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老板没有马,马都是住店的客人们的,在此暂时停歇一个晚上,第二日驮着主人继续上路。
佐银月抱着强忍着疼痛的梨菱冲到马厩的时候,一眼便相中了里面的一匹汗血宝马。油滑光亮的棕色皮毛,额头上一抹白色的五角星,正静静的站着,就好像在等他们。
佐银月先把梨菱抱上马,随后自己再翻身上马:“我会骑的很快,如果不想摔下来,允许你抱着我。”
话有些别扭,可这已经是佐银月最大的让步和改变了。
梨菱点点头。男女有别、男女授受不亲这样的教条,在梨菱眼里本来就是废物。何况现在这种特殊情况之下,更是身体要紧。
一声嘶鸣,佐银月跨在马背上,冲出了客栈。
马的主人被这一声嘶鸣惊醒了,直接从三楼跳了下来。这匹马可是他花了两千两白银换回来的。好可恶的马贼!
“哪里来的蟊贼,哪里跑?”马主人施展着轻功,汗血宝马刚刚起步,他这点功夫还是追得上的。
佐银月朝着马尾,用力的抽了一鞭子,头也不回,只大喝了一声:“本尊乃渌水堂堂主佐银月,借你的马一用!今天饶你一命,若再敢追来,你就准备带着你家老小到阎王爷那里报道去吧。”
马主人一听,吓得立刻停了脚步,跌在地上,朝着远去的佐银月只管磕头:“小得有眼不识泰山,佐堂主饶命!”额上很快被地上的沙粒硌出了血迹。
梨菱两手环着佐银月的背,抬头诧异的看着佐银月:“明明是你抢了人家的马,你还要杀人家,天地间怎么有你这种人。”
又伸出一只手,掀开佐银月脸上的面具:“你既然要救我,那我也再帮你一次。我包袱里有几颗药丸,你取一颗化在水里,再涂在脸上,保证一个时辰之后,你的脸就好了。不用担心这么好看的一张脸,被我给毁了。”
佐银月单手握着缰绳,把梨菱往怀里又揽了揽,低沉的声音在空气中飘荡:“你先管好你自己吧。疼得这么厉害,居然还在考虑别人的死活,想着我的脸。你不懂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吗?”
怀里的人好瘦!佐银月忍不住低头看着梨菱,可梨菱脸上那张刀疤脸和根本没有曲线的身材,阻止了他的猜想。
佐银月品尝过无数的女人,只道女人都是凹凸有致,丰腴娇美的。却不知,这世上也有这样一种女人,她们被称作太平公主。
“你懂什么,我这叫精神疗法。我想别人,而不考虑自己,就可以暂时忘了自己身上的痛!”梨菱说的轻巧,可其中苦痛只有她自己知道。
“精神疗法?”佐银月皱着眉,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词“什么意思?怎么你说的话我都不懂呢?”
梨菱咧嘴笑了起来,可这一笑,又引得全身大痛。
“佐银月,你是一个自命不凡又死要面子的人,不如我们现在来做一个游戏怎么样?看看你到底有多聪明。”
“以后允许你在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叫我银月。”佐银月的脸微红,第一次向人示好,总是害羞的事情:“不过,你就不能好好休息,不说话吗?”
骏马奔驰在夜幕里,道路两边的黑影不断变换着。急驰的风打在佐银月的脸上,有些疼!只穿着睡衣觉得冷!可佐银月第一次知道心疼人了,不知怎么的就用身上这单薄的睡衣裹住瘦弱的梨菱,深怕这强风又引得她的不适!
“儒子不可教!不是说了这是精神疗法吗?”梨菱微微想了想,然后说道:“佐银月,你说,一只在沙漠里的小狗内急,可就是找不倒地方撒尿,你说这是为什么?”
“嗯…它能不能找到地方撒尿关我什么事?”佐银月觉得梨菱的问题神经兮兮不可理喻,可嘴巴上说不管他的事,心里却又忍不住不停地想着。
梨菱笑着瞅着佐银月脸上不断变化的表情,心情舒畅起来,疼痛也缓解了不少。渐渐想起了在梨花村的师傅。师傅教的方法永远都是那么的管用。
“它,它…”怎么能有这种问题,佐银月觉得他现在很糗:“它说内急起事是骗人的。”实在找不到答案,只好胡诌了一个。
“拜托,老大,它在沙漠里找不到木桩!”梨菱用力的揪着佐银月的衣服,笑得差点没掉下马去。
佐银月一面扶着梨菱,一面不解的问道:“木桩?啊?”
突然反映了过来“这样的答案也可以?不行,这次不算。”答案激起了佐银月的兴趣。
“好!那我再问你!这次小狗找到了木桩,可为什么还是没办法立刻解决内急难题呢?”梨菱也来了兴致!
