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练功的地方,寒冰玉都是在皇城里费了番心思才寻得的,这小山包虽然不是极高,但草木丰沛,周围也没有阻挡,且面东背西。
强弱弱认命地在铺好的锦毯上席地而坐,“哦”,她嘴里低低应着,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她根本就不相信有什么“速成”的法子存在,她现在不过是个小小的配角,还指望“金手指”帮忙,那不是纯粹的异想天开吗?(未完待续)
170节 万花丛中无处归(4)
加更千字,祝亲们七夕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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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鑫儿,你能专心一点儿吗?”寒冰玉不知是第几次地提醒道,“这样,你是做不完的。”他要求强弱弱每日吐纳千次。
强弱弱稳住东倒西歪的身体,看了看还是一团暗黑的天空,现在是什么时辰呢?应该还是卯时吧,才五、六点钟啊!
她白日里要打理政务,晚上又得应付那些夜宴,总觉得刚睡着就被人弄起来了,这半夜才睡,凌晨四点就起的日子真不是人过的啊!
阿豹看强弱弱的样子,心生可怜,就悄悄地在背后靠近强弱弱,他此时也是盘坐姿势,两个膝盖正好夹住了强弱弱的腰侧,给了她恰到好处的支撑。
强弱弱闭着眼睛抿嘴儿一乐,精明闪亮的眼神彻底不见,只余两扇浓密的睫毛微微轻颤,迷糊中带着娇怯,还有讨巧时的心虚和得了帮助后的小小得意,此时的她一点没有那种高高在上的王者之气,只是如同一个女子,在她的夫侍面前撒娇扮痴。
凌风静静看着,决定以后每天早上都来。
寒冰玉叹息一声,“鑫儿,你要是学会了运气一周天,就可以不用再习吐纳了,能晚起来些时候。”
听了这话,强弱弱两眼霍然睁开,幽黑眸子里的细碎光点,比天上的启明星还要闪亮,“能多睡多长时间?”
寒冰玉回答,“到了那时,赶在在辰时日出之前就可。”
强弱弱快速盘算,辰时就是七点啊,一个半时辰是三个小时。而且冬天马上就要到了,天会亮得越来越晚,这个诱惑简直太大了。
“好,我马上就试,”强弱弱急忙说,又问,“玉哥哥,我成不成你能知晓吗?”
见寒冰玉点头,强弱弱立马打起精神投入了进去,没看到凌风投向寒冰玉的惊异焦灼目光。
运行周天。就是按照内功心法让气血在全身经脉中行走一遍,根据所修习的武功不同。方法也有所差别,强鑫所练的“神炙奇功”是当世绝学,除了她没人知晓心法,而她又偏偏忘记了,这要是万一练差了气。轻则受伤,重则就会走火入魔甚至有性命之忧。
寒冰玉对凌风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后者放心。
强弱弱现在内息极弱,当初她练功有所成时,寒冰玉都能利用本身所修习的特殊功法为她理脉疗伤,现在更是不在话下,况且,不记得内功心法如何行气?寒冰玉根本就是用这种方法去堵强弱弱的嘴,让她今后认真吐纳而已。
凌风想了想。就想明白了,身为武者他也能感觉到强弱弱身体里那似有似无的气息,这么弱小的气息,伤人伤己都不可能,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强弱弱当然不知道这两个男人的小算计。她一心只想着三个小时,每天三个小时的睡懒觉时间啊!
全神贯注了以后。强弱弱用投入自己身体里的感觉,“看”到了一种奇妙的景象,她体内纵横交错的经脉无比宽大,简直堪比下水道,还是埋在柏油马路下的那种主干道。
而她蕴在丹田中的气息,纤细得如同发丝一样,且没有实质,强弱弱也知所谓的运行一周天就引着一股气,按照特定的经脉路线走上一圈,可问题是,要怎么牵着这么细弱无形的线去走啊,再说,到底要往哪里走啊?
