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腥黏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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腥黏的爱- 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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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我是诺。」

这是诺第一句与蓑田说上的话,不冷不热,宛若银铃,也如同细针,根根直直地打入蓑田的心脏里,拔不出。

从那之後,蓑田的工作量也逐渐减少,父亲与约理夫也都鼓励蓑田与诺交友,因而蓑田便留父亲与约理夫共事,时常来到花园与诺共处。

诺虽然总是只身一人,但并未代表他不和善,而是因为不理解诺的人,因为感受到他的家世与气质,便会私自以为他是个娇气的公子,亦或是不喜欢人群。

尤其那一身傲然绝气,更是会让人敬畏得不敢接近。

可蓑田从小就不同於他人。

什麽不凡的事情落在他身上,就显得再自然不过,自然不能与其他人相比。

於是接近诺也不是什麽稀奇的事情。

与诺相处一段时间後,蓑田发现诺并非是个不爱说话、或是慢熟的人。

诺自始自终对任何人的态度都是一样的,从未有所改变。

一样的亲切,也一样在无形中表露高贵的气息。

──或许就与自己一样吧。

因为代代相传,蓑田生来就有那份经商的脑袋以及冷列的心;而诺因为生在这样的家族下,於是就算待人和蔼,也还是有天赋的贵气,隐约透漏一种只可远观的气息。

这麽想著,就觉得是找到了什麽同类。蓑田为此莫名在心底起了漪,与诺的互动也日益增加。

诺对蓑田来说,就像是个永远摸不透、句不著的模糊的边际。

越了解诺,蓑田就觉得诺像个吸人的无底洞,永远也不可能真正了解。

就如同自己一样。

他们彼此不了解,却又总是在一块。好像被什麽引力给互相吸住了无法挣脱。

不过总是散发成熟光辉的诺,年纪上终究是个十岁的孩子。

於是那份看不见的童心,难得地被犀利的蓑田看透了。

诺说,自己会喜欢花园的原因,就是因为花很可爱,花很香,花不会说话,可是会聆听,也从来不会心计别人。

这样的花,诺很喜欢。

来到花园,比在像监狱的房间来得轻松自在太多了。

或许是以前从未有人过问,於是也没有人知道,当诺提起花朵的时候,嘴角勾出笑容;以及在替花草修剪的时候,认真的神情散发著无比的光彩。

诺当然不是不会笑。只是平常的笑,总像气质翩然的贵族。

然而当诺提起了自己喜爱的花,当下的诺勾勒出来的笑靥,是如比正常的十岁孩子,那样真诚、那样单纯、那样纯粹的快乐。

而诺的认真诚挚,也只对花草树木。

约理夫说过,诺是有著过人的天份,但是对什麽都提不起兴趣;不过这是因为约理夫不了解,也不想了解诺真正的兴趣。

不过确实,他们根本不必提及自己的任何兴趣与喜好。

像他们这样的人,若是想要跟一般人一样,有追求自己梦想的权利的话,是比什麽都来得可笑滑稽的。

他们生来都不是普通人,更不是普通的有钱人或世家子弟,甚至他们身上的傲骨都与常人不相同,自尊也不允许他们丢弃使命。

於是降在他们身上的天赋,使他们认命得比谁都要快。

然而当这样的诺在花园忙碌的时候,蓑田总会在那张沾了土的白皙的脸上,看见普通人为了什麽目标,认真拚命的模样。

那比他们为家族而行尸走肉的面貌,美得太多太多,如同金光闪烁。

蓑田的根性,早已深植得无法改变,他无法有那样赤诚的心。

因此,他虽喜欢原本的诺,但更为这样难得一见的诺深深著迷。

表面上的光鲜亮丽,骨子里的腐烂破败,他们是习惯的,也不会要去改变什麽。

但是当看见了那样单纯的美丽,还是免不得心生喜慕。

然而,诺这个样子如凡人的纯粹,一闪即逝,是百年难得一见的。

蓑田只能暗自庆幸,那仅看过的这麽一次後,自己便悄悄把这一幕沉压在心底,成了消退不去的印记,隽意深远无穷尽。

毕竟随著年龄增长,经历了更多的世故,诺那份天生的贵气更加历练过後,当初仅存的万分之一的稚气,也浑然无踪。

事实上,他们都渴望当一个平凡的普通人。

他们也想这样笑、这样哭、这样快乐、这样忧伤。

他们也想努力打拚,追寻目标,而不是生来就被下了定义。

人人都想成为他们,但他们想成为人人。

或许这是人劣性,一样东西拥有得久了,就想去换取没有的那边;

无论原因是什麽,蓑田虽不会为了自己应做的义务悲哀,但从小看著凡人的无忧雀跃,平静的心里总会升起一丝丝微弱的嫉羡。

於是直到现在,什麽情绪都被磨光了的今天,当蓑田看见诺那仅仅一次的平凡笑容与傻气的认真,便觉得珍贵得无以复加。

那是无法用金钱、用权利、甚至用任何东西买得到的。

平日的诺,高贵脱俗,一对眼珠子流转千万山水,蓑田固然喜欢;

