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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7章
任瑶英禁足之后任家三房在云阳城的日子变得更加简单而悠闲了。
任瑶英刚被关的那几日也曾哭闹过,只是任瑶英毕竟不想当泼妇,她还是很顾忌自己的形象的。她在她姨娘那里学到的是就算是哭也要哭得具有美感,这样才能让人对她产生怜惜之意,撒泼打滚的干嚎对自己的处境是没有丝毫帮助的,关于这些任瑶英向来是学的很好。可是当任家没有人肯搭理她的时候,她哭的再美再惹人怜惜也没有用。这样任瑶英闹过了两日除了将自己的眼睛哭肿了之外,没有收到任何的效用。
她也想过要偷偷遣人回白鹤镇求助方姨娘,可是她的几个贴身丫鬟也被勒令不得走出院门,至于其它人既然能被李氏带来云阳城那就都是李氏的人,有周嬷嬷在任瑶英想要收买都收买不动。任益鸿倒是没有被限制出门,但是任瑶英禁足是任三老爷亲自下令的,任瑶英就算的求到任益鸿头上,十分崇拜尊敬自己父亲的任益鸿也不会如她所愿帮她送信。
这样折腾了两三日,任瑶英也就认清楚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现实,乖乖的在自己的房里等任三老爷消气放她出去。
这一日,任三老爷从书院里回来,任瑶期因为找他有事就去了正房,正巧听到任三老爷在与李氏说起曾家昨日又派人去了任家找任老太爷,还带上曾潽的亲笔信,除了有媒人在场之外,作陪的还有苏家的大老爷,曾潽这一次是正式替自己的儿子求娶任瑶华,架势摆得很隆重,姿态也很谦和。
“那祖父应了吗?”任瑶期撩开帘子,皱眉问道。
任时敏抬头看到任瑶期进来了,知道她向来很关注任瑶华的亲事。也不计较她打断长辈说话,点头道:“我瞧父亲似乎有这个意思,他今日特意让人给我送信就是觉得这桩婚事可行。”
任瑶期皱着眉头想了想道:“爹爹,您在书院可有听到一些宁夏那边的消息?关于曾潽的。”
“曾潽?”任时敏认真想了想,“啊!这几日谈起曾潽的还真有,听说曾潽这人能力不错,之前宁夏不是没有人愿意听他的吗?可是这几个月,曾潽身边已经聚集了一些之前没有得到过吴总兵重用的人,虽然势力并不大,但是比起他刚入宁夏的时候的处境已经好多了。”
任时敏虽然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但是他每日身处的地方毕竟是云阳书院。自古以来书生们聚在一处除了风花雪月之外就喜欢谈论政事针砭时弊。任时敏再两耳不闻窗外事,深处在那样的环境也免不了耳濡目染。
任瑶期闻言勾了勾嘴角,眼中却是毫无笑意:“难怪祖父想要应了这门亲事了。”
李氏也听闻过曾奎的事情,对这门亲事也不是很满意,便有些犹豫地问任时敏道:“老爷,华儿的婚事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吗?”
任时敏看了看妻女的表情,知道她们是什么想法,叹道:“小辈们的婚事向来是由长辈定的,父亲怕是不会允许我插手。不过如果你们都看不上曾家公子的话。我可以回去与父亲说一说。”
虽然任三老爷觉得就算自己说了不同意,任老太爷也不会采纳他的意见,即便他才是任瑶华的父亲。
任瑶期也知道任三老爷的话在任老太爷那里未必管用,但是听到他愿意回去为任瑶华争取一番。任瑶期还是高兴的,李氏也很欢喜。
第二日,任三老爷果然为了任瑶华的亲事特意回了一趟白鹤镇。
不过最后的结果也如他们所料那般,任老太爷不过是听听罢了。并没有将任时敏这个当父亲的意见当一回事。任老太爷在权衡过利弊之后觉得与曾家结亲是个不错的选择,至于说燕北王府那边的态度,不是还有一个同样与曾家是姻亲关系的苏家在么?苏家这些年不照样是平平稳稳的。甚至还很得燕北王府的重用。
朝廷与燕北之间的矛盾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且这些矛盾也不是段时间就能解决的。但是江南与燕北的往来从来都没有受到什么影响。退一万步说就算有朝一日曾家和燕北王府会势同水火并影响到任家这一门姻亲,任家大不了就是舍弃掉一个女儿罢了。
任老太爷算盘打的很好,现在形势未明他两边站队,等有朝一日形势明朗了他再坚定立场。
因早已经预料到任老太爷的态度,所以任三老爷回去与任瑶期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任瑶期也没有太多的失望。
