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眯起眼来,似笑非笑,道:“说说你如何失礼?”
姚宁语气一顿,暗骂了几声,开口道:“臣不敢与皇上同座。”
果然皇上猜到就是这副言论,不过已是挺多了反倒没什么效果,伸手欲拉过姚宁来,却不料他刚刚起身时退了几分,此时伸手却不能拉住他,只得悻悻的放下手,做出无奈状,道:“怎么与我还是如此这般模样,难道朕的心思,你是真的不懂?”
姚宁闻言,摇头道:“臣就是一介莽夫,不懂进退,若是让皇上误会了,臣愿就此告老。”哼,再逼我,老子就撂挑子不干了,这苦差事谁爱做就让谁做去。
皇上苦笑摇头,这个让自己又爱又恨的人,该拿他怎么办,多少次动了杀机,偏偏又下不了手,此时此地的丞相,已不是那个勾栏院中急于脱身的男孩了,如今的他长大成熟,却不肯甘心做自己的棋子,早就知晓他聪颖伶俐,却不料到短短的几年,竟然成了自己的心腹大患了。
君臣对视,却都有些无奈,明明是相互欣赏的,偏偏却是非得猜忌利用着方能保命。皇上苦于找不到令符,拿江碧落没有办法,据潜在他们中随行的人说,他们失踪的几日回来,关系便有些微妙,先不说二人眉眼间的互望,多了几分的暧昧不清,就说是江碧落摔坏了脑子,姚宁却一反常态的对他极尽体贴,偏偏此时皇上找不到令符,不得不猜想令符如今在姚宁的手中。
今日留他下来,便是一个试探,看着姚宁,道:“逸宵,你可知这纳古王此次前来所为何事啊?”
姚宁点头,至于纳古王来京,姚宁也听党羽之人汇报过,此时沉了沉气息,道:“回皇上,据说是为了和亲之事,敢问皇上是何意思?”
皇上斜睨了姚宁一眼,刚刚还柔和的眸子,瞬间变得冷厉起来,指腹在另一只手上的龙纹扳指上摩挲着,看似力道不大,细看之下骨节泛白,似是极力的克制着自己一般,沉默片刻,方才开口,语气平和的道:“他们看上了和宁公主。”
和宁公主,姚宁是知道的,皇上的妹妹,打小都是被已故的太后拉扯大,虽说和宁是梁妃所生,却是与皇上与太后十分的亲和。皇上自小宠她,此时纳古王公然在皇上的掌心中夺宝,岂不是相当于拔了老虎的胡须一般,皇上不待见他也是应该的。
姚宁随着叹息了一声,试探着问:“皇上是何意?”
皇上的眼落在姚宁的身上,看了许久,方才开口道:“若是朕有意,将和宁公主许配给你,你意下如何啊?”
此番话不易于惊雷炸响,姚宁不知道这皇上是不是吃错药了,居然要把个大好年华的妹子,硬塞给个断袖,岂不是要她妹子守活寡?说他吃错药了,还真是一点没假,刚刚还拉手摸脸的占便宜,此时便要拉拢自己做妹夫了,姚宁此时的脑袋里突然闪出两个人来,没来由的想,他们会不开心的,有此想法,却被姚宁硬生生的按下,关他们何事?
皇上见姚宁摇头,却是朗声一笑,道:“果然,不肯。可朕就不知道了,为何你对朕总是如此的抗拒?难道是朕长的入不了你的眼,还是觉得朕不足与那人相比?”
姚宁闻言,却是猜不透皇上口中的那人是谁?江碧落还是秦楚?此时只能充楞装傻的开口道:“皇上此言,让臣惶恐,皇上天人之姿,岂是凡夫俗子能沾染的,还望皇上此后休提此事罢!”
皇上闻言,敛起笑意,起身踱步坐至书案前,问道:“若是朕有意,收复番邦你看如何?”
