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一巴掌拍在那摄影师头上,心里狂骂:“你个没眼力见的!这么个人摆在这里,还用考虑别的吗?叫我把前面的全部扔了我都愿意啊!”
“啊——”对面偷偷挪动脚步的凤十日刚刚想跑,已经被杀生丸一把抓住胳膊扔到了床上,整个人压了下去,手指抚摸着凤十日的唇角,冷冷勾唇:“不是想上床吗?”
手指沿着凤十日的胸口往下一滑动,毫不费力的挑破凤十日的衣服,导演刚刚对摄影师做了几个手势要他逼近细拍,却见杀生丸猛然转过头来,金瞳之中闪着细碎的光,薄唇轻抿:“忘了说,我的名字是……杀生丸。”
然后,导演、摄影师、场务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那个俊美的男人缓缓的脱去自己的衣衫,背一侧,替凤十日挡住了镜头,只留下冷冷的一句话:“我是,凤十日的……丈夫。”
导演还来不及擦掉自己的口水,大脑里全是绕来绕去的“天啊!拿自己的身材来挡……这这这……这不是硬要人狼叫吗?”
被杀生丸压住的凤十日已经挣扎起来,怒吼:“杀生丸!你这个混蛋!你说谁是老公?你说谁是老公?凭什么就你是老公啊!”
诶?老公!
导演这才反应过来:这两个人是同性……那个啥?那……要不要把这一段播出去啊?
于是,在他仍然在纠结的时候那个杀生丸拿被子裹了凤十日站起来冷冷的看他一眼:“可以了吗?”然后,不等他回答,就已经走了出去。
导演回过神来,转头一看,一地的人正在鼻血四溢。于是,疑惑的看了一下带子,终于也鼻血了。
这就是杀生丸唯一一次在屏幕上露相,然而,就这一次,便已红透了半边天。
杀生丸和凤十日的房子很大,这在日本这样的小国来说绝对不是有钱就能办到的。
山口站在巨大的庭院前深呼吸了两下这才按响了门铃,然后……门自己开了。
山口刚刚走到正门前,就腿软了——里面传来的哼哼叽叽绝对不正常啊!
山口抬头看天,然后抹了一把汗:现在才正午……这俩人……精力真好!
巨大的挂壁式电视咿咿呀呀不知道播些什么,十日被杀生丸压在沙发上,脸憋得通红,有些恼火的推搡着杀生丸的胸膛:“杀生丸!快下去!有人来了!”
杀生丸皱了皱眉,埋在十日体内的巨大毫无预兆的抽动起来,金色的瞳子盯着十日泛红的脸颊低声道:“不用管他。”
折腾了一两个时辰,在门外听得流鼻血的山口才手耙脚软的进到了大厅,然后在满屋子明目张胆的气味中捂住了鼻子。
对面的凤十日身上有着许多的痕迹,莫说脖子上了,就是手腕、脚腕都有不少,如丝的媚眼、低低的喘息都如同勾引一般。直到杀生丸冷冰冰的视线射过来山口才猛然惊醒,赶紧埋下了头。
十日赖在杀生丸怀里,坐在杀生丸的大腿上,有些生气的哼哼,山口赶紧把这季的样衣和企划拿给杀生丸看,眼睛却紧盯着地上,动也不敢动。
“要去马尔代夫拍外景?”杀生丸一手看似无意的揉着十日的腰,一手翻动着企划。
山口赶紧点头:“是的!凤大人也可以一起去!”
杀生丸的指尖缓缓从设计图上滑过,点了点道:“还有……泳衣?”
山口紧张的挪了挪位置,支支吾吾:“那个……有很多样式的,杀生丸大人你可以……”
杀生丸却已经盖上了企划,淡淡的说:“可以。不过,我的搭档……”
他的目光刚往十日身上一挪,山口已经兴奋得跳了起来:“当然!当然!杀生丸大人你的搭档随便你挑!”
他抱起企划案,像是怕杀生丸反悔一样飞速的冲出了房间。
十日见闲人走开,立刻反扑住杀生丸,骑在杀生丸腰上怀疑的斜眼:“你居然会答应?”
杀生丸的手指从他宽松的T恤外套下滑进去,轻轻的揉捏着他的腰侧,淡淡的道:“嗯,你不是一直都想去那里看看吗?”
十日一把抓住他的手,恨恨道:“你明明答应每周末让我在上面的!”
