兮雪白脸庞,收起唇边那一抹笑,“我可是刚刚才来,钟妆君莫要栽赃嫁祸。”
  钟灵兮从不信这种人的信口胡诹,她冷淡道:“七殿下有何事?最近的偶遇是不是太多了点?”
  宋七靠着石桌托腮看着钟灵兮,语气暧昧的就像表白,可以又拿捏的那么准,多一寸就是表白,少那么一寸,就只是暧昧,“我可是特意来找你的……”
  钟灵兮微偏了头,没什么情绪的声音,极淡,极轻,“找我做什么?”
  宋七语尾音调上扬,略带了调侃,“就是想问问你,这么好的阳光,你在这里做什么?”
  钟灵兮和宋七拉开一寸距离,“和七殿下有什么关系吗?”
  他黑色的眼睛里有秋水涌动,没有立刻回答,“我只是好奇……”
  钟灵兮直白道,“我要走了,七殿下。”
  碧湖暖阳下,宋七笑意渐渐地盈满眼睫,他勾起唇角,“你这么漂亮,不如和本王回府……”
  “回你的大头鬼。”钟灵兮终于忍不住了,脱口骂完,转身就走了,理都不理宋七。
  黄桃见势也是立刻跟着钟灵兮就走了,留下原地若有所思的宋七。
  钟灵兮一边走一边抱怨,“他怎么那么烦人?”
  黄桃也是喃喃沉思着,“恩……这确实是一个问题,只能解释为,秦川王实在太闲了……”
  钟灵兮依旧是愤恨地跺跺脚,“他就不能去找点正事干?”
  黄桃笑嘻嘻道:“反正金山银山一辈子吃不完,皇子哪需要做正事呀。”
  钟灵兮转眼叹了口气,“哎,算我碰到煞星了。”
作者有话要说:  

  ☆、死

  鬼夜,凄风苦雨。
  盘踞着的枯鸦骤然飞起,在远处枯枝乱叫,煞是难听。
  摇曳的树影就像是夜晚中张牙舞爪的魑魅,好像下一刻就要劈裂苍穹的胸膛侵入地下。
  鬼叫,撕裂的鬼叫,伴随着枯枝残叶的沙沙响声,还有那些由远及近的幽灵脚步声,一个名副其实的鬼夜。
  断续被阵阵鬼声唤醒,满脑子像是炸开了一样,立即从床上爬起来,只见室内那些白色的纱幔不知何时全部飘了起来,仿佛无数女鬼降临。
  断续吓得立刻蜷缩在了一团,往床沿的角落上靠,可是骤然,她一个眼神甩过去,看到那梳妆台上摆放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
  那是什么,为何如此眼熟?
  断续使劲眨眼看去,那赫然是钟寐供奉在灵台离得灵牌位!
  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为什么!
  断续仿佛失心疯一般地叫了起来,“不是我,别找我,走开啊!”
  她想要下床,却发现浑身都是软的,脚根本站不起来,一下子就从床上跌下去了,然后连滚带爬地朝着梳妆台那儿爬去,“走开,不是我要害你的,你去找他们,别来找我,我也不想的!”
  她终于爬到了梳妆台下,伸手把那个牌位一下子扫到了地上,此刻断续已经神志不清了,她满脑子都是不能死在这里,“钟寐姐姐,你饶了我吧,我真的不想害你的,我是被逼的!”
