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很喜欢。
“姑娘说的是,”他眼中闪烁着光芒,像是遇见知音一般,只是那光芒很快便淡了去,他理智的正正身子:“不知姑娘刚才说要找的人,可是一位二十上下的青年人?”
“你见过我阿牛哥?”他也掉到这世外桃源来了吗?我瞪大双眼等着他肯定的答复。
“阿牛?那位公子是今早发现的,不知是否便是你要找的那位。”
“对对对,阿牛哥就是早上摔下来的,他没事吧?”欣喜的心情随即变为担忧,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后果真不敢想象。
“救他的人送他回来后,便是一直昏睡着,大夫说他身上倒是没有什么伤。”
“呼~,没伤那就好,公子能带我去见他吗?”没等他回答,我心急如焚的拉着他便要走。
他却是定定的站着一动不动,脸上还带着一丝红晕,干看着我,一副不知如何是好的模样。
“这……”指指我拉住他衣袖的手,犹豫着道。
“哎哟,拉拉衣袖而已,没有关系的,你还是快带我去见阿牛哥吧。”古人的思想果真就是特别封建、原始。
“姑娘,不是的,”他支吾着道:“该往这边……”
“啊?哦,早说嘛。走走走!”拉着衣袖又往他手指的那边急急赶去。
第022章 选夫守则
“舒舒公子,我们还要走多久才到啊?”拍拍有些酸胀的腿,总觉得走来走去都是这片绿,路似是没有尽头。
“不远,只要翻过这片绿林,再穿过前面的稻田便是主人居住的地方了。那位青年便在主人的医馆内。”仍是一样的温儒尔雅,秋波微动,那汪深遂中端的是清新自然。
“绿林、稻田,一个时辰能到了吧?”再多,我可就走不动了。
“若是平时在下一人独行,只须半个时辰便可,今与姑娘一同走的话,怕,还须一个半时辰。”他垂首估算,有些为难的说道。
“我就走得那么慢吗?”语中七分怒,分明是小瞧我,要用他三倍的时间才能走完这段路,那不成龟速了?
他有些着急的娑抚着手中玉扇,连忙解释道:“在下唐突冒犯了,但实并无小觑姑娘之意,请姑娘不要误会。”
“慢就慢吧,”慌什么,我也不怕承认这个事实。
“倒是这一路,鸟语绿树儿也香的,能边走边赏景也别有一番风味。”而且还有帅哥在陪,就当是出来风花雪月游玩一场好了,反正也已经确定了阿牛哥的安全和行踪,我就不用急了。
“姑娘不介意,在下也就放心了。”他俯身作了个揖,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
“不介意。”反正你说的也是事实嘛。遇到帅哥,我就没有什么原则可讲了,龟速就龟速呗。
他笑而不语。
沉寂。
一时间,只剩我们踏草的窸窣声,风吹过林儿发出的沙沙声,和偶尔飞过的鸟叫声。
总该说点什么吧,不然长路漫漫,还没累坏,我就先闷坏了。
“咳咳……”先打破这个尴尬的沉寂。
“舒舒公子,今年多大,结婚了没呀?”先问个我最感兴趣的问题吧。
“结婚?”他迷糊的望着我,不知所以然。
“哦,我看公子长得玉树凌风,为人又温儒尔雅,想必庄中已有很多姑娘对公子您暗许芳心吧?”最好是一个都没有。
“在下只是名小小的画师,庄中俊朗过人知书识礼的才子们各各都胜在下几倍,岂敢担了这芳心暗许的名,姑娘厚爱了。”他又作了个揖。
舒舒这样的气质这样的玉容,还能有胜他几倍的?我不信,这一定是他的谦辞。帅而不骄,俊而不傲。可以在人品证书上,盖个良了。
听他话中的口气,像是没有妻室的。很好,可以在人品证书上,盖个优了。(作者:是选夫守则吧?)