“嗯…嗯…嗯…不,不知道!”佐银月有些脑
“不想了?好吧,那你要承认你其实很笨噢!因为木桩就只有那一根,沙漠里的小狗都要在那里解决问题,它们当然排了很长的队,所以也没办法立刻解决内急问题嘛!”
梨菱头埋在佐银月怀里,张开的大笑的嘴就是闭不上。她知道佐银月一定会生气可她就是忍不住。
佐银月果然拉住了缰绳,停了下,黑着脸:“你说我很笨。”
“那这样吧,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这次你答对了,就证明我很笨,你很聪明。”
佐银月瞪着梨菱,可还是点了点头。
“好!还是关于小狗。排了好久,终于轮到了小狗。可小狗还是不能解决内急,为什么?给你一刻钟!”梨菱紧咬着嘴唇,看着佐银月。
梨菱的古灵精怪,传染着佐银月。
佐银月突然觉得,这丑八怪真的很像一个女孩子,带着面具的活泼女孩子…男人是不能说这些的!
而如果丑八怪是女孩子……
佐银月心中一阵悸动,那片柔软也扩大了,那只喜欢握剑的右手不自觉的伸向了梨菱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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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戏江湖 第一卷:第四章 后悔]
梨菱纤细白净的左手,抓住了佐银月渐伸至脸的右手,咬着牙,惨笑着说道:“回答不上来就算了。不过现在不管你要带我去哪,都快点好不好,我快坚持不住了!精神疗法,不是真正的治疗手段。”
如此柔软,如此细嫩,若非女儿家的手,还能是谁的!还有这种说话的方式,在没有掩饰的情况下,女孩子的气息便显露无遗。
这些都是掩盖不了的事实!
只是,她,为什么要装成这个样子!
佐银月看着梨菱强着痛楚的欢颜,没有一丝责怪的坚强,毫无戒心的信任,那股子丧失已久的怜爱不知不觉从心底蒸腾而上。
她若是真心的!她该是怎样的奇女子呢!而她现在的痛苦,居然是他亲手造成的!他又应该用怎样的愧疚之情来弥补!
弥补?佐银月为他的想法而羞愧!他可是渌水堂的堂主,不择手段,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怎么?今天!居然会为一个弄不清楚身份的,可能是假扮男人的女子而心生愧疚,希望能弥补!
“对不起!”佐银月脱口而出。说了之后,却又惊得捂住了双唇。他怎么会说这三个字!为了这个几乎素不相识的人,而说这三个字!
“知道对不起,就要用实际行动来改正!否则知道错了,也于事无补。”疼痛又像海上突起的大浪一波接着一波袭来了。梨菱几乎瘫在了佐银月的怀里,半闭着眼,嘴里念叨着,话异常的轻。
佐银月想反驳,他这句‘对不起’是无心的话,他哪里有错,他是没有错的!可话还没有出口,他已强抽马尾了一鞭,紧抱着梨菱,骑着汗血宝马,又冲进了无边的夜色当中。
寂静的夜,除了马的喘息,他只听得见他和梨菱二人的呼吸。而梨菱的呼吸,是那么的不平稳,还越渐紊乱了。
佐银月只觉得,他的心也跟着乱了!
佐银月带着梨菱到了渌水堂幽狐分舵的时候,已经是正午时分了。这是一个极其幽静的院落,藏在群山之中,四周有绿水环绕,几枝修竹下是分舵的大门,没有一丝的邪气。这里,就好像一个与世无争的世外之客居住的家。
佐银月又带上了面具,跳下马,把梨菱横抱在怀里,推门而入。而身后的那匹宝马却倒在了地上,再也站不起来了。
在整个渌水堂,带面具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佐银月。不过,佐银月一般都带一个纯黑色的铁质面具,显得有些阴森,有些邪道。
而今天,当佐银月跨进幽狐分舵的时候,当分舵里的人都看到佐堂主居然带着的是一个可爱的小猴子面具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张着嘴,呆掉了。
这应该是堂主吧!每个人都如是而想。
“马上把秦风给我叫来!”
一声带着狂野,带着自尊自傲,带着不可一世,不容反驳的怒吼,让所有的人都回过了神!
是,是堂主,这声音,这气势,除了堂主,还有何人。
众人们都纷纷跪下来,齐声呼道:“参见堂主!恭祝堂主平安归来。”
佐银月点点头:“你们辛苦了。”
穿过厅堂,径直走向了他的卧室。
渌水堂虽为魔道,可在堂内,并不见血腥和压抑!佐银月的聪慧之处在于他知道谁是他的敌人!对敌人残忍,那是千古不变的真理。他知道,若他不杀了他们,对那些人手下留情,翻过来他就会被他们杀掉。
可对于他身边的人,他不能残忍,他不能在自己的身边也树立无数的敌人。他要有堂主的尊严和威望,所以他看起来是严厉的。可他也让他堂里的人知道,跟着他佐银月的人,服从他佐银月的人,会和他佐银月出生入死的人,他佐银月都会照顾有嘉。
“还挺威风的!”梨菱躺被佐银月放在床上的时候,蜷缩着身子,握着拳头,但仍不失调侃的说道:“真没想到,你这个儒子不可教得人还真是什么堂主!还有这么多人心服口服的向你下跪!”
