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
“来人呐,给霍芷芯上剜足之刑!”
“皇上!”言硕因为夜勋这样的命令而惊呼出声,这皇上是被娘娘给气疯了吧。
夜勋看着霍芷芯坚决地丝毫没有动摇的表情,他的心再一次揪起,剜足之刑,他又何尝忍心!
抱着最后那丝希望,夜勋再一次开口道:“霍芷芯,朕再问一次,就算让你受剜足之刑,你也要代替雪暮寒受罚?”
“是。”芷芯回答地很坚决,虽然她还不是很明白剜足之刑到底是怎样一种刑罚,但是从夜勋跟言硕的表情来看,她也明白,这剜足之刑绝对是一种要命的酷刑。
“芷芯,你这个笨蛋,少主不准你替我受刑!”
“少主,对不起,这次我不能听你的。”芷芯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开口道,再一次将视线转向夜勋,她的眼中毫无畏惧,更多的是坦然,“皇上,行刑吧。”
“霍芷芯!”
“行刑吧!”
夜勋红着双眼,眼中的疼痛让芷芯心中一紧。
“你连求一下朕都这么难吗?”
“不用了,皇上,我不想欠你什么?还是分清楚一点比较好,只是希望皇上您能君无戏言,行完刑之后就放了他们。”
芷芯这句话彻底挑起了夜勋的怒气,疼痛在此刻被妒火所取代,她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跟他撇清关系,她说不想欠他什么?
霍芷芯,我们之间不可能清得了。
“好。”夜勋苦笑了好几声,眼角带着显而易见的疼痛,看向言硕,冰冷地开口道:“言硕,行刑!”
“皇上……”
“行刑!”
好残忍的酷刑!
没多久,剜足之刑的刑具便被搬上来了,芷芯看到那副刑具的时候,她笑了,笑得好苦涩,好心痛。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剜足之刑。
那是一条长达十米的玻璃槽,槽中填满了尖锐锋利的碎玻璃。
只见言硕走到芷芯面前,为难地开口道:“皇后娘娘,请吧。”
芷芯看了夜勋一眼,缓缓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往玻璃槽走去。
“芷芯,不要去,不要啊。”雪暮寒此时已经被视为扣住了,身上的伤随时会要了他的命,此时,他已经没有了任何力气去推开身边的侍卫去阻止芷芯,只能绝望地看着她,一步一步朝玻璃槽的方向走过去。
到了玻璃槽边,芷芯看向言硕开口问道:“是不是走完这条玻璃槽,就算行刑完了。”
“是的,娘娘。”言硕艰难地点了点头,心中叹了口气,前提是娘娘真的能走完才行啊。
看了玻璃槽一眼,芷芯俯下身脱掉了脚下的鞋袜,提起一只脚垮了进去。
仅仅是这样一脚,她的脚板底下,便瞬间涌出了刺眼的鲜血,痛得她皱起了眉头,可她并没有出声。
那鲜红的血液刺痛了夜勋的心,芯儿,在朕面前低头对你来说这么难吗?
“芷芯,不要再走下去了!”雪暮寒在侍卫的手中挣扎着,眼泪爬出了他的眼眶,他痛恨此时自己的无能,明明答应她要好好保护她不让她受伤害的,现在却放过来让她为了他而受这种随时会丢掉小命的刑罚。
走到第二步的时候,芷芯的脸色已经变得惨白,她侧过头给了雪暮寒一个安心的笑容,“少主,之前你舍命救我,这次该轮到我报答你了。”说完,她艰难地跨出了第三步。
“芷芯,我不要你报答,我求求你,别走下去了好不好,我求求你啊。”雪暮寒脸上的痛苦让芷芯的心里酸酸的。
朕答应放了所有的人!
“少主,你忘了么,小的说要好好伺候你的,现在却让你受了这么重的伤,都是我害了你。”说到这,芷芯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垮出了第四步。
“不要再走了,不要再走了,芯儿!”雪暮寒痛苦地叫出声来,绝望的吼声响彻整个雪域山庄的夜空。
雪暮寒对芷芯这样的称呼让夜勋听来异常得刺耳,两人刚才的对话让他越发吃味起来,视线瞥到芷芯,玻璃槽里,被芷芯踩过的地方早已经一片血红,看着她颤抖的背影始终倔强得不肯低头,他的心里既心疼又无奈。
“别走了!”最后,他还是忍不住开口道,无力地朝扣着雪暮寒的侍卫挥了挥手,夜勋走到芷芯身边,眼里带着几分心疼,“别走下去了,朕答应你,放了所有雪域山庄的人。”
夜勋的话让芷芯提着的那颗心终于放松下来,无力地扬起嘴角,她淡淡地开口道:“谢谢。”
“芯儿,朕真的拿你没办法了。”夜勋的口气带着更多的无奈,他想伸手抱她出来,却被芷芯伸手阻止了。
她的动作让夜勋愣住了。
“剩下的一半路程还是让我走完吧,行完刑就放人,这是我们一开始就说好的,我说过我不想欠你什么,还是按照我们的约定来吧。”
说完,她绕开夜勋,继续往前走,只是脚下的疼痛已经让她眼前一阵晕眩,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能撑完这一段路程。没错,她不想欠他,一点都不想。
刚跨出去,就被夜勋抓住了手臂,只见夜勋的眼中带着难掩的怒火,“你宁可冒着废掉这双脚的危险也要跟朕撇清关系?”
