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架旁有一张桌子,上面摆满了魔药材料——是禁闭的内容——斯莱特林的蛇王一向懂得如何压榨劳动力。
阿尔弗雷德卷起袖子,认命地准备动手。
壁炉突然亮了起来,从中走出来一个人——铂金色的长发,从来没有摘下过的黑色皮手套以及那根蛇杖。特征太过明显,阿尔弗雷德甚至不用仔细看对方就认出了他的身份。
来人先给自己用了个清理一新才抬起了头重整贵族架势,在看到房内的黑发少年时愣了一下——他没有发现这里有人。
「晚上好,卢修斯。我希望你在这个时候来这里不是为了下午德拉科的事情?」阿尔弗雷德还算友好地跟他打了个招呼,动手开始将水蛭的汁液挤出来。
「晚上好。」铂金贵族很快就恢复了冷静。他说着,看了看四周,「西弗勒斯不在?」
「如你所见。」雏菊、无花果、毛虫、耗子胆汁、水蛭汁液哦,缩身药剂。
擅于与人打交道的铂金贵族突然觉得有点尴尬,「阿尔弗雷德,我想,你见过小龙了?」
「嗯。」阿尔弗雷德熟练地把挤干了汁液后的水蛭扔到一边去有点恶心——好吧,非常恶心,但是它只能用手工处理。「德拉科很可爱。」他想想,补充了一句,让自己的回答显得不那么冷淡。
「小龙给我写信的时候经常提到你。」马尔福族长慢慢地说,「我很高兴——你对他的印象似乎不错。」
「作为一个继承人,他非常优秀。」
「是的。」卢修斯自豪地点头,「马尔福是最优秀的。」
「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请说。」阿尔弗雷德顿了顿,「他还不懂的,我会让他学会;他还欠缺的,我会教他补上。这是我私人对马尔福表示的感谢。」
感谢马尔福家族曾经在最危险的时候帮助了西弗勒斯·斯内普,并从不曾——未来也不会——将他从「马尔福的朋友」这一范畴中划去。
「如果能得到你的指导,我想那对小龙确实有好处。」卢修斯的眼神有些复杂。
阿尔弗雷德想了想,还是决定问一句,「你打算什么时候让他学大脑封闭术?」
「哦,这个对于小龙来说还有一些难度,我打算三年级时再说——」卢修斯突然停止了他的咏叹调,「阿尔弗雷德,我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你刚才的话——那是一种暗示?」
阿尔
「总是早做准备的好。」阿尔弗雷德拿起无花果给它去皮。他冷静地说,「斯莱特林从不在毫无准备的时候踏入险境。」
「你说得对。」卢修斯同意,「看来我需要先回一趟马尔福庄园了。」
「你可以先跟西弗见上一面,」阿尔弗雷德头也不抬地说,「然后把你要和他商量的事情告诉他后再走。」
门在阿尔弗雷德的话结束同时被粗暴地打开,斯内普黑着脸走了进来,哈利跟在他的身后。
「砰——」门被粗暴地甩上。
房间里的某铂金贵族迅速成为现成的出气筒,「我警告你这只整天发情的白毛孔雀——如果不能给我一个好的理由就马上从这里滚回你的孔雀窝去!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每天有开屏的时间吗?」他毫不留情地讽刺了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马尔福族长,口气极其恶劣。
「哦,亲爱的西弗勒斯,我想——还是下次好了。」铂金贵族下意识地退了一步,隐秘地看了眼阿尔弗雷德之后走进了壁炉,「马尔福庄园!」
阿尔弗雷德疑惑地看向自己的室友——院长喝爆炸液(一种魔药,效果是连续爆炸)了?