一次、两次、三次……,寒冰玉看到强弱弱双目紧闭,汗水涔涔而下,脸上的红晕越来越大,就如同刚刚全力跑过十多里的山路一样,到了最后,她的身体都已疲惫得微微颤抖起来。
寒冰玉心下不忍,有好几次都想出声打断,又怕因自己一时的心软,导致今后强弱弱都不肯好好用功了,只得强自按捺。
凌风双手不停地搓动,一眼又一眼地看寒冰玉,只是碍着对寒冰玉的尊敬,不敢出声儿,再说,强弱弱的武功不是由他教导,这时出言打扰是很无礼的。
强弱弱更是心烦,这气息她倒是能够引导,可刚出了丹田,她正思量着往哪里去,一晃神之间就断掉了,还得重来,如此往复,无休无止,更不知道何时才能成功。
强弱弱不是不能忍,若说这世间谁能和她比得了忍耐功夫,她还真就不服气,关键是,她的体力有限,她已经好久没这么精神和体力一同消耗殆尽了,到了最后,强弱弱明白,她不得不放弃了。
算了,随它去吧,这么弱小的气息,能走到哪里就算哪里吧,反正我也找不到地方,让它随意地走就是了,到时候,玉哥哥能让我晚起一会儿是一会儿,想到这些,强弱弱放松心情和身体,任由气息乱窜起来。
那气息,时有时无若隐若现,强弱弱便不再费心地去关注,老僧入定般闭着眼睛打坐,没多久便睡着了,不过是靠阿豹的两条腿撑着才没有倒下而已。
不知过了多久,寒冰玉轻声地叫道,“鑫儿,可以了。”
连叫了两声强弱弱才回过神来,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是的浊气,随着这口气的吐出,强弱弱觉得她的起床气、身体上的倦怠疲乏都一扫而空,站起身来伸展了一下腰肢,只觉神清气爽,全身都充满了活力,面前一轮初升的红日,用金灿灿的光芒将秋日如洗的碧空装点得别提多清爽了!
“怎么样,玉哥哥,我成了吗?”强弱弱伸出手去,等待寒冰玉的检验,她对是否达到寒冰玉的要求,是一点把握都没有的。不过,她刚刚已改了主意,即使以后还要这样训练,她也没意见了,因为方才那一刻她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让她想起了以前偶然看过的,书中提到的“深度睡眠”。
寒冰玉和强弱弱掌心相对。探查她的经脉,其实不用这样,在强弱弱运功时,寒冰玉和凌风就都已感觉到了,经过了开始的艰难后,强弱弱不知怎么掌握了窍门,体内气息流畅了起来,虽然速度不快,却轻松地完成了运转。
“极好,两个周天。”寒冰玉收回了手。“鑫儿可是想起了内功心法?”
“耶?真的吗?”强弱弱喜出望外,看来努力认真的人总会得到回报。“可是我什么都没想起来啊!”
“这……”寒冰玉见强弱弱的神色不似作伪只得回答,“我也不知。”
强弱弱凝眉细思了一下了,便说,“我知道了。”
除了语言和文字等记忆以外,人的身体也是有记忆的。如果这种记忆深刻到了一定的程度,就能达到条件反射般的效果。
比如一个长期用电脑的人。他可能一下子说不出哪个字母对应键盘上的哪个键子,但是你要让他输入一个词汇,恐怕也就是一秒钟的事儿,完全可以做到手随心动。
强鑫的这具身体,从四岁开始习武,迄今为止已将近十六年了,在这期间。她只练只用这一种武功,经脉运行方式从来没改变过,至于次数,估计得达到数百万计,身体早就产生了自然反应。有什么可奇怪的呢?强弱弱立刻释然。
“哈哈,那这么说。以后我都可以晚些起来了?”强弱弱笑道,没打算把自己现代的知识解释给寒冰玉和凌风听,并非有意隐瞒,只是觉得没必要,只对着阿豹炫耀道,“听见没?以后你就一个人苦哈哈地练吧,看你还笑话我不?”
阿豹跳起身,求道,“弱弱,你就陪我多练练吧,我一个人多寂寞啊?你不想让我的武功快些增益吗?”
“我才不!”强弱弱果断拒绝,脸上却带着玩笑样的笑意,“我那么忙,哪有时间陪你练功?”见阿豹脸色黯然,又不忍地道,“你也不用急的,武功练不好没关系,你有你的优势……”
两人说说笑笑地走下山去,都没注意到身后的寒冰玉和凌风情绪有些异样,这些东西从他们两人的脸上是看不出来的,寒冰玉一如既往的素淡,而凌风还是一副严肃恭谨的面容。
山脚下,强弱弱先行一步,今儿是上朝的日子,她会独自一人用早膳,阿豹满含失落地看着她乘辇远去的身影,寂然无语。
“圣上似乎是又回到了从前的样子。”阿豹身后的凌风感叹道。
“哪有?”阿豹反驳道,“她和从前不一样了。”阿豹永远忘不了山谷中的强弱弱,他现在越来越觉得,那段日子美好得如同梦境。
凌风看向寒冰玉,后者道,“无论如何……”后面的话,他没说完,也无需说。
不管发生了什么,她的位置对他们来说,永远是高高在上的,他们无力改变什么,只能脚步迅捷地跟从,得之是幸,不得又能怎么样呢?这个道理,凌风又何尝不懂?!尤其是现在,凌风也是她的贵君了,失了兵权和影卫的身份,心态上对她的依赖,应该更胜从前。
寒冰玉率先离去,回到自己宫中,独坐半晌儿,叫来侍儿静静吩咐,“传令回谷,五日后,每日快马送一颗炙炎果到宫中,给圣上服用。”他所能做的,就是不管她走到哪里,他都会倾尽全力地帮助她,得到她想要的一切。
“阿豹,你以后还是多注意些言行吧。”凌风和阿豹缓缓慢行,挖空心思地嘱咐道,凌风不是不想帮阿豹,只是他不善言辞,不知该如何表达。
“为什么?什么意思?你们好像都很不高兴,很担心的样子,我倒是恨不得强弱弱回到从前呢!”阿豹问道,却没得到凌风的解释,便一个人憧憬着,回到了自己的宫中。
圣上以前是什么样子,这个问题,对寒冰玉、凌风是一种答案,对花颜和阿豹是另外一种答案,以中“离魂”之毒为分水岭,泾渭分明。
机谋百变,擅理政务,做事不愿解释,爱周游,喜享乐……,这些都是存在于寒冰玉和凌风记忆中的那个王女强鑫,而它们正渐渐地和现在的圣上重合。
今日她又想起了内功心法,内功的重要性远远高于那些招式,只要内力达到了一定的程度,草木沙石均可成兵器,再说,谁又能知道,她在临敌之时,不会福临心至地想起那些以往练得烂熟的招式呢?