“舒公子,这无花山庄是什么来历啊?山庄中真的没有花吗?难怪一路走来我都没有看见那些艳丽丽的花儿。”
为了这个优品,我决定在这无花山庄定居了,顺便找找阎王的犬子。首先当然是要把这里摸清楚了,以便我的二鸟行动。(一石二鸟,可别想歪了。)飞机场你可不能怪我花心,是你害我和阿牛哥摔下这个世外桃源来的。
“姑娘刚来,是有所不知,我们无花山庄并非无花,而是庄主喜欢花,所以便命人将庄内所有的花都移植到移花宫,外间是不能种花养花的。”
移花宫?把花都移植到他的宫中,果然是名副其实,没有更符合的名字了。
“庄主也太自私了吧,自己喜欢花就把花都移走,那其余庄上的人不是常年都看不到花儿了吗?”替他们愤愤不平啊。
“姑娘到了移花宫可千万不能说这样的话了,若是传入宫主的耳中,可是杀头之罪啊。”他面露惧色,纤长的玉指抵在唇边,示意我不可乱说。
“说说都不行啊?”我吐吐舌头,看来这位移花宫主比朱元璋还爱使用暴力啊。
他摇摇头,眼睛刚还盯着我的唇,只是一碰到我投过去的目光便又立刻闪缩了回去。
不会是幻觉吧,难道他也喜欢上我了?(再次窃喜)
“听老一辈的长着说,几百年前,天下大乱,战火连绵,祖先们为了让儿孙能生活在安详的环境中,便携妻带儿来到这世外桃源中,其中领首的那一位将此地命名为无花山庄,成了庄主,现在的庄主便是他的后代。”他继续回答道。
我点头,又是一个因为躲避战事而隐入世外桃源的故事。
“这里有着历史久远的雨林以及奔腾的河流,而这河谷养育了我们这片肥沃土地上的一切生命,山庄中生长着超过18000种植物,其中有百种深得庄主喜爱,在移花宫中大范围种植。所以我们每年都会举行一个祭神日,都是用这些植物的花编织的花圈来祭拜河神。等下穿过绿林后便有条小河,是明月河的支流,我们用它来灌溉庄稼。”
他说话时,眼神中满是肃穆爱戴的神情,可以看出他对这片土地的热爱之情,难怪成了名画师。没有爱的画,总像是少了灵魂一样,有了这份炽爱,他的画应该是很美的。
“等回去后,我能去看看你的画吗?”
“当然可以了,承蒙姑娘感兴趣。”他有些惊讶我的突然请求,又作揖。
虽说礼多人不怪,但太多的礼数隔在两人之间便会让人觉得疏生,想要与他亲热些都难。
“别总姑娘姑娘的,听着挺别扭,唤我吟儿吧,我的亲人朋友都是这样叫我的。”我大方道。
“吟儿?可是‘吟盐咏絮’之吟?”他的脸却是染上了一片红晕。
“没错,公子果然知识渊博啊。”“吟盐咏絮”是对盐吟咏女子的赞词,他文采果然不错,连这都知道,赞啊~!
“呵呵,吟儿姑娘,再走半里便是稻田了,寒舍便在那稻田之中,姑娘若是口渴,可随在下进去喝杯水酒,也好去去渴。”他羞涩的转移话题,遥指前方。
顺着他的方向望去,果然就见了一片绿油油的稻田,稻田深处有几户农家,相依而建,却不像牛家村那样的土瓦房,而是一小间一小间的两层木楼房,远看更像是那些有钱人专建的怡情别墅,一点没有农家的模样。
这无花山庄的人果真是很有米啊,连农家都可以建得这么高雅别致,不知高高在上的移花宫会是怎样的富丽堂皇,应该跟皇宫差不多了吧,好期待哦~!
第023章 天净沙秋思
果然,没走多远,身旁的这片林子便退了回去。
迎面而来的是一海汪洋稻田,无边无际,远处的油绿恍似与天的蔚蓝相接,融为一体,构成一幅蓝图;而稻田的中央嵌入了一条墨绿色的河流,像是维系这片绿油地的墨绿色带子,这就是明月河的支流部分吧,还真像他说的那样,灌溉了整片的稻田。
顺着河流往下,万绿丛中,几户农家相依而立,不像楼房倒像是一簇簇的林木依田傍水而长,与这片自然融合得天衣无缝。
这田,这水,这景,让我想起那首吟绝千百年的元曲《天净沙·秋思》
“枯滕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
古道西风瘦马,
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不觉间,便脱口而出。
回过头,发现番薯又在盯着我的唇,漆黑的眸子在发光,脸上仿佛带着种陶醉。
“咳咳……”终于有机会轮到我了。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脸上又晕上了一抹红,就像夕阳下的天际,似更赋予了他俊朗容颜以难耐的媚态,好一个绝世俊男,看得我心如鹿撞,一种触电的感觉席卷全身。
“吟儿姑娘,想不到你竟是曲中高手,能赋出如此精绝的小令,范舒真是佩服佩服啊。”说完,他又俯身向我作揖。
“你误会了,这是我好友之作,只是觉得它很应景,所以才不觉中吟了出来。”那是人家马致远的高作,我可不想白白剽窃了去,免得他日在地狱碰面,被他指责就不好了。说他是我朋友他该不会生气吧。
