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足阴谋6
所以,这两月里,能陪我说的上话的人,只有瞳雨了。
“又要几家欢喜几家愁了。”别院里,瞳雨静静抚着琴。
经过这半年来的调养,她的身体渐渐有了起色,只是眼角那些沧桑痕迹始终淡褪不去。
我闭着眼睛,脚上一刻不停,瞳雨所教的莲翔我是越跳越熟,可是,瞳雨总是摇头又摇头,不满意仍是不满意。我以为是自己到了瓶颈,可瞳雨却说可能是时候未到,不过,也快了。
“娘娘这回送了什么礼?”休息的时候,她问我。
我笑道:“反正没送吃的,刚好前两天太后送了我几方南方进贡的丝绸,我把她送给洛雁,体面又不存在什么危险。”
瞳雨听完点点头:“这到是样好礼,洛妃该是很高兴吧。”
“不觉得,”我耸耸肩,“我一送去,她连看都未看一眼就命人收起来了,好似我在里面下了什么巨毒一样。”
“她该是谨慎。”瞳雨安慰我。
我笑笑:“姑姑不用担心,我不在意这个,她要真是与我亲昵,我反尔还担心来着,这样井水不犯河水,反到让我轻松。”
“井水不犯河水,那也只是暂时,奴婢只怕,若是洛雁当真诞下一个龙子,以后你在宫中的日子可就。。。”
“没关系的,反正我也不在乎,大不了到时候,我搬来和姑姑一起住,隐居这里再不当皇后了。”我嘿笑着扑入她怀里。
她摸着我的头,手却冰冷:“娘娘,我只愿你好好活着。”
“我会好好活着的。”我答道。
瞳雨这才笑开,尽管嘴角有了岁月的痕迹,可她的笑,依旧美地动心。
玉儿从院外走了进来:“娘娘,太后有请。”
我恩了声,可心里却眷恋着瞳雨,于是又懒懒躺了会,瞳雨见状笑出声来:“娘娘这摸样活像只小猫。”
“我还真想当只猫儿,赖在你怀里一辈子不离开。”我坏坏地笑。
瞳雨点了点我的鼻,摇头叹道:“快去吧,这事耽误不得,会落人口舌。”
“哎,真是麻烦,做什么事都得忌惮到别人的嘴。”我嘴上抱怨着,人却不得不恹恹向院门口走去。
快出门的时候,瞳雨又出声唤出了我:“娘娘,明天再来练,好么?”
我回眸望着她,转而一笑道:“好。”
“将军!”太后玉指一点,整盘棋胜败即定。
“城儿不玩了,每次都输给太后,丢脸死了。”我负气把棋一摊,嘟嘴不肯再下。
太后瞅我一眼,叹笑道:“和你下了三年多的棋,你还真是从未赢过本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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涉足阴谋7
“太后棋艺精湛啊,城儿望尘莫及,得回去再好好学它个几年。”我回道。
“哦?”太后挑眉,“本宫可不觉得你望尘莫及,依本宫看,瞳婕妤教你教的极好,不但教你如何赢棋,还教你如何深藏不露。”
我心中略紧,怔了一瞬,吐吐舌头道:“再深藏不露,不是仍被太后您看出来了么?”
“那是因为本宫比你多了一样东西。”她起身,走出凉亭步进旁边的花丛小径里。
我忙跟了上去:“太后可否提醒下城儿,好让城儿多学学?”
“这样东西,你可学不来,”她斜眸望我一眼,挥手,退去了所有的宫女侍卫,“在这宫里,活地越久,越不容易死,你可知是为什么?”
我轻轻摇头。
她笑:“这宫中的日子呀,步步惊心,可惊多了看多了,久而久之习惯了,反到成了保护自己的利器,本宫比你多的一样东西就是阅历,在这宫里的二十年,本宫能走到这一步,没这份阅历和心狠手辣是万不可能的事。“
她是话中有话,我不露声色,心却悬了起来:“太后可是要嘱咐我什么事情?“
“城儿,你在我身边也有三年多了吧。”她竟顾左右而言它。
我答应道:“回太后,三年零九个月了。”
她点点头:“该学的,本宫都让你学了,如今,也该是让你出师的时候了。”
“可城儿儒笨,都没学着什么。”我想拐着弯推脱,可太后又怎会看不出来。
“城儿啊,本宫教你再多,你不亲自干一次是没用的,”她笑瞟向我,从云袖里拿出一包东西递到我面前,“这是藏红的花粉,极阴。”
我脑中一震轰然,楞楞看着那包东西硬是不敢接。
她见我如此,嫣然而笑,托起我的手,将那包东西塞进了我手心:“要你做什么,你该明白了?”
