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说话只是举起桌上的酒杯放入我手中。
我傻傻的看着手里的酒杯,喃喃的嘀咕着“我不胜酒力,而且一会儿还要学剑法呢,那个。。。。。。”
染澈又好气又好笑的看了我一眼“不是让你喝的。”
我一脸狐疑的看着他,不知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馨瑶抱着一把青色长剑笑吟吟的跑过来,递入染澈手中。
“教你一套偏阴柔的剑法”说罢染澈拔出剑,将剑鞘随意的扔到一旁转头对我说“把酒泼过来。”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不敢动手。
耳边响起馨瑶银铃般的笑声“放心好了。”说罢她拍拍我的肩膀,向后退了几步。
我战战兢兢的将杯中的琼浆向染澈泼去。
他缓缓仰身,手腕轻轻一转使剑在空中划过一个个优美的弧度,时而如白驹过隙般风驰电掣,时而如清风拂面般温柔舒缓,招招瞬息万变,如舞蹈般美得让人舍不得眨眼。剑气化作阵阵清风带着樱花绚烂的飘飞舞动,当真是翩若惊鸿,宛若游龙。我怔怔的站在原地痴痴的望着他。
舞罢染澈单手握着剑柄,云淡风轻的唤着我“芸儿”
我仔细在他身上打量了一番,非但没有沾到一滴酒,就连衣摆发丝都不曾有一丝散乱。再向剑身望去,一颗颗珍珠般的酒滴整齐的排列在上,微微颤动着。我瞠目结舌的看着他,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染澈放下剑,走到石桌旁优雅的坐下。轻轻将左腿抬起搭在右腿上,白玉般修长美丽的手指微微屈起支着下巴,右手握着琥珀色琉璃琼觞缓缓饮了一杯,回头对我淡淡一笑道“练武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不过只要你尽力,很快便会有小成。”说罢拉着我的手将我拽到腿上坐下。
我依然沉浸在刚才的惊艳中,心砰砰的乱跳,于是一脸期待的扭头对染澈说“我现在就想学,快教我吧。”
染澈摸摸我的头,握紧我的手,身子紧紧贴合着我,耐心的讲解每个动作。我也废寝忘食的刻苦练习,所以只用了两日便记住了所有招式,染澈对此也很满意。
从此我便每日清晨早早起床在院子里勤奋的练习,染澈则坐在凉亭里静静的看着我,时而赞许的点点头,时而温暖的笑笑。这便成了我衣不解带奋发图强的日子里最美丽的风景。
☆、第五章
发愤图强的日子总是过得那么快,两个月转瞬即逝,这套剑法终于有了小成,至少看上去算是有模有样了。
“芸熙,你的悟性很高嘛,不练武都可惜了。”馨瑶笑眯眯的鼓励我。
“那是因为师父好嘛,嘿嘿。”说罢我一脸奉承的看向染澈。
婉聆在一旁搭腔“看来我得做一大桌好菜为芸熙好好庆祝庆祝啦。”
我兴奋的扑过去一把抱住婉聆大喊“还是婉聆最实惠了。”
“宫主,芸熙变得比以前活泼开朗了许多呢,真是越发可爱了,看来这剑法真是没白教啊。”馨瑶坏笑着看看染澈,又看看我。
我掐了馨瑶一把,故作凶狠的说“死馨瑶,真该把你这张厉嘴给缝上,看你以后怎么说这些风凉话。”
馨瑶跑到染澈身后娇声道“我说的明明都是实话啊,不信你问宫主。”
我瘪着嘴跑过去一把揪住馨瑶,抬手挠她腰间的痒痒肉,馨瑶笑的几乎要躺在地上,忙向染澈求救“宫主,你的心肝宝贝儿又欺负我了,快救命啊,哎呀,好了好了,芸熙,我错了,快饶了我吧。。。。。。”边说边抬手擦着眼泪。
我瞪了馨瑶一眼“哼,知错就好,这次就放你一马。”
馨瑶一边整理衣服一边说“宫主,芸熙说话的语气真像你哎,哈哈哈哈。”
婉聆婉柔在一旁看着我们也笑出声来。
我微微涨红了脸,又朝馨瑶扑上去。染澈却突然横在我面前,我忙不迭的与他撞了个满怀。他双手环住我的腰,将我箍在怀里。
“哼,你偏心,就知道护着馨瑶。”我嘟着嘴抬头看向染澈。
染澈哈哈大笑起来,回头对馨瑶道“芸儿果然越发可爱了。”
我羞的红了脸,用粉拳轻轻打着染澈的胸膛“你竟然跟她一起欺负我,我不理你了。”说罢挣脱染澈的怀抱跑开。后边传来馨瑶银铃般的笑声。
手腕突然一紧,我又重重跌回染澈怀中,对上他灿若星河的眸子,我的心里突然砰砰一阵乱跳,忙尴尬的低下头“对了,这套剑法叫什么名字,我练了这么久都忘记问了。”
“没名字,教你的时候随手编的”
“啊?”我目瞪口呆的看着染澈“这么厉害的剑法是现编的?”
