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
“小妖怪,我可是救了你一命,你要怎么报答我?”他笑嘻嘻地看着我,“不若你以身相许好不
好?”
我看了看我自己,还是男装没错,又斜眼看了下他,是个男的没错。
“我对断袖没有兴趣。”
“我对断袖也没有兴趣。”
“那你还?”
我奇怪地看着他,他笑着摇了摇头,“一开始我便知道你是个女子了。”
我愕然,他神情戏谑地道:“通常男人是不会那样踢的。”
我想起那夜在桃林我往他身下踢的那一脚,不禁尴尬了起来。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好像我还少了一块玉佩。”
我僵住,那块玉佩已经被我拿到地府的当铺去当掉,变成一餐酒肉进我肚子里了,说不定还变成
促进我身体的发育的营养了。此刻他若是要我还回来,我还真的只能以身相许了……。
我愁苦地看着他,不知要怎么和他开口。
他却全然不顾我悲戚的脸色,脸上一副算计的样子。
“既然这样,不若你也送我一样东西,就当做定情信物可好?”
未等我反应过来,他就抓住我的手,扯下了那枚玉石戒指。
我连忙朝他抓去,叫道:“不行,会打雷————”
“轰隆隆——”
一道雷从我和桃树精头上劈下,我瞬间就被劈回了原形。
我拍着焦黑的翅膀悲戚地落下,不甘地感叹我短暂的鸟生,就要昏厥过去之际,眼前赫然出现一
只五尾狐狸。
全身雪白,眼角带痣,分明就是五百年前那只忘恩负义的天山雪狐!
我只来得及喊出一句话,眼前一黑就英勇就义了。
“————还我尾羽!!”
第8章 一对飞禽走兽
恍惚间我好似回到了鸦林。
我又闯祸惹怒了莫老头子,老头子就把我丢到了一个狐狸洞里。
洞里昏暗一片,烛光摇曳中隐约看到一只五尾狐狸,眼角带痣,阴笑着向我走来。
我害怕地扑了扑翅膀,却发现飞不起来。
狐狸一跃便跃到了我跟前,伸出毛茸茸的爪子就将我拎了起来。
“小墨鸦,乖乖从了我吧,不然就让你变得跟它们一样哦。”
狐狸阴笑着说,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洞里赫然倒着一堆没有毛的乌鸦。
“啊————”
“扑哧扑哧”
我拍着翅膀飞了起来,却发现我躺在一张床上,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房间很大,正中一张红色
雕花圆桌占了很大地方,两旁的墙上挂着一些兵器,门口是串在一起的水晶珠帘做成的,就好像
龙宫里的水幕。
这是哪里?刚才是个梦吗?
“小墨鸦,你醒啦?”
一个声音突然响起,我吓得马上钻进被子里。半晌听不到动静了,才偷偷地伸出一只脑袋出去
瞧。
哪知我才刚探头出来,就被一只修长的手拎了出去,对上一张笑眯眯的脸。
这张脸化成灰我都能将他再拼回来,正是那只挨千刀的狐狸精。
我果断地抬爪就朝他的脸刮去,却被他整个抓住了我的身体,我挣脱不开,这才想起我为什么变
回了乌鸦。
“你被天雷劈了,暂时恢复不过来。”狐狸笑眯眯地看着我,又拿出那枚玉石戒指,“这么危险
的东西你也带在身上,你真的有作为一只禽兽的自觉吗?”
“你才是禽兽,你们全家都是禽兽!”我对他投以愤怒的目光,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念问道:
“那日在桃林,你为何不否认你是桃树精?”
“因为在我否分之前之前已经被你放倒了。”
我语塞。他又从腰间拿出了一根墨黑色的羽毛。
“还记得这个吗?”
当然记得,这是我的毛啊!!到现在都没有长出来的那根羽毛啊!!
我激动得想要扑上去,无奈被他抓在手里动弹不得。
他微微一笑,摇身变成了狐狸模样。
“那这个呢?还认得吗?”
“你化成灰我都能将你拼起来。”我龇牙咧嘴,表示我的愤怒。
“你真的还记得我?”狐狸的眼睛闪亮闪亮的,“当时我刚历完天劫,奄奄一息,被你的一口灵
气救了,所以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所以你报答救命恩人的方式就是拔光人家的毛吗?”
“所以我现在想改成以身相许了。”
“……。。”
我看着他的眼神很是嫌弃,敢情这只狐狸报答人和接受人家报答的方式就只有以身相许了。
见我不答,他毛茸茸的身子就蹭了过来。
“你看我们一黑一白,很相配是不是?”
我恶寒,拍拍翅膀就要飞走,却被他一口叼住。
……。这个混蛋!!
他把我叼到一面镜子前放下,镜子用水晶镶边,竟足有一人高。
他谄媚地对我道:“很相配吧?你看到了什么?”
我看着镜子里的一狐一鸟,张嘴吐出几个字:
“飞禽走兽。”
他呆了呆,又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变回了人形。
“我叫祈颜,你叫什么名字?”