我颤着手,像是快窒息了般:“太后,这是谋杀皇脉啊。”
“那又如何,”她冷声道,“这种人的皇脉,留着只是祸害!”
“那太后大可派某个太医暗中将她的孩子堕掉,也可以让某个宫女不小心推她一把,反正什么都好,为何非要让我干?”我满是讶异不解地看向她。
她轻摇玉扇,转眸赏起身旁的花,模样甚是气定神闲:“在本宫身边的人,不亲自为本宫作些什么,怎可让本宫信你呢?”
我闻言心凉,转而讽笑:“说到底,太后是在试我呀。”
“是在试你,”她徒笑,信手在牡丹群里摘下最大的一朵,“本宫说过,宫里的日子是步步惊心,人是会吃人的,你仁慈别人就会吃你,不让你学会心狠手辣,就算给你完全的保护也是无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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涉足阴谋8
“可洛雁并没有惹着我什么,”我皱眉规劝,“进宫半年,她虽与我保持距离,可也没有任何要废我的意思。”
“那是因为有本宫在,她还不敢,”太后拿花端详,又笑盈盈地放在鼻下嗅了一嗅,说话的声音却冷如薄冰,“如今你是皇后,本宫是太后,就算她再怎么得宠也没那力量独掌后宫,可一旦让她生了个龙子,事情可就没这么简单了,有龙子撑腰,你以为她会像现在这样什么也不做么?到那时候,第一个要对付的人就是你了。”
我被她说地心慌意乱,拿着藏红的手猛然用上了力,这些道理我又岂会不知,可是,我真的不想。。。
“那如果我不做呢?”心存侥幸,我将这话问出了口。
太后蓦然看向我,手一松,刚还被捧在掌心里的牡丹就这么落在了地上:“没用的人,本宫不会再要,到那时,本宫也没那心思继续庇护你,再找一个皇后不是件难事,想要堕掉洛雁肚子里的孩子更不是难事,城儿,本宫说了这么多,你该明白了。”
“明白,城儿若不愿,太后就再不会顾城儿,让城儿自生自灭,任人宰割。”我看着手里的藏红,越说越心冷。
转眸,正看见太后向我踱来,一脚踩上了那朵牡丹,她皱眉,为脚上的不适,目光尽是厌恶:“城儿,莫怪本宫心狠,本宫不狠,别人就会狠本宫,对你,也是同样的道理。”
我轻吸口气,对太后拂身:“可否允许城儿考虑几天。”
“可以,”她答地干脆,“本宫知道,要下这决心是很难的。”
“那么城儿先告退了。”
“等等。”
“太后还有事?”我问地冷漠。
她微笑道:“这藏红要混酒喝才有用,而且,它堕的不是孩子,而是连着女人生子的器官一起溃烂掉,所以,你也得小心。”
“呵!好狠的药!”我只觉脑中轰然,除了那句话,我什么也说不出。
“还有,本宫这有几只刚采摘的雪梨,甚是好吃,你帮我天涯殿给王儿,接下来的事,不用我多说了吧。”她又转回神,继续赏起另外的花来。
我轻应道:“是,城儿明白。”便也转身想要走,可走了几步,她的声音又飘了来,隐隐含着丝冷意。
“城儿,我知你不想要权要利,你只想在这宫里活下去,等待着有朝一日再见帝峻,再见亲人,再回草原,这些年你能活下来都是因为有本宫在你背后撑着,没了本宫,你想在这宫里活下去,等于是天方夜潭,好自为知吧。”
“是。”我轻轻应着,声音简直不像是从自己喉咙里发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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涉足阴谋9
接过宫女递上的雪梨,我一路直奔天涯殿,风声灌满了我的耳,吹地我头痛欲裂,我不敢让自己停步,只怕一停,太后的声音就会像梦魇一般吞没我的意识,我想活下去,即使是在这宫里苟延残喘也可以,我想再见帝峻,想再见鹰儿,我想在草原里重新见到谛听,希望那时的我已经摆脱如今的身份,真真正正地站在他面前,可是,如要活下去,就要伤害洛雁,就要心狠手辣,就要毁掉自己身上所有的纯真。。。
这样的生命,有意义么?
忽然惊醒我的,是一声凄厉的哭喊,夹杂着愤恨。
“为什么要答应!为什么要赐婚!”
是吟雪的声音!我抬眸,这才惊觉自己已在无意中走到了天涯殿的门口。
“你怎么可以把我嫁给洛成?你怎么可以变地和他一样冷血无情!!”