不过,他最为珍惜的宝物,还是那份再平凡、再平凡不过的动人。

他毕生之所求所珍,不过如此。

但那却是个除了死,否则无法达成的梦境。

《腥黏的爱》(120)→年下淫邪攻平凡受

与诺相处的时间渐渐久了,虽然彼此之间还是如当初那般客气相敬,但无形里亦有股牵线在俩人之间纠缠,缠绵难舍,萦绕著蓑田的心藏。

不过,公事也不是永远谈不完的。

第一次来到英国後的两个月,蓑田与父亲就洽谈好了合同的各个事项,离开了英国。

在临走之前,约理夫与诺都特地地来送机。

一向不爱出门,甚至不愿离开花园的诺愿意来替自己送机,蓑田的讶异固然是胜过高兴的。

这代表著自己在诺心中有一定的地位了?

蓑田这麽想著,心脏不自觉地加快。

但他明白,那并非爱情的雀跃。他永远不可能有那样的情愫。

当下心底那份感觉,是当一个孩子,得到某样玩具时,将要据为己有的兴奋感。

「我会等你再来的。」诺笑著这麽说了,眼睛如两弯晶亮的月儿。然後踮起脚尖,如同一旁约里夫对蓑田父亲做的动作一样,在蓑田的两颊各亲了一亲。

当诺如瓷般滑柔的肌肤,以及柔软如絮的唇擦过颊旁,蓑田明知那是出於外国人的友好与礼貌,却还是忍不住在心中萌发更多的兴致。

──但也仍旧仅止於兴致。

或许从一开始,对诺的感觉就是兴趣,而不是喜欢。

只是他从来没让任何人知道。

蓑田贤一这个人,是没有一颗正常的心的。自然也没有装下那些爱恋的情意。

在他的世界里,没有人是可以特别成这个样子的。

就算是占据著、牵引著自己一辈子的诺也一样。

离开英国後,蓑田并没有嚐过思念的味道。

因为不晓得何故,离开英国前早已再三确认,照理来说,合约分明就洽谈的非常成功。

但不出一个月,约理夫的公司却不断传真来信,提出合同的内容有问题,以此为由,希望蓑田的父亲再来一趟英国。

对此,全公司上下的职员都备感惊慌;他们一向精明细腻的董事长,怎麽可能会在工作上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回来日本呢?

不过当蓑田的父亲看见那份传真,却仅仅只是挑动了下眉毛。

而後过了几天,蓑田的父亲便把蓑田唤来书房里,头也没从书中抬起来,淡淡地说:「准备准备,两天後去英国。」

蓑田什麽也没有过问,退出了书房後,就照父亲所言收拾了行李,再一次来到英国,约里夫的家中。

约里夫就站在大门口迎接,一看见蓑田的父亲就显得情绪激动,蓑田甚至看见约里夫的脸颊都泛红了起来。

在外人眼里看来,会惊讶地觉得,这合约该是出了多大的问题,才会让一个干练的男人这样激昂;

但从那个时候开始,蓑田便什麽也没有说,就只是静静地用那对又黑又沉的瞳仁,看著约里夫与父亲。

事情有了一,就很容易接二连三。

自从那时开始,凡是过了两三个月,蓑田就必定与父亲来到英国一趟,在约里夫家中住上个一段日子。

虽然还有其他公事在身,并不能久留,顶多一两个礼拜;但以商业上的往来来说,这样的见面算是非常频繁了。

不过也因为如此,双方公司互相拉拔成长,确实对於国际市场有很大的助益与发展,在不拖累公司事务的情况下,是没有人提出异议的。

而蓑田跟诺的关系也持续著。

蓑田不急著做些什麽突破,或许也是不知道该从何下手;因此俩人没有什麽进一步的发展,就像刚开始一样的情谊。

他们就细水长流地过著生活,分享著彼此各有的专长,再一块在最美最香,最醉人心的花亭中,婉转清笑。

蓑田在閒暇之馀,搬出小时候的绘画底子,替诺在花园里作了张画像。

一笔一划清晰细腻地勾勒,这麽个冷冰冰的男人竟付出如此用心,让诺看了开心笑如灿花,还将那幅划画在房间里宝贝著;