“………”
从各种意义上来说,有哪个良家男子先以身相许才问女方名字的吗?
我不理会他,他就拿出那枚玉石戒指,在我面前晃了晃。我伸爪就去抓,他却闪开了去。
“告诉我你的名字,我就给回你。”
我瞪着这个无赖,转念又眯着眼睛威胁他道:
“你不是想再挨雷劈一下的吧?”
他脸色一变,又笑眯眯地抓起我,“那就一起挨劈吧,但是你现在那么虚弱,很可能要比冥王先
一步回地府了。”
我语塞,不情不愿地扭过头。
“莫娅。”
“莫娅……”他轻轻念了念我的名字,好似要说什么,却被突然进来的一个婢女模样的人打断
了。
“启禀太子,冥王殿下来访。”
太子?在哪里?
我还没找到婢女口中的太子,便见到一抹金边绛紫出现在门口。
我激动得飞扑了上去,那人却挥袖将我打飞。
“何方妖孽!”
我重重地跌在地上,只来得及流出一滴悔恨的泪水,眼前一黑又晕了过去。
我多么悔恨跟了这样一个薄凉的人………。。T T
我是在一阵摇晃中醒来的,睁眼只瞧见一片黑暗。
我动了动,突然被什么抓住,然后眼前一片明亮。抓住我的是一只手,手把我放在了一片柔软之
上。我一看,竟是那只狮子兽王。那么抓着我的人就是……
“醒了?你昏睡了三天,狩猎大会已经结束了,本座现在带你回地府。”
三天?!那我的火焰果,我的五百年灵力怎么办?
我哀怨地看着这个让我昏睡三天的罪魁祸首,不说话,爬起来趴到狮子兽王的金毛上躺着。
他好笑地看着我,“本座并不知你原是一只乌鸦。”
莫老爷子说,沉默是金。
“殿侍。”
带着点威胁意味的声音再次响起。
莫老爷子也说,识时务者为俊杰。
我不情不愿地回过头。
“殿下薄凉。”
“此话怎讲?”
“莫娅跟在殿下身边那么久,在地府给殿下打工不说,还给殿下端茶送水外加更衣沐浴,殿下居
然都没有关心过莫娅是什么。”
他哑然,我继续哀怨。
“殿下还打飞了莫娅。”
他终于无话可说,把我丢到了袖子里。
“好好呆着,待本座想想该怎么回答。”
我………………
我在他的袖子中沉沉睡去,醒来时是在自己的房间里。没有看到小白,估计是和马面去引魂了。
我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起来伸了个懒腰就往浴池跑去。
我舒舒服服地洗完了澡,衣服穿到一半,冥王突然走了进来。
“本座想到了……”
我披散着的头发还在滴着水珠,只穿着一件亵衣,站在池边呆愣地看着他。
他也呆愣地看着我。
然后他就转身走了出去。
是的,非常淡定地走了出去,虽然期间传来若干椅子倒地的声音。
我穿好衣服,坐在镜子前,愁苦地看着镜子里的我。
长发披散在背后,使得原本清秀的脸蛋显出几分女儿家的媚态。
冥王肯定认出我来了。当时在天庭寻找春娃的时候只是被误会轻薄于他,就被他一掌拍下了九重
天。现在扮着男装的我还帮过他洗浴,他会不会把我打下十八层地狱?
我为自己悲惨的命运感到惶恐,左思右想前思后想,觉得不能坐以待命,就凭着莫老爷子传给我
的这张殿前御赐乌鸦嘴,黑的我也得说成是白的。
左右一合计,我凛然地走去了冥殿。
冥王坐在王座上,表情复杂,脸上似乎有点可疑的红晕。
莫老爷子说,我们乌鸦制胜的关键是要先声夺人。
莫老爷子还说,树不要皮必死无疑,鸟不要脸天下无敌。
我谨遵莫老爷子的教诲,先发制人。
“殿下为何偷看莫娅洗澡?”
冥王脸色都青了,“本座并不知你是女子。”
我佯装惊呼,又作出一副委屈的样子。
“殿下,莫娅平日虽扮男装,可从未说过自己是男子,这怎的成了殿下的借口?”
他瞪大眼睛看着我,张了张嘴,又说不出什么话来,突然又一挥袖,起身道:
“那蟠桃宴会上你无礼于本座,又有何解释?”
“殿下误会了。殿下绝色风姿六界皆知,鸦族的一只小乌鸦仰慕殿下尊容,魂魄附身于殿下衣服
上,莫娅不过是想将它带回罢了,并非有意无礼于殿下。”
我瞄一眼他,见他神色变幻似是犹豫挣扎的样子,又继续厚颜无耻地扯道:
“莫娅去狩猎大会本是为了将猎得的火焰果赠给殿下,可惜莫娅不敌幻兽,火焰果没猎到,还差
点丢了性命。”
我故作哀戚地低下头,擦了擦那根本不存在的眼泪。
他终于哑口无言,面上似乎有些愧疚地说:“是本座错怪你了。”
“殿下英明。”
我欢喜地上前,他不自然地别过脸去,犹豫了一下又道:
“如此,你不必再做无常了。”
我愕然。
“不做无常做什么?难道帮孟婆勺汤?”
