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梦中,殷景皱了眉头,一撇嘴角警告般喃喃道:“不许乱动!”
他搂得更紧了几分,嘴角勾着意味不明的笑,活像一只打架赢了,抖着毛傲娇的狮子。
而殷随就是他怀里可怜兮兮的战利品,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委屈。
“嗯哼……呜……”睡得十分不安稳的殷随又哭着努动了一下嘴巴,发出意味不明的呻吟,睫毛一扇,一颗泪珠从脸上滑落。全身骨头都像散架了一般的疼,他睡得很不舒服,意识的疲劳,身体的酸涩都迫使他沉睡,但是疼痛却让他睡得并不安稳,什么姿势都不舒服,忍不住挪动,挪一挪却疼得更厉害了。
睫毛又扇动了几下,睡不安稳的殷随似有要醒来的征兆。感觉到怀里人儿不安分的挪动,殷景不悦地皱紧了眉头,圈着人的手臂又紧了紧。
“小景……”殷随含糊不清地喃喃着,“不好……”带着哭音,格外的可怜。
睫毛扇动,他挣扎着终于还是被疼痛击倒了,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
黑亮的眼睛无意识地眨动了两下,好像还有些闹不清楚自己在哪儿。
逐渐的,焦距对准了,木屋里的一切都清晰了起来,未灭的火堆,架子上还没有吃完的鹿肉,一应俱无徒有四壁。
“呼……冷。”殷随喃喃了一声,挪了挪身体,丝柔的被子很温暖很舒服。殷随蹭了一蹭,发觉身上很重,搂着他的手臂紧了紧,似乎还带着不耐烦警告的意味。
殷随的脑子迷蒙了好半天。他眨巴着眼睛,大大的眼睛里写满了不明所以。
好半天,脑子运作,他才意识到抱着他的人是谁。
“小景?”殷随再次眨眼睛,这触感……裸裸裸的?
他瞪大了眼睛,嘴巴半启。忽然一个画面闪进了脑子里。
“操!被强了!”殷随心口一突,忍不住一撇嘴巴,心中咒骂了一句!
“混蛋混蛋,王八蛋,发情都挑对象……不对。”殷随忽然后怕,觉着背脊冷飕飕的,脑子里闪过一个非常危险,非常暧昧的词,随后又闪过一个可怕的词——酒后乱性,杀人灭口!
殷随吓得差点咬到舌头。骇……他不会杀杀杀……杀人灭口吧?
忽然脑子里又闪过一个画面,仿佛是他喝醉了捧着人家脸摸的一幕!
完了,还有勾引的嫌疑。
“猪!
笨蛋!
丢我脸!”……一系列的词汇清晰地冒了出来。小景好像,咽口水,挺讨厌我的!完了,要被灭口!
殷随越想越觉得可能,他一脸的悲愤,被人吃干抹净,还要担心被灭口,怎么这么惨?
哎呀……好疼。
殷随脸色发白,屁股疼死了!
殷随一手捂着嘴,一手小心翼翼地扒开殷景手臂。后者不爽的狠狠地皱了皱眉头,竟搂得更紧了。
“猪,你是章鱼啊,缠得那么紧!”殷随腹诽,狠狠地骂他,这个混蛋。
殷随无计可施,急得脸色涨红。额头的冷汗都冒了出来,不知是因为身体疼的,还是急的。
他抹了一把脸,发丝被他撩的垂到了殷景的手上。殷景不悦地扭了扭身子,鼻子发出一声冷哼,然后手臂松了松。
殷随眼睛一瞪,撩着发丝在殷景的手臂上挠了挠。果然,殷景不悦地哼了一声,手臂松开了。
殷随急忙爬出被窝,他心里叫嚣着:“快跑快跑!”
刚爬出去没两步,脚踝就被拽住了,力气还奇大,殷随疼得惊叫了一声。
紧接着,身体被撩翻,一个身体压了上来。
殷随心脏一突,紧张得呼吸都停滞了,他对上殷景恨不得杀人的眼神,那眼睛里似乎正是分尸现场的景象,血腥无比!
第二十二章
黑色的影子笼罩在殷随的身上,他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出一下。他不敢看着殷景,心中慌乱的很。
虽然被吃掉的人是他,可是他是哥哥,你不能要求一个未成年比成年人懂事啊。年纪够当人家爷爷了还犯这种立场性错误。这这这……老脸没法见人了!呜……
殷景的脸色很黑,尤其看到殷景缩着脖子,一副想逃的要命的表情。该死,就这么讨厌?!
“你要去哪儿?”殷景寒着声音说道。连看都不想看他?就那么讨厌?