  说完,她好像忽然想起来什么,“对,我带你去找他们,你别找我,去找他们!”然后她猛地抱起那个灵牌位,就冲出了房门,狂奔在这凄风鬼雨中。
  她是朝着谢凌霜的书房奔去的,而此时谢凌霜和林坠玉正坐在书房内说话,林坠玉刚给谢凌霜温了碗银耳羹递过去。
  谢凌霜只是瞄了一眼那个碗,他嘴唇凉薄,下颌弧线美好,不过话的时候有一种寂静的美,“辛苦了。”
  林坠玉弯下腰,捡起地上飘落的几段烛芯,嫣嫣说道:“侯爷也要莫要太劳累了,该休息了。”
  谢凌霜伸手捏了捏自己的太阳穴,有些疲惫,“确实,听你的。”
  于是他关上桌上的书案,正准备离开这儿,却发现门外传来一阵狂奔的脚步声,踏在雨水的地面上,声音格外响亮,还有凄凄呜呜的哭泣声。
  谢凌霜立刻皱了眉,他看向林坠玉道:“外面怎么回事?”
  林坠玉捏着手帕有些神思不定,便朝着窗外望了望,“不知道呢,这大半夜的,谁还不睡?”
  言语未落,门就被“啪”地撞开了,一个浑身湿透穿着白衣头发散乱的女鬼般的人出现在了门口。
  那是断续,最让人惊讶的是她手里还抱着一个灵牌位。
  这着实有一点吓着林坠玉了,可能是断续一路跑来的动静实在太大了,此时门外陆续赶过来一些府里的下人丫鬟,钟灵兮正巧在茯苓那儿,茯苓也是听到风声立刻就拉着钟灵兮一块过来了。
  所以当钟灵兮和茯苓到了谢凌霜书房那儿时候,看到的场景便是这样的。
  断续抱着个牌位跪坐在门口,整个人神神叨叨浑浑噩噩感觉已经疯癫了,嘴里还时不时冒出几句别人听不懂的话。
  茯苓看到断续这幅模样,终究有些不忍,脱下了自己的罩衫想给断续披上去,谁知道断续一看到茯苓,立刻像鬼魅一般张大眼睛死死抓着茯苓的手腕不放,在那里尖叫道:“就她!是她害你的,不是我,你要找人报复别找我,去找她!找她!”
  如今周围都是人,眼看着断续就要开始胡言乱语了,林坠玉立刻冲上去一把捂住了断续的嘴,然后把她拖到一边,原地的茯苓还有些在发愣。
  林坠玉狠狠堵着断续的嘴,在那里发狠地看着下人和护卫骂道:“还愣着?赶紧来把人给拉走啊!二姨娘疯了,快点把她拉下去!”
  几个护卫这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上去刚准备拉断续,谁知就在这一刻,天上忽然落下了几滴红色血雨。
  大滴大滴浓稠的血雨滴下来,每一滴都重重砸在地面上,仿佛有人在天上流下的血泪。
  如果说刚才某些人还能够强装镇定,此刻这一茬,真的是把人的胆都吓破了。
  茯苓后退几步,满脸苍白,林坠玉也是张着嘴一个音节发不出。
  断续却一下子挣脱了护卫的禁锢,跳起来大笑着哭道:“她来了,她来索命了,哈哈哈哈——”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林坠玉和茯苓已经吓得腿都软了。
  而此刻,唯一一个镇定自若的人,恐怕只有温卿侯谢凌霜了。他依旧是玉树临风地站在那里,一副身怀大义的样子。
  随后,他嘴角勾出一个温柔的笑容,走进断续身边,将她轻柔地拥在了怀里,轻拍她的背脊,软言细语在她耳边抚慰道:“续儿,你病了。不要说话,回去休息吧。”
  果真是本朝第一影帝,演技不是盖的!
  断续虽然神志不清了,但是很奇怪的是她只听谢凌霜一个人的话,此时反而安静了下来,垂着头一言不发。
  谢凌霜则是目光淡淡地看着地上刚才飘下来的几滴血雨,然后目光微澜,对丫鬟们道:“去把这儿打扫下。”然后他又摸了几下断续的头发起身道,“我回去会细查这件事,先散了,但是如果让我发现有嚼舌根的,一律严惩。”
  下人们珊珊散去,林坠玉和茯苓也是揉着自己胸口深深的喘着气,谢凌霜挺直腰杆地提步打算离开,一派英岸之姿。
  就在大家以为事情就要结束的时候,一阵冰冷至极的鬼风吹了进来,夹杂着烛火的味道。
  那阵风轻撩珠帘,夜风凌波,吹开了书房内的白色垂帘,那垂帘后是一张藤椅,谢凌霜平日里累了就会在那张藤椅上小憩片刻,而此时此刻,那张藤椅上竟然挂着一件白色的丧服。
  刹那间,茯苓一下子跪到了地上。
  钟寐来了?
