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一处时的怪异表情。哦,她上街时去看热闹地,可不是给人家当热闹看的,女装就女装吧。
和所有女人一样,莫西北事实上是有不少各种材质,个样颜色的女装地,这其中多半都是红绿来了后帮她新添置的,因为她去年年初自江南来时,大船炸毁。携带地衣裙都随船毁了,衣服做好,她也没时间细看。更不用说试穿,是以。慕非难喝了一壶茶。吃了一只苹果,又嚼了三块点心。接着在书房里转了十几圈,莫西北仍旧没有出现。慕非难于是深刻的明白了,莫西北说换衣服需要时间的意思。
自然,等到莫西北终于可以出门时,已经时大半个时辰之后了。
经过一番比较试穿,莫西北最终挑选了一件素缎月华裙,月华裙裙摆处压金线绣了大幅的牡丹,裙长而飘逸,走动时,光如月华,因而得名,莫西北换好衣裙,认真的走了几步,再确定自己不会踩到这么长地裙摆而出丑后,立即跑到隔壁的书房来。
“好不好看?”微微提起裙裾,莫西北在慕非难面前转了个圈,如愿的看到自己的裙子飞舞起来,闪闪亮亮如同一轮初升的明月。
“很美。”慕非难的目光却似乎并没有落在裙子上,只是一步步的走近,然后猛然伸手,将莫西北拦腰抱了起来,一转身,没有出门,反而回到了书房内。
“我换好衣服,我们不是要出去看热闹?”莫西北被慕非难看得微微的窘,明明夜凉如水,可是那目光落在脸上、心上,竟隐隐的觉得灼热。
“我后悔了,这么好地月色,我们不该去凑什么热闹的,该做点更有意义的事情。”慕非难说完,如愿地看到莫西北脸唰的红了,停了会才一巴掌拍在莫西北头上,坏笑着说,“想什么呢?过来看看,穿了这么漂亮地裙子出来,倒还梳着男人地发髻。”
莫西北猛的记起自己方才忙乱中忘了地事情,一时只觉得自己办事太乌龙,幸好书房也有镜子,赶紧拆开头发,重新梳过。
等到终于出了府门,街上早就到处是熙熙攘攘的人群了,其中平时不大能出门的女眷、孩子格外的多。
上元节猜灯谜是传统节目,街市上到处是猜灯谜的人,商家备下的小礼物也很别致,只是莫西北不耐烦猜谜,因此反而更喜欢流连那些卖小东西、小玩意的摊子。
慕非难倒似乎对什么都不太有兴趣,只牢牢的握住莫西北的左手,任她拖着他在人群中穿行。
今天是慕非难多年一来第一次在这么多人的场合下不戴面具,他样貌本就格外的出众,而莫西北也是清丽爽朗,这样的组合走在街上,难免引来很多人的目光。对此,莫西北状似毫无知觉,慕非难却很苦恼,太多年里他已经习惯了时刻的对周遭保持警惕,即使不用眼睛去看,每一缕投在他身上的目光,他都会直觉的去感知是否有危险存在,而看来,今天晚上,他的工作量实在不小。
“要不要常常这个,很脆,酸甜的。”莫西北欢喜的站在卖糖葫芦的摊位前,细细挑选了一串又大又红的,转而诱惑慕非难。
“傻丫头,你喜欢自己吃。”慕非难摇头,也微笑着说:“一串糖葫芦就高兴成这样,要是收到礼物,不知道会乐成什么样子。”
“那要看什么礼物了。”莫西北咬了一口糖葫芦,满意的微微闭眼,用力咀嚼。
“这个,算不算能让你高兴的礼物?”慕非难的左手探入怀中,作势摸索了半天,还皱起眉,似乎非常惊讶。
“什么呀?不是刚刚人多,挤丢了?”莫西北见他的手迟迟不抽出来,忍不住凑过来,就想伸手去帮忙。
“好像真的丢了,我明明放在怀里的。”慕非难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转望来时路。
“什么东西,丢了就算了,回头再找一样的好了。”莫西北微微有些失望,却赶紧安慰慕非难。
“好吧,看你这么听话,它就自己又长脚回来了。”慕非难见莫西北信了,这才笑着将手抽回,掌心处,一只镂空的纯金凤凰钗就安静的躺在了那里。
“好漂亮!”莫西北惊叹,依稀仿佛记得是前面某一家商家为灯谜设的最昂贵的礼物,她方才曾经随口赞叹过两声,只是一路走得急,她竟然不知道慕非难是何时猜对了谜底,拿到了这只金钗。
“我帮你戴上?”慕非难低头,在莫西北耳边轻声说。
“嗯!”莫西北的耳朵一阵发热,点了点头。