杀生丸微微一笑,吻了吻他的嘴角,躺平了身子:“好啊。”
十日兴奋的扒光了杀生丸,然后……一如既往的趴在杀生丸身上睡了过去。
睡梦中,十日愤怒大吼:“太过分了!杀生丸这个家伙!每次都把他搞得力竭,害他到嘴都吃不到啊啊啊——”
杀生丸将睡着的十日揽在怀中,抱上楼去。
回头看了一眼沙发上、地毯上明显的乳白痕迹,杀生丸考虑着要不要找家政公司。但是,想起上次家政公司的那人居然直接喷着鼻血倒在了房中,杀生丸觉得,比起那些愚蠢的人类,邪见果然是不可缺少的。于是,冷冷的吩咐了一句:“邪见,把屋子收拾一下。”
房间的某个角落里,伸出来一张绿皮的脸,捂着鼻子恹恹儿的应了一声:“是……杀生丸大人……”
马尔代夫的夜晚,杀生丸搂着睡着的十日坐在沙滩上,脚边都是些死去的贝壳,那些活着的……都慑于杀生丸500年来愈发浓厚的妖气完全不敢靠近。可是,他们不敢靠近不代表别人也不敢靠近……
杀生丸微微侧了头,看到一个漂亮的男人赤裸着上身走过来,杀生丸想了想,记得这个人叫……广桥树?
杀生丸的目光微闪。对于这个人,他是没有好感的,因为……他就是当初想跟十日拍床戏的那个人。没想到这次的马尔代夫之行,居然也有他。不过,到几年过后,他仿佛已经没有当年那么红了。
广桥树微微一笑坐到杀生丸的身边,与杀生丸隔了一个肩头的距离,他侧头打量了杀生丸完美的侧脸,目光下滑落在十日的身上。
仿佛仍旧是当初的那个人,漂亮又讨喜,身上还穿着白天拍外景的泳衣,身上的青紫的痕迹露着,有一种隐隐的诱惑。
广桥自然知道,导演留着这些痕迹不过是为了卖钱,可是,这个霸道的男人愿意让凤十日把这么明显的痕迹露出来……
广桥一抖,难道是……占有欲?他忽然有些嫉妒,低声道:“杀生丸大人竟然是同性……恋,真是没有想到啊!”
杀生丸眼神一冷,抱起十日在怀起身就走,广桥有些着急,转身一扑,抓住了杀生丸的裤脚:“杀生丸大人!如果……如果是我可以吗?”
杀生丸毫不迟疑的朝前走,广桥猝不及防,摔在了沙滩上,满身的泥沙。广桥努力的抬起头来,却只听到杀生丸不咸不淡的声音:“除了凤十日,我对任何人都没有兴趣,不论男女。”
广桥想要气愤的大吼,耳边却是一凉,血顺着他的脖子流下来,浸到身下的泥土里,杀生丸半侧了身子,指尖有青绿色的光芒闪过:“再说一句,就……杀了你!”
广桥呆呆的看着,却丝毫不敢怀疑他的话。
凤十日像是被吵醒了,抬起头来,理所当然的在杀生丸嘴角亲了一下,然后被杀生丸按在怀里迷迷糊糊的又睡了过去。那一瞬间,广桥清楚的看到,杀生丸冷冽的表情微微柔和了些。
颈边的血滑过,有些痒,广桥抱着腿坐在海边。
或许,那两个人之间,的确是谁都插不进去吧!就算他第一次见到杀生丸的时候就已经无法抑制的喜欢上他又如何?这两个人,根本就没有在乎过旁人的眼光,居然就这么毫不在乎的在众人面前搂搂抱抱,理所当然一般。日本……什么时候已经开放到这个地步了吗?还是说……所有的人、这整个世界,在他们眼里,加起来都比不过对方……
血枪鬼犬夫人
西犬国,高大的城墙上,犬夫人繁复的宫装已换做了紧身的战甲,以龙鳞缝制而成的战甲在阳光下泛着幽暗的光,浓厚的妖力凝聚其上,形成一道道不可见的妖力漩涡,摄人心魄——龙鳞铠甲,曾经陪伴她征战沙场的伙伴!
犬夫人想起自己的父亲,当初勇猛无敌的犬王,那个将自己的爱女亲手交付到犬大将手中的慈爱男人。当初,她想要跟随父王上战场时,父王以妖族的身份前去拜访龙族,为她索要了这份赠礼——世上最坚固的铠甲,也是妖怪之中唯一拥有的出自神族的宝物。
她身披这套龙鳞铠甲,跟随在父王的身边沙场征战,由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孩成长为犬族的旗帜,心之所向,便有万千人随扈。那么多年,这套坚硬的铠甲上虽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可她知道,它曾为她挡住了多少“一击即中”。
父亲……
她想起父亲曾说,犬大将不是一个好的归宿,可她只站起来,对父亲鞠了一躬,只一句话便挡住了父亲所有未出口的劝阻。她说:“父王,我会嫁给他。”
直到现在,她自己也有了孩子以后再想来,这样简单的句话,若不是父亲疼爱她,又怎么可能阻挡得下身为犬王的他的暴怒?
那时,父亲说,犬大将出身低微,不如父亲替你挑一个门当户对的夫君好!
那时,她还以为是父亲看不起贫寒出身的男子,嗤笑一声道,比起那些生来就以为自己了不起的大妖怪后人,她倒宁愿嫁给出身低微所以总是想要爬得更高的犬大将。
于是,后来,父亲也就真的将她嫁给他了,甚至还送出了整个犬国。
或许,有些东西真的是要年龄到了才能看出来吧!