  钟寐是不是来了!
  钟灵兮只看到谢凌霜脸色一阵惨白掠过,他的手臂在那一瞬间有片刻小幅度地颤抖,但是很快,他又恢复了镇定,那双冰峰般的眼眸看着众人道:“那是我的亵衣,坠玉,帮我拿去洗了。”
  林坠玉已经吓得牙齿都打颤了,根本不想去碰那东西,明眼人都看得出那分明是一件丧服啊!
  但是谢凌霜非要说那是亵衣,还要林坠玉去拿,她就只好硬着头皮去拿了,就在她的指尖刚刚要触碰到那丧服的时候,一个鬼魅般的声音飘了过来——
  “谢郎——”
  这次,谢凌霜终于撑不住了,他吓得立刻后退了几步,要不是林坠玉及时扶住他,怕是谢凌霜就要有失身份一下子吓软腿坐到地上了。
  这时候,所以人都没有说话,所有人心里都在打着小九九。
  这到底是鬼还是人?今晚谢府这是怎么了?
  断续好像是此时唯一一个敢行动的人,她一下子就风一般地冲出了书房,放声大笑着跑走了。
  谢凌霜这才回过神来,他咬着苍白的薄唇,连忙说道:“赶紧去把人给我关起来!”
  然后,书房内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静悄悄的,比阴间还阴冷。
  谢凌霜第一次露出了如此深重的愁容,他紧锁眉头,眼眸的光芒深长,良久,他微微叹了口气,转身对林坠玉说道:“走,去断续房间。“
  随后两人便朝着断续的房间内走去,而此刻断续已经被抓了起来关在了房间内。
  林坠玉跟着谢凌霜一路走着一边便道:“侯爷,我看断续,最近总是疯言疯语的,不能再留了。”
  谢凌霜睨了她一眼,挺直着背脊慢慢走着,他这人有个特点,越是心虚的时候越要挺直胸膛,来证明他是个问心无愧的谦谦君子,所以此时他细细思考了下林坠玉的话,“我本不想这样的。”
  林坠玉眼角溢出一丝丝狠意,“她已经疯了,这样下去只会对谢府名誉不利。”
  谢凌霜薄凉的眼睛狭长而鬼魅,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手心已经满是汗水,他捏了捏手心的汗水说道:“是她自作自受。”
  林坠玉侧目低声道:“那侯爷的意思呢?”
  谢凌霜的眼神略显病态,他微微扬起头,语气轻柔带笑,“你去做。”
  两人踱步到了断续的房门口,断续正在房内一个人咋咋呼呼的狂笑,“报应,报应终于要来了!哈哈哈哈!”
  时而气势汹汹,“你们一个个都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时而哀求连连,“姐姐,姐姐我不是故意的,我是无辜的啊,姐姐饶了我。”
  谢凌霜听着房门内的胡言乱语,眼神一寸比一寸冰冷下去,他挥手制止了林坠玉的陪同,一个人文质彬彬地跨进了房门。
  断续看到谢凌霜进来,第一反应就是停止了尖叫和胡说,而是呆呆地看着谢凌霜,谢凌霜也就那么直直的凝视着断续,用一种充满了深情的眼神。
  断续似乎是被这个眼神给感化了,稍微恢复了一些神志,她“哇”地一下哭出了,把自己蜷缩进被褥里,“侯爷,侯爷救我啊。”
  谢凌霜轻步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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