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不,”她急忙站起来摆手道,“不用了,这些就够吃的了。”
“傻孩子,”我温和的笑,“这些都是点心,哪里是饭,不管饱的,先暂时把这里当家吧,不用和我太见外,有什么想吃的想要的尽管说。”
“嗯……谢谢……哥哥。”她结结巴巴的回道。
“乖,你在这里等一会儿,我们去去就回。”我对尘飞扬打了个眼色,他会意,立刻起身,拎起两条后退还被绑着的小兔子尾随我而去。
小兔子被送到儿子那儿,又去了尘飞扬二弟那儿把峤儿接回来,尘飞扬让峤儿骑在他的脖子上,一步步稳稳的走着,拉着他的两只小手问我道:“景,你……到底是去见了谁了?”
第一次见到这人如此神采飞扬的样子,整个人都好像在发光,眼神明媚笑意温暖,任谁都能看出他此时是真心的快乐。
似乎,过往在他身上经历的种种伤痛,都能被他一笑而过。
“你猜。”我笑意盈盈的望着他,干脆倒退着走路。
他腾出一只手拉着我,目光仔细看着前方的路,作沉思状,良久才试探道:“是你的……好友?”
其实尘飞扬压根就猜不出来,他以为殷溪景的兄弟们都死光了,父皇又去世,娘亲还在遥远的不知名的角落,可是说猜不出来的话又怕会伤到他,只能想了个最靠谱又最不靠谱的答案应答。。只是,天子,何来朋友?
“嗯。。”我拖长音摸着下巴道,“不算好友,他和我,比好友更亲。”
尘飞扬顿时垂头丧气,有气无力道:“旧情人?”
“噗……”我捂嘴笑,“你这么说,残阳可不会放过我。”
“残阳?”尘飞扬恍然大悟,“难道你见的是你大哥?”只是奇怪的是,为何大殷的大皇子在,登基的却是三皇子?那些个大臣们没有反对的吗?
看出他明显的疑惑之色,我解释道:“那时候你回了青尘,大哥和残阳远走高飞,等于自己放弃了太子之位,我以为此生再不会见到他,没想到他们终究还是回来了,我心里是真的高兴,如果娘亲还活着,那大哥是我在世上剩下唯二有血缘的亲人了。”
尘飞扬握着我的手紧了紧,无声的安慰着。
用过午膳,我让阿常给郭湘安排了住处,自己陪着峤儿和八哥玩了一会儿,今天经历了太多事,只觉身心疲惫,正好峤儿嗜睡,就抱着峤儿一起去床上睡了,尘飞扬则举着一本书靠在窗前看的津津有味,也不知在看些什么。
我闭上眼睛,眼皮很重,连每每入睡前胡思乱想的时间都被席卷而来的睡意压的分毫不剩,直接沉沉睡去。
终于看完最后一页,尘飞扬伸了个懒腰,满足的阖上手中的书,这本书甚是奇怪,封皮上空白一片,连个书名都没有,转头见殷溪景已经侧躺在龙床上睡了,心中一动,便要上前去,可走了几步,从窗外吹来阵阵凉风,觉得不妥,又折返回去把窗户关好,才朝着龙床走去。
殷溪景睡得正熟,一只手搭在峤儿身上,宽大的袖口露出半截白皙的小臂,自去了狩猎场之后两人就没好好亲热过,见他毫无防备的如同孩童,尘飞扬一时情动,一边握住他皓白的手腕细细摩挲着,一边低头去吻他的侧脸。
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刚才所看的书上的内容,那本书其实就是彩绘的一些床第间夫妻情趣之事,有些姿势当真难堪别扭的紧,他不舍得用在这人身上,殷溪景身为一国之君,本来处理国事就很累了,如果他再去折腾他……就算他不拒绝,自己也要先责骂自己了。
已经吻到唇边,尘飞扬克制的停住,心道还是等他休息好了再说吧,下半辈子还长着呢,也不急于这一时,遂起身,深呼吸几下平复了心中的激动,把薄被仔细盖在他和峤儿身上后,便转身出了寝宫,想着出去透透气,吹吹风,把涌上来的邪念压一压。
解着衣带的手不规矩的从衣襟缝隙中探入摩擦,炽热的吻让人透不过气来,就算看不清身上人的面容,也能从这熟悉的气息判断,是尘飞扬没错,于是便放了心,任由他为所欲为,憋了这么些日子,也该发泄发泄了。
可又想到身旁还躺着峤儿,万一吵醒他……我慌忙去推拒,可对方的动作太过生猛迅速,察觉到我的抗拒,立刻抓住我的两只手腕摁在头顶,另一只手还在不断的在身体各处游走,衣衫不知何时全被除尽,似幻似真的剧痛让我浑身一颤,倒抽一口冷气,他竟然……就这么没有任何前戏的闯了进来?!
快感夹杂着摩擦带来的刺痛和饱胀感让我无所适从,画面却忽然一转,施暴的人一脸温柔的坐在床边,抚摸着我的肚子,我低头,错愕的发现……自己的腹部竟然高高隆起?!
