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像被放置在木架的角落中,没有任何迹象表明它有什么特别之处。
这是一家卖雕像的店铺,店主似乎只是普通的麻瓜,事实上,这一条街都是各种各样的小店,出售各具特色的商品。
Su好奇地四处逛着,他在出发前兑换了足够的欧元,看到感兴趣的东西就可以买下来。可是有一些有趣的东西他却无法拿走,几乎在每一家店铺里,他都看到了那尊著名的维纳斯雕像。
难怪地图上注明那里是“出口”,看来,那个出口是随机的传送到任一家店铺中,如果想要进入的话……Su拿着地图,找到了写着“入口”的地方——一间名为魔法时刻的魔术用品店。
这还真是明显的地方,即使穿着长袍出入都不会有人注意到。
Su抬头看了看那画着魔术帽和魔杖的招牌,转身离开了。
记住地方就好,先去好运泉吃午饭吧。
……
“……所以,我现在在罗马。你喜欢什么口味的比萨?我给你邮回去。”
Su没精打采地看着镜中的Voddy说道,然后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哈欠,整个下午都在听那个倒霉的店长马尔科。德波坎斯抱怨生意不好,他的耳朵都快磨出茧子来了。
魔王大人挑了挑眉毛,国际飞路网的混乱大概会是明天的头条新闻吧。但这无关紧要,为什么会有人打Su的主意呢?这个家伙除了实验材料之外还有其他的用途吗?
罗马……应该不会有人在那座城市中轻举妄动……
他淡淡地说:“那你就在罗马玩几天吧,据说国际飞路网要至少一周才能修好。”
“就算修好我也不敢用了。”Su心有余悸地说道,“没迷路到新几内亚去已经算我运气好了,下次我决定用飞的……或者开车也可以,万一掉到河里也很容易修好……等一下去翻翻地图,挑一条景点多的路……威尼斯……佛罗伦萨……日内瓦湖……维也纳……勃朗峰……”
“……”
这是一条路上的吗?
圣歌
第二天上午,Su心满意足地从床上爬了起来,下楼去餐馆里吃魔法改良版的意大利面。除了他之外,餐馆里根本没有顾客,也难怪马尔科会抱怨……事实上他正在吧台里抱怨——诸如应当搬到佛罗伦萨或威尼斯之类的话题,就算是西西里也比罗马强……
Su施了一个咒语,令耳朵清静下来,慢慢地享用着他的早餐(午餐?)。不过马尔科说得也道理,意大利的随便那一个地方都比罗马有人气。
虽然罗马曾经是欧洲最大的巫师聚集地,但那是将近一千七百年前的事情了,自从君士坦丁大帝公开皈依天主教,巫师们便成了这座城市最不欢迎的一种人。
那一段的历史不论是教会还是巫师都讳忌莫深,但可以肯定的是,曾经高高在上的祭司们作为失败者,被杀死在自己的神殿中,被驱逐出光明的世界。一部分巫师为了生存,选择了逃避和自我放逐,踏上那些所谓的蛮荒之地,寻求昔日的敌人、如今的同类们的庇护,孤悬海外的英伦三岛,莱茵河与多瑙河之间的黑森林,蜿蜒耸立的阿尔卑斯和喀尔巴阡山脉,冰封的北方冰原,巫师们安静地躲在黑暗中,舔舐着伤口。但仍然有人不甘心离开,为了复仇,也为了失去的地位和荣耀。
据说,君士坦丁大帝为了躲避巫师们的报复而选择了迁都拜占庭。不过,事实已经无法改变了,魔法输给了信仰,但战争仍在继续,没有人知道这些年洒下来多少鲜血。
到中世纪的时候形势更加严峻,借助贵族们对教会的不满,巫师们一度占领上风,毕竟对于凡人来说,现世的财富要比死后的天堂看起来更有诱惑力。教廷一度被迫避居法国,但底层无数虔诚的民众拯救了他们,罗马重归教皇的麾下,随之而来地就是对于巫师的疯狂清洗。
一千多年的战争,原本就数量有限的巫师也已经元气大伤,而内部已然四分五裂的教会也不再一手遮天,无力再战,最后,一纸和平协议了结了这恩恩怨怨,巫师们终于可以重归不朽之城。
魔法部从威尼斯迁回了罗马,但世事变迁,除了一些心思各异的激进分子外,散居在亚平宁半岛各地的巫师们有几个愿意再回这个染满了祖辈鲜血的伤心地呢?
