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将!今晚拍卖会出问题了!!所有进入会场的人包括拍卖品都消失得无影无踪。而且黑道方面看见了犯人,初步断定是幻影旅团,他们正在逃逸途中,呃,乘着……热气球?”拿着报告书汇报的卡尔森·图图看到这么悠哉的逃逸工具不由抽了抽嘴角。
“……”莫琳的思维停滞了一瞬,“目标现在在哪里。”
“热气球是往勾德沙漠的方向。”
“通知本部还有猎人协会,我先赶去现场,在我下命令前所有人都不许轻举妄动听明白了吗。”
“是,少将!”
抓过挂在门边的大衣,莫琳冷着脸冲出了房间。
好样的啊……库洛洛·鲁西鲁。
时间定在九点,让她没办法去拍卖会就是打着这个算盘么,就那么确定她会像个白痴一样在酒店乖乖等着?!
——好吧,事实证明她的确是白痴。
库洛洛·鲁西鲁从来就不是她能够把握的船桨,她相信的太多,渴望的太多,导致一切都在到达对岸前沉没。
……
原来,五年了终究是一点长进也没有……还是在你手里被玩得晕头转向呢,呵。
莫琳上车装上警笛握着方向盘踩下油门,整个动作行云流水般流畅,包括飞驰出车库那潇洒到撞死一个少一个的气势和在夜晚格外醒目的警灯,闹腾得整条大街都鸡飞狗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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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当——当——……”
酒店走廊尽头的大钟响了九下。
黑发男人站在一扇房门前,伸手敲了敲。
库洛洛承认他把时间定在今天九点是出于私心。如果莫琳去了那个拍卖会,生还几率应该为负数。
这次计划由飞坦,侠客,小滴,富兰克林,信长和窝金为主力,虽然他也可以一起行动并且在必要的时候拦下莫琳,但……
一切必须都是以旅团为最优先,那种思考方式从一开始就是不可取的。于旅团,他无法掺杂进私人感情。特别是这种……还未完全掌控,无法明朗化的感情。
或许取舍对他来说只需要片刻,可思绪的矛盾点却让他体会到了许久未有的绵长无奈。
男人的身影在红色地毯上打下了一片沉默。
过了很久,房间内没有反应。
他沉吟了几秒,搭在门把上的手微微发力,随着一声轻响,他将断掉的门把随意扔到一边的垃圾桶,推门进去。
嗯,他敲过门了。
……
室内很安静,烟草的暧昧暖意还未散去。库洛洛环顾了一遍四周,终于接受了女孩放了他鸽子这个结果。
空调还没关上,鞋柜也有些凌乱,出去得很急么……
掩着唇思考了几秒,然后看到了桌面上的手机。
信号灯一闪一闪地冒着光,映入他漆黑的眸中。
库洛洛拿起手机,打开,一条短信弹了出来。
【图图:少将,附近各处警备调动完毕,本部还在联络中。】
案件……么。
思维很快连成一条线,友客鑫今晚最大的风头是被谁抢走的,男人最清楚不过。
他拿出手机按下了侠客的号码:“……你们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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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琳看着山坡下聚集的大群黑道喽啰,在隔了一段距离的高处停下车,拿出望远镜观望。
“混蛋们快点交出拍卖品!!”
“现在立刻乖乖听话,死法还能让你们自己选!”
“再不投降的话让你们死得很难看哦混蛋!!”
……
枪声还有粗鄙的警告不绝于耳。女孩翻了个白眼,这群人炮灰气场好足。
这时,站在另一头山坡上的幻影旅团似乎在商量些什么,然后其中一个个子挺大的男人走下山坡,直接迎上了下面的黑帮众人。领头的一个老大用枪抵在了大个子的下巴处,哦好吧,他的身高只到那个男人胸口,举起手也只能勉强用枪对准那里了。
莫琳在脑海里找了找关于幻影旅团的资料,然后敲定那个大个子不是叫窝金就是富兰克林。望远镜又调整了一下方向,她看向山坡上竟然原地坐下开始打牌的强盗们,吐槽不能。
其中两个是她认识的,一个是金发娃娃脸,拉登以前貌似很喜欢跟他黏在一起,还有一个不记得叫什么名字的蓝毛矮子,戳过她眼睛。
突然,一声枪响打破了女孩的思考,她立即看向山坡下面,发现那个大个子竟然在人群中快速地移动,几乎连残影都捕捉不到,所到之处一片肢体残骸!
“妈的……”莫琳伸手想拿手机,结果摸了几下懊恼地发现忘带了。摘下警车上备用的通讯器,她喊了两声,“图图,图图。”
一段杂音过后,终于传来回答:“少将!”