姚宁恭然而立,听闻这话也是一惊,拱手道:“回皇上,此事乃是大事,臣以为若是能收复是再好不过的,若是能避免战争,而让其归降,却是更妙。”
皇上闻言,果然不悦的道:“此事,今后再议,目前来看,收复番邦,还不是能力所及之事,照你的意思是,先安抚人心,将和宁公主嫁过去,朕说的可是说中了你的心思?”
衙门保人
姚宁躬身而立,却是摇头,轻声道:“皇上您也只说对了一半,联姻难道只准公主嫁过去吗,臣听闻纳古王还有个如花似玉的女儿,皇上何不将其召进宫来,封为妃子昭显龙宠,如此既是给足了纳古王面子,而和宁公主也可留在京中则良婿而嫁。”
皇上面上喜怒不辨,看向姚宁的眼神复杂,姚宁看不懂,也懒得去猜,姚宁知道此时自己还是安全的。皇上看着姚宁,道:“就照你的意思办,明日朕便宣旨,将纳古王之女召进宫来。”
姚宁此时点头,轻笑不语,心思却是飘了多远,暗暗的想着纳古王知道了此事,不知会气得什么样?对于纳古王姚宁没有什么好感,只是觉得纳古王看似行为夸张粗野,眼神却是犀利,精明的像是只老狐狸,每次深情的靠近自己的时候,眼眸却是掩饰不住的冷,此人却是有些心思的。
听了皇上一番告白,姚宁像是例行公事一般的洗耳恭听,对此姚宁心知皇上或许是有些动心,但是更多的是利用,自己才不会傻到自动跳进虎口中呢,只得装傻充愣,领了赏,便乐滋滋的回了府中,男人的喜好姚宁一样也不少,美酒、金钱和美人。
下人抱着大包小包的随着姚宁来到秦楚的房间,他蜷缩在被窝里,面色呈现不自然的潮红,姚宁忙的伸手探向他的额头,回身命人速去叫大夫来。
秦楚看到姚宁,挣扎着便要起来,姚宁忙的将他按住,薄怒微嗔道:“都这个样子,还想逞强。”
秦楚笑着顺势躺下,这样轻轻的活动,秦楚便有些微喘,静了一会,方才开口道:“不要担心,我身体没那么弱。”
姚宁也不理他,看着他病成这个德行,姚宁却是记得这里是古代,发烧会是死人的,不敢大意,见到大夫把脉,告之没有大碍,方才放下心来,命人将东西放下,便遣人速去煎药,屋内剩下姚宁和秦楚二人是,姚宁方才松了口气,道:“这些天好好的养病,不准出门。”
秦楚喜欢这样的姚宁,他的关心不假,他的担忧不假,秦楚知道自己沦陷了,就在他有意无意的关心中,可是秦楚却是害怕,自己有一天会因为骄傲不肯容忍,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来,面对姚宁的几个脔宠,发觉自己居然愈发的不能容忍了。
姚宁见秦楚神情恍惚的模样,不由的有些担心,关切的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去叫大夫来。”
秦楚伸手拉过姚宁来,忙的说:“我没事,哦对了,二爷来信了,我让人放在书房了。”
姚宁闻言,紧锁着眉头问:“我临出门的时候,不是告诉过你不准出门的嘛,怎么不听话?”
这样强调的恐吓,秦楚是不怕的,甚至觉得有些甜蜜,这个男人实在关心自己,忍不住轻笑,说:“嗯,就是在门口站站,见到管家拿着信,便让他送到书房了。”
姚宁的手拂向秦楚的面颊,霸道的说:“下次不准不听话,我先去书房看看,你好生的休息,我晚些时候再来看你。”姚宁似是逃离那里一般,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面对秦楚会这般心虚。
姚宁负手前行,却不料江碧落拦在前面,指着姚宁问:“你去哪了?怎么都找不到你?”
