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音的白衣已沾染上一道鲜红的痕迹,是在斩断NO。10的脖颈处,从大动脉射出的第一道血水。
你们有没有听过鹅妈妈的童谣?我唱给你们听好不好?我的两位哥哥总唱《鹅妈妈的童谣》给我听。非常的好听,真的,如果可以的话,我多想再听他们唱啊。如果时间能够倒回,真希望一辈子都能听他们为我唱童谣。那是多么珍贵的回忆……】
如玉质地的纤细的手在半空中维持着高举的状态,顺着手臂延伸的一截刀刃,除了染血外还冒着丝丝寒气。
沙地不如石板路面,它既粗糙又不平,所以NO。10的脑袋落地时仅发出沉闷的嘭的一声,更如同个没气的皮球似的滚出好远,留下蜿蜒几米的血色线条。
像死亡报告书的签名。
十个小黑人出外用膳;一个哽死还剩九个。】落音一边重复着童谣一边转身,滑动一般缓缓靠近NO。9。
“别过来,你别过来!”MO。9大吼大叫,并极力挣扎,但徒劳无用。
九个小黑人熬夜到很晚;一个睡过头还剩八个。】尖刃刺进NO。9的嘴,他的咽喉顿时涌入了大量的鲜血,叫喊化作了呜咽,几秒后,才安静无声。
八个小黑人到丹文游玩;一个说要留在那儿还剩七个。】又是一股血泉,可NO。8的脑袋滚了两滚便停在了NO。7的面前。
七个小黑人在砍柴;一个把自己砍成两半还剩六个。】NO。7在临死前的最后一句话是‘谁来救救我’。
鲜血还在流淌,童谣还在吟唱。
飘荡着浓郁血腥味的大厅中,回荡着死亡国度的丧钟。
六个小黑人玩蜂窝;一只黄蜂叮住一个还剩五个。】
五个小黑人进入法院;一个被留下还剩四个。】
O。6和NO。4几乎是同时丧命,只因他们俩的脑袋相隔得很近,一刀就能一块斩下。
歌谣、鲜血、月光,成为了这片银白沙漠上的三大美景……
乌尔奇奥拉双手插兜,无动于衷的立在角落里,目睹这场可怕的屠杀。
而墙壁外,一群黑影鬼鬼祟祟的包围了整间房间,是虚夜宫里其他的破面和虚,他们既不敢离开又不敢靠近,只是哆哆嗦嗦的,个个神情迷惘与惊慌交加,仿佛眼前所出现的是极度不可思议的事。
的确不可思议,破面中代表了最强的十刃,正被毫无还手之力的屠杀。
昨日还是强大得不敢直视的人物,今天却变得任人宰割,任谁都无法接受这种现实。
但谁都不敢去解救他们。
四个小黑人到海边;一条红鲱鱼吞下一个还剩三个。】
三个小黑人走进动物园里;一只大熊抓走一个还剩两个。】
O。3、NO。2的头也不再脖颈上了。
血、血、血……满地一片鲜红,他们的血并没有喷洒多远,干涩的沙砾飞快的吸干了鲜血,徒留下暗红的痕迹怵目惊心。
两个小黑人坐在太阳下;一个热死只剩一个。】出乎意料,落音居然选择先杀掉NO。1。
此刻,若从高空俯瞰大厅,就会看到一团团硕大的血花图案。
一共有九团血花,有的相互靠近,有的疏远孤独。
所谓的十刃,仅是NO。5和9颗染血的脑袋。
辉煌不再。
一个小黑人觉得好寂寞;】蓝发的少女朝NO。5走来,步履依然轻盈,血顺着手中的倾斜刀尖流下,滴落到银色的沙漠表面,画出一溜血花。
O。5出奇的镇定,她只安静的凝视那双漆黑如深渊的瞳。
她知道,她是最后一个。
眼前蓝发黑眼的邪魔,并不是仁慈的饶恕了她,而是想给她最大的恐惧!