“联络上总部了么。”
“是的,总部派出的警力在全速赶来的途中,友客鑫的警备也已经调动完全。”
“好,现在听着,原地待命。这里很危险。”
“诶?!那少将你……”
“我没事,现在还在分析情况。听明白了么,在我下命令前,谁都不准动。”
“是!”
掐掉通讯器,莫琳低头,发现下面的第一批黑道集团已经死完了。
……
好吧,好吧,那个男人带出来的马仔从来都是这么高效率不是么,没什么可惊讶的。她点了根烟试图再次把思想集中到战场上,但一种让人非常不舒服的感觉忽然从脚底延伸到身体,女孩眯起眼睛……
——这种感觉大概是念。
这么强大的念,即使是那个大个子的幻影旅团团员也不可能放得出来。果然,她向下看去,空旷的山坡下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三个长相怪异的人,虽然没有凝无法感知他们的缠是否浑厚到让人心惊的地步,但那种气势无疑不是猥琐的相貌压制得住的……
握紧拳,莫琳知道现在的情况越来越复杂。如果她没估计错的话,黑道首领十老头似乎培养过一批武斗派实战部队——阴兽。
下面的那三个就是阴兽的成员吗,可幻影旅团的其他团员依旧完全不在意一般继续打牌,这意思是说凭那个大个子一个人就足以搞定?
喂喂……不可能吧……
就在她还在猜测的时候,下面已经开打。竟然真的是一对三。
靠,幻影旅团是不是给上帝塞了红包啊外挂开得太灿烂了吧!?
由于打斗动作太快,已经无法用凝的女孩完全跟不上速度,而且四人所散发出的恶意念力也让她有些难受。失去念以后精力最旺盛的全盛时段估计也撑不了多久,别说现在还处在跟娇弱少女似的感冒时期。
揉了揉眉心,大脑疼痛感加重,思路混沌间竟然还轻微耳鸣。待会不会七窍流血吧……
莫琳想象了一下自己的尸体遗像,决定还是把车开到再远一点的安全区域。可始料未及的是,还没来得及踩油门,那个幻影旅团的大个子就放大招了!
……秒全屏,赤果果的秒全屏啊。
女孩只觉得眼前一片红光,气浪将前面的车和地面统统掀起,成席卷的势头翻滚而来……
在失去意识前,莫琳头脑一片空白,即使是最后一句死憋出来的遗言,也是无关紧要的吐槽。
“……啊啊真糟糕尸体不会压得太烂吧。”
可惜,这次的失去意识只持续了一秒。
她觉得眼前一花,再次看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已经是在远离那片被波及区域的山坡上了。而且身体处于悬浮状态。
唔,说是悬浮状态也有些不太准确。
莫琳抬头看大衣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的男人,张了张嘴,许久,没有说话。
“呵……想说什么?”抱着她的男人似乎心情并不太好,虽然还是那副笑得春暖花开的德行。
刚刚躲过一劫的女孩觉得在之前的大招里死掉当炮灰或许也比现在随时被虐要好得多,她斟酌了几秒,妥协:“……你爱听什么我就说什么吧。”
祸害遗千年
夜晚很冷,藏蓝色的云如同薄纱一般从满月前拂过,灌入脖颈的晚风让莫琳忍不住微微发抖。
“咳咳……咳……”喉咙有些痒,她轻咳了两下。接着几乎是马上,四周的温度就开始回暖。
“……不需要。”撇着嘴嘟囔了声,女孩知道抱着自己的男人用念帮她维持了类似‘缠’的屏障。
或许是繁星稀少得凉薄,所以就连这个人的怀抱,都显得异常温暖。
“为什么不等在酒店。”库洛洛没有理会她的脾气,只是垂眸淡淡地问。
女孩额头迸出一个十字路口,伸出食指抵在他胸口:“等什么?等你把该抢的都抢完了然后再像以前一样默不作声地收拾烂摊子?!”
