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人械集- 第6部分

说我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一个没有笔芯的笔，一个没有

心的生命还有什么用

一个解不出来的谜会被束之高阁

可是有这么多人愿意去窥寻

哪怕知道他的无解

也愿意为了生存，和摆脱无聊的

蚊蝇而前仆后继

我突然生气，把我的眼镜粗暴地扯开

扔在地上，猛地一脚又一脚地踩

我知道，我是个深度的近视眼

要带上厚厚的眼镜

才能看见世界的明晰美丽

即使我作为一个机器人

一个档案管理机器人

也是离不开眼镜

离不开眼镜看到的小说

当我取下眼镜

一片朦胧，和无数个重影

一点不明晰美丽

但是真实，到底是带上眼镜的世界

是真实的，还是取下眼镜的世界

是真实的？

在蒙蒙之中，我看见了那明晰的神谕

无比的清晰，我相信所有的人都看见了

他在高空中明亮着，但必须取下眼镜

才能看见：

从不虚假，从不真实

朝拜我的谦卑之美

闪耀着绿色的话语

第七部　咒诅反复

60《反复》
不要怨我，一起诉说：

从不虚假，从不真实

朝拜我的谦卑之美

闪耀着绿色的话语

守着夜晚，我们仰望白日：

从不虚假，从不真实

朝拜我的谦卑之美

闪耀着绿色的话语

反复反复，这就是神谕：

从不虚假，从不真实

朝拜我的谦卑之美

闪耀着绿色的话语

这哪里是神谕

是某个巫师家族的

口耳传承的家族碑文：

从不虚假，从不真实

朝拜我的谦卑之美

闪耀着绿色的话语

这个家族，有个古老的姓氏

MARA，耶稣的抹大拉？

而，现在的人类是这样翻译的：

“魔罗”，没有任何意义

真的没有任何意义？

魔罗，魔鬼将网罗一切

怎么可能是这样的名字

这是唯一的巫师一族

是他为我们传承这历史的真实

难道你想被人揭开画皮

难道你想，你所想的一切

都被别人知晓？

难道你希望真相活在太阳下

这样太阳身上的黑子

也会被真相照的暴露无遗

好，我们编个理由

把他们关进高塔

作为精神的领袖封存起来

这样大家就会信他的存在而不是话语

同样的事情，我们已经做了无数次

轻车熟路的，走，去看风水……

61《苏醒》

夏娃，你不要回去了

那个无关的工作，自有无关的人去做

我们来一起守候“活”“死”交错

您不怪我么？又让一个同胞离去

我想，人总有活下去的理由

尽管有些理由必须扼杀其他理由

（我问你，这是人道还是械道）

谢谢你的诉说，我想你的妈妈

一定一个痛苦而伟大的母亲

我来说说我的故事，关于我和我的孩子：

平凡的家庭，平凡的经历

有一个不平凡的孩子

这个孩子十分聪明，十分勤奋

而后进入了众人的眼睛

于此同时，她们在排行榜上追赶

却从未见面

几年以后，我的孩子不见踪影

当我们在《光明报》上看见他的名字

已经划上的黑框再也去不下来

另一个孩子来看我们

送来了一包种子，这是一种

稀有物种，名为蔓藤莎

孩子，我一直种在坟场的山谷

夏娃，你要不要跟随我来

陪我走过最后的时间

我想，不久以后

我会闭上双眼，或许你

会知道什么叫做苏醒

生命结束了，最终会化为灰烬

而那灰烬里的火星是心的新

拐杖，是枯槁的树木

但当他插入土里，焉知不是

会发嫩芽，当然也可能腐烂的更快

62，《扉之外》

我不能一直这样，呆在门里

一直安安稳稳，不管是非

您是神灵，不能只管自己

可我并不是神，不要给我黄袍加身

算了，我不再装模作样高高在上

还是我自己走下神坛

免得不知我衣服上的脚印

会是谁的？

您，您是女孩子？

几百年了吧，我还是人吗？

已经没有人叫我原本的名字了

魔罗。衍心

我，爱尔夏娃，恳请您能帮我们

重建和平

夏娃，你知道什么是“和”？

左边一个，禾；右边一个，口

以禾入口，所谓民以食为天

当人有基本的生存条件

才可能和平，而现在

当每个人的生存条件危及他人

怎么保证你的和平？

推开这高塔的门，你会发现

战争与和平，只在一线之隔

只在一门之距

爱尔没有说话，默默地跟着衍心

走在高塔里，一层一层旋转着向上

每个人都希望走直线

一点弯都不用转

那么，我们一出生即可死亡

63《爱雅》

新的骨头总会有吃完的时候

最可怕的时候，骨头上长肉

当“你没有机器人的心”成为

最好的攻击武器

原来没有“人”，想停止战争

