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幼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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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幼宁-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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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锋定了定神,“幼宁,我希望你能给我几分钟的时间听听我的解释。”

“解释?”言幼宁挑了挑眉,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明先生有什么需要跟我解释?我只是你的公司下属,而且还是越级的。”

明锋觉得心里一把暗火立刻拱了起来,他不明白为什么言幼宁的每一句话都能戳到他心底最渴望避开的那个痛点上,尤其他此刻这种全然不在乎的神色,仿佛自己只是一个路人甲,无论公私,都于他全无挂碍。这是他最最无法忍受的事情。

“言幼宁,你为什么就不能干干脆脆地跟我说话呢?你总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言幼宁反问他,“我跟你有什么可说的?”

明锋怔了一下,“我以为,我们至少算是比较熟的……”

“什么?”言幼宁淡淡地打断了他,“比较熟的什么?”

明锋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言幼宁知道这个问题他压根就答不上来,也不指望他回答,自顾自地说:“我曾经问过你为什么要跟我纠缠不清的,你说因为我的长相你看着顺眼——这真是一个蹩脚的理由。可惜的是,就连这么蹩脚的理由都是你编的。”

这句话实在太出乎意料,明锋的表情在微怔之后几乎变得愤怒了起来,“你觉得我拿这话做借口?你他妈的觉得这是个借口?!”

言幼宁很想反问一句“不是吗”,然而一抬眼看到明锋死死盯着自己,连眼都不眨一下的样子,不知为什么,这句话他竟然说不出口。

明锋上前一步,鼻尖几乎顶到了言幼宁的鼻尖上,言幼宁的眼睛眨了眨,硬挺着没有后退。这么近的距离,明锋几乎可以借着路灯的光数清楚言幼宁根根分明的纤长睫毛,自然也没有忽略掉他眼底一闪即逝的、挣扎的神色。

明锋的眼神骤然间柔和了下来,耳语般的声音里也不自觉地染上了一丝低迷蛊惑的味道,“幼宁,你自己清楚,你只是想找个让自己信服的理由来甩掉我。”

言幼宁终于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明锋一把将他搂住,看着这个一整晚都表现得异常强势的青年终于流露出了仓惶的神色,明锋忍不住凑过去在他额头轻轻地吻了一下。

言幼宁顿时僵住。

“你到底在紧张些什么?”明锋抵住他的额头,微微叹了口气,“言幼宁,我觉得你长得好,性格也和我的意,我想追你,这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吗?”

“正常?”言幼宁觉得脑子里一片混乱,这个节骨眼上,他似乎不应该把注意力集中在明锋正拥抱着他这样一件事上。可是他全部的感官却不听话地变得敏感起来,并且统统集中在了被他触碰的位置上,隔着厚实的衣服贴在一起的腰腹部、缠绕在身后的手臂、互相抵住的额头以及……暧昧交缠的呼吸。

这么近的距离。

这么接近被人喜欢、被人珍爱着的感觉……

然而这一切,是真的吗?

“你……你骗我。”言幼宁在说出这句话之后,脑筋就慢慢地清明了起来,口齿也变得伶俐,“明锋,你一开始就是骗我的。你跟关家是什么关系?你跑来纠缠我,你敢说真的跟他们没关系?”

明锋终于知道了问题出在哪里,“我从来没说跟关家没关系。是,我一开始注意到你的确是因为关宇森的缘故。但是,幼宁,我也请你公平一点。从我开始关注你开始,我并没有把你的任何信息透露给关宇森,你被穆坤纠缠,也是我想法子替你解围。而且,我觉得我有必要跟你声明一下我的立场:我对关家内部的事情完全没有兴趣,无论他们做什么,我都不会插手。只除了一件事:他们不许动你。”

这样热烈而诚恳的语气,言幼宁几乎要心软,然而……

“一个劫匪,如果把劫来的钱去捐给医院或者学校,那么他打劫的行为就会被认为是正确的吗?”言幼宁的声音很低,仿佛在问他,又仿佛在问自己,“这真的不是强盗们才有的逻辑吗?明锋?你怀着特殊的目的来接近我,试探我,然后就因为没有把打探到的东西透露出去,我就应该对你抱有感激之情吗?”

明锋觉得自己想要表达的并不是这个意思。可是面对言幼宁的质问,他却又不知道该如何来替自己辩解。

“或许你会觉得我不讲理,因为你明明没有对我做过什么实质性的伤害。”言幼宁退开几步,在两人之间拉开一段足够看清楚彼此的距离。他们之间的姿势太过亲密,那么近的距离,足够模糊掉很多重要的东西,“但是明锋,你忘了问问我的心意了。对你来说无足轻重的事情,对我来说则恰恰是不可接受的。我讨厌被试探,被算计,被人捏在手里琢磨,就像一枚棋子。甚至,如果你是为了我的脸来接近我,这个理由都能让我觉得好过一点儿。”

明锋怔怔地看着他,心中悸动,却偏偏一个字说不出来。

“我接受不了的事情,就是一个人站在我的面前,他看见了我的家世、我的潜在背景、我的利用价值、我的脸……什么都看到了,却唯独没有看到我这个人。”言幼宁心里泛起一丝小心酸,随即却又觉得自己的这点儿小心酸十分的……矫情。非亲非故的,别人凭什么非得对得起你?这样想的时候,他心里又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茫然,因为他在冲动之下所说的这段话,他自己也是似懂非懂。

他到底希望被一个人了解到什么程度呢?

