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打听长公主家的嗯夫妻生活是不是。
李治微微的挑起眉毛:“娘子在何处?如何不见娘子来?”往常皇后都是亲自迎接圣人的 ,今天皇后的影子都不见了。
“娘子在东配殿里面静坐,吩咐叫奴婢们不准打搅。”为了纪念稚奴的亲娘,佳芝把李二凤陛下保留下来的长孙皇后的一间书斋继续保留下来,里面存放着好些长孙皇后当时用过的东西。因为李治小时候就是在那间房子长大的,他有的时候经常去那间房子坐一会,静静地在文德皇后的牌位前烧香祈祷。
听着若为的话,李治扔下两个战战兢兢的侍婢,冲过去找老婆了。屋子里很安静,虽然长孙皇后离开人世几十年了,可是这间房子依旧是窗明几净,一切都是老样子。幔帐一半垂下来,里面的景象影影绰绰的看不清楚。李治悄悄地走过去,看见佳芝的背影。
眼前的场景和记忆里的场景重合了,对于长孙皇后的印象已经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模糊不清,可是就在刚才的一瞬间,母亲生前的种种一下子鲜明的复活了,岁月的尘埃拂去了,阿娘的记忆也不是陈旧斑驳的旧画了。当年自己午睡醒来,悄悄溜下床,躲在幔帐后面看着阿娘。阿娘也是穿着紫红色襦衫,底下是一条浅紫色的裙子,在裙褶上有精巧的卷草纹,披帛上有着牡丹话的纹样,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温暖的光泽。佳芝:废话,皇后的衣裳是有规定的。我还能穿别的么?
那个时候李治从心里认为自己的阿娘是天下最好的人了,她是最温柔,最美丽的,而且带着一种无法言语的气质,仿佛只沐浴在晨光中的莲花,花瓣被霞光照射下透出一种温润的质感,带着浅浅的哀伤。是的就是哀伤,今天李治明白了那种感觉是哀伤。
悄悄地的走到了佳芝的身后,小吃货果真是躲在这里悄悄地伤心呢。兕子的话又在脑子里回旋着:“阿嫂嫁给九哥这些年,九哥觉得枕边人性格如何,阿嫂是那种悍妒,骄奢淫逸的人么?可是竟然如此呢议论,都是些意想不到的罪名,真是荒谬离谱。九哥你做人家的丈夫,连自己的妻子也不能保护么?”
把手轻轻地放在佳芝的肩膀上,看着小吃货手忙脚乱的拿手绢擦眼睛的样子,李治心疼的坐下来,把佳芝揽进怀里,拿着脸颊磨蹭着她的额头和头发:“别伤心了,朕给你出气。据说那个狂徒就在宫内,这个很简单,直接羽林卫把她拿住送到衙门问罪就是了。长孙无忌即使没指使奴婢诽谤皇后,也有治家不严的罪过。他也不能分毫不损的冷眼旁观。”
长孙无忌家的奴婢在长公主的府里诽谤皇后什么专宠啊,什么弄权啊,什么在皇帝跟前进谗言啊。还编出来些宫闱秘闻出来,又是后宫争宠啊,什么皇后嫔御斗法啊!听着兕子的告状,李治都要蹦起来了,喵个咪的,老子的私生活怎么成了你们八卦的材料了。皇后是皇帝的正室,难道自己和老婆在一起还成了罪过?什么皇后独宠,不准后宫的女子接近皇帝,还若有所指的说整个后宫只有皇宫生出来孩子,言下之意是皇后在残害别的孩子!李治出离愤怒了,后宫现在除了皇后要是那个女人怀孕了才是丑闻好不好。
自从李治一走进大殿,佳芝其实就感觉到了,因为很简单,进大殿不脱鞋子的除了皇帝没别人了。佳芝在兕子去和李治告状的时候就知道了晋阳长公主见皇帝的消息,她当然不会放弃这个好机会,于是来这里“自我反省”做伤心忏悔状。
佳芝抓着李治胸前的衣裳,整个一副苦情戏里面,标准贤惠字媳妇的表情:“浣纱那个婢子,越发的不听话了。是她在圣人面前告状了?”
“不准顾左右言他,是兕子逼问了浣纱告诉我的。你也太小心了,你是皇后,是天下的,一个贱婢竟敢诽谤皇后,直接抓住问罪就是了。就是御史们知道了,他们都是饱读经书,德行不错的人,还能是非不辨的弹劾皇后么?依着朕看,他们不去弹劾长孙无忌骄纵僭越就算是好了。我这就给你出气。”李治说叫来王福生:“你去问问浣纱,看是哪个长孙家的侍婢在诋毁娘子,立刻抓起来送去问罪!”敢欺负皇后就是藐视皇帝,皇帝最看重的就是别人的忠心敬重,踩了李治底线的人没好下场。
“郎君,浣纱是悄悄听见的,若是送去问罪,又要把浣纱给叫去对证的。妾身身为皇后这点气度还是有点。她一个顽劣不堪的贱婢,比鹅毛还轻,圣人一举一动关系天下,和她计较做什么?”佳芝揉一下李治的脸:“而且那个奴婢是长孙夫人送来伺候元冀的,小心把元冀给吓着了。还有那个奴婢是阿舅家的仆人,本来一点小事,可是天家无小事,阿舅这几天心情怏怏不乐,何必来平添事端?”