“没……没……”殷随缩脖子,眼神闪烁,他泫然欲泣,酒后乱性?太昏头了!兄弟之间,这种事情……殷景想想就全身发冷。殷家的脸面,殷景的前途,他是魇神!这种事情要是捅出去……
殷随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他几乎预见了家长们扭曲狰狞的面目……
殷随白了脸。身体微微地颤抖。
“怕我?”殷景的声音又沉了几分,他抓着殷随的肩膀,力气越来越大。剧烈的疼痛让殷随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怕我!”殷景低喝了一声。殷随吓了一跳,全身一颤:“没……没有。”
“讨厌我?”殷景黑着一张脸,抓着他肩膀的手紧了紧,灵压压了下来,那气息却是超越了魇神之衣的黑气,魔物的气息。他周身的气场都在表达一个意思:“敢说讨厌我试试?!”
“没啊,没……”殷随惊叫,急忙辩白自己,他缩着脖子,一脸的委屈,长长的睫毛泪水未霁,黑色的眼瞳里闪着水光,看上去更是一副“我见尤怜”的模样。
殷景的气压不变,他凑近殷随,满是戾气。他挑了挑眉头,霸道十足地问道:“你还没告诉我,要去哪里?”
低沉的声音,气息打在脸上,危险笼罩着殷随,他感觉心脏的跳动都变缓了,呼吸更是收敛了——什么叫大气不敢出,他在殷景的面前时刻领略到新的“真谛”!
“没去哪儿。”殷随挪挪身子,屁股压在地上好疼好疼,呜……真是作孽啊!他上辈子也没做什么缺德事情啊。难道是上上辈子……
忽然,左肩上的力道消失了,紧接着,他感觉到一只冰冷的手正在他的腰上摩挲。冰冷的触感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同时一股恐惧窜上了心头,他瞪大了眼睛惊惧地看着殷景。
后者冷哼了一声,脸色黑得很。“说!”殷景冷声道。
“说什么?”殷随带着哭腔。
“想去哪儿?”
“没想去哪儿啊。”殷随蹙着眉头,眼中闪着可怜兮兮的光,他咽咽口水,想死的心都有。
“想走?”殷景脸色沉了一分,摸索着殷随腰的手很掐了他一把。
“啊!”殷随吃痛一声,哭叫道:“我错了。”
“错哪儿了?”殷景黑沉的脸上似乎勾起了一个可疑的弧度,灵压减了几分。
“小景我知道你讨厌我。”
“哼,知道就好。”
完了,果然如此!
“昨晚是我的错。”殷随道,赶紧认错,态度要良好,语气要诚恳,最好痛心疾首,悔不该当初!
“哼哼,就是你的错。”殷景哼哼了两声,嘴角的弧度大了几分。
“……”殷随忍不住嘴角抽了抽,认罪态度良好地说道:“我……我会忘了这件事情的,你……”不用为难,四个字还未出口。
殷景缓和了的脸色有变了,放在肩膀和腰上的手同时加大了力道!
“嗯……”殷随痛得全身直抽抽,瘪着嘴要哭不哭,泪腺受疼痛神经刺激,已经倒戈。
“忘了?你想就这么忘了?”
“那那你想……”
“敢忘记一点就要你好看!”
“我……”这是要我记住罪证,一辈子不好过?太狠了,被吃掉的是我哦!
殷随腹诽,小心地不把“禽兽”两字泄露出眼睛。
“讨厌我?”
“没有不讨厌。”殷随急道,心说,这孩子自尊心太强了点。
“哼?喜欢还是讨厌?”殷景怒瞪着他,恨不得掐死他,没有不讨厌?那是讨厌?敢说是,试试!
几乎连他自己都没发现,等答案的瞬间,心脏都漏了半拍。
殷随忙着辩白自己,心说问了又问,这孩子还很自恋!
“喜欢,喜欢,不是讨厌!”殷随急道,话一出口发现不对,担心地看着殷景的脸色,心中做好了自救的准备,完了说错话了!
“哼。”殷景极力克制着上扬的嘴角,说道,“没办法,事情既然都发生了,看在你是喜欢我,喜欢得要死,才勾引我的份上……”
听到这里,殷随懵了一下,脑子一下子转不过弯,竟是错过了最佳的反驳时间——谁喜欢你喜欢得要死,谁说的?谁勾引你了,你才勾引了,你全家都勾引。
“哼,姑且原谅你。”
“嗯嗯。”殷随急忙点头,别杀我,原谅我!
看他一个劲的点头,生怕自己没看见的样子,殷景嘴角的弧度又扬了几分。
“哼,事情发生了也没办法,姑且给你机会。”殷景一脸“我施舍你”的表情,说道。
“啊……”
“哼,别高兴太早,要不要喜欢你,还要看你表现!”殷景成功的出现了梨涡,笑容满面,却用着仿佛并不高兴的语气。
“你可以不用喜……”殷随缩着脖子道。
“嗯?”
“求你了,一定喜欢我。”殷随道,冷汗冒了一额头,有瞬间,他感到凌烈的杀气直逼他的脖子!
