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女的话让樱美惊觉,“能不能给我看下那个电话号?”
“哦,就是这个。”说完,递给她一张纸,上面是一个很熟悉的号码,“这个……难道是他?!”
“请问昨天雪莉是几点钟去的哪家医院?”樱美忽然握住了妇女的手,急切的问道。
“呃……是9点左右……是东京综合病院”被樱美的举动吓了一跳。
“谢谢!”话音未落,樱美不顾一切的冲出巷口,“迹部,你是为了这个才没有来吗?我要你亲口告诉我!”一路狂奔着,忘记了一身的疲惫和痛苦,只要能够见到他……
相似的命运
樱美一路狂奔着,清晨的阳光洒在光滑的柏油路面上,清脆的鸟叫和温暖的阳光她都无暇顾及,迹部,一定要快点见到他!
当樱美上气不接下气的跑到医院偌大的走廊时,打听到了雪莉的房间——302病房。病房的门紧闭着,透彻的玻璃窗映出一张雪白的病床,雪莉安然的睡着,但是面色很差。另一侧,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的正是迹部,保持着随时准备站起来的姿势。也许就是因为有他在雪莉才会睡的这么安心吧……
樱美一直站在门口,之前迫切的想法却驱使不了她进去和迹部说一句话。看着他略带憔悴的脸,想必昨天是一夜没睡吧。不知名的心痛感觉涌上来……
“樱美……”迹部恍惚抬起头,正巧看到站在玻璃窗前发呆的樱美。
“他看到我了,该怎么办?要……怎么说……”
“你怎么来了?”迹部走出病房,轻声说,语气中却没有一丝歉意。
“我……我们出去说吧。”毕竟这里是病房,不能太吵闹。看着迹部轻轻的关上门,走在前面带她到医院后面的花园。
“雪莉昨天晚上病发,本大爷在这里陪她一夜。”背对着樱美,还没等她开口问,迹部就说了出来,但是这些她都知道,难道他就没有别的要说吗?
“哦。”樱美还在等他的下一步解释。
“哦?你都不关心她的情况吗?”迹部猛然转过身反问道,表情冷俊严肃,相比之前的平静,吓的樱美的心跳快了一拍。
“不,没有。她现在……怎么样了?”他怎么?这个真的是那个自己认识迹部景吾吗?忽然间感觉好陌生,是他的世界里此时就只有雪莉了……
“她有先天性心脏病,随时都有昏倒之后再也无法醒来的危险。昨天晚上就是这样……”迹部眼神中透露着悲伤,眉头微皱着,没有一丝弧度的嘴角让人心灰意冷。
“她……怎么会……”樱美无力的靠在花坛旁的石柱上,没想到雪莉她居然会这样……自己是不是太自私了?从知道迹部在医院的那一刻起就只顾着跑来见他,完全忽略了迹部此刻最在乎的是谁。而那句“不见不散”,已经变的毫无价值了……
“她现在需要留在这里观察,本大爷也不会回去。”肯定的告诉她,就这样完了吗?
“你……不去学校了吗?”
“暂时不会,放着她不管不是我迹部景吾的作风。”作风?听了这句从他嘴里说出的话樱美不禁觉得可笑,他大少爷的作风就是不能弃弱者于不顾,至于和别人的约定就能一脚踩实吗?
“呵!”樱美冷笑,这是她今年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啊!
“你冷什么?”迹部不解。
樱美的心已经彻底碎了,一个人做事怎么可能做的这么绝,从开始到现在他都没有提起昨天晚上的事,究竟当自己是什么?悲哀的木偶啊!是你清醒的时候了!
“我在笑自己,居然为了一个不可能的话痴等,哼!果然没错,终于知道在你心里最重要的是什么了。是那种凌驾于弱者之上的征服感,不管是我还是雪莉,我们只不过是你用来做心理安慰的工具而已!说到底,还是我输了,她还是赢到了你的一点同情啊!可笑!”
樱美嘴角向上翘着,但眼中却蓄着泪,眼神冷酷而绝望。她没有任何好说的了,自己被耍了还能说写什么?好同情雪莉啊!被人那样“宠”着,即使离开了也会含笑的吧!
“你说够了?”紫色的眼眸中燃烧着冰冷的怒气,竖立的细眉告诉樱美,他被彻底惹火了,她触怒了一只沉睡的豹子,等待着她的将是他地狱般的恐怖。
“女人,本大爷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不许你曲解本大爷的意思!”迹部步步逼近樱美。没有了从前的心跳和悸动,留该樱美心里的是恐惧和悲哀。
樱美瞪大双目,不敢相信他居然会因为自己的话发火,而自己……并没有说错啊!为什么他总是这样的自我主义?难道错的是自己吗?这样的迹部,她受不了!