犬大将他……因为出身低微所以总想要很多很多东西,属于他的也好,不属于他的也好,就算是女子也是一样。她为他磨去尖锐棱角,他却任由心头的不满足滋生盘绕,最终,为一个人类女子而死,白白堕了她犬夫人的威名!
犬大将呵……
犬夫人抬手为自己束好腰,鲜艳的红色璎珞扎在纤细的腰肢上,银白的长发亦被红色的绸缎紧紧的扎在头顶,风从城头刮过,带着浓重的妖气,将女人的头发与腰饰撕扯得呼呼作响。
她的身侧是一杆银色长枪,枪头的沟槽里藏着浓厚的血腥气,真真是飒爽英姿五尺枪。
她回头,看到她的背后,那些涌入西犬国的人类,胆怯的抱在一起——曾经,那个说要保护她的男人如今大概连尸骨都已毁了,果然,只有自己才能保护自己!
她的手指轻轻的抚摸着银枪,迎着妖气盘旋而成的风睁大了妩媚的双眼,眼中便渐渐干涩了。
她或许还是应该感谢他的,感谢他那身因其而亡的所谓的男人的骄傲,那种骄傲让他见不得柔弱的女子落泪哀伤,可也让她安享了如此长久的温暖平淡。
她不是那些需要攀附男人才能活下去的柔弱草丝,提枪上阵,洗去一身繁华,她仍旧是几百年前杀伐征战的——
“血枪鬼!”
“是血枪鬼!”
汹涌而来的妖怪忽然在西犬国城墙外站住,黑压压的一片。城内早已有不少的人类吓得哭了起来,哭声吵得她皱眉。而妖怪群中则终于有人喊出她几百年前的称号——提枪染血,杀伐若鬼!
看样子,妖怪里面还有不少活得够久的废物嘛!
她站在城墙上勾唇而笑,妖艳得凛冽,横枪一扫,全无半分当初蜗居在城内的温婉夫人模样,只冷声道:“怎么?一群杂碎竟敢来犯我西犬国!”
——或许,我们可以看到,杀生丸身上那种冷冽高傲是遗传自何处。
“不要怕!不要怕!犬大将已经死了!杀生丸还在跟奈落战斗!只要打败这个女人,西犬国就是我们的了!”
妖怪的群落中不知道是谁这样大喊起来,尖利得像刀子在刮,倒像是鸦族的声音。
犬夫人目光微微一冷,居高临下的站在城墙上扫过去,底下的妖怪群便像立刻矮了三分一样低下了头。
犬夫人冷笑起来,手枪在身后,微微抬高了下巴:“这样一群杂碎,也配来犯我西犬国?”
她转身,背对了这群杂碎小妖,只一个动作,便尽是睥睨的姿态。
她看着城内的众多难民,身侧的枪泛出凛冽的寒光:“喂,这样的杂碎妖怪,即使是没用的人类也能够打败吧?”
城内的人类仰起头来,呆愣愣的看着她,不明所以。
她一脚跨在城墙上,俯低了身子看着这群让她皱眉的人类——她出身于犬族王族,对于这些人类其实是没有多少认同感的,人类在她眼中就是一群既懦弱偏偏又无比残忍的种群,对付妖怪的时候总是害怕得发抖,可对付起自己的同类来却又爽快无比。殊不知,多少妖怪其实并没有人类强大,至少,妖怪的数量,比起人类来说确实是要少很多很多的,更何况,有些妖怪的力量根本就来自于人类。
她想,如果不是犬大将,她根本不会以公主之尊来守卫一个小小的西犬国。她有自己的领土、有自己的臣民、有自己的勇士,何必顾及这群懦弱无知的生物?
银枪在她手中划了一个圈儿,枪尖毫不犹豫的指向这群瑟瑟发抖的可怜人类,因为犬大将而压制下去的王族骄傲又因为犬大将之死而勃发了出来。
她一甩身后成束的银发,冷冷道:“嘿,我可不是犬大将,我西犬国也不需要懦弱得只希望依靠别人而存活的人类。”
西犬国封闭的城门缓缓打开,城内无数的流亡百姓透过那扇厚重的城门看到城外千奇百怪的狰狞妖怪,不少人只是一眼就吓得晕死过去。可她毫无半点怜惜,仍旧指挥着城内为数不多的妖怪打开城门。
曾经,因为犬大将而名声鹊起的坚固城池此时便如同敞开了肚皮等人来杀戮的无知小儿,她作为主母仍旧无动于衷的看着、等着,残忍的说着,手中寒枪始终没有片刻的时间离开这群人类的头颅:“更何况,你们还不是我西犬国的人,只是不知道来自于何方的流浪者!”
“你们大胆,竟敢在我西犬国内肆意抢劫!”
“你们无知,享受着我西犬国的庇护却还敢看不起妖怪!”
“懦弱又残忍!却又总是装出一副高贵的样子!你们比起妖怪更加的虚伪!”
“像你们这样的人,就都去给我死吧!当然……”
她妩媚的狭长眼眸轻轻一眨,仿若笑了,任由下面的卑贱人类看直了眼,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