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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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雪-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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奏上一曲,不知打扰大人。”
    义莒薄怒道,“无事?事可多着了,药草捡了晒了吗?汤药配齐了熬了吗?啊!这又是何物啊?”
    “回大人,这是奴婢特地为云小姐绣的一条罗裙。”是姐姐秋月的声音,义莒更加呵斥道,“云小姐除了白色从不穿别的颜色,你不知道吗?还绣了这么多水红的蝴蝶?”
    众人不语。
    我都有些听不下去了,正欲出去,心中实在诸多疑问,,大人平日是个斯文之人,不知今日为何如此咄咄?霍贴着我的耳,小声耳语,“随她找个借口把她们辞了吧,平阳送来的人我实在不喜。”
    我一楞,“你们都这样想?串通好了的?””这样想错了吗?”他反问我
    众人正嘶闹间,门外的华丽车撵到了,意想不到的人,都开始登场了。
正文 25
    先来的人是父亲卫青和平阳公主,他们还带来了小弟弟卫抗和一些随从,那些随从从车中搬下很多的礼盒。
    父亲见我已能起身,甚为欣喜,眼里除了慈爱,还有盈盈泪光。我对平阳微微施礼,“民女云萝见过公主!”
    平阳公主赶紧把我扶起来,她看我的眼神复杂尴尬又有些不自然,表面文章还是做足了的,“姑娘快快请起,先前不知姑娘身份,多有得罪,现如今知道姑娘醒了,特地赶来看望。”我感觉她真是厉害,一时如夏雷般轰隆隆,一时又如春雨般丝绵绵,脸面转变得实在快。
    卫抗十二,三岁,很安静怕羞,突然间多了个姐姐,他似乎很好奇,老是拿眼光瞟我,一看就是个老实厚道的孩子。我让雁儿拿些果子给他吃,带他出去玩。
    自他们进门,霍去病一直站在我身边,扶着我,他只对父亲深深行了礼,对平阳是视而不见,我对他再三暗示,他才招呼众人坐下。
    平阳公主看着我们,巧笑倩兮,话语动人“霍将军和云姑娘真是一对璧人啊!看来真是上天赐的缘分啊!”我看了父亲一眼,因我心里没底,不知父亲跟她说了多少。
    父亲对我微微颔首,意思让我放心,她知道的不多。
    这时秋月,娉婷送上茶水,平阳公主的目光在她们脸上微微一转,”她看似很关心地问,“这两个丫头使得还顺手吧?”
    我微笑,在那个世界,我也是见惯大场面的,我要看看她究竟要上演什么戏,我不亢不卑地说,“有劳公主费心了”平阳公主轻啜了一口,立即放下了茶盏,她正色道,“既然知道了云姑娘是自家人,今天我和你父亲一来是看望,二来特地接你回去养伤的,毕竟是卫家人,住在外面终究不太好,另外家里条件也好些。云姑娘,意下如何?”
    原来她今天是主动来向我示好的。
    霍微微动怒,正待作答,我拍拍他手背,让他先沉住气。
    我还是微笑,“多谢公主好意,我在这里住得很好,暂时还不想搬。”
    “难道是将军舍不得放人?”平阳娇笑道,话里有话。
    “是,我极不舍得。”霍拉着我的手,对着我憨然一笑,一点也不避嫌。
    众人静了一静,都不知说点什么好,此时,屋外柳树上的蝉声,风吹过竹梢的声音还有林间小道上密集的马蹄声一下子全都清晰地传到了屋里,
    平阳着急起来,看起来还想说什么,门外又是一片喧闹声,义莒大人慌张地跑了进来,“大将军!将军!皇上来了!”
    大家慌忙起立,匆匆前去大门迎接。
    期间义莒大人扶住了我,霍得以脱手与父亲卫青走在最前面。
    刘彻人未到,声先闻,“好个幽静之所,难得!难得!”他纵声长笑,大踏步进来,依然是虎眉剑目,目光精湛。
    他身后亦步亦趋的正是娇弱黯淡的卫皇后和清丽照人的李夫人,他一转眼看到父亲卫青也在,似乎有些意外,“哦?大将军,姐姐都在啊,甚好!甚好!”
    父亲,霍去病抱拳施礼;“皇上御架亲临,臣等成惶成恐!”
    刘彻用力把手上的马鞭掷到地上,笑道;“你等也不用惶恐,不把我气死就行了。”他显然是话里有话。
    于是众人族拥皇帝,娘娘入堂落座,众人皆侍立在堂下,我也站列其中。
    刘彻目光一转,落到了我身上,“这位想必就是云姑娘吧,久仰之!我们曾经有过一面之缘吧,听说,你为霍将军挡了一刀?”他的声音铿锵有力,透着一股无言的霸气,果然是王者风范。
    我微微一笑,“民女无心之举!不足挂齿!”“好!”刘彻大笑道,“姑娘果然不同凡响,有巾帼气慨!只是你知道吗?昨日霍将军进宫同朕说了些什么话?”
    “民女不知!”
