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浅笑离开,回到宫中,将随手碰到的东西,全部砸了个干净,这是皇上第一次,如此失态。
三日后,皇上祭天拜祖,朝臣随之左右,连带着四个小皇子,也一路跟着,有由宫女太监抱着,随着皇上去祭天,几个皇子,年岁均不大,大皇子六岁,二皇子五岁,三皇子三岁,而四皇子则是连路都走不稳。
皇上满意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们,一撩衣摆,上了龙辇。
皇上祭天拜祖是件大事,而只有今天,百姓才能见到皇上,虽然被隔的远远的,可是见一眼皇帝龙姿,也可吹嘘上几日,故而今日的百姓,一如往昔的多。
见皇上驾到,文武百官、平民百姓纷纷跪倒,山呼万岁。
皇上登高而立,俯视着匍匐在自己脚下的百姓,面色带着浅浅的惆怅,摆手,示意百姓及文武百官起身。
说是祭祖,也不过就是走走过场,给百姓一点安慰罢了,皇上冲着苍天大地,点燃了香火,管祭祀的大臣,又读了长常的祭文,无非就是求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之类的话,祭天便算是完了,今日的过场,走得尤其的简单。
一行人,跪拜了一番,皇上也就摆架回了宫。大部分的侍卫,都围绕在皇上的龙辇周围。
几个小皇子则是由着太监、宫女的照顾,回了自己的马车,一路上很安静。
行至半路,突然杀出来几个刺客,冲着皇上的龙辇而去,侍卫忙着保护皇帝,小皇子们便受了冷落了。
黑衣人不知道何时潜进了二皇子的马车内,杀了宫女太监,夹着二皇子一路疾奔而去,见黑衣人得手,行刺皇上的人也各自散去,撤离时,二人受伤,一人毙命。
当二皇子被交到雇主手中的时候,焰楼的人,拿了银票也不多言,便回去交差了,没有人提及死了的那人。
皇上坐在书房中,大怒,大臣纷纷的直抽冷气,只听见皇上,怒道:“你们这帮废物,朕要你们何用?”
见皇上龙颜大怒,早有善于掐媚的上前一步,道:“启禀皇上,臣有一计。”
皇上手轻轻的揉着额头,道:“讲。”
那人咽了口口水,似是紧张的模样,道:“回皇上,纳古王起兵造反,皆是王爷与丞相大人引起,而王爷拥兵自重,早有人传言,说王爷手里的是铁军,所向披靡无人能挡,何不将王爷放出牢房,命其领兵,讨伐逆臣纳古王。”
皇上闻言,沉思了片刻,猛地拍着书案,道:“就照你的意思吧,现在就去,传朕的口谕,将王爷速速带来见朕。”
闻听皇上之言,善于观色的大臣,也知皇上现在的心情,好了不少,纷纷的松了口气。
此时侍卫来报,说是查到二皇子是被焰楼所劫,此时焰楼已经被灭,头目落网,供出幕后之人。
皇上闻听幕后之人,眉头突然间舒展开口,又下了一道口谕,将姚宁也一并传来,而后命人速速前去捉拿劫持皇子的逆贼。
江碧落被带走,姚宁终是有了几分担心,轻拉了一下江碧落的衣袖道:“小心。”
江碧落颌首浅笑,道:“你也小心。”说罢,撩着衣摆离开了大牢。
姚宁还没来得及担忧,便有人来传,说是皇上有请,姚宁笑了,暗暗的猜测皇上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秦楚之死
在御书房相见的江碧落与姚宁忍不住相视一笑,这让皇上与各位大臣均有些不解,只见皇上面色不善,道:“纳古王起兵造反,你们二位可有什么好的建议啊?”
江碧落与姚宁此时方才知道,原来皇上是为了此事,姚宁默不作声,江碧落则是开口问:“那皇上的意思是?”
皇上不答,岔开话题道:“二皇子被掳一事,各位大臣谁愿意代朕将人给找回来呀?”皇上说着眼睛还一直瞟着姚宁。
姚宁不知皇上何意,楞装作没看到一般,像个柱子似得站着,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皇上见姚宁不搭理自己,伸手指着姚宁道:“那就丞相大人去吧,此事若是办的漂亮,朕就赦了你的罪。”
姚宁不情愿的跪倒,问道:“皇上,若是臣此次再办事不利,是不是回来这颗头就保不住了?”
此是姚宁初次这般与皇上说话,不单是皇上连带着众位大臣都很诧异,只见皇上,盯着姚宁看了一番,方才开口道:“丞相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传太医,等下你可得给朕打起精神来。”
似笑非笑的神情,让姚宁觉得有些不知所措,按理来说,皇上该是不悦才是啊。姚宁也不深思,领旨起身,带着侍卫去寻二皇子人了。
早有人报告说是已经寻到二皇子所在地了,目前已经命人去包抄了,姚宁想想道:“既然已经去派人找了,我还去做什么,你们去找就是我,我回府洗漱了。”抬起衣袖来,隐隐的有一股子的霉味。
那人忙得拉住姚宁,讨好道:“大人好歹也是皇上钦点,还是亲自去看看的好,不然下官很难做啊。”
姚宁轻笑道:“也是,我若是不去,谁来做那个替罪羊,出头鸟呢。”说完一撩衣摆,上了软轿了。
轿子的速度,倒是不算慢,姚宁一觉还没醒来,就到了,姚宁撩起帘子,看着四周的荒草,忍不住的问道:“这里是哪里?”