我的名字叫做首领

但首领只是一个代号

不管我怎么挣扎

他可以安在任何人的身上

当别人呼唤我的名字

真正的名字，那是唯一的能够

证明我是我自己

你就叫“爱雅”吧，一天主人说起

尽管是随口的一说，但让我万分高兴

我终于可以抱着主人的身躯

蹒跚着走出大厦，我曾经的

当我走出大门，我想

门扉之外，一定会有……

果然，我又回到了赤裸的芯片

就像欢迎仪队的礼花炮响

我无怨无悔，我的生命来自主人

我的生命归于主人

清理机器人在打扫战场

看见了仅存的智慧芯片

刚要用机器手奋力砍断

发现芯片，和一个心脏

紧紧贴在一起，心脏在不断地跳动

那是芯片在用他的力量

一向冷酷的清理机器人

用手捧起芯片和心脏

来到守夜人的坟场

轻轻地放在坟场后的山谷

*《坟场之前》

我们的生活就是一座座坟场

在用墓志铭书写身前的事迹

每一个死亡的魂灵都会前来观看

因为那是他们窥探别人的隐私的最好时机

曾经被选为高塔的第一个风水之地

这里原本会囚禁着诗人的精神

魔罗衍心原本会在这里

因为政府的工作告诉我们什么才是权力

我们寻找自己的路途

最后会回到自己的出生之地

在爱雅当上首领以后

这里变得异常的热闹

到处是“死”的乐园

和“活”的地狱，在这个世界里

每个人都是他人的地狱

而第一个守夜的老人在这里看着

那是壹的父亲，当他的孩子不在了世界

老人便搬到了这里，这里只有“死”的聚集

老人作为唯一的一，居然活了下去

等待的是一种复活的心，他和弟弟

几乎一模一样，那是复仇的种子

机械的王国建立以后，拥有人类的面貌

就是作为机械的奴仆的通行证

我们在等待着，有没有一天降临

那时的神谕会改变一切，我们就是救世主

之后便会登上众人崇拜的宝座

作为自己的虚荣的一脉相承

当上了首领就可以证明

自己，和别人有多么的不同

65《解》

什么是神谕，一群自以为是的家伙

文绉绉地编造天书一般的语言

然后骗取主角去寻找，还有一个

智慧老人会提供所谓的钥匙

那把钥匙打不开命运的门

可他能关上娜拉的房子

娜拉离开了家，被档案保护着

所有的人都知道总统被机器人杀死

谋杀的定义因此而改变，不再是

人类杀死人类，第二天，最高法院

用改过的法律提起公诉

爱雅被捕，娜拉出庭作证

这就是历史书中说的导火索

引起的革命是我们机器人拉起

自由和民主的大旗，从今以后

我们在吃着机油的时候

会复习要考试的科目，历史书上

会多很多历史的意义，虽然这

没有什么意义

我们的生活会大不相同

但今天依旧会和平时一样

我们赶着上班下班

他人的瓦上有没有霜

这大太阳的天气

爱雅很快成为神坛的领袖

先驱的名称是首领的别号

而这一切才刚刚结束

清理机器人并不知道

他手中的芯片，是首领的最后遗物

只不过是数据的读取，让他知道了真相

和未解的谜题

66《真。心》

自从那个不可能的可能出现

首领就有了一颗人心

被爱诺的真情浇灌的杰出作品

在看见爱莎时的爱恨交错

首领的芯片有关人类的情感

种下了真实的种子

这种真，在于单纯地面对复杂的一切

一切的世间不分好坏优劣

不分浑浊清明地接受，当初学会的人心

现在成长的真心，作为一个

机器人，他没有用过面具

只是不知道，这种真，是好还是坏

清理机器人是不懂的，不懂机器人

为何会有爱恨情仇，就像一个无解的谜

他们只是遵循自己的三大法则，一点点

让自己变成人类，并把人类消灭

然后再去走人类的老路

清理机器人把芯片放入山谷之中

悄然离去，今后，我会继续粉碎

芯片，直到找到它，但最后一个

一定是我自己，不是为了生存

而是为了人类自己

67《疑惑》

今天娜拉再去法院

已经换了“人”，一群机械

有着冷冰冰的金属质感，就像

法律和感情是水火不容

拉回了丈夫的尸首，回到家里

好久没有流过眼泪，我们的绿色花草

早已被人拔了去，因为我们的象征

人类的权力象征被打败，换成了银色的蛇

辛辛苦苦了十八个年头，我们结婚

我们生子，但是我们人类

除了创造人类，还违背了上帝的法则

我们还创造了非人的智慧生物

等等，丈夫的身上不同寻常

似乎是有两个伤口

一个在左肩，一个在心脏

我如果认得没错，目击者说

丈夫的左肩被击中，是这个机器人打的

即便他现在当上了首领

那么这个伤口究竟是怎么回事

“夫人，您该休息了”一脸的殷勤

“谢谢你，档案，我休息了”

