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获得自由。
“小一,是不是最近日子太舒坦了,你闲着无聊啊,我劝你,还是多休息休息,等毛家相公生产之后,我们就没好日子过了。”秀雅看都懒得看我一眼,一甩长袖,转头就走,似乎觉得和我讨论这种问题,很没营养。
“哎……你可知道为什么章意要与我们同行?”侧着身子,也不追上去,我只是故作烦恼的长长叹了口气,挑拨秀雅心中那已然摆动的心弦,这丫头大概从不知道,每当我和她聊起章意的时候,她都格外的紧张。
“与我无关。”秀雅似乎很想让自己显得云淡风轻,可惜口气太过倔强,早已暴露了心事,如此会演戏的人,也就是在此刻,会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女。
“他说,是一路过来寻找他未婚妻的。”打了哈欠,我走了过去,装作不在意的投下了颗重磅炸弹,不出我所料,秀雅脸上的血色第一时刻褪去了,身子轻微的颤动。
“他认识他未婚妻吗?”秀雅僵与原地,干涩的问道。
“呵呵……感兴趣了?”我跳到了秀雅面前,一副奸计得逞的模样。
“算了……和我无关。”秀雅一把推开我,一路落荒而逃,可我隐隐觉着这丫头不止是害羞,还有什么潜在的,我看不明白的情绪……
舒服的日子让人沉醉,一天恨不得太阳不要落山,把所有心烦的事情抛到九天之外,整日和相公厮混在一起,没心没肺的享受风雨前的宁静,即便每日粘在一起,偶尔差点擦枪走火,还是不忍避开,亲亲抱抱,少不了温存,每当看着桑桐咬住衣角,露出半边身子,压抑情欲的模样,比吃了十颗春药,还来的春心荡漾,只可惜……他的身子一直没好,不能行房,就只能这样互相触摸,互相折磨,痛并快乐着……
山上的桃树很多,一片一片的绿果,挂满了枝头,桑桐趁着天气干爽,每天下午都会采摘一些,拿回来用山泉清洗干净,去了内核,又加上一些去涩的香料腌制,接着风干,添上白糖,放入早已准备好的小菜坛里,等到桑桐将菜坛封口,埋入树下的时候,涵棋也要生产了……
“啊……妻主……好痛啊……”这里的房子虽然不至于年久失修,可毕竟有些日子没有维护,隔音效果也不是很好,里面正在生产的人儿喊得声嘶力竭,听得让人心焦。
“怎么还没生啊……”毛黄子在院子里来回晃荡,急着直转圈,鞋底估计都要磨烂了。
“行啦,我家相公在里面呢,你别着急。”孩子我也生过,知道生孩子犹如去鬼门走上一圈,撕裂的痛楚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何况这里的男人都是肚脐下方开裂生子,尤为痛楚,若是难产了,还需动刀,还好桑桐有过产公的经验,在涵棋生产前就为他正过胎位,应该不会有难产的危险。(生子方式参考同系列——凝辉残雪的鸾凤吟)
“哎呀,可是他……他好像真的很痛啊。”毛黄子的眉头都快揪成了山丘,拉着我的袖子,神色慌张的担忧道。
“好……好痛……痛死了……唔……奴家要死了……”刺耳的叫声让毛黄子几欲冲入房内,还好我和秀雅在外面将她制住,产房里有毛大哥和桑桐帮忙,已经够多人了。
“让我进去吧,我相公他……他……哎呀,为什么不是我生孩子啊!”毛黄子动弹不得,急得硬是挤出几滴女儿泪,甚至胡言乱语起来。
“若是你生,你老早痛晕了,说不定还不如你相公呢。”秀雅为了让毛黄子转移注意力,故意耻笑道。
“我宁可昏的是我啊……也好过……好过让他吃苦。”毛黄子软下身子,低着头,带着哽咽的低吼,让我与秀雅,再没有什么玩笑可说,我想我能体会她的心情,若是今日躺在里面的是桑桐,我定会比她紧张百倍。
可这个世界,生孩子的事情早已成为男人的天职,我们这些享受温情的女人,自然而然就要为他们支起一片天地,疼爱他们一生。此刻,在我心里,没有所谓的男女互换,只明白处在的时空不同,法则也是相反,有强必会有弱,有柔必会有刚,既然上一辈子我做了一世蒲苇,那这一世,我便做桑桐的磐石吧。
“啊——”凄厉的一声长吼,屋内突然静寂一片,院中所有的人都摒住呼吸,等着里面的消息。
吱——房门推开,毛大哥从里面出来,端着个木盆,满是血水,看得我眼晕。
“怎么着?都杵在这儿干嘛啊?还不烧水去!”毛大哥擦了擦汗,扫了我们一眼。
“我……我相公如何了?”毛黄子颤着声,浑身都开始抖,我也软了手,快架不住她了。
“没事,昏过去了,不过口壁已经薄了,放心,不用动刀。”毛大哥说完便匆忙去厨房换水了。
一句话,如同特赦,我们三个似乎同时得到了解脱,毛黄子也不在来回走动,只是老老实实的从屋子里搬来椅子,一言不发的守在门口,无论后来房内的涵棋如何喊痛,她都没有再吭一声,只是后来在我们收拾桌椅的时候,才发现毛黄子坐的那张靠背,却是生生的被捏断了。
