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阳若影(女穿男囧文+BL完结/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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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阳若影(女穿男囧文+BL完结/番外)-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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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
  想到此处,手心有些微湿润。他自己倒是不畏生死之事,怕的却是如今不是自己一人出门行走。与普通一流好手过招还能保得两人无伤,若是……那人不知是何来历,若是刚才被发现行踪,也许会发生一场恶战。
  幸好适才那人步伐徘徊犹豫,显然心事重重。最后上马离去时,动作僵硬、呼吸重浊,似在隐忍什么常人所不能忍的痛楚,最终也没发现他们的所在。
  不过,照理说内功高强之人,心性或坚毅,或冷静,或无情。内功修为如此了得的一人,究竟是什么样的原因,才能让他心乱至此呢?
  于是顺着徒儿刚才所指看去。此时天色虽晚,但他常年夜行,兼且雪地映照天光,视力无丝毫窒碍,只看见坡下远处的雪里躺着一根苍黄竹笛。
  罗保亩好奇之下,纵身而起,一条粗壮结实的汉子轻飘飘落在笛旁。
  他弯身拾起后,便发觉入手冰凉、滑而不滞,是一根留了好些时日的笛子,而且大约是常常使用抚摸,笛身光滑圆润,无丝毫皴裂的纹路。
  不解地啧啧称奇,正要将之丢回原处,突然手指一滞,摸到了一处刻划的痕迹。顺着手指所在看去,原来是两个桂圆大小的以刻刀细细刻出的隶文,比划纹路却已被磨花,似乎常有人无意识般以指尖反复描摹。
  再凝神一看,那两个隶文赫然是“若影”两字。
  罗保亩心下大惊,左右看看四下再无他人,赶紧将笛子塞入怀中仔细藏好,又仔细将自己和小岱在此停留的痕迹打点清理。
  小岱还要再问,已经被师父一扯领子提到半空。罗保亩运起心法,足不点地般向东齐军营中飞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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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辰庚自充州返回的第二日清晨,一名须髯皆白的英伟老者身着灰衣青铠,手持丈二青缨砍刀,大步生风地向帅旗所在走去。
  老者一路行来,年纪稍长的将官见到,都是惊异非常,而后又欢欣鼓舞,却又碍于他的行色匆匆而不敢上前招呼。原来此人正是解甲归田多年的上将宋汗青。
  宋汗青自得知南楚东齐将有一场大战以来早就心痒难挠。后又听闻是战名鹊起的七皇子刘辰庚亲率将兵对敌,终于按捺不住,于月前主动向东齐国主请命,重掌将印。
  营房重重叠叠,好在主帐前立有一杆帅旗。老将无需问人,直向那处走去。当再绕过一处营房,远远便见帅帐前已经伫立三人,其中一人正是七皇子刘辰庚。另两人,一位头发斑白玉簪青袍,一位发夹银丝束冠白袍。
  只略一眼,他便认出那两位老者正是经年不见的生死之交诸葛长琨和魅去病,惊喜交集之下朗声大笑,加快脚步走去。
  魅去病抢前挽起宋汗青的长刀笑道:“咱三个可有十来月没聚首了,今日趁着齐楚大战之际,恰好来一场老友会。”
  诸葛长琨则立于一旁,面带悠然笑意。
  他们三人年轻时原是东齐的肱骨之臣。宋汗青执掌将印,诸葛长琨常任军师一职,魅去病则是御医房的太医官。三人都有行走江湖的爱好,于是不知不觉中便成了莫逆之交。年老后便同时告老还乡,回归江湖。恰好三人姓首一字拼凑起来正好是“松”、“竹”、“梅”,于是便自称为岁寒三友。
  刘辰庚见他们谈得兴起,便将三人延请入帅帐后堂饮酒相谈。
  饮酒间,三老谈及当年之事不胜唏嘘,渐渐转而谈及当下战事准备。
  刘辰庚于主位上听他们细细道来,也不时作出评点,提出自己的想法。
  眼见战事准备在自己到达前就被七皇子整顿得井井有条,宋汗青最后朗声大笑道:“如今我兄弟三人重逢于七皇子帐下,哪愁大事不成!”
  诸葛长琨摇头道:“宋将军,南楚蛮子虽不足为惧,也需谨记骄兵必败的道理。”
  糜去病则于一旁自斟自引,笑而不语。
  少顷,酒毕。聚首闲事也聊得差不多,宋汗青三人起身告辞,都要回营房自行安顿。
  刘辰庚便欣然将三老一路送出。
  糜去病落后两步,两老都知他有事要说,会意下加快脚步去了。
  刘辰庚淡笑着看向这位医术在东齐冠绝一时的长者,问道:“糜叔可有什么事情指教?”
  糜去病脸上便露出忧色,道:“我看七皇子面色郁郁,似有甚心事?”