“错了,皇上,不是撇清,而是不想让我们之间再纠缠下去,您忘了么?我有一张废后的圣旨,我们之间早已经什么关系都没有了。”提到那张圣旨,芷芯的心又一次痛了起来,一把甩开了夜勋的手,她继续走了下去。
什么关系都没有?夜勋的心痛得厉害,她竟然如此轻易地结束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明明相爱,却非要彼此伤害!
痛苦中又夹杂着几分怒火,他冰冷地开口道:“好,既然你那么有骨气,朕就成全你,这段路你要是不走完,你就别想朕放过雪暮寒!”夜勋目光一冷,言辞中带着几分寒意让芷芯的背僵住了。
可她没有回头,既然夜勋下了这样的命令,那么这段路她是非走到底不可了,她一定不能让雪域山庄的任何人有事。
“皇上请放心,我一定会走到底的。”无力地扬起嘴角,芷芯继续走了下去,眼泪顺着鼻尖,脸颊滑过她的下巴,滴落到玻璃槽中,跟鲜红的血混在了一起。
“芯儿,别再走下去了,我求求你啊。”雪暮寒越来越无力,好几次他都差点昏厥过去。
霍芷芯,你这个笨蛋,为什么要这样。
无视雪暮寒那绝望的叫声,芷芯继续一步一步艰难地往前走,每一步对此时的她来说都举步维艰,好几次,她都在想,如果这次死不了,那她以后会不会就这样残废掉了?以后会有人当她的脚背着她走一辈子吗?
脑海里闪过的依旧是夜勋那双温柔的双眸,芷芯的嘴角扬起一抹苦涩的笑容,在心里暗自骂着自己:霍芷芯,你真是不争气,为什么他这么绝情,你却始终无法将他从你脑子里赶出去?
夜勋站在她身后,看着她艰难地往前走,纤弱的背影因为那锥心的疼痛而不断地颤抖着,好几次,他都想开口叫停下,可每次一张开嘴,那话便卡在喉间怎么都说不出来了。
十米的历程终究还是让她给撑过去了,到了槽边,因为脚底那锥心的刺痛,芷芯再也没有力气提起脚跨出去,眼前又是一阵晕眩,她的腹部却在此时狠狠地抽了一下,痛得她下意识地捂住了腹部,第一次痛苦地叫出声来,她在槽边倒了下去。
“芯儿!”再也按耐不住那揪得很紧的心疼劲,在芷芯倒下的那一刻,夜勋冲了过去,将她抱在怀里,眼泪霎时间占满眼眶。
“芯儿,你怎么样?芯儿,你为什么要这么傻,芯儿。”夜勋将芷芯紧紧地拥在怀里,眼泪不断地滴落到芷芯脸上,灼热得刺痛了芷芯的心。
在意识消失之前,她紧紧地抓着夜勋的手臂,艰难地开口道:“君……君无戏言!”
再也撑不下去,在说完这句话之后,芷芯靠在夜勋的怀里,手轻轻地从夜勋的手臂上滑落。
“芯儿!芯儿!”夜勋紧紧地抱着芷芯,那带着恐惧跟无助的声音让这静谧的夜空显得更加深邃起来,让所有人的心都揪得生疼!
这个男人让她又爱又恨!
“芯儿,你醒醒啊,对不起,芯儿,快醒醒好不好,芯儿!”抱着芷芯离开了雪域山庄,只留下言硕留在那里处理雪域山庄的事,让山庄所有人松了口气的是,夜勋最后还是下令放过了雪域山庄所有的人,他现在的心里,除了怀中那昏迷不醒的人儿之外,已经装不下其他事情了。
夜勋紧张地眼泪直掉,抱着芷芯的身子在不断地颤抖着。他恨透了自己,为什么明明这么爱芯儿,却非要弄得她如此遍体鳞伤,只是因为心里那本不该有的嫉妒。
“芯儿……芯儿!”坐在马车里头,夜勋不断地轻唤着芷芯的名字,恐惧感萦绕着他全身,冷宫失火后那种揪心的疼痛再一次侵蚀着他的心。
“夜……夜勋。”昏迷中的芷芯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微微睁开双眼,映入她眼帘的是夜勋带着歉意的眼眸,如此心疼,又如此揪心。
夜勋滴落到她脸上的每一滴泪都会让她原本枯竭的心再一次萌动。
“芯儿,你醒了,对不起,芯儿,都是朕不好,都怪朕。”夜勋伸手,擦掉芷芯额角上因疼痛而不断冒出的冷汗,“芯儿,你听朕的话,再撑一会儿,很快就回宫了。”
“我……我不……不要回去。”抬着沉重的眼皮,芷芯虚弱地开口道。
“芯儿,你听朕说。”夜勋握着芷芯冰凉的小手,“朕知道你不喜欢当皇后,一直都不喜欢,怪朕太自私了,为了朕的私心,一直把你绑在身边,朕答应你,回宫之后就禅位,再也不当这个皇帝了,等你伤好了,朕就带你游遍天下,好不好?”夜勋红着眼眶,看芷芯如此苍白的脸色,他的心比死还难受,“芯儿,朕说过要对你好好的,可却一再地食言了,这一次,朕不会再食言了,朕不要皇位,不要天下,更不要后宫三千佳丽,朕只要芯儿能在身边,芯儿,原谅朕好不好?”