“……”
“我受够你了库洛洛·鲁西鲁!这样很好玩是么!?”她忽然就觉得委屈,然而这么懦弱的表情她是向来讨厌别人看见的。如果让她在下属面前露出这种模样那还不如一刀砍死她来得简单。
男人看着她微微发红却死忍着不肯示弱的眼眶,沉默许久,终于决定还是先安抚住她比较好。无奈地低下头吻了吻莫琳的额头:“……好了。抱歉。”
“鬼要听你道歉!”伸手挥开他,女孩趁他松手的一瞬间挣脱,朝后跳开几步保持了自以为安全的距离。
依然是初遇时坚韧而隐忍的样子,干净的表情让人想起清晨路边草坪上凝结的厚厚白霜。就好像……他们从未相遇过。
“……那么,”库洛洛不在意地将手插入口袋,“你想做什么,莫琳。”
不知道是哪一步走错才会连成现在的局面,就连蜘蛛网都在岁月中斑驳得看不真切,女孩这种仿佛是将身心都退到无形屏障后的模样,让他感觉到了无奈。
明明很久很久以前,他应该看到过的,女孩眉角上扬眼底清澈的样子。然后风掠起她银白色的长发,在阳光下——那种毫无防备的姿势简直就像是……飞鸟。
忽然就想到了前任的八号蜘蛛。窟卢塔族灭亡的那一天,蜘蛛币落下抉择的瞬间,他似乎说过这样一句话。
【总要等到过了很久,总要等退无可退,才知道我们曾亲手舍弃的东西,在后来的日子里,再也遇不到了。】
再也……无法锁上了么。
……
就在这时,一股惊人的恶意念力将男人从思维死角中拉了出来,他看向距离不算近的旅团所处的方向,眯起了眼睛。
虽然只是惊鸿一瞥的念压,但对于库洛洛来说已经能够掌握很多东西。而且,原本处在众人中心的窝金不见了。
他转身看着女孩,眼神微微沉下:“……想要自由是么。”
莫琳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气氛静默许久:“好,我给你。”
冰冷的空气驻足,思维越发沉滞,等到她反应过来时,男人已经完全消失在夜色中。
女孩长长吐了口气,仿佛压抑感在一瞬间消失,可心脏却被一种难以言喻的空虚填满……
她闭上眼,索性不再抵御寒冷,在气流冲撞的风中张开了双臂,似乎这样就能清醒一些。
看他的神色,不用多想也能猜出些什么。就算不是十老头的阴兽对幻影旅团造成了什么威胁,也一定是和旅团有关的事情。
嘴角带了些嘲讽的弧度,莫琳静静点了根烟。
库洛洛·鲁西鲁。你自认为胡作非为就是自由,可结果,幻影旅团才是你最大的枷锁不是么。
因为你,对同伴付出忠诚了。
幻影旅团与她,男人当然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前者。
你看,得到了结局又怎样。
——未来不定,所以前行的脚步,一刻都不能停留。
突然没了在这种氛围中抽烟的兴致,女孩掐灭了烟头,觉得自己有些矫情过头了。
“嘁,管你去死。”
撩起的长发在黑夜中划出一道流光,然后转身,离开。
……就在这里分别吧。踩下断点,然后,不再相遇。
**********
“二少,你紧张过头了。”莫琳看着站在床边一脸严肃的少年,无奈。
“不——行!”糜稽将被子按到她身上,“巴托奇亚共和国的武装部难道只剩你一个活人了么?!总之你病成这样我不会让你出门的。”
“拜托……只不过是感冒……”
“是发烧!发烧!!”他把体温计举到女孩面前,“三十九度五,你想被烧成白痴么?!!”
“……还好啊没过四十度,别闹了我还要去拍卖会现场取证资料……”
“这,这个让我来吧,少将。”卡尔森·图图抱着文件夹站在一边,“……您在报告下面敲个章就行了。”
“……可这是我的工作,而且这次案件那么大父亲应该也会过来,哦对了我还要赶回去结婚,啧……”拍拍思路已经乱成一团的脑子,银色的长发微微有些杂乱卷曲。
“阿,少将,我已经打电话给上将报告过情况了,上将同意婚期延后一星期。您专心养病就好,我会去现场勘查的。”
一切事务都被安排得井井有条,于是莫琳舒了口气:“……那好吧,辛苦你了,图图。”
“这是我应该做的!”被表扬的文学少女又变成了星星眼。
“不过危险还没有确定是否被排除,二少,你陪图图去吧。”
“那你……”
“大哥我还没有发烧发到生活不能自理好么。”
“……”
于是很快,房间里就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窗帘被拉得很牢,不知道几点了,只是有橘黄色的日光透过缝隙投射进来,应该是白天。
已经一天一夜没下床了,如果刚才真的要她马上出门可能的确有些难度。昨天晚上一回到酒店就直接睡死过去,醒过来的时候糜稽已经在一脸焦急地抽她的脸了。
啊,虽然她清醒之后抽了回来。
舔了舔嘴唇,莫琳觉得有些渴。于是扶着床沿起身,倒了杯水。
头还是疼得快要炸开,轰鸣声磨得人想睡觉。
浑浑噩噩地往嘴里塞了些药,就着冷水灌下去,然后扑在床上睡得不省人事。直到夜色全黑,她才被一通电话吵醒。
是穆斯卡打来的。
他说,幻影旅团全灭。
揉了揉眉心,莫琳很蛋腚:“嗯……是吗这真是个让人对未来充满希望的假设。那么我们……”
“莫琳,我没有在开玩笑。”
“……”
“幻影旅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