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地方奇怪?”谭大夫医术精湛,她不解的地方一定有问题。
“按理来说,她应该醒了,都睡了那么些日子了。”谭大夫纳闷的说着,还从床边的桌子上取过药碗来闻了闻。
“她都喝了那么多药了,怎么会还不醒呢?不会变成植物人吧。”我记得前世有人受到重创后,就会出现常年昏睡的状态,清醒的时间谁都不知道。
“我也奇怪呢,这药也没错啊,更没人加进去什么东西,而且我号过脉,她应该和平常人没什么两样了,脉象很平和。”谭大夫焦急的翻着碗,找不到头绪。
“会不会是装睡?你上次不是说她快醒了吗?”我可没谭大夫那么老实,出了问题,老往自身上找毛病,这些人底细咱们都不清楚,花花肠子可多着呢。
“是啊,前几天,她的手确实动过,只是……按理来说不可能是装睡啊,谁能受得了每天这么躺着,还喝着稀粥。”谭大夫又伸手摸了摸那人的脉门,摇头道。
“可是你之前还和我说过,她不简单,身体里有某种东西流窜,还有虎口处的老茧。”那日从外面回来,谭大夫和我说的就是这个,也是我最担心的事情,谭大夫行医多年,对人的内部不能说比解剖过的更明了,起码古代人对筋脉的理解比现代人更通透,所以一直在说中医治本,西医治标,老祖宗的东西可都是瑰宝。谭大夫也不会凭空胡说,她年纪比我实际年龄还年长的多,若不是问题十分明显,她也不会在私下挣扎之后,找我商量的,所以,我敢肯定这床上的所谓书生,绝对不是我们以往想象和看到的那般无用,这也正是我当时猜到杀手来由的原因,现在既然我们知道杀手是冲着这书生来的,那更证实谭大夫的检查是正确的。
“确实是这样,而且我检查过她的骨骼,曾经有过断裂的痕迹,当然……也有可能是曾经摔伤过。”谭大夫说话很保守,与她相处一段日子之后,我发觉她是一个喜欢把人往好处想的人,却每次都在自身找毛病,心地很善良,甚至善良到憨厚的感觉,她与谭大叔,就好像郭靖与黄蓉,只不过性别相反就是了,但是她耿直却不傻,毕竟也上了年纪,很多东西也是看透了。
“反正我觉着不大正常,别管她了,咱们回去吃饭吧,大家都等着呢。”我听她说着,心里大概也有了个概念,便笑着让她回去,谭大叔他们还等着呢,去了迟了,桑桐也该担心了。
“可是这……”看来谭大夫还舍不得这病人,估计是觉着这病号状况奇特,反而产生一种非要治好的心情。
“行了,别这儿那儿的啦,咱们走吧。”我让谭大夫先走,自己在后面默默唧唧,眼见谭大夫低头想事儿出了房间,我则快速转身回来,蹲在那书生耳边说了几句,接着跑出房间,跟上谭大夫的脚步,和她说笑着回到酒席之间,心里却记挂着那几句话的作用,看我这次到底猜对了没有……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时间早已到了午夜,可周围还是灯火通明,鞭炮不时炸响,按照这里的惯例,人们都是要守岁直到天明,今夜是不可以睡的,可桑桐身子不好,我也受伤,熬夜对身体损害又大,于是破例,让我和桑桐回去睡觉,谭大夫和谭大叔年纪大了,也回了房去,只剩下还在不停吃冷菜的毛珊以及醉醺醺的毛黄子,还有毛大哥,按这样的情况的看,估计再等不了多久,也会支持不住,回去睡觉了。
“那人还没醒?”我刚送走帮我抱桑桐进来的章意,床上的桑桐就着急问道。
“谭大夫说,那人似乎没什么大碍了,但是就不醒。”我走了过去,让桑桐帮我脱了外套,外裙,又脱掉里面穿的厚绵衣,棉裤,只剩下亵衣亵裤,才哆哆嗦嗦钻进被窝,眼角滑过墙边竖着的大木板,我还真希望以后再别用它了,我再不想和桑桐有什么矛盾,更不想睡在地上了。
“你说,她是不是装的?”桑桐与我不谋而合,果真不似这里人那么实心眼儿。
“我也在想,可谭大夫说,一般人抗不住那么久躺着,天天喝稀粥。”我贴着已然也脱了外套的桑桐,动作也大胆了不少,要不是我一只手暂时残疾,我恨不得都抱着他睡了,反正现在也没啥顾及了。
“可是如果她真是装的,那就太危险,又有心机,还有忍耐力。”桑桐躺下抱住我,和我分析着,这男人透出本性之后,倒是什么都愿意和我了。
“我也这么觉着,这人放在咱们这里,太不安全了。”我对于那个杀手还心有余悸,万一……万一她们是个什么组织,黑社会的话,或者和朝廷有什么关系,那死了一个杀手,便会再来一个杀手,如果她们目标是那个人的话,衙役估计也清楚那人在我们这里了,那我们在明,敌人在暗……这犹如抱着一个定时炸弹过日子啊……