商业街上那寥寥无几的几家店铺只是各大家族在这里的前哨站而已,而以罗马在魔法界的名声,也不能指望它成为旅游胜地,所以没有顾客是肯定的。还好由于魔法的关系,物流和管理都成本很低,好运泉的罗马分店才勉强撑下了这两年的。
那个倒霉的店长马尔科是布斯巴顿的学生,Su在三强争霸赛期间认识的,除了比较罗嗦之外,能力还是足够的。
看在意大利面味道不错的份上,Su原则上同意了马尔科的建议,在威尼斯开一家分店。
“这里是绝对不能停业的,所以只能再开一家分店。”他肯定地说,“不过我们的人手不足,至少需要一个店长,你有人选吗?”我可不认识其他人。
马尔科想了想,说:“我问一下卢卡,他……应该可以。”
“那就交给你了,我出去逛逛。”
Su施施然地站了起来,掏出地图,一边走一边研究着附近的旅游景点。反正有芬里尔在,他绝对不会撞上电线杆。
……
美迪奇大厦是罗马最高的建筑之一,内有写字间,高级会所,俱乐部,餐厅,各种专卖店,商场,地下还有超级市场,应有尽有,几乎是一座微型城市。
美中不足的是,这座大厦的投资人是黑手党。也因此,在这个冬日的午后,在地下停车场里的高级警员斯特法诺没精打采地爬在方向盘上,打了个哈欠,伸手掏出保温水壶,给自己倒了一壶盖咖啡。
警方正在追查一批新型毒品,在意大利,几乎所有的违法行为都可以和黑手党扯上关系,而这座大厦便是维托家族在罗马的最大据点和联络场所。
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出现在了他的视野中,斯特法诺一下子吞进咖啡,坐了起来,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这个停车场是给VIP使用的,几乎每一个出入的人他都认识,可这一个……如此显眼的人他怎么可能忽略?
少年长得很英俊,也可以说是美丽,白皙的肌肤,精致的五官,半长的垂到肩上的黑发,中性化的格子大衣和皮靴,如果不是超过一米八的身高,大概很容易被误认为是女性。
他的脸上带着一种孩子般的清澈而单纯的好奇,正低着头,兴致勃勃地翻看着一本小册子。一条灰色的、酷似狼(也许真的是?)的大狗在他脚边懒洋洋地走着,仿佛是不经意的抬头看了过来,那双金绿色的眼睛中闪过一丝寒光。
斯特法诺一下子僵住了,随后又自嘲地笑了笑,只是一条狗而已,而且,就算是被发现了,他们也应该不会计较这种小事,这里是罗马,又不是西西里。
可他的神经依旧紧绷着,本能告诉他,有什么东西不对劲。
“怎么了,芬里尔?”
少年注意到了宠物的细小反应,抬头朝这边看了过来,然后,他露出了一个微笑,妖冶而又魅惑的笑容,犀利的目光仿佛穿透了二十公尺的空间和车窗,直直地看进他的脑中。
“喵——”一道灰色的影子从他的车前窜过。
“原来,只是一只猫啊。”
少年移开了目光,继续悠闲地向前走去。
斯特法诺松了口气,手不由自主地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
引擎的轰鸣声突兀地响起,他愣了一下,转头看去,一辆红色的跑车漂亮地转了个弯,消失在了停车场的出口。
法拉利F50?全世界只生产了349辆的限量版跑车,他敢用自己的灵魂发誓,刚才停车场里绝对没有这么一辆显眼的跑车。
他记得维托家族购进过1辆,小西蒙尼还曾经开着它在海岸公路上飚车,险些开到海里去,可自己绝对没有在维托家族的资料中看到过刚才那个少年,难道是他的某个不为人知的私生子?
……
Su自然不知道停车场里那个一脸疲倦的警察正发挥想象力将他和黑手党扯在了一起,也不知道他随后成为了罗马警方的重点关注对象——那辆法拉利跑车在监视器中实在太好认了——说实话,他也染上了一点巫师的通病,对于麻瓜的行动不甚注意,那只不知是谁派来的宠物猫还更令他关心一些,考虑到罗马的局势,魔法部的那些奇怪巫师对于他这个外来者有所关注也是可以理解的。所以,他很快就把这些琐事抛在脑后,放松地斜靠在沙发上,怀里抱着毛绒绒的芬里尔,一边研究对比着漂浮在面前的N份斗兽场的介绍,一边咬着棒棒糖。
一枚水晶球在方向盘上熠熠生辉,变幻着街道与建筑的场景,指挥着前进的方向,在如迷宫般复杂的窄街和小巷中穿梭。虽然罗马的石板路是出了名的颠簸,不过被Su改装过的减震系统显然比原版的要好,他完全感觉不到任何震动……
“咣!”
水晶球突然掉了下来,砸到地毯上,发出了沉闷的声音。跑车开始晃动,似乎有失控的迹象。
不会吧!开车也会出交通事故。
Su悲愤地瞪了一眼左手上的戒指,同时挥动魔杖,令汽车减缓速度,跟随前面的一辆菲亚特拐入了路边的一个广场。
咦!?