  刘辰庚知他医术了得,善于望闻问切,大概从自己面色上看出自己心事,于是也不隐瞒,避重就轻地答道:“人生在世,何时才能无忧?有一些心事,也是正常。”
  这位七皇子虽回归日浅,却是江湖上有数的高手,而且执掌青阳宫时,整顿的手段也干脆利落,在众皇子中已经是出类拔萃的人物。糜去病当年曾有缘与司徒若影一饮,又听说了关于青阳宫与九阳教泰山一战的江湖传闻,其后七皇子便回归朝廷,东齐便发出榜文悬赏追查司徒若影的下落。如今看到刘辰庚似为旧绪所扰,隐隐联想到了缘由。
  斟酌数息时分,糜去病才道:“如今战事已近,七皇子不如对自己放松一些,有什么其余事情需要决断,待战后再断也可。”
  言毕,施了一礼,转身飘然离去。
  直到三老的身影陆续转入营房之后,刘辰庚才转身回入帅帐。
  帘子才在身后落下,双拳已然握紧,可是掌心依旧空落,一如当下的心情。
  一时恍惚。
  那根时常相伴在侧的旧物,如今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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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保亩坐在郑枰钧房中。
  在如此光天化日之下,正正经经地在诺大一个卧房中正襟危坐,他还真是不习惯。
  眼前除了师兄外,还有那个六艺公子郑枰钧。于是坐了片刻便再也坐不下去,起身道:“小岱去偷吃的,也不知偷到了没有,我先出去看看。”
  说罢,屋内一空,一条大汉就此不知去向。
  房中唯一一张圆桌上,搁着一根竹笛。
  “你看呢?”郑枰钧打破了房中的沉寂,转头询问好友道。
  颜承旧再看了那根笛子一眼,并不碰触,答道:“如果他找得心急,还给他也罢。”
  “你发癔病么!”郑枰钧惊道,“是刘辰庚哪!那个刘辰庚哪!你怎么能这么便宜了他!”
  颜承旧嗤笑一声:“我万里追魂做事,还能跟一根小小的笛子过不去?背后使阴的事,杀人时做做就罢了,这种心机用在那呆货身上又何必。”
  “这和背后使阴没有关系……况且他已自己丢了,我们怎么处置,也与他无关。”郑枰钧深明自己的好友并不是一个斤斤计较的人,可当遇到涉及到梅若影的事时,就是完全另外一种作风,简直可以达到睚眦必报的程度了。所以当听他说要轻饶曾错待若影的刘辰庚时,根本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所以只是说,如果他寻得着急再还给他。他若是能忘情,也不会将此物在身边藏了许久,偏偏要到昨日才丢。”颜承旧悠然答道。
  他还是杀手时,不乏遇到身手高强又或护卫严密的目标。他之所以得了“万里追魂”的称号,并不单是因为他的武功高强,而且因为他善于心战。往往尚未对敌,就将猎物的细微心思分析得一清二楚。其后更能因形造势,让被猎杀的目标自陷于恐惧惊惶的错觉中失却判断能力,渐渐深陷入绝境而不可自拔。
  郑枰钧虽不及他临场经验的丰富,但毕竟也是商场里摸爬滚打大的人物,一经提醒便即明白,于是笑道:“你,哎!你也真是够狠的。你说得不错,折磨他的其实不是这根笛子,而是他自己的心事罢了。还了回去,的确能让他与自己的心事日夜以对,反而更见苦楚。可是战前还斤斤计较于这等小事,就不怕他心绪失常下误了咱们大事!”
  “刘辰庚若是因为这点小事就心绪失常,也就不是那个青阳宫主了。”
  “我看着根笛子与若影的关系大概匪浅,你难道就不怕以后若影见了后,与刘辰庚旧情复燃?”
  颜承旧嘴角一直挂着的毫不在意的笑容隐了一隐,神情有些黯然。不过也仅止一瞬便又恢复如常,眼厉如郑枰钧也几乎没能察觉出来。
  答道:“你知道我这个人,我的命都已经是他的了,又怎会忤逆他的想法。”
  “可是你知道,若影并不认为自己对血网黑蝎的事有劳苦,你也不必做到这种程度吧。”
  淡然笑答:“若影爱怎么认为是若影的事,我爱这样做是我的事。”
  郑枰钧无奈地耸肩,重重捶了对方一记道:“你这个人啊!”
  思索了片刻,颜承旧突然道:“我要去南楚数日,你设法让我与刘辰庚见一次面吧,有些事情要事先安排。”
  “这么突然?”
  “我速去速回,日夜兼程也不过数日功夫。”
  “好的。”郑枰钧点头答应,转头看到那笛子,便顺手拿起,起身走向床铺,准备收好。
  走到床前,犹自不确定地问道:“你真愿意我还给他?”