    “那朕来告诉你,你未来的夫君,朕的骠骑大将军,连朕特地为他修盖的豪宅赏赐都不要,竟然要御甲归隐!试问,边境胡奴主力还未灭,他眼里还有朕吗?。”刘彻的嗓门很大,目光在众人之间梭来梭去,看来真的动气了。
    “是吗?”我惊讶地看了一眼霍去病,他站在那浓眉微锁,默默无语。我马上就明白了,他定是已决定同我远走高飞,昨日才去跟皇帝辞行的。“皇上请息怒!可能是因为民女久病,霍将军一时担心,才说出这样的糊涂话”
    刘彻环顾了一下父亲卫青和霍去病,他面色沉暗,阴晴不定,“朕!不敢怒。”朕还要仰仗各位将军为朕冲锋陷阵,奋勇杀敌。只是朕心痛啊!霍将军可是朕一手培养出来的,朕对他的期望很高啊!古语有云:千金易得,一将难求。霍将军怎么就能在朕最需要他的时候轻易说出离开的话,叫人伤心哪!但朕后来仔细想想,霍将军平时为人果敢睿智,是个知恩图报的君子,又忠君爱国!所以朕猜他必有难言之隐,所以今日得以空闲,特来家中探望,看看有什么能帮上忙的。“”
    他这一番话真是说得合情合理,滴水不漏,刘彻果真是个厉害的角色。
    那边霍去病早已跪地,“臣,一时卤莽,罪该万死!”我也急忙下拜,‘都是民女连累了霍将军,如今民女病情已经好转,霍将军自当继续为皇上解优。”
    刘彻抬抬手,脸露笑容“姑娘刀伤未愈,都快快起来吧”
    他的目光又望向了父亲,“大将军,你对此事有何看法哪?”父亲迟疑了一下,语出谨慎,“这个,霍将军做任何事,必有他自己的理由,至于这个理由,臣,不得知!”
    刘彻的脸很快冷了下来,他又望向我,目光游移不定,“听说姑娘是从很远的地方来的?”我一惊,余光正好瞥到平阳公主频频对刘彻示意,我立刻明白了,莫非他们今日是串通好了的,一来探霍去病的虚实,可能战场上真的需要他。
    二来他们想诈出我的来历,怕我影响到将军有颓废之意不思进取。
    于是我低眉顺目,“是!”
    “你的家乡大概有多远?”“十万八千里!”我开始胡诌起来。我不能太得罪他,即使今后我们走了,霍卫两家的传乘还得仰仗于他。
    “上朝政治情况如何?民风情况如何?”
    我想了想,“民女不敢说。”
    “恕你无罪,说吧!”
    “我们那里没有皇帝,只有最高的执政者,都是由百姓们自己投票选举上来的,一般做几年就会换人,做得好的多做几年,做得不好的少做几年,执政者也没钱,拿的薪金,至于税金都取之于民,也用之于民了,没有战争,社会安定,很民主。有军队,有国家办的学校,前面九年教育都是免费的,人人有文化,个个都识字。人人老了都由国家养的。男女平等,女子也出来做事,也有做到最高执政的。婚姻是一夫配一妻,夫妻关系不好了可以离异再娶再嫁,但是不能一夫同时多妻,也不能一妻同时多夫,如果丈夫花心了,想休妻另娶,必须给原配很高的赔偿,小孩也归原配所有。”
    我娓娓道来,大概地介绍了一下当朝情况,无意中环顾左右,发现所有女子的目光都是羡慕而向往的!呵呵!真是解气!
    “姑娘所言精彩啊!人人都有学上,老了都有所养,简直是仙人之国,朕亦甚向往之!可惜遇不到搭桥之人啊!”刘彻一脸的惆怅,说的话也不知是真是假。
    我心生顽皮,故意逗他,“皇帝洪福与天齐,怎舍得抛弃这锦绣江山,娇妻美眷去我国?”
    刘彻看上去认真,目光如鹰般炙烈“只要能成仙,妻子如衣服,儿女如鞋子,荣华富贵都是可以抛弃的东西。我又何尝舍不得,我已筑了高台以求仙露,亦派了弈大去东海求神,只求姑娘略微指点一二。”他的这一番高论,全场愕然,继而是死一番的沉默,尤其是两位皇娘娘,目光凄楚羞惭,我想她们大概此时此景,面对这绝情之人,已彻底的心寒。
    我大惊,难道这才是他今天来的真正目的?他可能听说了我一部分身世,误会了我是得道的神仙?他,想跟我走?我脑子里千丝万绪,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只好神色微敛,大胆道,“皇上,民女非仙人,如何能够指点迷津?”
    皇帝盯着我看了半天,眼光皴巡锐利,我故作战战兢兢,不敢抬头,“皇上,民女只是一个普通的弱女子,如果不是义莒大人和霍将军,民女早已陈尸荒野了!”
    刘彻叹了口气,挥了挥手,“也罢!”然后他似有不甘,“朕再问你!如果朕励精图治,发奋图强,对外驱赶匈奴,对内鼓励农桑,休养生息,朕的霸业是否可传乘至千秋万代?”