“曲解?是吗?好!那我就曲解到底,我对你太失望了,迹部,再不是从前的你了……”对别人好有什么用?对他那个样子还是自己是无法接受的,说自己是被宠坏了也好,总之,不会在这样纠缠不清了。
“失望?哼!本大爷从没让女人失望过,你倒是说说看?”迹部在强压愤怒。失望的是他啊!这个女人怎么变的这样尖酸刻薄不留余地,完全不是从前的小西樱美了!
“没有必要了……”樱美轻轻的从口袋里拿出那部手机,“去送给需要它的人吧!”淡淡的微笑送上,不会让他看到自己狼狈而哭的样子,输也要输的有尊严。
“笨女人,你什么意思?”迹部没有去接她递过来的手机,反而用一种讶异的目光看着一脸微笑的樱美,那种笑容要比哭泣更让人心痛,迹部这样感觉,忽然有一种想抱紧她的冲动,但是,樱美决情的话给了他一记重击——
“没什么意思,我走了,我会转学的,所以手册也不必还我了。替我向雪莉问好。”留下最后一抹灿烂的微笑,将手机轻轻的放在石凳上,冰凉的手指颤抖着,接触到同样冰冷的大理石,锥心的痛刹时蔓延开来,立即放手,飞奔远离那里。
“樱美!”迹部想追上去,但是这个时候,手机响了。
“喂?什么?!我马上回去!”惊慌失措的声音与焦急的眼神,一切都显示着出事了。
迹部向医院大门相反的方向——住院部大楼疾步走去,头也没有回。樱美跑出了医院,两个人的距离越来越远,也许就像两条不能相交的平行线……终究是没有交点的……
永恒的约定
当迹部接到电话第一时间赶到雪莉病房的时候,雪白的病床上空无一人,迹部的心刹时凉了。
“迹部先生,越前雪莉刚才忽然病发,现在正在抢救。”这时走来一名护士,听声音大概就是刚才打电话的人。
“她怎么会忽然发病?不是好好躺着的吗?”迹部的眼瞳散发着慑人的蓝,是焦急,惧怕,还是无奈的失落……
“对不起,请您听完我说的话。她一发现您不在身边就起床去找您,但是却被床边的凳子绊倒了,结果就……”护士的脸满是歉意,但是人都已经出事了,他们又能怎么样。
迹部神经有些恍惚的坐在抢救室门口,复杂的内心使这位孤傲的大少爷的眼神有些黯淡。对于雪莉,他实在无法放下不管,即便是跟他非亲非故,爽约是他无奈的,但是今天樱美的一系列言语真的伤了他的心,至今无法平静……
这时,抢救室的灯暗了,一位医生走了出来,迹部猛的站起来,“她怎么样了!”想知道结果,又惧怕听到,人的内心居然能如此脆弱。
“目前已经脱离危险了,但是她的病情很重,能不能挺过去就……”医生擦了下额头的汗,摇摇头离开了。
抢救室的门虚掩着,安静的走廊里可以听得到抢救室里仪器的滴答声。迹部拖着沉重的步子推开门走进去。
里面的雪莉平静的躺着,旁边的心电仪器显示着她此刻的心跳,虽然吸着氧气,但是她的脸依旧惨白,眉头微皱,却没有声音。
迹部轻轻的走到她身边坐下,这时,雪莉忽然睁开了眼睛,满眼的温柔和欣喜,像一汪快要溢出的海水,嘴角艰难的上扬着,是否现在每一个表情对她来说都是一种痛苦的煎熬。
迹部没有说话,揪心的痛使他无法表达。雪莉轻轻抬起手,摊开迹部放在床上的手掌。冰凉的指尖慢慢划过,写出了一句话:“欢迎回来。”
“哼!女人就是愚蠢的动物!”迹部低语,另一只手扶上眉宇,这双能看透一切弱点的眼现在居然看不清自己的心,无尽的无力感向他袭来,就在樱美转身的一刹那;就在雪莉的指尖划过手心的一瞬间,本能的脆弱和无助击打着男人看似坚强的心。
“是她来了吧。”雪莉又在他的手心上写着,表情依旧眷恋温柔。
“是的,她已经回去了,那个笨女人!”迹部尽力掩饰着自己的弱点的不安,但是欺骗的感觉真的差透了。
“那就好,祝你们幸福。”
“呵!搞什么说的跟遗言似的!你好好给本大爷休息!”迹部蛮横的抓住雪莉的手,打算替她盖好被子。但是,雪莉的手在颤抖,越来越冰冷,呼吸变的困难而急促,泪水不断往下落……
“医生!医生在哪里?!”迹部立眉高喊,此刻他大少爷的冷静与理智已经荡然无存。
片刻过后,几名医生和护士疾步走进抢救室,而雪莉的手仍紧紧的握着迹部的,仿佛一放开,就再也无法握住……
第二次抢救开始了,抢救室外面清晰的听到电击的声音,没一声巨响对迹部来说都是伤口的重创。
里面,雪莉坦然的紧闭双目,仿佛一切都是早已经预料到的,意识逐渐模糊,医生和护士的交谈逐渐听不清楚了,泪水不停止的流,头脑中只存在那一幕——暴风雨的夜晚,一个女孩站在银宿的街头,与她这辈子最爱的人相遇……“景吾,我永远是那个需要你保护的雪莉……”嘴角上扬起一丝幸福的弧度,心电曲线拉成了长长的直线,如同停止的指针,宣泄着生命的止步……
雪白的床单盖在了雪莉的身上,从头到脚,就连闭上双眼的那一刻,她都是那样美,那样的幸福……
迹部的泪水终于流下,一个生命竟是如此脆弱,生与死的距离总是这样遥远,却又近在咫尺,却有触手不及,什么是该放下的,什么是该珍惜的,又如何解释。
窗外,一群鸽子飞过,带来一片和平宁静,带走一个永远羁绊的灵魂,是否世间本应不属于你,那个世界才是属于你温柔的地方?