“寒儿……别的奴家不求,只求你平安。”桑桐紧紧搂住我,身子颤抖,那微凉的唇吻在我的额头,含着微微的惊慌。
“我也是,只求你,求大家都要平安。”我在新年这日,心里默默许的愿望就是这个,打我来到这里,我就没顺利的好好过过日子,来年……来年我乞求万事顺心,别再出什么烦心的事儿了。
“那奴家有个好消息告诉你。”桑桐偏头在我耳边笑着说道,声音里散掉了之前的恐惧。
“什么?”我从他怀里抬头,好奇问道。
“奴家今夜在外面吃饭,发觉……发觉小腿有点胀痛,刚才偷偷用手掐了一下,居然有点疼痛,而且寒儿没发现吗?奴家这次躺下,没让寒儿帮忙。”桑桐忍不住的激动,却还在末尾嗔怪我不够细心,没注意他的变化,不过他不说,我还真没想到,他下身不能动弹,以前就算我睡在地上,也会先帮他躺好,后面这几日,我手伤了,也会用一只手托着他的腰,帮他侧身倒下,再慢慢再挪平,今日就是那书生闹的,这么重要的事情,我居然都没发现。
“真的阿!!那是不是说……是不是说……”我越急越说不出后面的话,好在桑桐明白我的意思,不住的点头,眼眶也湿了。
“太好了!等你稍微能走了,咱们……”这话我倒不是憋住了,而是不太好意思说。
“什么?”桑桐揽住我,让我重新躺在他怀里,而后腼腆的问着,可双手再没离开我的腰际。
“咱们就成婚吧……”我这时还真有点恨那个杀手,现在要是能用双手搂住他,该多好,真想和他紧紧贴在一起,再不分离……
“寒儿……”桑桐唤我,让我停止了在心里问候那杀手的祖宗八代。
“怎么,你不愿意?”我坏笑的仰脸调侃他,准备戏弄他一下,却没料到,他竟是低头主动吻上了我的唇。
“唔……”我啥也说不出来,只能任他虐待我的唇……厄……桑桐看来是真的变坏了,只是下次定要教他接吻的方法了……
第七十二章
有时候爱情也会成为生活中的一针强心剂,不管再苦再难,有人分担,也会变成甜蜜的负担,过年休假,可手艺不能落下,特别是我还想创出别的小吃,增加我摊子的吸引力,等手好了,年也过了,我也可以上街继续做生意了,再攒些钱,我与桑桐的婚事也就可以开始办了。这想着我与桑桐的婚事,人也变得轻快起来,那包得严实的手臂,似乎也没那么疼痛了。
“小一,怎么过年也不闲着,做什么呢?”毛大哥拿着一个簸箕过来,里面装着针线,像是要给毛黄子纳鞋底,只是这男人做鞋子,越看越娘……
“恩,烤点蔬菜看看,如果好吃,等过了年,咱除了肉,还能卖点烤蔬菜。”我拿着串大白菜烤得得意,心情极好,甚至忍不住都哼起歌来,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看这样子,好事儿近了啊。”毛大哥看我满面春光,忍不住调侃我。
“还要一段时候……”我将蔬菜翻了一面,止不住的乐。
“瞧你那样,奴家就说,你怎么会放着这么好的男人不要,干等着呢,奴家就奇怪了,你们都睡一个儿屋了,咋还不成亲呢。”毛大哥扯着线和我闲聊上了。
“呵……”我低头憨笑,却不想回答,理由我和章意说过,却不想和毛大哥细说,说了估计他也很难理解。
“你们女人啊,总是想的少,虽然说你买了他,他就是你的人了,可该给的婚宴,也应该摆一摆,起码让人家知道,你娶了夫郎,他嫁给你了,也好歹有个名分。”毛大哥看我不说话,干干的笑,以为他说中我的想法,便继续叹着气像个长辈一样教育我。
“那是自然,这不正准备着嘛……”我单手在蔬菜串上刷了点油,以防烤糊了。
“是啊……你也要成婚了……”毛大哥放下手里的活,抬头望着远方,似乎在回忆什么,在想念某个人……
“啊……好香啊,你又在搞什么啊。”就在我和毛大哥一片沉默之后,毛黄子拿着块卤牛肉,边吃边走到我们之间,接着弯下腰,对着那蔬菜,闻了又闻,模样很陶醉,这个馋鬼。
“去去去,没看我在烤蔬菜嘛,你啊,也该想想做做什么新的早点,等过完年,咱们都要开工了。”我一只手不好推她,只能瞪她一眼,把那串蔬菜拿远点,再翻一面,这眼看就要熟了。
“切,要想也是你想,我只是个伙计,才不费那脑筋呢。”毛黄子咬了一口卤牛肉,不愿道。
“什么话,你也跟人家小一好好学学,你比人家大那么多,人家都能挣出一份家业来,这眼看都要讨夫郎了,你看看你……”毛大哥在一旁听不下去了,开口数落道。