刚刚的那个官员名唤王福的,忙上回言道:“回大人,前面道路崎岖,轿子上不去,大人还得辛苦一番。”
姚宁翻了个白眼,下了轿子,大步上山,心头却是有些慌乱的感觉。
眼瞧着道路越来越窄,举目望去,甚至是路都不见了,姚宁追问道:“人到底藏到哪里了?”
王福忙得上前,道:“大人稍安勿躁,马上就看到了,人就困在崖边上,只等着大人过去了。”
姚宁哼了一声,伸袖擦擦脸上的汗,道:“等我去抱着嫌犯一起跳崖?”
王福面上一怔,忙得解释说:“大人这是何话,下官这都是按照皇上的嘱咐行事。”
姚宁笑道:“好啊,拿着皇命来压我是吧?既然是这样本官遵命就是了,王福,本官现在命你,速速前去看看皇子的安危,不得耽搁。”
王福楞了,没料到姚宁这手,看着姚宁得意的笑,恨的牙根都痒痒,官大一级压死人,这话王福可是知道了,忙得惦着肥硕的身子,一溜小跑的上了山。
这方姚宁却是不急不缓的走着,现在什么人的安危都不关姚宁的事,这是姚宁这些天在大牢中想明白的事,做了太久的冯逸宵,也算是对得起他了,如今姚宁想做回自己了。
姚宁上的山去的那一刻,突觉得气氛有些诡异,王福带着笑,对姚宁道:“大人,人犯已经被围在前面了,大人可是要去看看。”
姚宁点头道:“也好就去看看,我倒是看看把我折腾上山的混蛋是谁?”说罢,巴拉开周遭的官兵,跻身进去,见到秦楚的那一刻,姚宁只觉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秦楚此时临风而立,就站在崖边,正如姚宁初见到他的神情,淡漠的冲着姚宁一笑道“你来了。”语气平淡的像是平日的问好。
姚宁点头,问道:“这是为何?”
秦楚笑了,似是樱花绚烂,似雪花飘无,美的耀眼却让人心寒,秦楚负手而立,削瘦的身姿,此时让姚宁觉得太过的孱弱。秦楚眼看着姚宁,道:“别问为什么,若是有一天你知道了原因,也请你别为秦楚惋惜,命当如此,秦楚不怨,只恨苍天,你我不能厮守到老,看你一眼,我知足了。”
姚宁见到秦楚如此模样,连连的伸手道:“秦楚,过来,咱们回家,秦楚回来。”
秦楚笑着摇头,道:“别难过,秦楚跟你这段情,秦楚知足了。”美艳如此,让人怎不怜惜。
姚宁只觉得心痛,手轻轻的捂着心口,难过的道:“秦楚,回来,咱们回家。”
秦楚摇头,风似乎是大了几分,将秦楚的衣袍,吹的鼓鼓涨涨的,远远的瞧着,似是一朵白玉莲,皎皎而放,眉眼间都是说不尽的哀怨。秦楚喃喃:“晚了,皇上不会放过我的,他也不会放过我的。”
王福上前,提醒姚宁道:“大人,此时可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请大人下令,将犯人拿下。”
姚宁回手给了王福一巴掌,吼道:“滚你老子的,这里是老子说了算,你若是拿皇命压我,做好现在滚下山去求道圣旨来,不然你再敢啰嗦一句,我亲自踹你下去。”
王福楞了,恨的压根痒痒,却是不敢还嘴,讪讪的站在了一旁。
秦楚掩嘴而笑,衣袖随风而摆,秦楚墨色长发飘洒在上面,显得白衣胜雪,墨发如丝,白皙的脸上,红颜的唇,轻轻的开启,似是想说什么。
姚宁摆手,道:“秦楚,你若是此时回来,一切还都不晚,你我二人相携到老,这是我许你的,我现在只问你,你可信我?”
秦楚点头,道:“我信你,可是已经晚了,没人能救我了,我已经服下了剧毒,如今不过就是拖延时间而已,别为我惋惜,一切都是我的命。”秦楚说着身体摇晃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毒性发作了。
姚宁不管不顾的上前,一把抱住秦楚,吼道:“谁让你这么做的,有什么事,你可以和我说的,为什么做这样的傻事?”