第二天,冰帝学园的返校时间依然人声鼎沸,熙嚷的人群中,樱美孤单的身影独自穿梭,既然决定要离开冰帝,还来干什么。是因为这里还有自己放不下的牵挂吗?难道对于迹部仍旧心有余悸?她不愿去想,甚至想忘了她,可是人的记忆是一生的,怎么可能这么简单的忘记,更何况是心里最爱的人……
“小西!外面有人找!”课间,一个声音叫醒了正在面向窗外胡思乱想的樱美。
这个时候有谁来找?
当她走出去的时候立即呆里在那里,迹部靠在墙上,双手插着裤袋,目光却注视着前方的窗外。
“迹部……”是他来找自己吗?为什么他的脸色那么难看?是不是雪莉发生什么事情了?这个大概是她唯一能想到的。
“雪莉走了,在昨天上午你走后不久……”迹部平静的说,视线却一直没变。嘈杂的走廊,樱美清晰的听见他的声音。
“这是……真的吗?”樱美双手捂着因吃惊而张大的嘴,她怎么也没有想到雪莉会……这个就是迹部看上去这样憔悴的原因吗?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迹部他……
泪水在眼眶打转,樱美微微颤抖着向迹部走去,此时此刻,所有的怨言和气愤都抛诸脑后,她不想看到迹部这个样子,在她眼中迹部永远都是那个微笑着骂她笨女人的大少爷,看着他这样悲伤的脸,她会心痛……心痛?对,这就是爱一个人的感觉,会因为他的喜怒唉乐而改变心情,高兴抑或悲伤。
樱美颤抖的手意图去握住迹部的手,可他丝毫没有给她这个机会,连看她一眼都没有。
“那天晚上,我之所以没有去,是因为雪莉发病,所以没有赶到。但是没有别的意思,雪莉是我永远都放不下的人,不是因为别的,是因为她是我重要的朋友……”迹部微微低头,看到了樱美一瞬间流下的泪水,她真的明白了吗?
“这些我都已经知道了啊……”他难道就是为了解释这个而来吗?
“你不用转学了。”迹部离开靠着的墙壁,上课的铃声响了,樱美看着迹部消失在人群的背影,泪水模糊了视线……
就这样,事情看似平静了,但是,迹部却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无论樱美几次去放学后的网球场,都再也没能看到迹部飞驰在场上的身影。
“他到底去哪里了?”正当她准备再一次失望而归的时候,却差点撞上了一直站在她身后的人。
“忍足学长?”忍足有些无奈的看着神经恍惚的樱美,不禁在心里骂这两个人,明明相爱,却硬是要搞这些把戏!
“你不用等了,他去美国的祖母家了,可能是要暂时避开现实。是特意不想让你知道的。真是任性!就这样什么都不管的走了!”忍足飞扬的深蓝色碎发宣泄着他内心的不满,但是看到樱美僵住的表情时,又在怪自己是不是说多了话。
“给你。”说着忍足递给她一个信封。
樱美无声的接过,打开,是自己的学生手册……打开手册,里面居然夹着一张30万支票,还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不许拒绝本大爷,这是你应得的。”再也忍不住的泪水倾泻而下,他走了,还回了使他们羁绊在一起的手册,还有这她“应得”的战利品,他以为这样就够了吗?
“他跑去哪里了!?我要他亲口告诉我!以为我小西樱美是这么好打发的吗!人都走了,还要这些有什么用!”凄凉的哭声传遍了整个球场,泪水淹没了一切喧闹,全世界此刻只有她心底的呼唤和心碎后岁片的滑落声……
“他其实一直都在帮助你,为什么你总是曲解他的意思?”忍足有些看不下去了,什么时候事情能够不这么复杂。
“好了佑士!”这时岳人过来拉住忍足,如果他再说下去,樱美一定连活的希望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