“你能不能就不要用你那什么精神疗法来折磨自己了。我马上让秦风来为你解毒!待会儿就不痛了!”佐银月理开梨菱头上被汗大湿了的长发,叹了一口气:“对了,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佐银月认定梨菱是女孩子之后,很想听梨菱亲口说说关于她自己的事情。而到了这个时候,他居然还不知道她的真名。
梨菱挤着笑脸:“你就叫我肖桀吧!”
“肖桀!嗯,好!”佐银月抿着嘴看着黎梨菱。肖桀!小姐!
佐银月720度的转变,变得颇有些温柔,让梨菱无所适从,心里面更觉得发毛。这么自私,这么小心眼,这么个面不善心恶的人,不可能无缘无故的突然对她好起来的。难道有阴谋?
虽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梨菱一向都是很乐观,很顽强。
但今次,梨菱的心却有些忐忑不安了。
闲事不要多管。好事不能无缘无故的去做!做了,果然就没好事了!
只要解了毒,只要身体不再疼了,就走!说什么都要走!梨菱暗自下定了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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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戏江湖 第一卷:第五章 秦风出场]
当秦风推开门跨进佐银月的门槛时,梨菱只觉得一股冷气朝着她扑来,全身的汗毛更是竖了起来!
冷,但是不黑!这是梨菱心中唯一的安慰!
梨菱模糊的望着秦风。
二十七八的年纪!看起来无心无欲,脸上挂着淡淡的表情。长发一丝不苟的束在脑后,仅了用一根毫不起眼的黑色发带。白色的衣衫干干净净,没有一丝的多余的累赘。
挺直了胸膛,飘逸如仙,淡定如水,面无表情,走到了佐银月的面前。躬身作揖,却又不卑不亢:“堂主!”
佐银月站起身,抬起秦风的手,不敢有一丝的怠慢。仍旧威严,但话里透着少见的欢悦:“秦舵主!她吃了断肠丸,还没有过十二个时辰,快把他身上的毒解了!”
秦风朝着佐银月点点头,却并不说话,径直朝着梨菱走去。手指上渐露的微寒,冒出了丝丝细烟。
站在宽大的床前,审视着盖着孔雀绿棉被的梨菱,不笑不怒,不嗔不躁,就好像看一件物品似的。
秦风没有半分表情的静默,没有喜,没有怒,没有不屑,没有任何信息可以从他眼睛里读出来,这让梨菱有些发毛!只好闭上眼睛在心里念道:“解毒!解毒!小菱子莫怕,全是为了解毒!”
突然之间,秦风右手紧并的双指,指点向了梨菱的咽喉,没有一星半点的杀气,但这一指看起来却足以要了梨菱的小命。
“秦风!”佐银月被这突如其来给懵住了。就好像他要被秦风这一指而谋杀了似的。
果断的冲上前去,一把夹住秦风的手话,语顿时变得阴狠起来:“秦舵主,你要对我带回来的人做什么?”声音低沉、不容置疑,让人发抖。
可秦风并没有被佐银月的微怒所动,指尖停了下来:“堂主,你知道我在干什么?你就这么随随便便带一个人回来!难道你忘了我们渌水堂的规矩,忘了我这幽狐分舵的规矩了吗?”话很理性,冷冷的,没有半点的激动,和喝斥!
说完,秦风打开佐银月的手,身子轻轻一侧,两指又不折不饶,朝着梨菱的咽喉又猛地直刺过去。
指尖划过梨菱嫩白的肌肤,留下了一道紫红色的血痕。
梨菱捂着脖子,指尖划过的地方虽疼痛,可是身体上的剧痛却好像轻了三分。睁开眼,感激的看着秦风。
秦风仍是面无表情,脸上不留一丝的痕迹。
佐银月恨急了,低吼着,朝着秦风一掌劈了过来:“秦舵主,你今天是要反了我吗?居然敢动我的人!修怪我用堂规处置你!”
秦风轻盈的绕开了佐银月的一掌,绕开了所有的桌凳,跳到了屋子的正中,冷冷的说道:“堂主违规在先,堂主是否应该先处置自己!”
“秦风!你过分了!伤了我的人,还在这儿强辞夺理!”佐银月紧贴着秦风,出着狠招,却绊倒了秦风巧妙绕过的凳子。
“堂主,且不说你有伤在身。就算你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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