慕非难于是含笑将钗插入莫西北的发髻中,方才这乌黑柔亮如云的发髻上空无一物,如今看来,倒是为这只凤钗专门空出的地方了。
“好……”一阵喝彩和掌声几乎同时在周遭响起,两人方才痴痴对望,这会警觉周遭竟然里外三层的围了不少出游的年轻男女,都含着笑,羡慕的看像两人。饶是他们脸皮够厚,这会也觉得不好意思起来,赶紧携手低头,硬着头皮冲出去,跑了很久,才相对大笑出声。
“西北,我从来没这么觉得幸福过。”这天夜里,他们一起站在城墙高处,仰望夜空。
“幸福是相互给予的,其实之前,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我会遇见你。”莫西北长长的吸了口气,“谢谢你。”
“为什么谢我?”慕非难拉着莫西北,朔朔风中,两人的衣衫扬起,纠缠于一处。
“因为我也觉得幸福。”莫西北回眸一笑,眼中光华璀璨。
睡得太晚的结果就是,正月十六的早晨,红绿敲门时,莫西北痛苦得好像受了内伤。
“慕容连云昨天傍晚出去,居然一直没回来过。”红绿的话噼里啪啦的把莫西北砸得晕头转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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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风过留痕第十五章元宵惊变(未完)
“她有手有脚,又不是不懂事的孩子,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自从除夕夜之后,慕非难晚上就一直霸占着莫西北的书房,这时也被敲门声吵醒了,披了外衣出来。
“是不是早晨起得早,丫鬟没看见?”莫西北揉揉眼,心里略有些不舒服,只是说不清怎么了。
“应该不是,昨天上元夜,服侍她的丫鬟虽然也出去玩了,但是回来得并不晚,我刚刚问过她了,她说她回来的时候,见慕容连云还没回来,就一直守在房间里等,虽然打了瞌睡,醒来已经是天亮,但是慕容连云的床铺整整齐齐,全然没有睡过的痕迹,而且她也很肯定,当时她一直在房中,慕容连云如果回来,开门关门的声音不可能一点没听到。”红绿摇头,“要怎么处罚这丫头?”“算了,正月里的,别找这份堵了,连云有手有脚,何况武功也不算太弱,晚上回来早晨又出去却没有惊动丫鬟也不奇怪,先吩咐人在府里找找看看,若是没有,就叫所有人出去找。”莫西北皱眉,外面风硬,站久了忍不住激灵灵打了个寒战,一旁慕非难已经将外面披的衣裳飞快的搭在她的肩头,推她进屋去。
“你怎么看?”坐在床上裹紧棉被,莫西北问慕非难。
“我看,你倒可以叫人去楚俊风那里瞧瞧。”慕非难冷哼一声,不以为然。
“我怎么知道楚俊风是不是在京城,又住在什么地方?”莫西北一愣,自从上次将慕容连云送来之后,楚俊风就凭空消失不见了。转眼也不少时候了,却是一次也没出现在春风如意楼。“他自然在京城,也没住远处。就住咱们斜对面的兴隆客栈。”慕非难下巴向外微微一点,忽而一笑。眉宇间居然杀气凛然,虽然只是一瞬,也把莫西北弄得一愣。
“你怎么了?提起楚俊风怎么这个表情,他招惹你了?”莫西北问,“难道你这次出去这么久。也和他有关?”
慕非难看了看莫西北,眼神一时晦涩难懂,只是最后也就是长叹一声,揉揉莫西北滚得纷乱的长发,略有宠溺的说,“每天没事就会胡思乱想,我说话你还别不爱听,男人的事情,很多你不懂。”
“比如呢?”莫西北晃晃脑袋。把头发彻底晃散,垂下来,抓过象牙木梳。一下一下地梳着。
“没有比如。”慕非难抓过莫西北手中的木梳,代替她一下一下的梳着。
“好吧。没有比如。”莫西北也学他地样子哼了一声。不再言语。
早饭过后,慕非难匆匆出门。瞄到他走开,红绿才进了莫西北的屋子,问她,“我方才来送饭,恍惚听你说什么没有比如,怎么了?”
“没什么,他刚才说我不懂男人地事,我让他举个例子,他拒绝了。”莫西北问,“找到连云了吗?”
“没有”,红绿摇头,“那你为什么不追问他?”