夜勋将芷芯抱得很紧,此时的芷芯,虽然很虚弱,随时都会再一次昏厥过去,可是夜勋的每一句话还是一字不漏地传进她的耳朵里。
他说要为她放弃天下。她的心因为夜勋这样一句话而揪得很紧。
她现在很迷茫,眼前这个男人为什么连天下都可以为了她而舍弃,却为什么还要如此伤害她?为什么他什么都愿意给她,惟独给不了信任?
那样的疼痛!
他为她弃天下弃百姓不顾,她是该因为这样的感动跟深情而原谅他,从此跟他笑傲天下吗?她真的有这么想过,可是——她不能这么自私,他是皇帝,全天下都是他的子民,虽然她现在还是有点恨夜勋,可是,在潜意识里,她还是不想眼前这个她深爱的男人因为她而背负着只要女人不顾天下的昏君骂名。
无力地对夜勋摇了摇头,“夜勋,如果你真的不自私,就不要因为我放弃皇位,我已经背负着杀人的罪名,你不能再自私到让我再背负着红颜祸水的骂名,我……”芷芯原本还想说什么,可是腹部再一次狠狠地抽了起来,“啊——”这揪心的疼痛让她痛苦地叫出声来。
捂着腹部,芷芯的脸色更加苍白起来。
“芯儿,你怎么了?芯儿!”看芷芯这副痛苦的样子,夜勋的心痛得更加厉害,眼里的恐惧感不断地涌现出来,“芯儿,你快告诉朕,你别吓朕啊,芯儿。”夜勋全身因为这恐惧感而颤抖地更加厉害。
“夜……夜勋,我……我肚子好……好疼!”额角不断冒着冷汗,她艰难地抓着夜勋的手臂,她感觉到自己真的快死了,原来对死亡的恐惧只有在真正经历的时候才会完全得感受到。
此时此刻,在她潜意识里,依旧只有这个伤她最深的人会给她安全感,会让她安心。
“芯儿,你再坚持一会儿,求求你,再坚持一会儿,很快就到皇宫了。”夜勋将芷芯搂在怀里,泪水滴落到芷芯的脸上,滑过她的颈部,变得瞬间冰凉。
“夜……夜勋,我……我好……好痛啊。”
“朕知道,朕知道芯儿痛。”夜勋紧紧地握着芷芯的手,每一次芷芯说的话都会让他的心犹如刀割,如万箭穿心般的疼痛。
“芯儿,你乖啊,听朕的话,一定要坚持住,等你好了,朕让你十倍惩罚回来好吗,芯儿?”夜勋的声音带着几分哽咽。
“夜勋,你……你知道吗?我……我真的好恨你好恨你。”芷芯的眼泪流了下来,只可惜,我对你恨得越深,才发现那份爱已经扎进了心底。
芷芯在心里加了最后一句。
最后,她还是没有等夜勋开口,无力地闭上双眼,闭眼之前,她看到了夜勋那双绝望又带着疼痛的眼神。
他要当父皇了?
凌霄宫——
“芯儿,你别怕,我们已经回宫了,芯儿,朕在你身边,你睁开眼看看朕好不好?”夜勋坐在芷芯的床边,声音哽咽地让人心疼。
爱真的很伤人,让原本自信又意气风发的一代帝王变得如此脆弱又疲惫不堪。
“咳咳……”胸口再次沉闷地咳嗽起来,那脸色憔悴得让人心疼。
“皇上。”御医在此时赶了过来,走到夜勋身边,轻声拱手说道:“请皇上容臣给娘娘把下脉。”
“太医,你给朕听清楚,一定要治好皇后!”
“臣遵旨。”太医皱着眉点了点头,心里却暗暗叫苦,这皇后娘娘受了剜足之刑,想要治好哪那么容易啊,怎么就让他摊上这种苦差事了呢。
走上前去,太医拉过芷芯的右手,搭在她的脉间,眼里先是出现一丝的惊讶之色,随即,又皱着眉脸色沉重,夜勋看着太医的脸上不断变化的表情,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好不容易等到太医诊断完,夜勋便迫不及待地一把拉过太医,问道:“到底怎么样?”
“皇上……”太医为难地看着夜勋,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