想起亲姐姐李丽质临终的嘱托,而且现在不是把长孙无忌请回家喝茶的时候,李治拿额头抵住佳芝的额头:“你还真是宽厚仁慈,想的太周全了,唯独是没想自己。”
“郎君想着我就好了,你是我的丈夫,除了我和孩子还想惦记着谁?”佳芝拿着鼻子磨蹭着李治的下巴和脖子,哼唧着,好像是撒娇的小猫。
李治抚上佳芝的肚子,一阵骚动,李治惊喜的说:“刚才孩子好像踢我一下,叫我再摸摸。”李治瞬间化身傻爸爸,俯身在佳芝的肚子边上,和孩子说话。
…………我是阿狸汤圆分割线…………
燕山雪花大如席,可惜李白童鞋还没出生,阿狸没有那个诗性,只能郁闷的裹着一件斗篷,冒着鹅毛大雪,站在一个小山头上看着底下长长地运粮队伍。阿狸抹把脸,对着身边的属员说:“先叫他们休息下,前边就是个驿站。这样的天气难道要连夜赶路?”属员踌躇着说:“若是明天大雪封路,耽误了时辰怎么办?”军队就是烧钱的,粮草供应不上还谈什么打仗?而且耽误了大军的补给,阿狸要被追责的。
“已经是立春了。你没看见雪花在地上存不住么?连夜赶路,你身上穿着的是什么?他们身上穿的是什么?一夜冒雪前行,第二天冻得病倒了,死了,你去推着车子赶路么?”阿狸一挥鞭子,纵马走了。
驿站已经得到了消息,等着阿狸到了驿站的时候,已经是掌灯时分,天上的雪花依旧是细密急促的落下来。“王刺史,卑职恭候多时了。按着刺史的吩咐,已经准备了足够的柴火和热水,住处也都是整齐干净,保证不透风的。”阿狸听着驿丞的话点点头,把马鞭子扔给他径直走进去。
驿丞看着阿狸,支吾着说:“可是上房没了,方才来了一群军侯们,这个——卑职已经把自己的寝室腾出来——还请刺史不要嫌弃。”话没说完上房的大门突然打开了,一个咬牙切齿的声音传来:“阿狸你玩忽职守,照你的乌龟爬,大军都饿死了!”
阿狸听见如此欠扁的声音顿时来了精神,眼睛里闪着亮光,他痞痞的一笑,在院子里抱胸斜睨着站在台阶上的李恪来了一句气死人的话:“怎么着?看不惯来咬我啊!”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阿狸斜眼:你再看我,看我有本事咬我来啊!
李恪磨牙:我这就把你吃掉!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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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恪一下子扑上去;抓着阿狸的领子向着屋子里走去:“今天我和王全信挤一间寝室算,你们快点吧饭菜准备好。”说着李恪拉着阿狸进了里面。驿站很不错;地上铺着地板;底下是烟道;整个房子暖呼呼的。看见阿狸坐在那里脱鞋子,李恪厌恶的撇嘴:“你们快点打水把王全信的爪子给我洗洗干净。真是个腌臜人!”说着李恪从随身的荷包里面摸出来一些熏香;放在边上烧着红红炭火的熏笼上。
阿狸嘿嘿一笑干脆是脱了袜子把脚丫子放在水盆里面,温热的水叫阿狸眯着眼睛,舒服的叹口气;他呼吸着飘荡出来的香气,很是陶醉的说:“真香啊;还是扬州的梨花香么?”阿狸陶醉的哼一声;哼唧着:“我也不想这副样子啊;我连着赶路,昨天晚上活活的在树底下睡了一晚上。靴子是过河的时候弄湿了,谁出来还带好多的靴子啊。真好闻啊,是梨花香是不是?”