这是怎么回事?我无措的想要开口问什么,却只觉腹部一阵抽搐般的绞痛,有无数人在眼前来来去去,甚至有苦涩的药灌入口中,隐约听到有女人的声音喊着‘用力,用力啊’之类的字句,肚子里一阵沉重的坠痛让我忍不住想要打滚……
我猛然睁开眼,视野里一片虚无,全身发凉,原来……只是一个梦,可是那锥心刻骨的痛感犹存,我下意识的摸摸肚子,发现还是平平坦坦,顿时松了一口气,可是这痛楚又让我忍不住皱紧了眉头。
“阿常……”强自隐忍了一会儿,发现这痛不仅没消,还有要涨的趋势,阿常迈着小碎步出现在眼前,躬身道,“万岁爷,有什么吩咐?”
“去,宣太医,朕肚子疼。”
“是。”
☆、120 试问君心
我掀开被子,拿过床上搭着的原本是给颢儿或峤儿备用的绵软帕子擦了擦额上的冷汗,一时吃不准这突如其来的痛楚到底是从何而来。
吃坏了东西?不可能这么痛啊……一般的痛我还是能忍下来的,难道是中毒?可是是什么时候中的毒呢……我攥紧了帕子,胡思乱想着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太医很快赶来,先是把了把脉,又让我躺平在痛的地方按揉了一番,和一同前来的赵太医窃窃私语了一会儿,方有了定论,拱手道:“皇上,您极有可能中了蛊,蛊虫现就寄居在您的腹中,吸食您体内的血为生,可能还会……大肆繁殖。”
我心下大骇,面上依旧镇定道:“有破解之法么?”
“这蛊虫也不知长什么样子,所以暂时无从查起,请恕微臣无能。”
医书上记载的蛊都是些常见之蛊,按照医书上之法治疗,万一没有对症下药,只会适得其反,没有**成的把握,太医是决计不会轻举妄动的,而北方很少有人炼制蛊虫这种东西,皇上会中蛊,不如找找源头在哪,让下蛊的人来解蛊,是最保险的根治方法。
赵太医道:“皇上,您不妨想一想,最近接触的人中,是否有南方人士?或者最近接触的人,有从未见过的不熟悉的陌生人么?这其中,就有可能有下蛊之人。”
我凝神细想,最近接触的人,郭湘算一个,可她压根就没有害我的动机,尘飞扬倒是南方人,可他要真的想害我大可不必等到现在,难道是大哥?也对,大哥一来我就肚子痛,未免也太过巧合……
心里有了计较,我对两位太医道:“此事万不可声张,不过,既没有破解之法,连暂时缓解之法也无么?”
“这……”赵太医沉吟一下,“倒是有的,可以以毒攻毒,服用对身体威海不大的毒药,让毒素溶入血中,蛊虫吸食之后,自然也会受到影响,只是既然杀不死人,这毒可能也对蛊虫只起到暂时压制的作用。”
“就这么办吧,先暂时压着,朕会立即派人去南方请会解蛊的人来。”
“是。”
喝下暂时能压制蛊虫的毒,稍歇片刻,腹中的痛楚果真削弱了大半,我下地穿鞋,决定去找大哥。
此时已近黄昏,尘飞扬也不知去了哪里,我心里一片乱糟糟,不愿相信大哥此次回来……是要跟我争皇位。
“大爷饶命,大爷饶命。”八哥在鸟笼里练嗓子,我一怔,禁不住的苦笑,大哥,小弟真的要求你饶命么?
“阿常,你看好峤儿,等尘飞扬回来就告诉他我去找大哥了,让他不必挂心。”我洗了个冷水脸,面沉如水的对着阿常吩咐,阿常领命去照看峤儿,我整整被压皱的衣服,须臾之间已经调整好了表情。
重新回到滴水阁,一进门就看到大哥在草地上身影潇洒的舞剑,利剑破风声呼呼作响,我不动声色的走近,他甫一察觉有人靠近立刻调转剑尖袭来,我不躲不闪,任尖利的剑尖没入咽喉处的皮肉。
大哥一见是我,忙不迭的收剑,满是歉意道:“三弟,对不住,不知道是你。”
“没事,大哥休息好了?”
“是啊,不过残阳他还在睡,闲来无事,就出来练一下剑,残阳总说要我时时强身健体,哪怕生一点小病他也会大惊小怪的担心,真是……”他摇头无奈的笑,笑里分明透着明晃晃的幸福。
他挽了个剑花将剑入鞘,动作凝练沉稳,十分大气,我看的入神,心道若是大哥做了皇帝,又是怎样的一副光景……
大哥做事谨慎,思虑周密,遇事不骄不躁,说话滴水不露,自见到他就没听过他问起其他的兄弟甚至母后父皇情境如何,这代表他心里有数,不想让我为难。
再反观我自己,有哪一点比得上大哥呢?