姚宁好笑的绕过他而行,江碧落却是不高兴,伸手抱住姚宁的腰,不松手,姚宁苦笑道:“我去书房,你随我去吧。”
江碧落闻言,放开手,拉着姚宁的手,去了书房,一路上路过的下人,无不愕然而立,丞相居然与王爷手牵手,纷纷猜测,这是什么世道,王爷居然也被丞相给收了?
姚宁冷眼扫过愣神的下人,下人便急惶惶的离开,似是逃命一般,江碧落伸手拂上姚宁的眉眼,道:“不准这么凶,我不喜欢。”
姚宁不理他,这个高个子的小屁孩,懂什么!
江碧落安静的坐在一旁,摆弄着姚宁的砚台,东转转西转转的,姚宁拆开信,却是眉眼带笑,果然冯逸晟这小子是个人才,江南的后续治理进行的有条不紊,信上写着不日便归,想想自己对冯逸晟还是有些挂念的。
想到冯逸晟,姚宁不得不为其后路做准备了,姚宁不知道自己让他入仕是对是错,如今这个形式,自己尚难自保,想想冯逸晟在这个官场还是不要久留的好,想到此姚宁似是下来决心一般,要冯逸晟回来便辞官,然后个地方去隐居,或许这样可以保住冯家一丝血脉。
江碧落似是无聊的哼哼着,一会摸摸姚宁的手,一会张嘴向姚宁呵气,惹得姚宁一阵心烦,冷眼瞧了他一眼,江碧落便似受了伤的小动物一般,可怜巴巴的咬着下唇不做声。
姚宁看不得江碧落这个模样,尤其是漂亮到有些性别模糊的程度,再做出这个模样,姚宁只觉得想扑上去吃了他,暗骂: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
见到姚宁不搭理自己,硬是拉着姚宁的手,将他拉到睡踏上,然后自己枕着他的腿,煞有介事的道:“我躺着不做声,不会打扰你看书的。”
看书?姚宁心道你当我是那种上进的人嘛!还看书,知不知道刚刚看的是近些时日官员送的礼单,庆贺自己受到褒奖,获赐四爪金龙朝服。
江碧落将姚宁不做声,便笑嘻嘻的伸手,在姚宁的身上上下其手,姚宁躲闪着,却不敢真的伤了他。江碧落的手像是小蛇一般,溜进衣领中,在姚宁的身上肆意的摩挲着放火。
姚宁哼了一声,将他的手从自己的衣服内扯出来,力道有些大,将江碧落整个人都扯到了自己的腿上,看着他微启的红唇,似是被蛊惑了一般,重重的吻了上去碾磨着,不断的索取。
江碧落则是回应着,极力的挑逗着姚宁,似是火焰一般将姚宁的身体点燃。
姚宁在他的唇瓣上轻轻的舔着,重重的碾磨着,心里却是一惊,猛地放开江碧落,打量着被自己吻的七荤八素的江碧落,道:“你是不是装傻?”
江碧落微微的喘着,眼中不解的看着姚宁,嘟着嘴,便凑了过去。
姚宁扯开江碧落,看着他,冷冷的道:“我宁愿你是真的傻了,也不愿有一天知道你是在骗我。”说罢,在他的唇上轻轻的啄了一口,放开他独自离开,姚宁不敢江碧落的表情,虽然找不到兵符自己对江碧落已经是有些怀疑了,可是却是自欺欺人的不敢却相信。
江碧落看着姚宁离开,敛起白痴的笑意,眉头紧紧的锁着,手不自然的摸着自己的唇,怎么会这么疯狂,为什么会这么的想要亲吻他?为什么面对他的质问,自己心虚到不敢呼吸?明明自己是个无情的人,偏偏对他却难以割舍,怎么会不记得他舍命相救,怎么会不记得他与自己并肩而战,这样的感情,自己忘不掉,也不想忘。
姚宁独自前行,就在自己家的园子中,没有方向的走着,迎面而来的师傅吴欢与师叔陈安,姚宁见他们的包袱,忍不住问:“师傅,师叔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陈安笑而不语,吴欢则是大咧咧的道:“那个,你师叔说喜欢北方的雪,我打算带你师叔去看看,你也知道向我俩这种土埋半截的人,活一天少一天了,还是好好的吃喝玩乐才是正经的啊。”
姚宁笑着点头,却是让其在这里等,自己则是快步了回了房间,从暗格内拿出一些银票,握在手中,又急匆匆的回去,将其塞到吴欢的手中,道:“师傅与师叔一路去北方,路途遥远,多带些银票以备不时之需吧!”