让她看着同伴在眼前逐一被杀,让她品尝死亡环绕周身的恐惧。
是成功了,恐怖与惊悚像疯长的荆棘,缠绕爬满她的整个胸口并深入骨髓,神情和意识反倒因此变得清晰和镇定。
她在等待,等待死神的行刑……
之后,刀尖猛然扬起。明亮的月光照射在血淋淋的刃身上,仿佛整轮圆月在血色中浮动。刹那间,空气中划一抹萦绕着异香的血红色的,月光。
那抹血色月光,直直映入NO。5的眼帘。
它,是歌剧的幕布,正骤然落下。
她上吊后一个也不剩。】
现在,一切已落幕。
大厅又恢复了寂静,如同在黄泉国度中沉睡一般的寂静。
观众的反应也很寂静,除了乌尔奇奥拉和阿波罗以及其他破面和虚群外,还有刚刚回来的小虚奈提。
它很及时看到了自己美丽得堪比水晶花瓣的主人,用刀斩下NO。5的头颅的这出死亡歌剧。
听到身后传来众多破面整齐的抽气声,仿佛一阵携带恐惧的寒风刮遍整个宫殿,奈提裂开嘴,露出得意的微笑。
奈提。可瑞特,虚夜宫里唯一一只没有破面化的瓦史托德。
不同于其他的瓦史托德,奈提已维持着虚的外型,在虚圈生存一千年之久了。它为何没有脱掉面具进而一步进化成破面?其原因始终不得知。
但蓝染确实察觉到它的实力,将它以第一批麾下成员的身份领进了虚夜宫。
而从那夜晚起,在宫殿的高台上仰望向落音时,看到她站在高高的王座边悄然站立,它就知道,这个女孩有着不输于蓝染的威严和魄力。
黑暗的生物会寻求光明,他会恋慕上最强大的‘力量’,所以那个刹那后,他便被落音深深的吸引。
奈提,你回来了?】
“呜~~~。”奈提没写字,只不断发出‘呜呜’声,乖得像只等待奖励的小狗。
是的,与她作对的人该受惩罚,那么协助她的人,该得到奖励。
落音转头对守望已久的奈提微微颔首:【吃饭了。】
“呜哇!”奈提甩一下尾巴就兴奋的冲过来。
它快乐的在沙堆里刨啊刨,像挖番薯一般挖出前任十刃的尸首,一一吃掉。
瞧,它有个多么好的主人啊,总是为它准备最美味的食物。
寂静的虚夜宫骤然响起一片撕肉嚼骨的声音,配合着满墙遍地的血痕,直让其他破面和虚头皮发麻。
“还有谁不服,可向我挑战。”落音转头,她的神情似笑非笑,一袭白衣染上了鲜艳的色彩,尤其是袖口衣角,浓烈得如同绣了大朵的开得绚烂的花团。
那柄模样古怪的刀,还滴着鲜血。
混合了十位强大的破面的血。
大家静静的呆立着,这个瞬间,落音的可怕程度似乎超过了即将屹立天地的蓝染。
大殿依然安静得只有奈提进餐声音在回响,月光依然寂静得照耀着。
直到吃得肚皮滚圆的它开始吮手指,并心满意足的打起了饱嗝。
那个饱嗝正像一声警铃,狠狠敲打着破面们木然的大脑和神经。
一个破面单膝跪下,又一个破面屈膝跪下……满宫殿里蔓延起多米诺骨牌效应,所有曾经高傲的头颅都低下了,所有曾经藐视的目光都暗淡了。
虚圈的法则:强者以弱者为食。
对面真正的王者,他们所能做的,只是低下卑微的头颅。
血衣的落音被一片屈服的白衣环绕,如众星捧月。
她就是一轮冷月。
清冷、孤独、又遥不可及。
落音手臂一甩,将刀扔到阿波罗面前,叮嘱:【谢谢,很好用。你可以把它拿去销毁了,我不再需要它了。】
“等等!”阿波罗看都没看脚下的刀,他紧张的用话语拦住欲离开的她,认真的问:“你当初接近我,就是为了用我的药剂和发明来打倒十刃的吗?”