“本座自会安排新任无常,今日起你在冥殿伺候就好。”
“……殿下,莫娅还是去给孟婆勺汤吧。”
每天对着这张面瘫脸,还不如上刀山下油锅呢。
他却一下冷了脸,“那不如上刀山下油锅?”
我差点将口水喷了出来,他怎么知道我想说什么?
我谄媚地笑道:“莫娅愿意服侍殿下,万死不辞。”
他似乎心情大好地靠回王座,道:
“既然这样,就先从端茶开始吧。”
“啊?!”
第9章 有狐自远方来
莫老爷子常常拧着我的耳朵骂的一句话叫“学坏容易学好难”。如果上天愿意借我十个豹子胆,我一定拧着冥王的耳朵叫嚣“让你丫的不跟佛祖学清心寡欲跟妖王学什么颐指气使!”
只可惜就是他借了我十个豹子胆我小小的乌鸦身子也装不下,所以我只能忍辱负重地为冥王那个鬼渣做牛做马。
“殿侍。”
马面大哥在我房间里留下了一封三千多字的信大意是被我伤透了心,我讶于他竟然能认得如此多的字连忙将我从酒坊那里偷来藏在床底的珍贵陈年香拿去拜访他,在将他破碎的心都拼起来的同时了解到其实那封信是他替我引魂时从一个为情所伤的女鬼那里要来的。
小白说他表哥终于从妖界来了,兴奋得一有空就往地府门口跑。情不自禁时还往孟婆脸上吧唧了几口,把孟婆沉寂了几百年的春心都荡漾了出来,成日在奈何桥对着忘川河上的老刺头暗送秋波。
“……殿侍。”
新的黑无常是只黄鼠狼精,那只黄鼠狼精……不提也罢。
只是除了冥王,地府的人都不知道其实我是一只母乌鸦,所以他让我搬出了平心殿,住在了冥殿内一个小房间里,并且不再让我帮他更衣沐浴,果然冰清玉洁。
一闲下来我便马上去了人间,将祈狐狸的那个玉佩赎回来。那个老板简直是坑爹的,当初我当掉玉佩的时候他只给了我一顿饭的钱,后来我要赎回来了他竟然要收我十顿饭的钱!好吧,虽然无论是一顿饭的钱还是十顿饭的钱终归是石头变的,所以这个老板的不厚道我也很大方地不跟他计较了。
“殿!侍!”
“是,殿下!”
一声怒吼将我吓了一跳,手中传来一声清脆的碰撞声。我低头一看,才想起我适才是在给冥王倒茶,不知不觉间茶水竟已溢出了茶杯,沿着黑色的桌子一直流到了他的身上。
冥王黑着一张脸,金边绛紫的袖口和腰间被水渍染成了暗色。
我连忙放下茶壶,赔着笑脸帮他擦干水渍。
“想什么竟出神成这样?”
“想什么时候能出去玩。”
我脱口而出,看到他如剑的眉头微皱,又连忙改口道:
“莫娅的意思是,殿下日日埋头于公案之中,莫娅担心殿下身体受不住。殿下何不尝试下劳逸结合?”
他整了整被浸湿的衣衫,低头沉吟了一下,又说:“明日东海龙王寿宴,你随本座一起去吧。”
“真的吗?”
我惊喜得拽住他的袖子,他不自然地抽了抽,又说:
“本座要更衣,你先回去准备吧。”
我欢快地出了冥殿,没走几步就碰上了老刺头。
“莫娅小子,方才马面交给我这个,说是一个老头子带给你的。”
他拿出一封信,我接过一看,信封上的字歪歪扭扭,勉强可以分辨出写的是“孽畜亲启”。
我黑了脸,除了莫老头子还有谁能把一个花样年华的闺女喊做孽畜的。
莫不是我上次托他寻找天蓬的事有着落了?
我连忙拿出信,居然还是图文并茂。
第一张纸画的是一只猪和一条长着爪子的蛇,旁边写着两个字:邂逅。
第二张纸画的还是一只猪和一条蛇,只不过旁边多了一朵破败的花,还有两个字:拒绝。
第三张纸画的是那只猪倒在地上,胸口流出了许多血,那条蛇跳到了一个水缸里,水缸上面写着两个字:东海。
我嘴角直抽,莫老爷子表达能力真是越来越强了,相对而言我的理解能力也节节攀升。
老刺头却看得一头雾水,问我这写的什么。我稍微整理了一下信上的内容,道:
“前些日子我托人去寻了天蓬元帅,那人回了信来。大致意思是有一条长了爪子的凶猛大蛇看上了天蓬,天蓬拒绝了它,然后大蛇羞怒之下就将他打伤,逃到东海了。”
老刺头一下白了脸,“天蓬无事罢?这必是天蓬的第一世情劫,如何化解才好?”
“应该无事。殿下明日正好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