他到底希望一个陌生人用什么样的方式来接近自己呢?

言幼宁忍不住问自己:一个男人到底用什么样的方式出现在自己面前,自己才会觉得他是值得信赖的呢?

这根本就是一个自己都不知道答案的谜语嘛。

言幼宁被这个结论雷了一下。随即想到他今天居然当着一个打算列为拒绝往来户的男人说了这么酸的一番话,简直……简直把那个半吊子艺术家李翱都比下去了。

算了,算了,这么让人倒胃口的事情还是到此为止吧,不要再继续下去了。

言幼宁把手里的背包甩到背上,故作潇洒地冲着神色木然的明锋摆了摆手,“不送了,明先生慢走。”

明锋咧了咧嘴角,真心觉得言幼宁打起精神来耍宝的样子……很吸引人。他看着言幼宁把那个黑色的背包甩在背上,看着他甩着两条长腿三步两步走过去拉开出租车的车门钻进去,然后假装不在意地扫自己一眼,再飞快地把视线收回去……

明锋觉得心里充满了一种陌生的情愫,像手指上绕着一根青草,明明轻轻一挣就能挣开,却偏偏割舍不下指间那份莫名的柔软。

被什么东西轻轻地绕住了的感觉。

明锋蓦然觉得心软。

他站在午夜的街头,远远望着出租车消失的方向,低着头笑了起来。

嗨,小子,你以为你炸着毛跟我说这么一通跟撒娇差不多性质的酸话,就能把我吓得丢下嘴边的肥肉跑回家去吗?

你也太小看人了,幼宁。

言幼宁本来打算回宿舍去,但是走到一半的时候,还是改道去了宁和雅居。他觉得脑筋这么混乱的时候真的不适合一个人呆着,李翱虽然有点儿不着调,总的来说还是一个很靠谱的人。性格也沉稳,在他需要的时候,他能够给出很中庸平和的意见。再说,他家里那种常年不散的烘焙的香气,也很有安抚人心的力量。一莲生病之前也很喜欢在家里做小饼干什么的,他回家的时候,一推门就能闻到厨房里传来的香香甜甜的味道。

言幼宁过来的时候,李翱正在厨房里享受自己的宵夜:巧克力蛋糕配红茶。看见言幼宁的视线在他的宵夜上扫来扫去,李翱很是不情愿地把盘子朝着他的方向推了推,“你要不要来一点儿?”

言幼宁摇了摇头,“有酒么?”

李翱狐疑地看着他,“什么酒?”

“不用太好的。”言幼宁懒洋洋地在餐桌旁边坐了下来,“啤酒或者二锅头都行,太好的酒就算了,不适合用来浇愁啊。”

“愁什么啊,”李翱一脸挖苦地看着他,“失恋了?被人踹了?”

“哪儿跟哪儿啊,”言幼宁哭笑不得,“要踹也是我踹人啊。”

李翱顿时来了精神,“你把明锋给踹了?”

言幼宁听见这个名字就条件反射般的开始心烦意乱,“干嘛非得是他啊,我踹别人行不行啊。”

李翱从厨房里翻了几罐啤酒出来,一脸了然地看着他,“你这是把人给踹飞了,踹完了又开始后悔了吧。”

言幼宁摇摇头,“不至于。”

李翱也学着他的样子摇摇头,“那你失落什么呢?”

“不知道,就是有点儿烦。”言幼宁灌了两口酒,十分颓废地歪在了椅背上,“觉得怎么自己遇到的都是这么糟心的事儿呢。”

“糟着糟着就习惯了,人生么……”李翱跟他碰了碰杯,一脸过来人的深沉样儿,“我跟你说,你这就是身边一直没有人,又年轻气盛的……活活给憋得。”

言幼宁被啤酒呛了一下,咳嗽起来。

“不过哥哥跟你说两句心里话,你现在这状态真不好。怎么说呢,”李翱很认真地想了想说:“就像等着天上往下掉馅饼,就像那么一个破菜篮子放在那儿,等着谁来了就让谁提走似的,都不带挑人的,就在哪儿干等着。”

言幼宁举着啤酒罐子眨眨眼,再眨眨眼,表示自己跟艺术家境界相差太多,这一番深奥的警示语自己完全没有听懂。

李翱很是感慨地探身过来在他脑门上揉了两把,“挺好个孩子,要长相有长相,要个头有个头,就是人傻了点儿。”

言幼宁看着他,突然说:“李哥,要不咱俩凑一对儿搭伙过日子吧。”

“滚你的蛋吧,啊。”李翱很是高姿态地用眼角斜了他一眼,“老子从来就不吃窝边草,这是原则!”