“这么浅显的道理,何必追问他,男人做任何事,无外乎为三件东西,地位、金钱和女人,这三样都足够粗俗,逼他说出来也没趣。”莫西北对着镜子把头发束起,今天她穿了件月白缎子的改良箭袖衫,衣摆飘逸,是女装的款式,只是太反复的发式会让她觉得束缚,因此就仿照过去,梳了个类似马尾辫地发型。
这一天,最后莫西北是让红绿去的兴隆客栈,顺便看看慕容连云是不是在那里,结果,慕容连云却不在那里,至少,田心告诉红绿,这些日子里,他从来没有见过慕容家的大小姐。
慕容连云整整失踪了三天,这期间,莫西北调动了不少人四处明察暗访,却毫无头绪,而慕容连云的出现,就同她的失踪一样突兀,正月十九一清早,她从她的房间总走出来,到院子里的水井打水洗漱,把院子里的丫鬟吓得半死。
莫西北闻讯而来,也试图询问慕容连云这三天去了什么地方,结果慕容连云只是一直微笑,对莫西北的所有问题保持沉默。
最初地激动过去后,莫西北转身走开,她想她已经足够明白了,慕容连云是慕容连云,无论她的前世来生,今生,她只是慕容连云,一个本质上除了借宿在她这里外,和她并没有任何关系的人。
因为没有任何关系,所以,慕容连云去做了什么,她无权过问。
到了几天之后,连红绿都感觉除了莫西北地变化,过来劝莫西北说:“慕容大小姐娇生惯养惯了,我知道你平素是看不得别人脸色的,只是既然当初可怜她收留了她,如今,也没有赶人家走地道理。”
“我有说赶她走吗?”莫西北剥了瓣蜜桔丢在嘴里,蜜桔很甜,她满意地微微眯眼。
“可是我发现自从她回来之后,你对她开始不闻不问了。”红绿也剥开一个桔子来吃,一时间,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清新微酸的甜腻味道。
“我没有不闻不问,我只是觉得,连云不是小孩子了,她有权利对自己地将来进行选择,我不过是觉得,自己没有立场去干扰她的选择,仅此而已。”莫西北说得格外坦诚。
“你这话,让人听了心里有点无奈的难过。”红绿摇头,不再发表意见,于是莫西北也就决口不再提这个话题。
又过数日,忽然有人送了张烫金请柬来,邀请莫西北过府一叙。
第二卷风过留痕第十五章元宵惊变(下)
“我怎么没听说,你在京城有什么朋友?”烫金的大红请柬送到时,红绿这样说,彼时,莫西北正歪在太师椅中,认真的啃一只鲍汁卤鹅掌。整个正月,几乎天天下雪,莫西北自现代带来的毛病就是讨厌雪天,因为路滑容易摔跤,所以,除了正月十五之外,她几乎没有出过门,理所当然的闲得长毛。
白天春风如意楼没有什么客人,她请了休问来弹琴,慕非难泡了壶冻顶乌龙陪在一旁,对于莫西北听琴时不是喝酒就是吃肉的恶劣习惯,红绿深表痛恨,只是她也喜欢听休问弹琴,于是也在屋子一角找了位置坐下,闭目细听。
莫西北舔舔手指,示意红绿翻开请柬,一股子淡淡的香就在四周弥散,那是梅花的香味。请柬上的字写得秀丽而骨骼匀称,寥寥数语,莫西北看了一眼,不过是说到闻君素雅达,今山庄梅花盛放,香传数里,独赏无趣,未知君可愿共赏。
“这么雅致的朋友,说句实话,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认识的。”莫西北的目光,最后落在请柬上细细用金粉描绘的层层叠叠的梅花瓣上,“这么盛情邀请我这样的俗人,不去就显得失礼了,送请柬的人呢,去问问时间和地点。”
“老板,送请柬的人说,如果老板愿意前去,他乐意带路。”伙计下楼一会,又小跑回来。
“好,先请他到大厅喝杯茶吧,我换身衣服就去。”莫西北点头,把油手在绿豆面子里抓了抓,又用清水洗净。挑了油脂膏子抹匀,站起身就向外走。
“西北!”慕非难身子一晃,已经挡在门前。有些不可置信般冷着脸问,“你要干什么去?”
“赏梅。我去赏梅。”莫西北笑笑,绕过他说,“别跟着我来,我要换件暖和点的衣裳。”
“你认识请你去的人?”慕非难皱眉,今天的莫西北看起来实在有些奇怪。平时她遇事虽然有时糊涂,可没有如此莽撞过。“不认识。”莫西北摇头,很随意,脸上仍旧挂着微笑。
“那你不怕遇到危险?”慕非难有些火大,莫西北显然对江湖没有深刻认识,并且,也缺少自觉性。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哪有这么多危险?”莫西北笑了起来,声音略有些奇怪。停了会才伸手揽住慕非难的脖子,把头靠过去,和声说。非难,我不是小孩子。你要相信我。别说未必有危险,就是真有危险。我自保还是没问题地。”
“但愿。”慕非难叹了口气,“你是让我别跟着你,是吗?”
“对极。”莫西北点头,放手绕过他出门,“千万别跟着我。”
这一回,莫西北换衣服出奇的快,一刻钟不到,她拥着一领白狐裘,已经站在春风如意楼外,送请柬来的,是一个衣着普通地中年汉子,不仅衣着普通,长得也普通,眉毛鼻子眼睛嘴,居然全无丝毫特色,红绿不放心的跟出来,于那男子打了个照面,然而,她几乎立时就发现只是一眨眼地功夫,她居然就完全想不起,这个中年汉子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