原本流畅地环绕在周围的魔力似乎被加诸了某种阻力,变得滞涩起来。如果说原来是像风一般自由流动的话,现在就仿佛像在水中……不对,是在海中,那干扰带有某种节律感,影响着魔力的运作,但还能够使用。
Su停下车,小心地摇下车窗,他并没有感觉到任何敌意和危机感,可这情况太诡异了。不应该是指环的影响,事实上,指环应该对魔法有增幅的作用,在那个时候,他觉得自己可以做到任何事。
空灵而纯洁的童声合唱随着微风传进车中,这歌声令人心旷神怡,可Su却如坠冰窟,开玩笑吧,这种东西能够影响自己的魔力?
小学的时候在唱诗班他没有发现这个问题啊?
确定自己还能够使用咒语,Su下了车,小心地朝干扰源——一间古老的教堂走去。
教堂的门半掩着,座位上只有寥寥几个听众,可唱诗班的孩子们却衣着整齐,唱的十分地投入,和谐地仿佛是一个人一般,唱出优美动听的歌曲。
一排闪亮的细长铜管和彩色的玻璃镶嵌画互相辉映,仿佛是天使降临人间,唱出这够洗涤人类心灵的圣歌。
Su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了管风琴的演奏者身上。那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五官端正,却没有什么特色,颇为普通,但现在,那张平凡的脸上却显现出了圣洁的光辉,虔诚而又坚定的力量伴随着庄严肃穆的乐音,震撼着听者的灵魂。
看来,巫师们被压制还有有理由的。Su挑了挑眉毛,开始犹豫是延长还是缩短自己的罗马之行。
演奏者
卡洛。 文特斯克原本是信理部的一名文书,负责审查那些违反天主教教义的书籍——在如今的社会中,真是一件很高难度工作。他有时不由得想到,在这样下去,也许上帝又会降下一场灾难来毁灭世人,可1999年平安无事地过去了,他不禁松了口气,仁慈的主还在给这些堕落的人机会。
几天前,他摆脱了这令人诚惶诚恐的工作,他的一篇关于神学的世俗化的文章引起了上层的兴趣,部长若瑟。拉辛格枢机主教调他做自己的秘书,协助整理主教那丰富的神学资料。
这工作并不算繁忙,使得他有机会能够帮助一间孤儿院——他是在这里长大的——风琴师病了,而明天孩子们就要进行一场重要的演出,他少年时代出于兴趣接受的音乐教育便派上了用场。
而且,最重要的是,和纯洁的孩子们在一起令他心灵平静,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教廷中一直有一股浊流涌动,玷污圣洁的殿堂。
流畅的音符随着他的手指轻快地跃出,他的演奏水平很业余,但不知为什么,每当演奏这神圣的乐章时,就会异常的顺畅,也许是天使在指引他吧,指引这些纯洁的孩子。
怀着虔诚的心情,他按下了最后一个音符,然后,他看到了天使。
一个美丽的少年正沐浴在七彩的光线中,露出了梦幻般的微笑,柔顺的黑发被轻风吹动,令人感觉他会随风而去一般。
那双清澈的眼眸仿佛可以看透自己的灵魂。
……
Su现在的心情好了许多,在如此接近干扰源的地方,他依旧可以使用咒语,只是效果被干扰和减弱,而且这只是外放的魔力,如果是作用在自己身上的,不论是Animagus还是变形术都没有太大影响。至于幻影显形,似乎也被干扰的样子,还是不要轻易尝试了,万一迷路到海底下去……附加在物品上的魔法也还能用,魔药和炼金术的制品完全没有受到影响……
当然,这一切他都可以向其他巫师询问,可毕竟没有自己亲身体会的印象准确,而且,马尔科是麻瓜出身,又没有什么经验,对于这些历史遗留问题大概也不甚了了。魔法部和那几个古老的家族肯定知道,但Su和他们不熟,也不想扯上什么太过密切的关系。可怜他只是迷路了,顺便旅游而已,绝对不想卷入第N次的圣战。
正想得出神的时候,那如波涛般的干扰突然消失了,他感到一阵轻松,被压制的魔力欢呼着冲了出来,在周围带起一阵轻风,演奏已经结束了,穿着黑色的神职人员制服的演奏者正迷惑地看着他。
Su很“诚恳”地说道:“很抱歉打扰了你的演奏,这真是我听过的最美妙的音乐,简直令人能够看到天堂的光辉,所以,不由自主就走过来了。”
这个人不知道他是巫师,也不明白魔力的性质,甚至连自己拥有的力量都不理解,完全没有威胁。
“谢谢,这都是孩子们的功劳。”不知道自己已经从预备对手沦落为预备小白鼠的卡洛连忙说道,“哪里……完全没有打扰,练习已经结束了,我也该离开了。”
“你是这里的风琴师吗?”Su微笑着问道,“我只是路过,并不熟悉这里。”
卡洛摇头说:“不,原来的风琴师病了。我是主的仆人,在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