    我认真想了想,也不能完全佛了他的意,“皇上,没有哪一个朝代是可以千秋万世传于子孙的,但是我想如果一个帝王的精神很伟大,这种精神他的继任者是可以承传下去的。至于皇上如果真的行如所言,大汉的基业肯定会更加稳固流畅,皇上的丰功伟绩也必然会名垂青史!”真是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刘彻微微点头,面露笑容,
    然后他一转眼看到义莒大人,“太医为何逗留此地甚久,太后很想你啊,待云姑娘再好转些,你立即回吧!”
    义莒大人什么也不敢说,只好低头“诺”了一声。
    皇帝来的时候象一阵风,走的时候更象一片云,一片捉摸不定的云。篱笆外新种的菊花被马车碾的七零八落,林子里的小鸟也被惊得四处飞散。
    骄阳悬在头上明晃晃晒的人头发晕,刘彻的眼睛在烈日下似笑非笑,“等朕高台筑好,一定请将军带云姑娘前去观赏。”
    我微笑不语,塞了一本乐谱(字是写在上好的绢上的)到李夫人的手里,里面除了匈奴太后临别时赠送的民歌乐谱,还添加了一些我还能记起来的曲子,比如李后主的(虞美人)(春化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还有李商隐的无题(想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等等,还有我把王菲的(又见炊烟升起,暮色照大地)和邓丽君的(甜蜜蜜)也放在其中,呵呵,我很喜欢她们的歌,天生的好嗓子会赋予这些歌曲无穷的韵味。虽然记谱的方法不同,但我相信李乐师是能看得懂的。
    果然,李夫人稍翻了几页,面露喜色,“多谢云姑娘!”
    我回礼,目送他们沿着湖边铺了青石的小道蜿蜒而去。
正文 26
    于是,父亲卫青和平阳也开始告辞了,走时平阳不再强行坚持来时意图,她的话说得真诚,脸上却堆满了虚伪的笑容“等姑娘好些,随时来府上小住皆可,我和你父亲都会欢喜。”我微笑,疼爱地摸了摸卫抗的头发,只要她真的对这个妾生的弟弟好,那我也就安心了。
    众人走后,我有些累了,一转身看到义莒大人有些愁苦的脸,我立马明白了她的心意,她定是因为刚才皇帝的话不开心,她,不想离开我们!“偷得浮生半日闲,走,我们去湖边赏赏荷花去。”我原本想依着她的胳膊顺路到湖边去,和她说些悄悄话,却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她摇头,“你躺了一个月了,荷花早谢了,唉!站半天了,快进去躺着吧,万一病情加重了,又是我的事!”她话没说完,一双有力的胳膊横空抱起了我,一抬眼,幽深清澈的黑眸带着浅浅的笑意正凝望着我,我满足地叹了口气,把头靠进了他宽阔的怀里,背后传来义莒大人一阵阵发自内心的爽朗的笑声,就象我们真的是她的小儿女一般。
    日子一天天如流水般过去了,云雾湖的秋天很早地就到了,银杏树的叶子开始发黄,一片片地凋零,随风而下。湖里的荷也显露出一副残败相,迅速地枯萎,从湖面上飘来的小风再透过竹林的叶梢,竟也有了一些萧瑟之意,日头一天天地短了,新栽种的菊花却还未开。
    我的身体渐渐好了起来,但还是大不如前,经常胸闷,右边胳膊也软绵绵的使不上劲,我常催促义莒大人,“这就是心有余,力不足啊,快用新药再试试!”“你以为呢?这么重的伤恢复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义莒嘴里虽埋怨我,还是勤翻书简,到处给我找偏方。
    没事的时候,霍还是经常去军营,很少在家中,他在帮皇帝训练新兵,他说皇帝计划打一场大战,要彻底驱逐匈奴,但是军备不够,时机还不成熟,现在只是筹备时期。
    闲暇之余,我们家中几个人无所事事,经常在一起弹弹琴,绣绣花,我发现秋月的绣花手艺堪称一绝,任何的动物到了她的针下,象是变成了活的一样,她还会锈两面绣,两面的动物都不相同,一猫一狗,活灵活现,人也稳重少语,不象娉婷那般会察言观色。时间长了,义莒大人对秋月的敌意也渐渐消退了,对娉婷的防范还是很紧,但大家和平共处也没再生什么事了。我生性顽皮,没事的时候教会她们泡好的黄豆磨成浆后去掉豆渣,再用煮开的盐水点卤做成白嫩的豆腐,我还教她们用白菜猪肉剁馅包鼓鼓的元宝饺子,一干人等自上到下都对我崇拜不已,呵呵!我自己也很有成就感。
    赵破奴将军被封了侯后,还是经常来云雾居小坐,他通常一坐就坐到吃饭的时间,然后顺理成章留下用饭,他人小,嘴巴甜,跟大家混熟后,慢慢害羞也少了。我经常笑他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娉婷也,霍去病却笑他主要是来噌饭的,有一次,霍实在掩饰不住笑意悄悄跟对我说,“你在草原上帮我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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