“不是吟儿姑娘写的吗?”他神色中露出一丝失望,又问道:“不知吟儿姑娘的这位朋友现在身在何处呢?我对元曲甚是感兴趣,倒是有些问题想向他请教。”
“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具体是在哪,不过你放心,日后你定有机会向他请教的。”
他现在住的地方挺大的,一共十八层,就不知道是在哪层了。百年之后,等我们都下了地狱,你找到他就可以天天去请教了。
“哦。”他失望道,又似有些怀疑,但却不好再问下去,只能领了我继续往前走。
刚才站得远,竟没有发现,这稻田中也是有一条条小道供人行走的,而且每隔一段路,就会有一条浅浅的小溪,估计是从那条支流上拉过来灌溉农田的,真是有智慧的农家人啊。
一路上,看到的都是层层片片的绿,闻到的是股夹杂着稻禾香和泥土气息的农田独有味道,好不清新自然。
置身这半米高的稻禾中,有种淹没在绿色海洋的感觉,心情说不上来的愉悦。难怪那些诗人到了晚年多半喜欢归隐于田园之中,这份舒适恬淡,确实是诱人得紧啊。等回到现代,我老了的时候,也要选这么一片田园把自己归隐起来。
再走一小段路,前面有一大片田,都是种的绿色蔬菜,混在这绿稻之中,难怪刚才我鸟瞰这田地时,没有发现它。
一小朵一小朵粉粉的黄色小花开在田地间,煞是明艳动人,又清新可爱。引来片片蝶儿飞舞,这些白的粉的蝴蝶儿就像是开在田地间的朵朵颜色各异的小花,把这片菜田映得是色彩斑斓,更加的生机勃勃。
微风拂过,前面的稻田纷纷向我们点头,送来稻禾香,花香,还有泥土的气息。
情不自禁的我便跳起了欢乐舞。
这是在学校时,参加文艺部表演学的,它的主题便是歌颂大自然。恰好见了这片大自然美景,我便随风翩翩起舞。虽然跳得不怎么样,但只要将我这身的兴奋和愉悦散发就好了,本来舞蹈就是种愉悦心情的运动,美只是它附带的一种欣赏价值。
“这里好美哦,来,不要傻傻的站着了,跟我一起来跳个舞吧。”我兴奋的拉着他的手,身子转动了起来。
“我、我不会跳舞,还是吟儿姑娘你跳吧。”他僵硬着身子,不知如何是好的窘样。
“怕什么,你想怎么跳就怎么跳,没什么会不会的,本来跳舞就是为了抒发心情嘛。”我边跳边说道。
他还是原地不动,带着羞涩的笑,望着仍跳动的我,如水的眸子闪动着光芒。
不管他了,反正我高兴我的,有他在旁边看着我更乐,本来就是一个人来疯。
提起裙脚,手抓着刚摘来一朵小黄花,轻快的跳跃着往前走。像回到十几年前,跟爸妈一块在田间散步的情景。
“你刚才跳的是什么舞?从未见过,不过却很自然与这景倒是融合在了一起,很美。”
我不用回头去看,也能想像出他现在,肯定是红着脸讲这一番话的。
“这舞啊,在我们那里很多人都会跳的,如果男女合跳会更好看。不过,你们这里男人都不跳舞的吧?”印象中,古代的男人都不怎么跳舞的吧,还珠格格里,香妃带着她的男舞伴上台表演时,太后她们不都很惊讶吗。
身后的人却像没有听到似的,莫不做声,可能还在为刚才的事害羞吧。
这一次,不像在绿林时路那般的漫长,才一眨眼的功夫,便到了一条小巷子上,两旁坐落着几户农家。
果然是有米之家,走近一看,才发现这些楼房不单只是用红木建筑的,还都在梁柱房顶上都雕龙绘凤的,显得更加的别致有格调。
巷尾,有一间更为别致的两层楼阁,那便是番薯的家了。
这里可比牛家村好多了,别的不说,只走路不用担心踩到动物粪便这一点,就比那儿好上不知几倍。
推开栏门,是一块小坪地,坪地上种满了开着小黄花的蔬菜,很像油菜花,但它的叶子比油菜花大很多,花朵也开得很多,明艳艳的。
我忽然想起一个问题:“不是说这里不让种花吗?”我可是一路上都抓着朵小黄花呢。
“这是菜花,庄民们平时用的油都是从这菜花籽中提炼出来的,所以,庄主并没有限制我们种植。”
“哦。”看来这庄主还不是完全的无良嘛,还能替庄民们着想。
“吟儿姑娘,想必你也已经渴了吧,我去打些水来,你先在厅中休息片刻,我去去就来。”说完便入了后堂。
“有吃的吗?我还饿呢。”我大声呼道,既然他这么热情好客,我当然就不跟他客气了。
“不用喊了,我哥他听不见。”一个稚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想必就是番薯说的七岁的唯一的弟弟。
我回过头,惊讶的望着说话的小男孩:
“听,听不见是什么意思?”
“就是说我哥是聋子,这个意思你懂了没?”
小男孩分明是可爱粉嫩的,可他的话,却像是从地狱传来的。
番薯耳朵竟然听不见?我却一直都没有发现。难怪我说话时,他老看我的唇,原来他是在读唇语,难怪我在前面说话时,他却不回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