结束了自己的表现後,轮到了诺。

蓑田提起了之前从约理夫那里听来的,诺拉了一首好小提琴的事。

虽然诺只是笑说,那是为了要满足约理夫的虚荣感才学的。

──其实他们谁不是这样。

生在这样的环境下,为了别人去做些什麽。

不过在蓑田的要求下,诺还是在花园中拉了一曲。

眯著眼眸子的诺神情悠然翩雅,手臂拉扯出的弧度也堪称完美,音律随著风飘远到湛蓝天听,让蓑田更为欣赏这个少年。

他们彼此看似愈发接近与相互欣赏,但过於交合的空气中,还是有一条无形的沟恒。

或许这是他们这样的人生来就会有的自我保护,不会与任何人真正亲近;不过他们都不以为意,似乎很满足於现状。

相处的期间,他们甚至还一同去别的国家出游过。

诺在欧洲看见了黄水仙,一眼就爱上了,在街上的小摊贩逗留许久,每每走远了,又会找时机绕回来,在碎石路上发出来回的踏步声。

蓑田当然早早就发现了诺的异常,於是便笑著问诺怎麽,诺眨了眨晶采的眼眸子,说,莫名觉得黄水仙与自己很相像。

蓑田笑,问他是否要买几株回去栽养,可诺却摇了摇头,叹息地:「黄水仙在英国生长不起来。」

後来,诺还说了,虽然黄水仙是带了毒的,但那份气质还是让他深深著迷;而蓑田也挂著浅笑,不置可否。

不过,为此,蓑田又给了诺一个惊喜──他特地在城堡的花园旁建造了一个温室,培养了无数的黄水仙,因而换得诺欣喜的雀跃,抱著蓑田在他颊上友好地亲了数次。

--一切看来都是如此平常的交流。

不过蓑田心里明白,早在初次见到诺的时候,想要把这个人占为己有的心情就很强烈了。

只是或许因为年纪尚轻,虽然在商场上的脑袋聪颖绝顶,但情爱方面还是头一遭,没有那个心计与心思,於是迟迟不晓得该如何下手。

顶多替诺栽种了黄水仙,算是对诺下手的第一步,只为让诺倾心於他,动机完全不如朋友间的单纯,也从来不是两相情愿的事情。

──他不爱诺,但诺必须爱上他。他要得到他。

就是这样不平衡的心理。

但从黄水仙之後,蓑田就未有什麽特殊的表达。年少的他还未有情爱历练。

也因为蓑田一天又一天的延宕,迟迟没有更加一步的动作,

使得诺成为他人生第一个、也是仅有的一个到不了手的东西,足以让他魂牵梦萦一辈子,再拉无尽人在地狱中徘徊,与他们生世作陪。

《腥黏的爱》(121)→年下淫邪攻平凡受

蓑田与诺这样的平淡无奇的关系,转眼间竟也持续了将近五年的时间。

第一次开始出现的裂痕,是出於蓑田一句看似无心,恰似有意的话语。

那条裂痕一下子擦出太大的火花,以至於自此之後,凡是碰上蓑田贤一的人,都将与之一同万劫不复。

那一年是蓑田二十岁的生日。他与父亲是在英国度过的。

晚上约里夫将要替蓑田办个有派头的宴会。虽然不是很有兴趣,但蓑田并不有推辞。

那一日的下午,风和日丽,蓑田与诺照常地坐在花园里品茶,享受徐风。

「贤一都二十岁了啊……是个大人了呢!」诺举起手浅浅喝了口红茶(。电子书。整*理*提*供),优雅地不似人间等辈。

当时的诺约莫十五来岁,脸上依旧风华无双,美得不可比拟。

然而小时那份仅有的稚气也全然无踪无影。

对於诺的话,蓑田笑了一笑,不置可否。

「贤一有交过女朋友吗?」诺突然这麽问了,脸上并没有显露太多好奇的模样,但终究是个疑问。

「不。没有。」情人的话,倒是有几个。拿谁作标准,也是一目了然。

「为什麽呢?」

「工作上,太忙碌了。」

「这样啊……」诺点了点头,而後却依旧含著笑,犹如盛春绽放的花一样醉心:「那麽,总该有欣慕之人吧?」

蓑田挑了挑眉,沈寂了些许时间,花园中鸟语都盖过了俩人间的鼻息。

终於蓑田开了口,相当醉人的低磁嗓音,像是拥有魔性一般,谁也抵挡不了的诱惑。

「你。」

蓑田只单说了这麽个字,坚毅俊拔的脸上似笑非笑,令人猜不透他究竟是认真还是说笑。

这是蓑田对诺踏出的第一步,却也仅仅是最後一步。

过了无数年後,每当蓑田回想起这段往事,总会笑自己当时没有历练、太过傻气。

当初只对诺有兴趣,变没有兴致去认真碰了其他人。

但他却忘记,要先去了解情场,才能攻下这样不特殊的诺的心房。

以至於在诺死之前,自己在诺的世界里,都不是个轻重。

为此,终生遗憾,终生堕渊。

当那个时候,蓑田笑也似地对诺告白,诺却发怔都没有,纯粹只当蓑田在开玩笑,於是用玉珠般的嗓音笑了几声,没有答话。

蓑田见状,也悄然一笑。

让那句他用心脏挤出的话语,随风消散在湛蓝天际。

晚上宴会时,似乎因为约里夫莫名的坚持,因而来了相当多人,无论是商圈上,亦或是贵族等等,都充斥著整个大厅。把场面弄得十分浩大。

蓑田从小就有参加过各种宴会,再盛大的他都不是没有看过。

并非不会应付这样的场合,所以蓑田一整场晚宴下来,也获得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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