秦楚回手,紧紧的抱住姚宁的腰,见头枕在他的肩头,嘴角带着笑道:“我若不死,总有一天会害了你,我不能让你恨我,所以唯我一死。”
姚宁的手臂蓦然收紧,冲着身后的人喊道:“速速备马。”说完拉着秦楚安慰道:“别怕,我带你去看郎中,会没事的。”
秦楚抬头亲吻着姚宁的下颌,深情的模样,让姚宁每每想起他来,心头总是带着难掩的心疼,姚宁轻轻的闭上眼,捧住秦楚的脸,吻住了他的唇,二人拥吻很久,直到秦楚瘫倒在了姚宁的怀中,面上带着满足的笑。
姚宁拥着秦楚,久久不动,似是一如往昔的拥抱,只是怀中的人,渐渐的失了温度,似是秋叶终是随风而落,没有一丝牵绊的离开了大树,秦楚离开了姚宁。
姚宁怀拥着秦楚,一齐上了软轿,姚宁一刻也不肯松手,王福上前道:“大人,犯人已死,请大人将犯人交给下官,下官也好向皇上交代啊。”
姚宁不理他,抱着秦楚上了软轿了,可是王福依然叨叨个没完,姚宁放下秦楚,下了脚,照着王福的肚子就是一脚,骂道:“你他妈的再跟我在这啰嗦给没完,我今天就亲自操刀阉了你,让你去伺候皇上。”
王福被踹了一脚,倒在地上哼哼着,指着姚宁道:“你竟然殴打朝廷命官,看我不启奏了皇上,让皇上为我做主。”
姚宁不理他,自己转身回了轿子,抱着姚宁一路回了丞相府。
府中有丧事,府中上下,除了姚宁与冯逸晟几人均穿孝服,偌大的丞相府各处一片雪白。
皇上听得王福添油加醋的汇报,也是气得掀翻了书案,直指侍卫的鼻子道:“这个狂妄的家伙,来人现在就给我命人去丞相府传旨,任命冯逸宵为监军,随着王爷的人马出征奇*|*书^|^网,他若是有半点推诿,当场仗毙。”
姚宁听到圣旨的那一刻,冲着传旨的人道:“回去转告皇上,即便皇上不亲自下令,我也会请命出征的,我要跟纳古王那个老不死的算算总账,我的人可不是那么白死了。”
皇上听得回言,细细的琢磨了一番,也就不难想象秦楚为何会冒险掳走二皇子了,两国交战一方握有敌方的血脉,足以低得上千军了。
丞相府前来吊唁的大臣络绎不绝,其中大部分均是姚宁的党羽,来人见姚宁为秦楚伤身,善于察言的人,则是连连的劝说姚宁节哀,私下里派人照着秦楚的模样找相似的男子。
姚宁将带来的人一并退了回去,秦楚就一个,如今尸骨未寒,姚宁哪里还有别的心思,连带着将送人的大臣一并骂了一通,让下人转达。
冯逸晟每日陪在姚宁的身边,看着姚宁瘦了不少,虽是有心劝他,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跟在姚宁的身边寸步不离。
姚宁要出征的事,冯逸晟早就听说了,冯逸晟本是不赞同,可是皇命难为,自己既然阻挡不了,次日上朝的时候,请命一并去战场,皇帝应允。
三日后秦楚灵柩出殡,姚宁命府中丫鬟、婆子、门子、随从均为其哭丧,好多人是嚎的声音够大,可是一滴泪都没有,为一个地位卑微的脔宠哭丧,很多人的心里,都有些不是滋味,可是姚宁的话又不敢不听,只能阳奉阴违了,知道姚宁不能随着去墓地,也就一路干嚎了。
看着灵柩的队伍离开,姚宁看着偌大的丞相府,心头有些空落落的,伸手招出古风来,又叫了几个信得过的小厮,抬着暗室里的一个棺椁,走了另外一条路,这里才是姚宁为秦楚选的墓地,四处平坦,待到春天映红柳绿,姚宁支开他人,低头抚摸着秦楚的墓碑,喃喃:“秦楚,我现在唯一能为你做的就是在你的死后给你一个名分了,做为我姚宁的人,我只能给这你个,可是现在还不能公开,秦楚你可会怪我?”
空旷的墓地,没有回音,姚宁特意为秦楚选的是这里,希望秦楚能在死后,自由自在,不会再沦为谁的宠物,但愿他来生能自己做主,不要在为他人卖命了。
回了府中的时候,送殡的队伍还没有回来,府中依然是空荡荡的,冯逸晟下朝回来,连带着寻了姚宁一圈,看着姚宁回来,也就放下心来,问道:“哥,你这是去哪了?”
姚宁本不想满他,可是此时关乎自己,不得不小心一些,伸手揉着自己的额头,似是倦怠至极的模样,道:“我去送秦楚一程,毕竟他跟了我一场。”
冯逸晟点头,道:“如此也是应该,哥,你自己放宽心,别太难过了,身体要紧,我今日上朝的时候,已经请命随你去西北了。”
姚宁闻言一愣,也就没再说什么,只是起身回了书房,古风早早的就等在那里了。
古风见到姚宁,忙得道:“我能随你们一起去吗?我不想与他分开。”
姚宁手肘支在书案上,单手揉着额头问道:“你喜欢逸晟,他可知道?”
古风点头,懊恼的道:“知道,只是他看不上我,但是我只想跟在他的身边就好,没别的祈求。”
姚宁此时懒得管他们的是非,闭着眼道:“让你查的事,你查的怎么样了?”
古风敛起懊恼的神情回道:“我已经差清楚了,秦公子确实与纳古王有联系,并且秦家一直就是为纳古王效力的,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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