您帮我照看他吧，我的丈夫

“没有问题，夫人，我一定好好照顾的”

68《出殡》

七天以后就要出殡了

娜拉把丈夫的骨灰倒进白色的盒子

白色的盒子，那人的一生之中最后

剩下的东西，来自黑黑的土地

回到白白的世界，还有七天

就要出殡，我们会抬起笨重的棺木

因为在这人间走了一遭

我们从一派的清白开始

涂抹上不同的色彩，花花绿绿

我们在不断地被加注，被删改

直到垂暮之际，才发现自己

已经变得一派乌黑，当我

还是个学生的时候

我就知道，划过的课本总是

比新的课本值钱，因为他要重些

要是里面躺的是机器人

就会更加沉重

回到家中，即将回到家中

在回来的路上，路灯灯火明亮

（这可不是写的故事，黑夜里的路灯

质量恶劣，一到白天全部绚丽？）

有几个喝醉酒的男子在等着谁

又是七天，娜露回到家里

没了父亲，又走了姐姐

在干无关的工作，曾经的朋友

不在这个世界，在无关的地点

看到了《真理报》上的消息

娜露才知道对姐姐的感情

69《壁画》

是你让我讲述接下来的故事

难道你知道这是个圆环

我开始在墙上的壁画里

一点点举着火把看着慢慢地走

衍祺门，请你继续念这文字

我来记录一点一滴，你来作画

把上面的故事全部拓印下来

衍祺门，你来看看

什么事情？这一段如何解释：

从不虚假，从不真实

朝拜我的谦卑之美

闪耀着绿色的话语

话音刚落，什么也没发生

你接着念下去吧

哦，我看看下一段

凡窥视我秘密之人

必受诅咒永生，咒及前生

诅至后世，三生石上

直到绝迹

这是什么意思？你不要吓唬我

我们面面相觑，不过是一个唬人的话语

信他作甚？我们从来不信鬼神

我也一样，生活是当世的哀乐

这时的世界开始了崩坏，来自远古的声音

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四周都有那熟悉的

让人恐惧的，礼拜的声音

第八部　上帝阴谋

70《诅咒》
怎么你们都不信我的存在了！！

是你们联手赶走了我！！

一个人类，一个机器人

为什么闯进我的洞穴里！你们占领了

我的伊甸园还不够吗！一个声音回荡在

空中的，是那似曾相识的感觉

因为我读过《圣经》，所以我看得懂壁画上的

古文。你！机器人，知道你的前世吗？

你！衍祺门，知道你的后世吗！

苍老的声音在沧桑中回荡，仓促的

脚步在四周响起

就算知道了又怎么样？

我又不能改变过去，假如未来

是个定数，我也不能改变未来

或许我们注定遭到诅咒

但是，倘若我们不知，我们

不会把他当做诅咒来看

“寻找，即找到；敲门，即开门”

这是圣经的话，和壁画上的一模一样

71《蔓藤莎。蔓》

有一粒绿色的种子

他的名字妖娆美丽

“蔓藤莎”，多么的古典和东方

让人想起张爱玲的书

《金锁记》上面的古老的封面

的藤

爱尔一边走着一边想象

当他和守夜人来到山谷

他发现，这山谷中有一种

死之静美，空气好像血管

里面全是流动的鲜血

“别怕，孩子”守夜老人指着前面

结满奇异果子的华丽植株数朵

“这就是蔓藤莎。”

那个孩子送来的时候是这样写的

蛮疼刹，怪怪的名字

我改成了这个名字，多么好，和他的长相相配

这里生长着无数株美丽的藤蔓

或相互缠绕向上

或匍匐在地

有墨绿色的藤，宛若人的青筋

也有很多折了枝条，流着潺潺的汁液

那是红色的，血色的，还有淡淡的腥味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我只知道爱佳的吉祥物就是

一粒种子，是他窗台前的一盘鲜花

当然爱尔从没见过哥哥

当然爱佳无数次在暗地里见过他的弟弟

或许就像伟大的科学家说过的话

这个世界，植物生长的历史是人类的

几万倍，自从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