言幼宁想笑,最终却还是叹了口气,“哥,您可真是一只好兔子。”

24、纯忽悠 。。。

言幼宁借着酒劲儿睡得昏天黑地,被电话铃声闹醒的时候已经快到中午了。他身上还穿着昨天的衬衫和长裤,被他睡得皱皱巴巴的。言幼宁仔细回忆了一下,觉得自己好像连牙都没刷就那么睡着了。

“喂?”言幼宁费劲地坐了起来,一边抓着头发一边含含糊糊地接通了凌傲打来的电话。

“准备好了吗?”凌傲开门见山地问他,“小丁大概一点左右过去接你……”

“接我?”言幼宁纳闷了,“干嘛?”

凌傲沉默了一会儿,用一种自言自语般的声调喃喃说道:“难道我没有告诉你吗?我明明记得我说了的……”

“到底什么事?”言幼宁被他的腔调搞的有点儿发毛。

“哦,是这样,我给你争取了一个试镜的机会,”凌傲不怎么在意地说:“导演对你在《赌石》里的表现挺满意,要是试镜没有意外的话,这个角色就是你的了。”

“什么角色?”言幼宁怎么有种被凌傲暗地里卖了的感觉呢?这都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啊,他竟然一点儿不知道……

“男二,黑社会老大的军师。”

黑社会三个字让言幼宁有点儿抓狂,“小丁不是说要给我接什么狗血言情剧么,怎么又是黑社会,我长得就那么像黑社会?这一个接一个地黑下去,老子还能洗的白么?”

“不是黑社会,”凌傲纠正他,“是黑社会老大的军师。”

“这有区别么?!”

“当然有啊,”凌傲像一个合格的人民教师似的,一副循循善诱的语气,“这个军师可是个文武双全的天才人物,比《赌石》里的阿默可有深度多了,性格也更加复杂多变,更加考校你的演技。我跟你说,你昨晚在首映式上打拳的视频被导演的助理看到了,转给导演看,徐导这才把你给看上了,他对你的身体条件很满意呢。加油吧,孩子。”

这是要奔着打星的路子去了么?不对,他刚才还说导演是因为他在《赌石》里的表现好,所以要定他,怎么这么一会儿就变成看上自己会打拳了?哪一个说法听着都像真的,言幼宁有些无语。算了,他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吧,打星就打星吧。反正自己混到这个圈子里来就是打酱油的,打星还是别的什么,对自己来说也没有什么区别。

凌傲见他不吭声,便耐着性子继续鼓励他,“你打拳那段视频昨晚发出去就被好多人转载了,反响很不错哦。连咱们老总看了都说华艺很久没出过这么健康向上、有阳光气息的男艺人了。加油啊,幼宁,组织也看好你哟。”

健康向上?有阳光气息?最初跟凌傲谈妥的条件跟这两个形容词简直就是南辕北辙,半点儿也不沾边好不好?难道凌傲这个满嘴跑火车的家伙当初嘴上答应得好好的,实际上压根就没打算顺着自己的意思走浪荡路线,纯忽悠?

不过好在关家已经有了关宇飞,自己的对外形象健康向上也好,浪荡颓废也罢,似乎都没有什么区别了。言幼宁决定把自己对关家的关注先放一放,安安稳稳地工作、上学,两年之后顺利地拿到毕业证,也算对一莲有个交代。

言幼宁把炸起来的兔子毛一根一根按回去,重新变成了那个好脾气的新人言幼宁,“好吧,我服从领导的安排。下午……再过两小时试镜是吧,试镜都准备什么啊?”

凌傲似乎也愣了一下,不确定地说:“我记得徐导好像给我说了说戏,不过……大概小丁还记得吧……”

“大概?”言幼宁又要抓狂了,“马上要试镜了,你什么都不告诉我,你是想让我怎么演啊,哥哥。”

“啊,真是失误了……”凌傲不怎么有诚意地安慰他,“不过徐导已经看中你了,随便演一下就行。试镜么,也没必要搞那么紧张……”

什么叫做随便演一下?你随便一下给我看看?还没必要搞那么紧张?前几天是谁一本正经地对他说对待工作要端正态度的?!

言幼宁满头黑线,“你还是让小丁尽快过来吧。”

小丁赶到宁和雅居的时候正好是十一点五十分,言幼宁已经洗了澡换了衣服,正厚着脸皮坐在李翱家的厨房里等着蹭一顿午饭再走。他身上穿的衣服是李翱为了他的试镜特意给他搭配的:宽松的军绿色马裤、黑色中统皮靴、宽松的白色毛衣以及黑色的英式大衣,外加一副细边的眼镜——剧中的军师大人就常年带着一副没有度数的眼镜来营造自己的学者形象,顺便遮掩锋芒,麻痹对手,这是有关这部新剧凌傲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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