而除此之外,以往的强鑫还心狠手辣,毫不留情,流连花丛,视男子为玩物……
想起这些,凌风的胸口有种窒息的感觉,他真怕圣上回到种“离魂”前的状态啊,可现下的情形又给了他当头棒喝,让他不得不相信。
又是半夜笙歌,回到家里时,早过了亥时,不出意外的,阖府的灯光都大亮着,母亲和父亲正等在正堂,想来今晚的京城有很多人家都是如此吧。
四个年轻男孩儿,次第下了车,进门后请安,“见过母亲,父亲。”
太师连忙放下茶盅,“快说说今日的情形。”
大儿子微顿,看向身旁的二弟,他虽是长子却是庶子,已习惯了事事谦让。
果然,二儿子姗姗然坐下,率先开口道,“圣上说了,自此后,每次的宴上都有个题目,会提前在下的帖子上注明,以便先有个准备,到时出彩儿的,圣上会有赏赐。”他的脸上还带着沉醉的神情,似处在对方才盛景的回味当中,“母亲,回头儿子定能得圣上的赏赐的。”
太师有些不悦,“你怎可如此贪心,圣上给的赏赐还少吗?”
二儿子脸上的光彩暗了下去,他嘴唇翕动,良好的家教却让他不敢反驳母亲的话。
“妻主,”太师正夫的脸上笑意盈盈,“要妾身说啊,这圣上的赏赐定是家家公子都想得的,且不说价值几何,那可是泼天的荣耀啊。”
“是了父亲,”四儿子乖顺地接口,“孩儿听几位公子私下里说,宫中这么频繁地宴饮,是因为圣上不喜选秀的法子呢!”
太师正夫并没因此就给这个庶子个好脸色,只是看着太师。
果然,太师训斥道,“妄自揣摩圣意,那是死罪,以后这等没深没浅的话,不可再说了。”(未完待续)
171节 万花丛中无处归(5)
两个答话的儿子都得了训斥,厅堂里变得安静,正夫正要打发四个儿子去歇息,太师却再度开口道,“净说些没用的,我想知道的,你们一点没说。”
大儿子这才站起身来,理了理衣裳道,“回母亲,这是自圣上封君大典后办的第三次宫宴,儿子私下里留心了一下了,出席宫宴的公子人数是越来越多了,第一次有十几人,这次有三十来人,儿子听从文治县来的两位公子说,四位贵君的宴请帖子,不仅发给了京中的贵公子们,连其他地方的公子们也得了,而且圣上还特地给远道而来的公子们赏了锦缎和金银,这样想来,今后赴宴的人还会增加。”文治县是离京城最近的县城了,而且也很繁华。
看了眼母亲专注的面孔,大儿子更加有了信心,继续说,“圣上每次在宴上停留的时辰也越来越长了,从最初的几刻钟,到今晚的多半个时辰,四位贵君更是从头到尾都在的。今个圣上说了两件事,一个是以后每次的宴请都要有个”他回忆了一下圣上的原话,那是个有些奇怪的名次,“‘主题’,今儿的‘主题’是南边的水患。”
太师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你且说说圣上所说这‘主题’是何意?今日的这‘主题’又是如何……”太师说不下去了,她不知道该怎么用词。
见大哥出了风头,二儿子有些不喜,见太师此时的脸色还好,也大着胆子站起身来道,“回母亲,圣上并没解释,儿子私下里以为这‘主题’的意思就是办宴的由头,圣上还说,下次的,是从琴棋书画中选一项。”估计圣上是有考校的意思,不过他现在已经不敢妄自揣摩后乱说了。
见母亲没有出言阻止,二儿子又说,“今天很多公子都谈论了治水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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