落音停步回望,眼前这位虚圈的首席也是唯一的科学家,正用在等待重要实验的最终研究数据一般的表情盯着她。
阿波罗,你愿意让我参观你的实验室并随意用你的新发明,难道是为了把我当做实验白老鼠的吗?】落音坦然着反问,不等年轻的科学家回答,她便转身离开。
“你的计划很厉害。”等落音擦肩而过时,乌尔奇奥拉开口说道:“布局精密,轻松解决十刃。从今起整个虚夜宫都将深刻的记录下你的威严。你用你的智谋和胆识奠定了崇高的地位。”
厉害?】她停下脚步,回头斜瞄他一眼,淡淡的说:【我最多也只能做到这个程度了,离杀人不沾血的程度还差太多了。】
如果是那个人,恐怕只需寥寥数语和几个暗示,便能负手悠然看着十刃灰飞烟灭。
还比不上呢,纵使流着相似的血。
落音凝视负伤的胳膊,附着在结痂的伤口附近的血液已干涸了,像刺青一般在肌肤上蜿蜒,又像狰狞的诅咒在昭示。
昭示她无血无泪,毫无感情。
她举起手,舔了一点血痕入唇。
舌尖感到微苦。
银蔓曾告诉她,她有着和那男人最相似的基因……
那么,血也该是相似的……
既然有着相似的血。那么……
她抬头眺望着虚夜宫外的远方。美丽的、银灰色的圆月普照着无边无际的银白沙漠。
很美的月亮耶,不知静灵廷看到是否一样?】
番外:浅瞳深雾(上)
一日之计在于晨。
走在上学的路上,是小岛最喜欢做的事。
他讨厌上学,但喜欢走在上学的路上。
没有人指使他跑腿、没有不良少年拿他当出气筒,没有女生嘲笑他,没有老师的苛责和家长的念叨。独自一人,享受着天边的晨曦和微风的美好。
每一步,都像在飞翔。
路过被河流环绕的街道,小岛放缓了脚步,脖颈下意识转向了青色葱容的堤岸。
那里有一道与往日不同的风景,就在一个多月前才出现的。
有个可爱的女孩,总坐在河边的绿地上看白云。
十六七岁的模样,正值读高中的年纪。但无论哪一天路过,小岛均能看到她坐在草地上,仰头望天。
清澈河水缓缓流淌,青草郁郁葱葱,石桥下的野花恣意怒放,蓝天白云……大城市很少见这样纯净的景致,而这副景致的中心唯有她一人,安静凝视苍穹,一动不动,娴静得如同整副景物图上点睛的仕女。
应该是从外地搬来的,不过还没有上学吗?小岛很疑惑,他甚至想以此为接近的借口。
没校服、没书包,猜不出她是哪所学校的学生。但他很想跟对方说话,真的很想。
因为对方实在很可爱。
女孩有着一头少见的亚麻色长发,编成两股麻花辫垂落在胸前,大圆眼镜片增添出瓜子脸的秀气,白嫩的肌肤衬出身躯的娇弱,尤其当她垂着头,敞开的后颈领口露出一片雪色的肌肤,让人不由自主联想到优雅曲颈的天鹅。
初次见时只好奇她的陌生,并不觉得有多美丽……
可日久天长的看来,他渐渐发觉,她是个难以忽略的可爱女孩,有着清秀淡雅的面容和文静的个性,远比起班上黑肤黄发自称辣妹耍酷的女同学要入眼得多。
小家碧玉——大概是唯一能想到最贴切的形容词。
小岛觉得自己的思想又开始往白日妄想的方面滑去。
当意识到自己暗恋上对方后,摆在他面前的便是一道难题:该怎么去和她搭讪呢?