吴欢笑着掂掂手里的银票,不客气的塞进怀中,笑道:“那为师就不客气了,徒儿的钱来得太容易了,多了也花不掉,师傅就帮你个小忙吧!”
这就叫恬不知耻!姚宁想说你有钱,我帮你花也成,可是想归想,还是不能说出口,只能笑看着二人,道:“师傅与师叔此次要求多久?记得写信回来,报平安!”
吴欢还要啰嗦,陈安不由的瞪了他一眼,对姚宁笑道:“不要理他这个老不死的,放心吧,我会保护他的。”陈安说完,吴欢则是笑的更甚。
这让姚宁不禁担心,这师傅看来是跑不掉被压的下场了,同情的扫了眼师傅吴欢,却是见他朝着自己摆摆手,道:“为师走了,你要善待姓江的那小子啊,不准让人欺负他。”说罢拉着陈安双双的走向门口。
姚宁苦笑,自己才是被欺负的,你们这么联手欺骗我,难道真的以为我是傻子吗!江碧落自己不愿多想,却是总是很不下心来对他,活活的被他骗,不是犯贱是什么?
姚宁在秦楚的房间,刚刚消停了一会,不顾秦楚的反对,躺在他的身边,惹得秦楚一阵嘟囔,道:“逸宵,你快点离我远点,病气过给你就不好了。”
姚宁不理他,则是闭着眼睛,伸手将他揽进怀中,感觉他的体温还是有些热,便扯过被子将他裹了个严实。
刚想休息,管家便急匆匆的来报:“大人,刚刚衙门来人,说是秋儿被衙门抓了,特来询问是不是府里的亲眷。”
姚宁听到此,也是恍惚了一阵,方才想起来秋儿不就是身体前任大哥的儿子嘛,冯逸晟这小子将他安置在别院中照顾,此时冯逸晟不在,只好自己去瞧瞧了,叹息了一声起身,命管家去备轿。
秦楚看了眼姚宁,似是心疼的道:“逸宵,你还没吃饭呢,不然吃过饭再去吧!要不让衙门将人送回来也成啊!”
姚宁笑着,叹了口气,道:“行了,还是回来再吃吧,还是我亲自去接的好,不然这丞相府的人,可是丢大了。”说罢起身,对于这个身体的大哥,姚宁可是没有一点好感都没有,若不是看在冯逸晟的面子上,自己才不理会什么面子不面子的。
摇晃了一会,便到了衙门口,姚宁抬步便入,却被门子拦下,没好气的问:“大胆何人,竟敢擅闯衙门。”
随从忙得上前,冷哼一声,狗仗人势的道:“瞎了你的狗眼,这是丞相大人,还不速速通报你家老爷,前来迎接。”
门子不认得丞相,可是见这下人的架子也是不小,想必是真的,不敢耽搁,忙的跑进去通报,不多时府衙刘知县便疾步匆匆的赶来,拱手施礼道:“下官恭迎丞相大人。”
姚宁哼了一声,算是回应了,抬步而入,走到大堂,早有人搬来椅子,姚宁稳稳落座,方才开口道:“听闻,有个叫秋儿的犯了事,被抓到这里来了,不知道犯的是何事啊?”
刘知县本身就是个八面玲珑的人,此时见姚宁问起,忙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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