染澈云淡风轻的看着我,默不作声。
“这算什么,两年前宫主血洗逍遥派和天剑阁,一夜之间两大门派鸡犬不留全数被灭。从此焱珩宫在江湖上便被奉为神话”馨瑶骄傲的笑笑。(注:焱yan四声,珩heng二声)
“焱珩宫?”我诧异的看着馨瑶“你说那个天下第一邪教焱珩宫?”
我又回头狐疑的看看染澈“你是焱珩宫宫主?就是那个在武林大会上,蒙着双眼,只一掌就把天下第一剑客花若怜的虹剑斩断的天下第一。。。。。。第一。。。”
“天下第一魔头是么?”染澈冲我邪魅的一笑。
我尴尬的低下头小声嘟囔着“可是你真的不像江湖上流传的那样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冷血魔头啊。”
“那是因为宫主对你和对别人不一样。”馨瑶意味深长的对我笑笑。
我抬眼望向染澈,这个男人到底还有多少事是我不知道的,他就像一个谜,恐怕我永远也摸不透吧。
午饭后,我神秘兮兮的对染澈说“为了庆祝我顺利出师了,晚上给你一个惊喜,别问是什么,我现在是不会告诉你的。”说罢快步跑回房中。
我忙碌的为一会儿的表演做着准备,一切就绪后已近黄昏,我换上大红色衣裙,将青丝放下披散在肩上,兴高采烈地跑去前院凉亭。
染澈斜靠在白玉石桌旁,修长美丽的手指微微屈起支着下巴,勾魂夺魄的眸子深深的望着我。
我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的说“你还记得我说过我会魔法么?今天我就好好表演给你看”说罢我微一抬腕,轻盈灵动的舞了起来,口中吟唱着苏轼的《水调歌头》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惟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我忘情的唱着,大红色衣裙如烈火般在风中飘飞,纤细的腰肢在夕阳中如蝴蝶般翩翩起舞。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蝉娟。”
我双手交叠在胸前,边唱边柔情似水的望着染澈,忽一抬手,两团绚烂的火焰燃在掌中。我轻轻垫脚,在空中旋转了两周,微微颤动手臂,火焰慢慢从掌心浮起,在空中随着歌声起舞,萦绕着倾城的容颜。
一曲舞罢,染澈怔怔的看着我,我娇羞的说“现在你相信我真的有魔。。。。。。”话未说完,染澈炽热的唇就印了上来,健美的手臂紧紧箍着我,仿佛要将我揉进身体里。性感结实的胸膛贴着我剧烈的起伏着,眸子里燃着异样的火焰,含糊低哑的说“芸儿,你真美”说罢他将我打横抱起,大步向后院走去。
他将我轻轻放在地上,翻身压了上来,忘情的与我缠绵。四周粉紫色的杜鹃花海美得仿若仙境,阵阵花香混着他的体香让我心猿意马。炽热的吻和粗重的呼吸一起袭来,从额头,眼睛,下巴,到锁骨,阵阵酥麻涌上心头。 我双手环住他的脖子在他耳畔轻声说“染澈,让我做你的女人吧。”说罢缓缓闭上眼睛。
他轻轻解开我的衣裙,温热细腻的皮肤与我的身体厮磨,激烈的吻落在我每一寸肌肤上。他慢慢进入我,我双手紧紧抱住他的背,深深吸了一口气,娇喘着呻吟,忘情的享受着他的爱意。
他仰起头粗重的喘着气,声音性感到让我酥了骨头“芸儿”他温柔的唤着我。
“你知道么?杜鹃的花语是。。。永远属于你。”我轻轻将头靠在染澈怀里。
染澈宠溺的看着我,嘴角带着醉人的笑意“是么?芸儿永远属于我”
我害羞的闭上眼睛装睡不再理他,他轻轻将我抱回房里,躺在我身旁。过了一会儿我偷偷睁开眼看他,长长的睫毛,高挺的鼻梁,如白玉雕琢般的绝世容貌离我如此近,心里一阵小鹿乱撞。我轻轻抬起头,想偷偷吻他。
他的嘴角突然勾起一抹优雅的弧度,闭着眼睛幽幽的说道“芸儿,看够了么?”
我的脸顿时烧得火热,羞涩的将头埋进他的怀里。
夜里我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里我穿着一身大红色衣裙站在一片绚烂的灯火中,染澈站在远处绝望的看着我,声音那么痛彻心扉“芸儿永远属于我么?”我拼命的点头,拼命的向他跑,可是他却离我越来越远,我撕心裂肺的哭着,撕心裂肺的一遍遍喊着他的名字。
☆、第六章
第二日清晨,当我睁开眼时染澈已经离开了,我在院中寻了一圈没有找到,于是悻悻地回到屋里。
午饭时,我有点打不起来精神,馨瑶戳戳我的脸道“芸熙,你怎么了?不舒服么?”
“没有啊,我挺好的。”我咧开嘴勉强笑笑。
“那就是婉聆今天做的菜不好吃?”