  “随便你,刚才只是建议。”
  “你也真不着急。要是那七什么什么的又缠上若影,指不定还会做出什么事来,到时就有得你哭了。”
  “会么?这次可有我在啊。”颜承旧飒然一笑,洒然站起身来。
  郑枰钧看向如此丰神飒爽的好友,不由想起少年初识的一段往事,两人如今都已成人。他已有了归宿,而好友却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如愿以偿。

  潜伏

  '南楚湘漓郡大营?深夜'
  军号响过,已经到了禁足止步的时间。
  军营中只余每数丈一盏的风灯在风中摇晃,还有四围角楼上的巡兵、每区一伍的兵士巡营,整个营地里陷入一片沉寂。
  突然间,一个绝不起眼的黑影自某处小帐篷中闪出,倏忽一晃,没入了帐篷杂草间的晦涩暗影中。
  梅若影蹲伏于地,将怀中抱着的一卷日用衣物埋藏在另一处大帐篷的旁边,运功驱散身上附着的药味,而后身形连闪,避过往来的巡兵和角楼上的监视,穿过帐篷不留影踪,步步趋向大营深处的帅帐。
  今夜林海如当值,睡于军医房的大帐中,才终于给了他出来探视的机会。正所谓大好时机,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早在来前,暗藏于此地的探子就已洪凌饲养的夜枭传来消息,将营帐的布置画了方位图过来。如今自行探看,只见那帅帐由数个大小不一的帐子组成,正中的大帐立于帅旗之下,四围有一片空地,供升帐时将官列队使用。而空地外围的十数处较小却更为结实的帐篷则是他的目标。
  潜行匿迹一路寻去,探听各个帐内的呼吸,只觉帐内口鼻呼吸或浊重雄浑,或若有若无,或绵长细微,内功门路不尽相同,武行修为各不一样。一一对比早已到手的关于南楚军将的资料,一一判断了他们的身份。
  梅若影虽有自己一套内功套路,又有针灸药石打通脉络,可毕竟临敌经验浅薄。所以现下的潜伏和辨息的法门,都是当年与颜承旧和郑枰钧结伴行走时学到的。日夜修习下,已经日趋炉火纯青的境界。
  但是光是断定各处帐内将领的身份还不足够。
  据闻此战派出的主将是南楚国君的嫡长子项白,人称公子小白,端的是个傀儡。名为主将,作用只在于提高士气,其实不足为惧。他所寻找的是攸关此次战役胜负的上古毒丹。必须是深得随军副将司徒威霸信任,并且是一个修行深湛的高手,才足以担负保管重责。
  又或者是司徒威霸自己携带呢?
  刚做这个想法,又自己打消了一半。毕竟司徒威霸这个目标太大太明显,就算他自己想带,善诡变多疑虑的司徒家主荣及大爷也不会让他随身携带吧。更何况群竹山庄的八部天龙早有人来探看。
  而且光凭此刻眠于各处帐中的将领的吐纳呼吸来看,虽都是战场上的勇将谋臣,却还没有哪一人的武学可以称雄武林。毕竟这些将领谋臣是靠调兵遣将吃饭,而不是靠单打独斗荣升。
  又或者,是藏于哪个藏锋扮拙的人身边?让人无法料想得到?
  梅若影此时已经巡行一圈,回到暗处寻思不解。
  正当此时,一阵绕过重重帐幕的冷风里传来若有若无的人声。这声音并非从营地里发出,而是在营外的旷野。夜间虽幽静,可是营地容纳数万人之众,口鼻呼吸不绝于耳,若非梅若影经脉别走蹊跷,断然无法辨别出这是发自何处。
  一思忖间,梅若影着地滑出,向风声传来处遣去。
  腾身翻过营寨高栅,扑地蹿过广阔的空地,只见彼端林影重重。今日天色格外的好,虽是下弦月,星光却是灿灿。
  林间的声音已经轻了许多,只有一人粗重的喘息,似乎受创颇重。
  借着清冷的天光,梅若影浅浅换了口气,运起心法,摒绝口鼻气息迅速无声地接近那处最深黯的树丛。
  突然之间,动静声息再起。梅若影身形一顿,惊疑非常。
  不止一人!
  而且凭他耳力,竟到了如此近处还未听到第二人的吐纳呼吸,若非草木响动,他根本无法发觉。
  是什么人!八部天龙根本没有提到此人的存在。心念陡转,想到一个可能,莫非是司徒荣及,又或是司徒荣及一手带出的弟子?毕竟据血网黑蝎十老人所言,司徒氏到了荣及一脉,另有高人传授,学得了蹊跷内功,就算不特意屏息,也令人在近前难以发觉其踪。想来当年的周妍和司徒雨及也是吐纳呼吸异于常人,只不过周妍当初大概是为了隐瞒与司徒荣及的父女关系,刻意加重呼吸;而司徒雨及当时惊闻姐姐周妍的死讯,呼吸自然也轻不到哪里去。
  梅若影眼角突然一下抽搐,回过神来。原来是林间的声音渐大,此时听得清楚,正是在行那事。惯闻药味地鼻中也嗅到了夹杂于腐泥枯叶中的些微麝香味道。
  指尖轻浅地一颤,立刻凝定了心神。
  此刻强手在前,身份未明,八成是敌非友,决不能轻忽大意。
  随着林间慢起的微风缓缓吐纳了一口,将心法运到深处,腾身滑上一棵阔叶乔木,借着枝叶的拂动的时机,找准坚实枝干轻飘飘地起落前行,声迹踪影不留一丝一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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