这是吟雪发出的声音么?我震惊,从前那个一直温婉如水的吟雪竟也会这么歇斯底里。
“为了江山,为了国家社稷,你是公主,理应负起这个责任。”谛听清朗而道,不夹丝毫感情的声音。
“责任?”吟雪冷笑,“呵!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动的什么心思,还不都是因为他给你的锁咒吗?你为她所做的一切,你以为我当真什么都不知道么?!”
“雪儿,你还要任性多久?许多事情不可能就是不可能,你为何要去强求它?”
“为何?为我们都是他的孩子,为我恨你和我是兄妹!”
她忽然厉了声,伴随着这个恐怖的声音,殿门徒被吹开,我感觉一股巨大的灵浪向我直扑而来,浪里翻滚着很多杂物,包括一只瓷做的花瓶。
“倾城!”
绕过花瓶,我看见了谛听脸上为我再次展露的慌张,可下一瞬,我又看不见他了,眼前突然多了一束银光,是他的银发随着灵浪飞散而开,犹如花朵般将我包括在花心。
然后,一阵破碎的哐啷声,还有一丝血腥的气味。
他一手将我揽在怀里,另一只手则徒手挡下了那只花瓶,鲜血顺着他的袖流淌而下,染红了瓶屑,也染红了地。
“我不想对你出手,赐的婚我不会收回来,你走吧!”他低着头,我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能听见他的呼吸,沉重到令我揪心。
抬头,吟雪正站在大殿中央,发丝似是因刚才星灵的爆发而有了些凌乱。听见了谛听的声音,她微微怔了怔,随即迈步,缓缓踱到我们面前。
“信不信,我可以破了预言,我可以破了那命!”她应是对谛听说的那话,可她的眼睛,却直直紧盯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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涉足阴谋10
如同鬼魅的声音,听得我心慌,我下意识地低下头去,不敢再看她,没想到她竟也能有这样的眼神,更没想到她的星灵是这么强大,从来,她都是绾着发,温柔如水的笑容,一点瑕疵也没有。
“我不会让你破的。”谛听沉声,抱起我走进大殿。
门自行关上,一同被关在门外的,还有吟雪。
“你流血了。”我看向他的伤口,还好只是破了点皮,“让太医来包扎下吧,万一发炎会很疼的。”
“不用。”他轻笑,摸着我的头道,“吓着你了么?”
我摇了摇头,对他露出一个放心的笑容,随即掏出怀里的手帕替他包扎:“正好太后托我给陛下送来了梨子,陛下呆会多吃两个,听说梨子能降火,不易让伤口发炎。”
他点点头,扶着门硬是撑起身体,我这才发现他的脸色苍白地吓人,唇心还泛着微紫。
一阵心慌,我抓紧他的手:“陛下不舒服么?是不是病了?要叫太医么?”
“不要,”谛听扯出丝笑,一把拉住我,“只是前两天受了寒,不用惊动太医。”
我心头略痛,忙扶他在塌上坐下,他侧身靠在塌橼上,让我跪坐在他身边,笑看了我一会,他忽然问道:“不问我么?为什么吟雪会突然这样。”
我叹笑一声:“还能为什么,定是为你赐婚给洛成咯,听都听的出来。”
“那其他的事呢?”他又问。
“其他,”我看他一眼,“陛下说的是不是那个什么锁啊,命啊,咒啊的?”
“你说呢?”他反问我。
我扬了扬眉:“陛下若想让我知道,还用的着我问么?”
他闻言略怔,过尔感叹:“倾城啊倾城,该用什么形容你好,单纯?机灵?似乎每个词都不足以诠释出完整的你。”
“那样才好,让人看不透才能在宫里好好活下去。”我反倒说地振振有辞。
他轻轻摇头,点点我的额头道:“你这小脑袋瓜里都在想些什么呢?小小年纪就想这些不正经的事?”
我瞥他一眼噘了嘴:“你怎知我想的就是不正经了?”
“你还正经,前两天台甫刚跑我这来告状了,你不想学文的,至少武得学学吧,就当是为将来防身用。”他伸手,将粘在我唇上的发撩开。
我对他眨眨眼,突然笑道:“莫非,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是需要我自己防身的么?”
他又是一怔,忽而苦笑:“敢情皇后你是越来越精明了,还说和我说话得时时警惕,这话,我现在反过来用在你身上还正合适。”
“多谢陛下夸奖,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笑地更快意了。
他也不惊,反是点点头笑道:“恩,我也听过一句话,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我知道自己说不过他,索性虎起脸瞪着他,他不甘示弱,唇角略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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