“真奇怪,你不是骑着马?怎么会弄湿了靴子,这个时候是枯水期,那条河能够淹过马腿呢?还有你问这个干什么,休想拿着我的东西去讨好那些胡姬。”李恪的脸猛的出现在阿狸眼前,恶狠狠的盯着一脸不知在想什么的阿狸。他提着阿狸的耳朵,使劲的拧~~~~。
“运粮食的车子陷进去了,我不推车能出来么?李恪你再捏我的耳朵,我跟你没完!看我的暗器!”哗啦一声,李恪闪电般的躲开了。
你敢拿洗脚水泼我 ,王全信你死定了!李恪对着阿狸张牙舞爪,李恪皱眉仔细的检查下自己身上有没有被溅上洗脚水。“死不了,我的耳朵都要被捏掉了。”阿狸嘟囔着伸手揉耳朵。
“真是不可救药了,太脏了。你们等一会再把饭菜端上来,准备热水,你们把这个高丽奴拖出去洗洗干净。”李恪生气的一瞪眼,叫人把饭菜端回去。阿狸摸着咕噜噜的肚子,哀怨的看着仆人把饭菜又给端出去了。“小心眼,我去自己的房间吃。也没溅到身上,急什么啊!要是上了战场,你这个样子怎么能——”阿狸说着擦擦脚趿拉着便鞋站起来要出去。
李恪啧啧两声:“我是看不惯你拿着抠脚丫子的手揉耳朵,等一会你还要拿脏爪子和我抢东西吃?想着就倒胃口。”
阿狸听着李恪话一怔,看看自己的手,讪讪的笑了:“我这就去洗澡。”刚才驿丞端来的饭菜可是很丰盛的,阿狸的肚子早就饿了。
饭桌上阿狸正在挥舞着腰刀切着一块羊肉,李恪嫌弃的哼一声:“你也是世家出身的子弟,怎么行至如此粗鲁?”阿狸叼着一块肉抬头看看李恪,仰着脖子吞进去:“一路上我都是啃干粮的,今天这是第一顿!连干粮都没得吃了。”阿狸大概是吃的差不多了,脸上的脸色好看了不少。
李恪皱眉想想:“我看了那些押解粮草的民夫和士卒们,看起来精神也还好。你是押运官员,怎么这副样子?难道是那个属员在欺负你?”李恪的眼神阴沉下来,盯着阿狸:“亏你还做过耶耶身边的千牛备身,这把突厥短刀还是耶耶赏赐给你的吧!”眼神里面都是鄙视。
“你想歪了,一路上总是有些民夫生病,他们的口粮太粗糙了,我就把自己的干粮让给他们一些。我还没吃饱呢!真啰嗦。”阿狸举着一块羊肉准备再接再厉,
“别吃了,按着你这个吃法要被撑死的。”李恪抢走了阿狸手上的羊肉,叫人端来一碗羹汤,“接下来一路上我盯着你,看你还敢胡闹!”被盯着的阿狸浑身一哆嗦,结巴着问:“什么?咱们不顺路,我要去军前,你要去幽州。”
“是苏定方叫我来带着一队军马接应的,他担心高丽人偷袭粮草运输。还有,你是皇后的兄长,皇后娘年为了你都敢和朝臣们翻脸了。你可是个宝贝啊!”李恪恶狠狠地伸出手拧阿狸的脸颊。俩个人嘻嘻哈哈的,一顿饭也就是这样过去了。
在半夜时分,满天的乌云都消散了,皎洁的月光照进了屋子里面。阿狸躺在床上,几天来的辛苦,忽然舒服下来,阿狸倒是没有了睡觉的欲望。枕着手,看着满室的月光:“明天就是晴天了,真好啊!”
“长安有什么消息么?”李恪的声音幽幽的传来。阿狸惊讶的看一眼躺在身边的李恪:“你担心什么?家里的事情么?放心,圣人想的周全,元旦的时候辽东军士的家属都给了额外的赏赐。皇后特别叫你家的娘子进宫见了太妃。”这里和长安离得太远了,倒是阿狸利用经常给长安送战报的缘故,能经常接到家里的信件。
沉默一会,李恪慢慢的说:“圣人和皇后果然是体贴臣子,事事想的周到。我说的是朝堂上有什么别的事情?”
“我看你是对长孙无忌记恨的要死吧,你在这里整天在心里想着他倒霉,不如想想如何在战场上立功。苏定方把你派来押运粮草,不就是担心你没上过战场,要是两军对战你落荒而逃了怎么办?”阿狸伸个懒腰,吧唧下嘴。
“小看我的人是你!等着明天上路了你就知道了我是不是一无是处,只能被派来运粮食的废物了。”李恪狠狠地踹了阿狸一脚,把被子给扯过来。
“你想把我冻死啊!给我!”阿狸不甘心的扑过去抢被子。至于阿狸是不是抢到了被子,这就是一桩公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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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今年的天气暖和的早些,长安城每条街上的排水沟边上的迎春花都绽放出浅黄色的花苞,暖洋洋的阳光照在身上很舒服。皇帝的心情随着前方的战报变得长安的天气一样温暖了。
叫李治高兴地不仅有前方的战争,还有的是皇后肚子里的孩子。太医们可以确定的和皇帝说帝国将迎来一位小皇子了。儿子不嫌多,尤其是皇帝不会嫌弃自己的儿子多。皇后身份尊贵,嫡出的皇子自然比庶出的皇子更珍贵些。
延嘉殿里,佳芝扶着浣纱的手在院子里散步,经过一冬天的严寒,大家总算是能摆脱整日躲在房子里的避寒生活,出来亲近一下阳光和新鲜的花草了。佳芝挺着大肚子,看着刚绽出嫩芽的牡丹花。树上的桃花已有开放的趋势,可是牡丹还要等几天。浣纱扶着佳芝:“牡丹还要一些时日,桃花倒是开的不错。娘子别一直低头,小心时候长了头晕。”
佳芝无奈的扶着腰站起来,看着一切如旧的宫殿,佳芝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跟着同安大长公主来太极宫的情景。那个时候佳芝还是个小孩子,满脑子的都是长安街头上的番话,和宫宴上精美的点心。一转眼自己就成了延嘉殿的主人了。想着兕子那副小包子样,佳芝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