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瑞亚蒂拒绝了一切外来的拜访，他穿着不同的衣服行走在伦敦的大街小巷；敲开的每一扇门的背后都是那些真正耳聪目明的人；而他们给他提供的零零碎碎的信息也开始让他大致有了方向——虽然还不能确定背后的人到底是谁；但是前一段时间进入伦敦的那对德国兄弟显然并不像他们见面的时候那样坦诚和乖巧。
没打算直捣黄龙，莫瑞亚蒂只是简单在羊皮纸上留下了一条“最近有事”的讯息就把它放在了220的邮箱里，作为男朋友，他总有义务交代下行踪不是？
收到了讯息的威尔顿也确实对莫瑞亚蒂最近的行踪有些猜测，不过他倒是觉得那是对方的小乐趣，也就并没有插手的权利和必要。将大部分的精力放到伦敦郊外的那栋小别墅上；既然已经打算了将来搬出去，那么就免不了多花几分心思。好在卡戎向来对他的习惯了如指掌；省了他不少的麻烦。
现代科技下的电子设备究竟能将一个人的信息泄露到什么程度呢？莫瑞亚蒂知道，威尔顿也知道，不过夏洛克的调查对象就明显不知道了，利用各种软件的个人账户以及手机终端的注册信息之间繁杂的联系，短短几天，夏洛克已经查到了“亚瑟”和“国王”的基本信息，而这些信息也帮助他很快将那两个人排除出了自己的嫌疑人名单。等到华生走进客厅的时候就看到侦探的手指快速地在电脑上翻飞，他在查找关于“玛莎拉蒂”的信息，说也奇怪，明明他们一开始的目标是帕里斯，但是当麦克罗夫特某一天送来了一份更加详细的名单之后他们反而发现帕里斯的信息反而是最少的。
至于麦克罗夫特是怎么拿到名单的，夏洛克才不会在乎，当然前提是他不知道提供那份名单的人是莫瑞亚蒂。
“茶，两块糖。”标准的命令式，没头没尾，夏洛克甚至没有从电脑前抬起头，似乎从华生进入客厅的一瞬间他就捕捉到了空气中某种神秘的信号，尤其是关于华生的一切，他好像单独开了一个雷达专门接收。
对这种连句“谢谢”没有的行为华生早就习惯了，他无比自然地弄好了茶，之后放在夏洛克的面前，嘴里习惯性地抱怨，“你应该吃点东西的，看看你的体重，哦。。。”他有些说不下去了，像是刚注意到今天他的同居人上身只穿了那件蓝色的丝绸睡衣，里面什么也没有。睡衣的带子松松地系在一起，隐约能看出侦探肌肉线条并不夸张但是绝对算不上瘦弱的胸膛，“看在上帝的份上，难道现在不是将近十一月了么！”华生的声音带着莫名的愤怒，不知道是因为夏洛克真的穿得太少了，还是因为他看到了对方裸｜露的肌肤而加快的心跳。
夏洛克面无表情地端着茶喝了一口，之后看了华生一眼，“伦敦今天还不是很冷，而且还是少见的晴天，”他眯了眯眼睛，像是注意到了什么，“你的瞳孔有些变化，呼吸刚刚有点加快，”眼光下移，“哦。。。”
“闭嘴，夏洛克！”华生忍不住吼了出来，无论对方打算说什么他都不想让他继续，尤其是夏洛克的眼神停留的位置，说真的，在今天之前他还没有注意到夏洛克对他而言十足的身体上的吸引力，而这确实是莎拉给不了他的。从一开始他其实就该知道的不是么？如果不是夏洛克早就声明他跟工作结婚了，那么他。。。
“你该去找莎拉减减压了。”夏洛克顺应对方的要求稍微“婉转”了一些，“当然不是她的沙发，除非你对床之外的地方有什么特殊偏爱。”努力压抑住自己演绎出那个画面而出现的不快，夏洛克强迫自己把思绪转移到案子上来。
提到莎拉确实让华生有些尴尬，那天他失约之后莎拉给他打过几个电话他终于还是接了，没有解释自己失约的原因，毕竟所有的理由其实都是借口，华生只是说自己需要些时间考虑。莎拉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很快原谅了他，可是对方越是这样华生就越是愧疚，这也更坚定了他要先跟夏洛克谈清楚的决心——假如他真的向莎拉承诺了什么，那么他必须保证那份承诺是没有水份的，就算做不到最爱，可是他会把莎拉当作他的妻子，他未来生活中最重要的一部分。
而夏洛克，他依然会是他的朋友，在他最需要的时候他也一定会出现。可是华生明白的，任何一种选择都必然会带来舍弃，当他成为某个人的丈夫或者父亲的时候，他已经不可能做夏洛克那个“无论什么时候可以成为任何东西”的华生了。
“你圣诞节会回家么？”这么想着的华生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这个让他犹豫了好几天的问题就这样很自然地问出口了，甚至他自己都有些没反应过来。