黑魔王耸肩,瞥了一眼壁炉——刚才那确实是卢修斯·马尔福没错。
「在宵禁之前把这些材料处理好然后滚回你们的寝室去!」斯内普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哈利,「还有,如果我发现放在这里的魔药少了一瓶的话——你们知道后果。」
阿尔弗雷德迎着斯内普警告的眼神无辜地摊了摊手。
「哼!」斯内普匆匆走进了寝室。
「发生什么事了?」阿尔弗雷德望了眼斯内普盛怒中的背影,把目光转向自己的室友,「你应该去了校长办公室。」
「邓布利多校长想让我进入学院的魁地奇队担任找球手,斯内普教授不同意。」哈利走过来,卷起衣袖和阿尔弗雷德一起解决那些魔药材料。
「教授一定妥协了。」阿尔弗雷德肯定地说,「他从来没有能成功反抗邓布利多的想法过。」因为他厌恶被一只老蜜蜂唠叨。
「你猜对了。」哈利压低了声音,「阿尔弗雷德,邓布利多在监视我。」
「只是担心他的黄金男孩在进入斯莱特林后变质了而已,可以理解。」
「他在校长办公室对我用了吐真剂。」哈利继续说。
这次阿尔弗雷德停了下来。他转向哈利。
「他对你——一个一年级的新生——用了吐真剂?」他的表情混合了惊讶,厌恶和「果然如此」的感觉。
「我相信我的判断。」哈利不以为然地回答,「不过只有两滴,所以效果并不是太明显。」
「哦。」阿尔弗雷德顿了顿,说,「吐真剂总比摄神取念要好。要知道,以邓布利多的实力,完全可以在你没有察觉的情况下对你使用摄神取念——只要你毫无防备,就不会有感觉。」
「这就是我所担心的。」这个身体虽然有很好的潜能,但并没有学习大脑封闭术。大脑封闭术不同于其他的魔咒,它需要长时间的练习以及——
「一个能帮助你训练的人。」阿尔弗雷德说,「你需要一个能完全信任,而实力又够强的人,否则大脑封闭术是无法练成的。」
「我知道。」哈利眯起了眼睛。曾经作为他练习大脑封闭术工具的人不是被一忘皆空就是阿瓦达了。要找这样的人不容易,更何况他的记忆——Voldemort的记忆不能被人看到。
「或者你可以去翻倒巷找一找看,也许有什么东西是可以暂时代替大脑封闭术保护你的思想的。」阿尔弗雷德把耗子全部推给哈利。
黑魔王淡定地抓起耗子取胆汁——当年他在孤儿院里什么没见过?老鼠而已。「我没有时间。」
「我可以帮你。」阿尔弗雷德把毛虫的头切下来,慢吞吞地说。
「什么?」
「大脑封闭术。」
……
哈利镇定的把手上惨死的耗子扔到一边,「你不怕被我一忘皆空?」
「那也要你有把我一忘皆空的能力才行。」阿尔弗雷德回答。
黑魔王低声笑了,「阿尔弗雷德,我该夸奖你勇敢吗?」
「你的意思是说我像一个格兰芬多那样莽撞?」
「给我安静!!」斯内普的卧室传来怒吼。
「哦,水蛭。」阿尔弗雷德走在回寝室的路上,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回想起冷冰冰软绵绵的水蛭,「梅林啊。」
「你已经用了二十一个清理一新了。」哈利提醒道。
「唔。」阿尔弗雷德认真地看着自己的手,皱起了眉,显得有点苦恼,「理智上我知道我的手已经干净了。但情感上不行,我做不到。」
哈利抱起手臂,挑眉,「那你想怎么样?」
阿尔弗雷德突然转过身来。他把冰冷的手指探进室友的衣领,让对方狠狠打了个寒战。
「——找个人分享一下我的感受。」他愉悦地说。
「该死的——」哈利咬牙低咒,觉得脖子泛起了鸡皮疙瘩——水蛭!
阿尔弗雷德把手收了回来,他看起来心情不错,「感觉如何?」
「好极了!」哈利挤出一句话。
「那就好。」他自发地用字面意思理解了这句话,打开寝室的门,打了个响指让灯亮了起来。
哈利走进寝室后往门上甩了好几个魔咒,看向已经坐到床上的阿尔弗雷德,「订个赤胆忠心咒如何?」
「我没意见。」阿尔弗雷德耸肩,他认为确实是需要采取手段保护的。他提出帮助对方练习大脑封闭术是经过多方面考虑的,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必须尽快知道对方的身份。
莫名的熟悉感,以及身体下意识的不防备——就算是西弗也不可能让他完全放下戒备——当然,是在突然进行身体接触的情况下。
保密人是哈利本人,他不可能让第三个人知道这件事。
当然,黑魔王对于保密项的内容动了一点小小的手脚。
「什么时候开始?」
「随时。」阿尔弗雷德耸肩,「不过我想短时间内邓布利多校长不会再找你聊天的。」
「好吧。」哈利躺到床上,双手交叉枕在脑后,双眼看着床顶,「万圣节要到了。」
「有什么特别的吗?」
「感觉有事情会发生。」有了赤胆忠心咒,他说话坦率了许多,「感觉似乎有点像预知什么的。」
虽然他把灵魂分裂成了很多份,但他是主魂,依旧能够感应到那几个魂器正在做什么——只是在换了个身体之后这种感应变模糊了许多而已。