他是个自卑、懦弱、喜欢少女模型的宅男,在班上也属于阴沉交不到朋友的类型。冒冒失失的上前,只会惨遭拒绝。
正苦恼着,却见女孩忽然站起身,拍拍裙摆,准备离开了。
她、她要走!小岛还在犹豫要不要上前,忽感一股暴风伴着轰鸣擦身而过,并将他掀翻在地。
几秒后,那阵暴风的制造者——五辆机车围住了她!
停下的机车仿佛是伺机而动的野兽,喷吐着凶恶的蓝烟,车上的六七个皮衣皮裤的男子各个露出不怀好意的表情。
暴走族!是附近的暴走族!小岛条件反射的立刻躲到电线杆子后,他认出了来者的谁:老大正是此街道最出名的龅牙横田,据说曾单挑十人,把其全揍进了医院,三人还是重伤。
小岛再瞄一眼,内心挣扎越发激烈:糟糕,该怎么办,怎么办?迅速打电话给警察,可暴走族……等警察来估计晚……
爱情诚可贵,生命价更高!对不起了,我的初恋。他转身,一边飙泪一边飞速逃跑。
他的初恋就这么结束在他的胆怯和懦弱中了。
也由于他懦弱的逃跑,才没目睹到接下来的发展。
谁都没注意躲在角落的老鼠是何时溜走。暴走族们只专注于眼前的目标。看起来是老大的男子,拉下墨镜邪笑道:“嗨,小妞,你一个人不无聊吗?本人横田太郎,想和你交个朋友。”
另一个看起来很狗腿的人,故意做夸张的举动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一边,目光中的污秽色彩直让人起鸡皮疙瘩。
“大哥,你什么时候改胃口喜欢上豆芽菜了?难道乳牛你腻了?”小瘪三们发出野狗似的吃吃笑笑。
“闭嘴!你们这些肤浅的家伙。”呵斥住小弟,他转头故意撑着下巴,装帅的说:“上个月起我就注意到你了。你长得蛮可爱的。别怕,我只想和你交个朋友。你没上学对吧?既然不想上学,那就和我们去好玩的地方吧。我知道附近有非常好玩的地方,包你玩得痛快。”
保持矜持的少女抬起头,露出隐藏在刘海和眼镜片下的海蓝色眼瞳,带着几颗雀斑的小脸扬起浅浅的笑意,恰如一抹春风拂过充斥机油味的空气,深入旁人的心里。
四周登时鸦雀无声了。
不同平日接触的头发染得红红黄黄的女子,她既没在肌肤上刺青,也没浓妆艳抹,就连衣着都显得淡雅素洁,没有花花绿绿的装饰。宛如开在河堤岸边的野雏菊。
好比给吃腻了麻辣烫的人,上了一碗青葱豆腐汤,肠胃被滋润得无比舒服。小喽啰们也各个心神不安了。
“你刚才说你叫什么名字?”她的头微微歪向一侧的肩膀,羸弱细瘦的身体不住的发颤,如同羊羔。
“横田太郎。”
“抱歉,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没关系,甩了他。”横田流口水了:该死,她耸肩的样子可爱得不得了!
“还是很抱歉,横田龟太郎,我不想和你做朋友。”
“是横田太郎。你刚才说什么?”龅牙男变了脸。
“龟太郎,我已经说过了。你耳朵不好请先去看医生,再顺便去看看牙科。”
“呸!你是在嘲笑我的龅牙吗?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一句话让横田发怒:“婊……”
他没机会说完他一贯的粗口,因为一只纤细的拳头正中他的鼻梁骨,以无法想象的力道将他从机车上打飞。
横飞到半空中的他吐出两颗门牙。
龅牙横田,变成无牙横田。
其余的人当场全愣,直到听到飞出十米远的横田痛苦的嚎叫才反应过来。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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