“你见了谁，麦克罗夫特？”这个问题同样让夏洛克愣了一下，不过他很快盯紧了华生的脸，似乎这样他就能看到真相，“不，不对，如果你真的见了大魔王我早就看到了；是威尔顿，忠心耿耿的跟班；不在贝克街，他把你约在了外面，你从没有提起，看来是临时的决定，再加上威尔顿那些奇怪的癖好，嗯。。。”夏洛克的眉头挑高了，“作为一个合格的跟班看来他的行为模式跟大魔王有不少相似之处，你又被‘绑架’了？”
翻了个白眼，华生永远也无法知道为什么夏洛克的两只眼睛好像能同时看见一个人的过去和未来，“他是你的弟弟，他只是关心你。”简单的权衡了一下，华生还是没有把威尔顿已经恋爱了而且对方还是个男的的消息说出来。
“那个伪善者？哼。”夏洛克发出了一个不屑的鼻音，“别以为我不知道，他跟他那个所谓的管家，在美国的时候也不是那么老实的，教授？简直是天大的笑话。”即便威尔顿不说，麦克罗夫特也好，夏洛克也罢，他们都通过他们不同的渠道多少知道了些关于威尔顿的事情，只是就像莫瑞亚蒂一开始对威尔顿说的，不在地下世界真正拥有真名的人对于某些信息的了解还是差一些。
华生想起卡戎提到的那个“哈迪斯”的名字，他不怀疑夏洛克的判断，不过想想看他在认识对方的第一天就决定跟他分享一间公寓，之后没几天就开枪杀了一个人；再想想威尔顿表现出来的谦逊、温和，以及他提到圣诞节和他男朋友的时候的愉悦，华生真的不觉得自己有资格对一个明显生活步调比自己正常多了的人做什么评判。
像是从华生的脸上读到了他的想法，夏洛克甚至懒得解释，就像麦克罗夫特本质上就是个控制欲十足的大魔王一样，威尔顿那样的人，也就他傻乎乎的医生才会相信他十足的正常，鉴于“正常”是最不应该出现在威尔顿身上的形容词。
“夏洛克，你会回去么？”华生回到自己一开始的问题，这就是医生永远跟别人不一样的地方了，大部分人在面对夏洛克的时候都很容易就被带跑了，少有的几个人不会忘记自己的初衷。
“同时面对麦克罗夫特邪恶集团的两个人？NO！”夏洛克提高了声音。
“你妈妈。。。”华生只是开了个头就让夏洛克沉默了，熟悉侦探的他能看出来侦探挣扎了一下会儿，最终还是某种东西占了上风。
“想想看吧，一个有着麦克罗夫特和威尔顿在一起的圣诞节，那个巴不得把他的鼻子伸到伦敦各个角落的‘英国政府’，还有一个无论麦克罗夫特说什么都会先认同的威尔顿，我的答案是NO，绝不可能！”夏洛克挥舞着手中的茶杯。
“也许他们有些别的事情要说，你知道，圣诞节总是家人的节日。”华生别别扭扭地说。
“你知道了什么？”夏洛克像是盯上了猎物的豹子。
“威尔顿。。。嗯。。。恋爱了，他打算带人回家。”有意模糊了对方的性别，华生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没有强调威尔顿提出要带回家的是个男人。
“你说什么？威尔顿？恋爱？回家？他跟你说的！”长久以来的第一次，华生见到了夏洛克吃惊时候的样子，这可真不常见，鉴于大部分的事情侦探都可以直接演绎出来。不过现在看来，麦克罗夫特和威尔顿似乎都例外。
“你会回去么？”华生本不想说出来，不过答应了就要做到，医生一向是个遵守承诺的人。
“不，绝不！”意识到华生是对方请来的说客，知道威尔顿本质的夏洛克第一时间判断这里面还有什么其它的问题。他家小弟的本事他也有所了解，如果仅仅是叫他回去过圣诞不需要经过华生。可是威尔顿偏偏这么做了，夏洛克明白这背后已经还有些别的什么东西，甚至于。。。威尔顿很有可能是利用好心的医生跟谁做了什么交易。
华生难得有些不高兴，也许是因为侦探对于家人对抗的态度，也许是因为他本身的心浮气躁，“那是你的家人，夏洛克，他们不是你的敌人！”
“我宁可他们是我的敌人！”夏洛克想都没想就顶了回去，虽然说完他就后悔了，其实他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从原来到现在，夏洛克从来学不会正确的表达他的在乎。
“随便你！”华生直接把门甩上离开了，夏洛克少见的没有在窗边查看对方的背影，也就错过了华生在离开没多远就被人打晕了塞进一辆汽车的事实。
几个小时以后，雷斯垂特敲开了221B的门，他将又一具尸体的消息带了进来，“带走你的右手，然后我们终将相见。W”