现在离他最近的魂片,正在蠢蠢欲动。
「对了,」黑魔王想起一件事,「阿尔,你身上好像有长期使用混淆咒的痕迹。」他坏心地在一句话里面放了两个重点。
已经走进浴室的阿尔弗雷德顿了顿,「是吗?」他看向镜中的自己,漫不经心地笑了笑,回答。
镜子里的少年微笑着,一双宛如鲜血般的红色眸子流转光芒,如同最珍贵的宝石般撩人心弦。
厄里斯魔镜
邓布利多一直在关注着那个男孩。
他和斯内普出自同一个家族,虽说他的魔药教授承认和那个男孩住在一起,但在过去的十一年里,邓布利多从未在对方的家中见过这个男孩一面。
那个姓普林斯的男孩像他们家族之前的任何一个一样进入了斯莱特林,并且和他的黄金男孩成为了室友。
哦,好吧,邓布利多承认——他必须得承认——他觉得阿尔弗雷德给他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和当年的汤姆·里德尔如出一辙。
而他至今都还没有采取行动是因为,他不能再像当年那样冲动地去毁了一个只是可能会做坏事的学生。
而今天晚上——哦,不得不说他的发现证明了这段时间的等待非常值得。
他打算在圣诞节时送给他的黄金男孩一件礼物,相信哈利会喜欢的。而厄里斯魔镜,也是他给哈利的另一个小惊喜。不过现在离圣诞节还有整整一个月,所以这面神奇的镜子还被放在有求必应室里。
霍格沃茨的校长在去探望厄里斯魔镜的时候遇见了不在他意料之中的人——阿尔弗雷德&;amp;#8226;普林斯。
「哦,一个夜游的斯莱特林,」邓布利多把眼镜从鼻尖推到鼻梁,笑眯眯地看着镜子前的男孩,「这可不常见。」
「事实上,我不得不很遗憾地告诉您,即使是斯莱特林,也不会无视夜游的乐趣和刺激性——他们只是从来没有被抓住过。」阿尔弗雷德转过身,朝当代最伟大的白巫师微微鞠躬,说,「这才是斯莱特林,邓布利多校长。」
「可是现在你已经被我抓到了,不是么?」邓布利多朝对方眨了眨眼睛,语气欢快,「不过我很意外,一个一年级新生居然找到了这里——要知道就算是韦斯莱双胞胎也没有发现这个房间。」
「我以为是您约我来这里见面的,邓布利多校长。」阿尔弗雷德拿出了一封信,上面的字体圈圈套圈圈,显得非常古怪,「您在信中说您希望能在尽量短的时间内见我一次。」
「哦——」邓布利多的镜片闪了一下,「确实,我是写过这样的一封信,不过我不知道收件人会是你?我的孩子,要知道,你才只有十一岁。」
「年龄并不重要。」阿尔弗雷德把信打开扫了一眼,「您想要取回属于你三十岁时的一天时间,对么?」
邓布利多表现出难得的严肃,「对,没有错。」
「请容我提醒您,您一共只剩下两天的时间了。」阿尔弗雷德说,「如果您确定取回一天,那么就只有最后二十四个小时了。您的答案是?」
「哦,我的孩子,你得相信一个活了快两百年的老头子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谨慎的。」邓布利多笑着说。
旅行者(Traveller)是一个秘密——哦,公开的秘密。他就像是另外一个古灵阁,但是只储存时间。如果你能幸运地在你年轻的时候找到他,那么你就可以把你年轻的岁月交给他,比如十天——谁也不会在意十天的时间自己衰老了多少,不是么?
在你老去之后,你可以写信给他,向他要回你曾经储存的时间,回味一下你的年轻——很美好,但是也很残忍。
邓布利多就是那些幸运的人中的一个。他从属于他的漫长生命中拿出了属于三十岁的十天(他确信他遇到的那个旅行者不是眼前的男孩),其中已经被取回的八天全部都用在了和Voldemort的战争中。
而这次,这第九天,他想留给自己。
「好吧。」阿尔弗雷德说着,拿过了一支羽毛笔,在那封信的反面写了什么,「现在就要吗?」
「我想明天早上六点是个好时候——没有会议也没有牙疼。」邓布利多一拍手,坐到了一张椅子上,「阿尔弗雷德,虽然有些失礼,但我能问一问你在镜子里看见了什么吗?」
邓布利多的问题总是让人无法拒绝。
阿尔弗雷德把信收好,抬头看向白色胡子的老巫师,回答,「当然是自己——镜子难道还有别的作用吗?」哦,梅林,他又说谎了。希望邓布利多不要转眼就扔给他一个强大的摄神取念。
「当然。我想你已经注意到了,这面镜子的名字叫做厄里斯魔镜。」邓布利多指了指镜子的顶部,「那儿还有一排篆录。」
他想这个男孩应该知道这面镜子。
……不,他一定知道。
「那行字倒过来念的意思是:我所展示的不是你的脸,而是你内心的渴望——您是想说这个吗?」阿尔弗雷德抿了抿嘴唇,以缓慢平静的语速念出了那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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