“算了吧,我没那个命,好男人啊才不嫁我呢。”没喝酒的毛黄子到是有点自知自明,啃着牛肉,晃晃荡荡又想去往别处转悠了。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好男人不嫁你,莫非你要找那窑子里的啊,奴家看你啊,好好攒点钱,去行人堂,或者别的堂庄买个好了。”毛大哥特别不爱听毛黄子自暴自弃的话,每次一听到就喜欢念叨,毛黄子是敬爱哥哥的,自不好反驳,所以只能一耳朵进一耳朵出,要么就哼哈的假装应着,调脸走人。
“是……是……等我有钱的。”毛黄子胡乱应着,还频频向我望来,默默求救。
“你别光答应着啊,奴家看啊,章公子就不错。”毛大哥兴许见章意不在,这里又没外人,便把心里话都掏出来了。
“他?不是吧,我的好哥哥喂~你要我找个又黑又瘦的男人?还天天舞刀弄棒的?”毛黄子瞪圆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毛大哥说的。
“小……小声点,什么叫又黑又瘦的男人……是,那孩子容貌是差点,可心眼儿实诚,会武也好啊,你要是原来的毛病犯了,还能有个人管管你,不行啊,哼……就打折你两条腿。”毛大哥说着说着也是来劲了,看来真是怎么想都觉着章意好了,我刷上最后一层油,放在嘴边吹了吹,想要尝尝看。
“再说吧,我出去一趟。”毛黄子显然不愿意随便被人撮合,找了个理由就溜之大吉了。
“你说这……这大过年的,怎么老往外跑啊,这才初一啊。”毛大哥看着毛黄子的背影,气愤的说道。
我吃了一口蔬菜,觉得火候有点过了,若是再早些从火上拿下来,这菜能更嫩点,味道会更好。
“咦,小一,要不……你帮奴家去章公子那里探探口风?问问他对咱家妹子的感觉如何?”不好,毛大哥逮不到毛黄子,这又把注意力集中在我身上了。
“哈哈哈,这是她们自己的事儿,我怎么知道,哎呀,都这个时候了,桐儿该喝药了,我先走了啊~看这天冷的,你也早点回屋吧,今晚还要摆宴呢。”我飞快的从旁边拿过凉水,哗啦一下全部倒入烧烤架里,浇灭了炭火,也不管是不是要把木炭拿出来晒晒,便着急离去,我可不想被人拜托做这种事儿,若是应下了,毛黄子怪我还不算,章意毕竟是和我传过绯闻的,哪个女人没点虚荣心,不希望别的男人对自己有好感阿,这让我做媒婆,心里定是不好受的。
“哎……你们这是……”没听清毛大哥后面吆喝的,我窃笑着逃过耳朵受挫,回到我和桑桐的房间,才发现手里还拿着烤蔬菜的铁签呢,蔬菜到是被我吃了。
“怎么,忙完了?”桑桐的声音完全可以扫除我一切的烦恼,现在的我得到了一直想要的爱情,更是犹如摔入蜜糖罐里,甜入心扉。
“哎呀,你怎么下床了,这伤还没好呢,你折腾什么呢?”我一下就看到桑桐竟是坐在床边上,用手抬着一条腿,费力的往地上放呢。
“呵呵,想试试看……没事儿,谭大叔今儿个来看过了,说是奴家受的伤反而帮了奴家一把,说是什么……放了什么什么血……”桑桐看我过来抱他,也就顺着倒在我怀里,反抱我的腰,这男人以前粘我,是要照顾我,现在有了情,更是越发的不控制了,恨不得时时和我绑在一起,当然,我也是如此想的。
“是淤血吧,我说呢,谭大夫上次和我说,你这受伤一事,也许并不算坏事,不过她没查明白不能妄断,现在看来啊,她指的就是这事儿。”我任他粘着我,单手扶着他躺好,我知道他性子急了,想要下地,可这事情急不来的,得慢慢治,能有知觉都是天大的恩赐了,有些人一瘫就是一辈子呢,这么想来,我都觉得应该要感谢那个已经挂了的杀手了。
“可……可奴家不放心寒儿一个人出去摆摊儿……”桑桐别扭的歪过头,嘟嘟囔囔说着,后面的话我到听的含糊。
“噗~”听的含糊却不代表我没懂他的心思,我乖乖趴在他怀里,揭穿道:“夫君可是吃醋了?因为我带着章意出去?”
桑桐晕红了脸颊,却没有否认,只是换了一种忧伤的眼神看着我,伸手抚过我额头上的碎发,再来就是把我紧紧箍在怀中,声音略哑的说道:“寒儿……奴家终于能明白什么叫情了,可寒儿万万不能离开奴家,若是……若是离开寒儿,奴家会死的……”
心灵上深深的被这句表白触动,我忍住泪水,将他压在身下,用那只能动的手去揭开他的衣衫,用力的吸住那洁白的颈脖,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