“有什么不同？”夏洛克敏锐地分辨出探长隐藏起来的信息。
“这个受害人不是男｜妓，他是画廊的经理。”雷斯垂特的脸色很不好看，“他的心脏被带走了，跟左手小臂一起。”
夏洛克的眼睛亮了。
与此同时，黑莓助理小姐将一份加急的报告放在了麦克罗夫特的桌子上，“Boss，我们的监控在十点半的时候出现了十分钟的纰漏，华生医生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夏洛克你真相了，可惜没人信，啧啧╮╭
医生还是人太好了，三弟不是你想的那样啊喂
顺便说麦哥，你就这样完全忽视了夏洛克还打算跟莫娘死磕这件事真的好么2333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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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我们的婚礼
半梦半醒中；华生觉得好像有什么在晃；之后是模模糊糊的声音；接着他的眼皮被翻开了，有个人影凑了上来，像是确定了什么，他的手臂微微一痛；被注射了什么东西，最后他终于失去了意识。
等到他再次清醒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仓库里简陋的天花板和不远处一盏晃晃悠悠的白炽灯。
“Hi~夏洛克的小情｜人儿~你终于醒了？”一个在华生记忆中无比深刻的声音响起，他的眼睛猛地睁大；肾上腺激素在几秒钟的时间里传递到他身体的每个角落；每一个相应的肌肉群都得到了指示，华生下意识地就想坐起来；并摆出防御的姿势。
可也就是他打算动起来的一瞬间，刺耳的铁链声出现，动作被完全限制，华生发现自己除了把头转过来转过去之外没有丝毫的动作办法——有人把他的四肢都用粗短的铁链锁在了一张铁床上，别问他怎么知道的，虽然他看不见，但是他的手指上铁锈的触感明确告诉他了不少东西。
“莫瑞亚蒂！”华生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地往外蹦，还有什么可说的，一定是又是这个卑鄙的男人把他绑架了，上次是炸弹，这次是什么？人体解剖？
“哦，不，我亲爱的约翰，”莫瑞亚蒂的声音依旧是那么的甜腻，“我以为有了我们之前的接触，你应该对我有些了解的，这个地方可真不是我的品位。”
谎言！华生在心里不屑，只是当他顺着声音的来源转向左边看见莫瑞亚蒂的时候他发现对方真的没有说谎，除非莫瑞亚蒂是疯了，否则他怎么也不会把自己塞进一件夸张的蓬蓬裙而且还坐在一张红色天鹅绒的扶手椅里的，更不要说四周还围绕着山一般的红玫瑰了。
“信了？”莫瑞亚蒂勉强用左手拨开了裙摆，华生注意到除了他的两只手臂被锁在了扶手椅的扶手上，脚踝的位置上也有一个明显的金属扣。
“这算什么？黑吃黑？”或许是跟夏洛克在一起的时间久了，华生也有了不合时宜的幽默感。
“我更愿意将它称呼为‘一个爱慕者的表白’。”莫瑞亚蒂晃了晃脑袋，他就是有这样的本事，无论穿什么在哪里，他总会显得十分的自在，即便。。。很明显就是某个人限制了他的自由。
“祝你们幸福。”干净利落地祝福，华生真不觉得他跟这个人有什么好说的，有这个时间他不如好好想想怎么逃跑，对方把他跟莫瑞亚蒂同时抓过来肯定是有目的的。
“你不是第一个这么对我说的人。”莫瑞亚蒂的手有节奏地敲击着扶手，“不过还是谢谢你的祝福，我现在就挺幸福。”
“那第一个是谁？”觉得线索就在莫瑞亚蒂附近的华生一边用眼睛观察一边顺着对方的话往下说，用他去世的母亲发誓，他真的没期待对方回答的。
“那个大的福尔摩斯，”莫瑞亚蒂回答，“听到之后我觉得还是挺高兴的，最起码在想要获得幸福这方面大家的追求是一样的。”
“麦克罗夫特？！”华生忍不住提高了一个八度，他的眼睛也回到莫瑞亚蒂身上，“他祝你幸福？！”好吧，他不应该怀疑麦克罗夫特自有他的理由，可是就他了解的麦克罗夫特对夏洛克的保护程度，对方这样做的唯一原因就是他认定了莫瑞亚蒂对夏洛克没有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