大哥,二哥具是帝王将相之才,如果没有二哥,我不会登上皇位,哈尔族不会主动归顺,草原上的蛮夷依旧猖獗,如果没有尘飞扬,大殷的疆土不会变得如此幅员辽阔,绵延万里,我身边的男人随便挑一个出来,都能独当大任,坐拥天下,绝不会逊色我丝毫。
“三弟,三弟?”一只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我陡然回神,干笑道:“哦,大哥,我们屋里坐。”
“你怎么了,心神不宁的,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大哥与我并肩而行,话语间具是关切之意。
“我能有什么心事,大哥此次回宫,准备住多久呢?”我状似无意中提起,大哥坦率道:“听闻你登基,一直想着回来看看你,一拖再拖一直拖到今日,如今见到你过的很好,也就放心了,我和残阳,明日就走。”
“这么快?大哥还是多住几天吧,我们兄弟好久都没见,不好好聚聚怎么成?”
“呵呵……”大哥温柔的笑,声音醇厚悦耳,“你有你的国事,我们多住一刻都是打扰,只要知道你一切安好,大哥就放心了。”
“这哪能算是打扰呢,哦,对了,小弟最近身体有些不适,不知能不能请残阳帮我看看,这病……就连太医都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好么?”
我仔细的看着大哥的表情,等待他的回答,如果真的是大哥下的手,既然我说我不知道得的是什么病,那么残阳定不会说实话,只会找其他病症搪塞过去,不会真的救我。
如果不是大哥下的手,凭借医圣的本事,这蛊自然迎刃而解。
我不想怀疑大哥的,真的不想……我不能再失去任何亲人了。
大哥笑容一敛,担忧道:“哦?是哪里不舒服呢,我马上就去把他叫起来。”他说着就要朝着卧房走去,被我一把拉住,“不急的,只是腹部偶尔阵痛,现下好多了,等他醒来再说吧……”
“说什么?”正当我和大哥说话时,残阳已经从卧房里走了出来,他脸上睡意未消,眼神还有些惺忪,揉了揉眼睛懒洋洋的坐下,对我道:“我似乎听到你刚才说你的腹部偶尔阵痛?我来看看是怎么回事。”
他拉过我的手就开始把脉,大哥和我对视一眼,都各自不再说话,大哥回身去拧了湿布巾准备给残阳擦脸,我则忐忑不安的等待着结果。
☆、121 逼你就范'上'
“什么时候开始痛的?”残阳骤然出声,神情严肃,不似作伪,我略一停顿道:“今天下午,就在我来找你们之前。”
“给我指一下当时痛的地方在哪。”
我在腹部某处摁了摁,他另一只手伸过来,眨眼间指间多了一阵很细很长的银针,低声道:“忍一忍。”那银针就迅速没进衣服穿透皮肉,一瞬间只觉得很凉,等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将银针拔了出来,刺痛感也随之而来。
残阳对着银针开始研究,这银针上也不知涂抹了什么东西,竟然能留住所沾染到的血迹,针的顶端有一小段是浅褐色的,残阳闻了闻,兀自思索了一阵,放开了给我把脉的手,缓缓道:“你这是……中了绝情蛊。”
“绝情蛊?”我愣愣反问。
“是,这蛊倒是比较多见,对身体的损耗全部来源于‘情’,你若动情,它则会苏醒,拼命吸食你体内的鲜血滋养自己,然后繁衍生息,这种蛊是雌雄同体,所以要格外小心。”
我想起那个莫名其妙的春梦,似乎摸着点门道了。
“要破解这种蛊也简单,保持七七四十九天不动情,这绝情蛊若长时间不能吸食到鲜血,自然就会在休眠里饿死,继而自己排出体外。”
“七七四十九天不动情?”这委实有些难度。
“嗯。”残阳认真的点点头,“你恐怕要和你所爱的人保持距离了,而且更重要的是,即便和他分开,也不能想他,放心啦,反正一辈子那么长,剩下有的是时间去谈情说爱,我知道你是个很理智的人,不会冲动的控制不住自己,应该很容易做到的。”
是,我是个理智的人,可是我该怎么去跟尘飞扬解释?实话实说的话,我怕他又会瞎担心。
“多谢了。”纵使他一举一动中没有任何端倪,我还是放不下心里的心结,四十九天之后方能见成效,但这四十九天里,能做的事太多了。
“和我客气什么?”残阳笑眯眯的摆摆手,又叹息道:“你变了好多,以前虽然不爱笑,可是气质温润,让人忍不住想亲近,如今……唉……”
他这话,竟是以长辈的口吻对我说的,语气里有着淡淡的心疼之意,我对他和大哥心有芥蒂,又怎能说的出口,只得淡淡应道:“是啊,身居高位,如果不能杀伐果断,是无法给天下百姓一个太平盛世的,性子软了可不行。”
他但笑不语,眼神晶亮,似乎能将一切都看的通透,我大气不敢出,直到他接过大哥递过去的布巾低头擦脸时,方松懈下紧绷的肩膀。
晚膳并没有和大哥一起吃,总觉得自己在以小心之心度君子之腹,可又忍不住怀疑这怀疑那……我坐在龙床边上,一边晾着刚洗完的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