倒是任瑶华听说了之后找到了任瑶期,直言道:“听说祖父已经打算正式应了曾家,过一阵子就要下订了?我宁愿绞了头发当姑子去也不会嫁给曾奎那样的人。”
若是没有上一次在白龙寺里遇见曾奎的那一出,任瑶华对这门亲事或许还不会这么排斥。可是既然已经见识过了曾奎的嘴脸,要任瑶华这么骄傲的人再嫁给曾奎任他糟践,她会生不如死。
任瑶期笑着安慰任瑶华道:“三姐别急,这种事情不会发生的。”
我发誓不会让你嫁到曾家!任瑶期在心里暗暗发誓道。
这日下午,任瑶期让人往燕北王府给萧靖琳送信的时候夹带了一封没有署名的信。
到了傍晚,任瑶期就收到了一封同样没有署名的回信。
任瑶期在灯下将信默默看了一遍,想了想,将信投入了香炉里烧掉了。
第二日,任瑶期向李氏提出想要去一趟外祖家。
他们刚搬来的时候,容氏遣人送了些东西过来,都是一些家中自制的吃食,任时敏虽然不待见岳家的人,但是他也是知礼的,便让人送了丰厚的回礼回去,不过两家之间的交往也仅此而已。
李氏想着在过月余就是自己母亲容氏的生辰了,到时候再回去一趟看望自己的父亲母亲,所以她除了给献王府送了两次东西外也没有回过娘家。
听说任瑶期想要去探望外祖父和外祖母李氏心里还是高兴的,她知道任瑶期在云阳城的时候也是经常去见容氏的。
她自己因为很多原因不能经常回娘家去惹人闲话,不过任瑶期去就没有什么关系了。
所以李氏立即就应了,还给任瑶期准备了一些吃食药材让她带过去。李氏原本还想要任瑶华也一起去的,不过任瑶华说雷家大小姐说这几日要过来,她怕自己和任瑶期都走了雷盼儿来了不见人会哭闹。虽然知道任瑶华说的都是托辞,李氏除了叹气什么也没有说。
任瑶期带两个心腹丫鬟乘了马车独自去了。
任家三房现在住的院子与献王一家所在的宅子可谓一个在宝瓶胡同西南,一个在宝瓶胡同西北,中间还隔了一座占地广阔的云阳书院。这距离虽然不算太远可是也不近了。
马车从任家前面的巷子里出来之后,任瑶期吩咐赶车的婆子道:“绕到正阳街去,我还要到福满楼买两匣子点心一起带过去。”
赶车的婆子不疑有他,驱使马车掉头往正阳街去了。
任瑶期出门的时候还很早,正阳街靠近福满楼这一带大都是些茶楼酒楼点心铺子,因为还不到吃饭的时候,所以也没有中午的时候热闹,人流也少了不少。
任瑶期的马车先是停在了福满楼门口,任瑶期打发了两个跟来的婆子道:“你们进去帮我买两匣子点心,都要新鲜出炉的,这会儿还早,怕是要劳你们等一会儿了。”
两个婆子忙道不打紧。
任瑶期又让苹果数了些碎银子给她们:“福满楼里有茶水点心,你们进去一边喝茶一边等吧,我去前面的茶楼等你们。”
两个婆子接了钱欢喜地应声去了。
任瑶期又让车夫将马车再往前赶一段,最后进了一家茶楼后面的侧巷,从侧巷开的侧门进去了。
这家茶楼是接待女客的,所以有专供女客人进出的通道。
任瑶期一下马车,就看见了同喜。
按理这里是没有男客的,同喜的出现实在有些突兀,任瑶期却是没有半点意外。因为这家茶楼除了她们之外,今日并没有别的客人了。
同喜看见任瑶期立即迎了上来,行礼道:“五小姐。”
任瑶期点了点头,示意他走前面带路。
同喜带着任瑶期以及任瑶期的两个贴身丫鬟上了茶楼的二楼,然后在一间包房前停了下来。
同喜看了任瑶期一眼,然后就退到了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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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8章 蚕食
马车从正阳街出来之后,又绕回了宝瓶胡同。
容氏那里应该已经得到了消息,所以在任瑶期的马车刚驶进献王府前面的那一条大胡同的时候,就看见倚红早已经等在了胡同口。
等任瑶期的马车在门前停稳之后,倚红连忙上前来帮任瑶期打车帘子,一边扶她下车一边问道:“表小姐怎么这会儿才到?老夫人等你许久了呢。”
任瑶期指了指身后提着点心匣子的婆子道:“今日出来的早,所以去了一趟正阳街买了些点心。”
倚红看了一眼,笑道:“是福满楼的点心?爷他倒是喜欢吃,不过老夫人怕他闹牙疼,所以不肯让他多吃,等会儿可得藏稳妥了。”
几人一边说笑一边往里走,恰好这时候,后脖子里插着一把折扇的李天佑悠哉悠哉地从门内走了出来。
倚红一愣,忙问道:“爷您这是要上哪儿啊?”