“哼,这可是你求我的!”殷景的嘴角再度上扬,骄傲得像只小狮子。殷随一想起小黑兽那傲娇的表情,一时间想得入神忘记了反驳。
殷景满意了,结束了对殷随的压制,他嘴角勾着可疑的弧度,尖酸地说道:“太瘦,骨头太咯人了,嘴巴太小,眼睛不够大,鼻子不够挺,灵力太烂,哼,一点优点都没有,要不是你喜欢我喜欢得要死,求我……哼哼。”
殷景一脸嫌弃。
殷随嘴角一抽,心道:你嘴角的弧度要是没有,更有说服力!
呃,等一下,什么意思?
“过来。”殷景坐回到垫被上,朝殷随勾勾手指。
“干……干什么?”殷随咽了咽口水,眼睛颇为恐惧地看着他。
殷景脸色沉了一沉,随即又恢复:“你不冷?”
“嘶……好冻!”殷随后知不觉,猛冲了过去,纵欲过度,四肢发软,结果脚下一软,整个人栽了过去,扑进了殷景的怀里。
殷景勾着嘴角,似笑非笑,“投怀送抱?”
“呃……意外。”殷随觉着哪里不对,脑子还出于混沌状态,他眨巴着眼睛,茫然地看着殷景。这……他们的关系算是?他这是原谅还是不原谅?这事是要忘还是不忘?
“哼,既然你这么等不及……”说着殷景将殷随的身子一掀,整个人压了上去,“再来一次?”殷景凑到殷随的耳边说道,嘴角挂着坏坏的笑容。
殷随脑子一突,腹诽:这是初接触那什么什么,食髓知味,所以……
殷随明白过来了,他这是传输给这孩子不好的思想了!要纠正!
“不好吧。”他苦着脸说道。思索着这么措辞才不打击到小孩的自尊心。
“什么?”看,小孩黑脸了,这孩子被宠坏了,一点不听人说话!
霸道,小气,宠坏了!
殷随做了一堆评价。
“我不要。”殷随哭丧着脸说,决定曲线救国。
“不要?”小孩脸更黑了,眼睛仿佛在说:“不说出个所以然来,就办了你!”
“我……我屁股疼。”殷随蹙着眉头,瘪着嘴,一脸的可怜兮兮,眼中的水渍犹在。
殷景沉默了一下,想了想,道:“趴好。”
“呜……不要。”殷随猛缩脖子,仿佛这样就能缩小变身成小人国居民。
“不要什么!”殷景虎着脸,“就你这具骨瘦如柴的身体?”
还是一脸厌弃,殷随心说:那刚刚是谁想要来的。
“趴好。”
殷随心知,做人要有自知之明,打不过要老实。必要时候向弟弟低头也不是不可以的。
于是,他乖乖地趴好在垫被上,眼睛还是不放心的在殷景的身上瞄来瞄去。
结果却是见一个团治愈的光附在殷景的手上并贴近了自己,呃,屁股。这才知道了他的企图,顿时殷随又羞又恼,心中哀号:吾无脸见人也!
治疗的光束清清凉凉的,殷随的意识又一点一点陷入黑甜的梦乡。他累坏了,身心俱疲。
再醒来,他是被一股苦涩的怪味给熏醒的。他迷蒙地眨巴了一下眼睛,温暖的被子盖着他的身体,空气中飘散着一股可怕的怪味。他转过脸眨巴着眼睛看着正在搅动着锅勺,一脸严肃的少年。
殷景见殷随醒来,哼哼了一声算是打招呼,依旧一副别别扭扭的样子。殷随笑,脑残地觉得他很可爱。
“你在熬药?”殷随问,想说不用了,屁股不疼了,又有点说不出口。丢人啊,他的年纪都大得可以做人爷爷了。老不修……呃,灵魂永远年轻。
“哼。”殷景瞪了殷随一眼。
后者醒悟,“是锅贴吗?好像水加多了。”
“粥!”
“……”
“哼!”
“我胃有点不舒服。”殷随急忙捂住胃,一边用可怜的表情增强说服力。
“怎么?”殷景的眼中闪着担忧。
“不能喝粥。”殷随道。
殷景脸黑了,“不喝光,你试试!”
“呜……我胃疼。”殷随蜷成了虾米。
“哼。”
“我来吧。”殷随钻出被窝,一面往身上套衣服,一面说。
殷景顿了一下,道:“为什么会做饭?”
“啊?”殷随搔搔头,不大明白,随即明白,君子远庖厨,这种大家族虽然西化,大概也有这种意思。
“这些是魔药?”殷景拿起摆在地上的一瓶调料晃了一晃。
“不是,是调味料。”殷随说。
殷景看了他一眼,有些不明白。
“用炼金术提炼的。”殷随解释道,殷景怔了一下,颇为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