“不是不是,很好吃”我忙摇头否认。
馨瑶依旧不死心,继续刨根问底“那你这是怎么了?”
我无奈的挠挠头“那个。。。。。。染澈呢?”
“哈哈哈哈”馨瑶捂着嘴没心没肺的笑起来“我还当是怎么了呢,原来是想宫主了呀。”
我白了她一眼,低头默默吃饭。
“清早我和婉柔看见宫主匆匆走了,也没敢多问。。。。。。”说罢婉聆转头看向馨瑶。
馨瑶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别问我啊,这是秘密。”
我满脸讨好的抓住馨瑶的手,谄媚的笑笑“馨瑶姐姐,染澈什么时候回来啊?”
“哎呦,现在想起你馨瑶姐姐啦,哈哈,就不告诉你。”
我抓着馨瑶的手左右摇晃,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我才不吃这一套呢”馨瑶闭着眼睛摇摇头,摆出一个十分欠扁的表情。
“切,不说算了,我还不想知道呢。”
馨瑶笑眯眯的拍拍我,故意拉长尾音道“是么?不想知道啊?也不知是谁才半日见不到宫主就心神不宁,茶不思饭不想的。”
我懒得和馨瑶斗嘴,反正也斗不过,于是继续低头装闷葫芦。
“不是我不想告诉你,是宫主交代的不让说。不过芸熙好像真的很喜欢宫主哎,嘿嘿,宫主知道了一定很高兴。”馨瑶眉开眼笑的给我夹着菜“乖,多吃点,要不宫主回来看你瘦了一定会骂我的。”
我抬头看看馨瑶,心里忽然觉得暖暖的。这个总是笑眯眯的娇媚女子,她虽然经常跟我斗嘴,不过一直像姐姐一样爱护着我。
“馨瑶姐姐,你跟着染澈多久了?”
“我想想啊”馨瑶抬头望着天,掰着手指头喃喃道“算上今年,有十二年了。”
“啊?这么久?那你岂不是从小就一直跟着他?”
“嗯第一次见到宫主的时候我七岁,宫主十岁。我们都是被老宫主收养的孤儿。”
“收养?孤儿?”我好奇心大起,追着馨瑶问东问西。
“老宫主是焱珩宫的创始人,是个十分美貌的女人,不过也非常严厉。她收养了六个孤儿,我是其中最小的又是最淘气任性的。那时候所有人都不喜欢我,只有宫主会偶尔跟我说说话。”馨瑶很认真的回忆着,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宫主小时候就特别爱干净,衣服总是一尘不染的。不过他不爱笑,对人总是淡淡的。对了,透露一个小秘密,宫主最不爱吃芹菜,只是闻见味道就会受不了的。”
“你说老宫主收养了六个孩子,那其他四个呢?”
馨瑶的神色有一瞬间的黯淡“他们都死了”说罢她拿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嘴唇有些细微的颤抖。
“据说当年老宫主发现宫主的时候,宫主才不到六岁,但是因为天生任督二脉就是打通的,是千年难遇的练武奇才,所以老宫主一直把他当做接班人培养,我们五个。。。。。。”馨瑶顿了顿,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在努力平静着自己的心情“我们五个只是牺牲品,老宫主为了将宫主锻炼成心狠手辣的杀人工具,便收养了我们五个。我们平日吃住都与宫主在一起,等我们熟悉了,彼此有了感情,她就逼着宫主杀我们。”
馨瑶的眼圈红了“当时我目睹着他们一个个倒在血泊中,第一次知道了什么是死亡,我浑身颤抖着抱住宫主的腿。宫主没有说话,只是很平静的看着我,那个眼神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宫主最终没有杀我,而是回过头去打了老宫主一掌,那个时候宫主的武功已经远在老宫主之上了。”馨瑶的语气变得淡淡的,仿佛在叙述着别人的故事“后来我们一起埋了老宫主和他们四个,从此宫主就越来越沉默,待人也越来越冰冷。”
“不过宫主待你不一样。”馨瑶抬头冲我笑笑,眼里带着温暖。
听到他的过去,我心里隐隐有些绞痛,胸口闷闷的。没想到如今风光无限,完美到神话般的染澈竟有那样不堪回首的过去,他的成熟与冷漠竟是在那样撕心裂肺的情形下铸就的。
馨瑶突然笑眯眯的伸手在我眼前晃晃“怎么了?小芸熙被吓着啦?嘿嘿,没事没事,都过去了。”
我也对馨瑶绽开一个温暖的笑容。我开始由衷的佩服馨瑶的勇气与乐观,也许她就是在用这样大大咧咧的性格掩饰着内心的悲伤与恐惧吧。
没有染澈的生活显得那么度日如年,我掐着指头一天天算着日子,食不知味的过了十三天。
每每思念成疾时我便在纸上一遍遍写着他的名字,回想着自相识以来的每一幕,他的每句话,每个表情都鲜活的历历在目。当真是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百无聊赖的我决定出去逛逛,再闷在家里一定会发疯的。于是我心不在焉的一个人在街上漫步,迎面走来一个温文尔雅风度翩翩的白衣男子,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