李天佑看到任瑶期,乐呵乐呵地朝她打了一声招呼,面对倚红的时候就摆了一张严肃正经的脸:“爷上哪儿得看爷乐意!我说你怎么什么都要管啊?”
倚红也不恼他当众下她脸面,好脾气地笑道:“奴婢只是想起来老夫人一早交代过,今儿府上会有客人来,所以让您先别出门。”
李天佑翻了个白眼,将自己插在后颈衣服里的折扇拿了出来,刷地打开扇了扇道:“甭管来的是什么客人,爷才是主!客随主便懂不懂?”
李天佑见任瑶期和倚红都被他手中折扇的扇面吸引了注意,又来了精神,凑到任瑶期面前向她展示自己手中的折扇:“外甥女,你瞧瞧舅舅这把扇子写得如何?最近云阳城里的那群书呆子们都爱拿这玩意儿到处显摆,说是自己的什么墨宝,然后打赏给人,爷昨儿也一口气写了几十把。准备今儿出去送人用的。”
跟在李天佑身后的秋生手里提了一只大麻布袋子,想必袋子里装的就是李天佑的“墨宝”。
任瑶期早就注意到了李天佑手中的那一把扇子的扇面上一面写着“貌比潘安”,李天佑对于吃喝玩乐赏花弄月的事情都很擅长,就连字写得也不差,只是另外一面的扇面上画了一副人物肖像,凭五官来判断赫然是他本人。
任瑶期正在努力找措辞来评价,却听到一个带着笑意的很有磁性的男声从他们身后传来。
“不知一鸣兄的墨宝能否送我一把?”
众人不由得回头看去,却见一个身材挺拔的年轻男子牵着一匹黑色的骏马站在他们后面笑看着他们。
这青年男子生得浓眉挺鼻,眼睛深邃,身上的衣裳布料极为普通。可是他整个人看上去却又从阳刚中透出几分文雅,说他是武人有人信,说他是书生也有人信,气质十分独特。
任瑶期注意到他的马匹上有一把被粗布包的严严实实的长形物什,她在萧靖琳那里见过各种兵器,觉得马上的那把有些像是朴刀一类的东西。而且刚刚他们站在这里说话,这人牵着一匹马从后面走近,竟是没有惊动他们,就连有武功底子的秋生也是在这男子出声前一刻才有所警觉。
一鸣是李天佑的字。知道的人并不多,可是看这青年男子的年纪应该比李天佑要小一大截,却是能直呼李天佑的字,还以兄弟相称。
任瑶期怎么也想不出这人是什么来头。
李天佑往来人那里看了过去。微微眯了眯眼似乎是在辨认来人的容貌,然后向来对人乐呵呵没有什么大气性的李天佑却是徒然冷下了脸色。
“我当是谁,原来的闵家的黄口小儿,一鸣兄也是你叫的?”
姓闵的男子闻言半点不恼。反倒是放低了姿态,笑道:“那我还是唤你一声李爷吧。”
李天佑冷哼一声,斜睨着他道:“不敢当!你还是给我有多远滚多远去。不然小心我关门放秋生!”
秋生:“……”
闵姓男子闻言哈哈一笑,摇头道:“一鸣……李爷说话还是这么幽默风趣。”
李天佑鄙视地道:“别说得好像你跟我很熟似得,爷当年看见你的时候你还是个吸溜着鼻涕跟在你那老狐狸爷爷身后的哭着喊着要抱的小兔崽子!现在小兔崽子长大了,来爷面前装大头蒜了?边儿待着去!”
任瑶期在一旁听着,不由得对这位男子的身份越发好奇起来。
倚红走到李天佑身边小声道:“爷,闵公子就是今儿要来我们府上的那位客人,老夫人交代过让您不要与客人起冲突。”
李天佑皱了皱眉头,看了那男子一眼,然后冷哼一声一言不发地拂袖而去,秋生等人连忙跟了上去。
那男子不在意李天佑从头到尾的冷脸,朝着他拱了拱手,然后牵着马到一边等着李天佑一行骑马出了巷子。
倚红朝男子点头道:“闵公子请。”
男子看向倚红,拱手笑着道:“纪姐姐?这么些年,您的样子还是没有变。”
倚红礼貌地笑了笑,态度有些疏离地说了一句:“闵将军好记性。”就不言语了。
男子又看向任瑶期,打量了她几眼然后有些迟疑地问道:“这位可是任家五小姐?”
任瑶期不知道男子的底细,又见李天佑和倚红的态度都有些奇怪,她正琢磨着倚红口中这“将军”两个字,听见男子对她说话,便点头笑了笑。
男子却是接着笑道:“任五小姐有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