“哇——哇——”几乎快到午夜时分,让我们苦等已久的悦耳哭声,终于从产房里传了出来,这时毛黄子突然如离弦之箭,起身就冲进了产房,而后便在产房中,听到那个女人压抑的哭泣声,以及涵棋虚弱的安慰声,这个好似恶霸的女人,终于还是露出了最为脆弱的一面……
“相公,相公你累了吧……”看着自家男人脸色苍白的从产房里出来,带着一身血气,我赶忙上前将他抱在怀里,顺便通知秀雅,让她去找章意为毛大哥和我相公各烧一桶热水,去去血味,顺便压惊去寒。
“还好,是个丫头。”桑桐如柔水般颤动的眼眸,满是欣喜,除了羡慕之外,还有对新生儿的喜爱。
“哈哈哈,毛家后继有人啦。”想着第一次听到毛黄子哭的那么惨,以后还可以拿来刺激她,我的嘴角更是高高吊起,脚步不由轻快。
“是啊……孩子好可爱……粉团一样。”桑桐靠在我肩上,闭上眼睛,也不看路,凭着我带着他,往房里去。
“和你以前带过的小小姐比,哪个可爱?”忽然想起桑桐曾经奶过的孩子,也许他如此执着的想要一个孩子,除了为了我以外,还因为那个小小姐真的带给他很多幸福的时光吧。
“呵……都可爱,小孩子总是很纯真,不需要掩饰,小小姐她……”桑桐顿了一下,苦笑的摇摇头,“也许今生再无缘见面了吧……”
“那等到了镜都,你多多调养,咱们也努力要一个吧。”将桑桐带入房内,拉下竹帘,为他脱去外衣,等着秀雅搬来水桶。
“寒儿,此去镜都,你可要千万留神,那地方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到了那里,你千万要注意,可不能轻信了别人,再和善的朋友,都有可能变成杀你的利刃,可不能为了一时义气,断送了自己啊。”桑桐听我提到镜都,立刻收起笑意,满是忧愁,一双手将我的腰牢牢抱住,不安的叮咛道。
“这个,我明白,其实我也不希望去镜都,可我和秀雅商量好了,最后总要去面对,我们也不能长期躲起来,毕竟在国内,那些皇女们只手遮天,天下之大,莫非王土,我们终归会被找出来的。相公,我们只能够再赌一次,赌我们的运气,也赌我们的用处……”我知道,我们去了镜都之后,秀雅就会和那边最高的管事接上头,到时候就看如何周旋,才会有机会把我们送往恒城,彻底离开这个战乱的国家。
“寒儿没想过,若是在镜都当真遇上了秋铃兰,又当如何?”桑桐沉下声,吐了口气,问道。
“哎……那希望秋铃兰能有能力保护她的家人,若是只有我们三人离去,我还更放心些。”双手抱住怀里的桑桐,让他的头靠在我的胸口上,我能明白他的顾虑,若是真找到了文书,那势必又会牵出另外一股势力,太女更不会那么容易罢休,我们这些在夹缝中求生存的人,难道想活下去,真的就那么难吗?
“寒儿不怕……奴家定会保护寒儿的……”屋内黑暗,桑桐的话,我并未在意,只当他是抚慰我不安的情绪,嘴角又忍不住上扬了……
第102章
坐在马车上,回头望向那一片火海,一棵棵曾经挂满果实的桃树都跟着毁灭在红色的烟雾里,曾经嬉笑奔跑的庭院被火舌吞噬,原本湛蓝清爽的天空也弥漫上滚滚的浓烟,红透了半边天。
一切的痕迹,在这里被抹杀,曾经的欢乐,在这里被掩盖,原本的世外桃源,也变成了残垣断壁……
泪埋在眼眶内,我不忍让它落下……
“寒儿……”被人拉进那个熟悉的怀抱,我将头深深的埋入,我知道我太过感性,可对旧物总念情,曾经池莲住过的石榴小院,曾经埋乡住过的破旧瓦房,曾经路上居住过的每一家客栈,每一间酒楼,我都不曾忘记,甚至在闭眼之时,还能描绘出它们的模样,它们内部的摆设,居无定所……对我来说,太过残忍了……
“相公,以后我们定能找一处世外之地,再不用搬家,再不用担惊受怕。”我强忍着泪,发式赌咒着,死死抓住桑桐的双臂,这样的日子总有结束的时候。
“好,一定会如寒儿所愿的。”桑桐低头吻了吻我的额头,同样坚信道。
两辆马车慢慢的从山里往官道上行驶,好似压根没有藏匿在山中过,只是偶尔抄个近路的普通百姓,我此刻已经过了惆怅期,正靠在桑桐怀里打盹儿,反正很快就要到镜都了,就算是有什么杀头的大祸,也避开不了,不如现在最后好好安静的休息一会儿,说不定到了镜都之后,就再也无法睡个安稳觉了。
“唔……”正在半梦半醒之间,猛地马车忽然摇摆起来,我因为躺在桑桐怀里,所以毫无防备的撞向了另外一面的车壁上,顿时脑袋上起了个大包,痛得直抽气。
“怎么了?寒儿没事吧!”胳膊被桑桐拉住,听他的声音,似乎也才刚刚睡醒,此刻车厢依旧晃动不已,巨大的震动夹杂着外面的吵闹声,让人心慌。
“秀儿,出了什么事儿?”桑桐帮我揉着脑门,我则忍着痛拉开车帘,想看清楚外面的情况,哪知道突然迎面而来一闪银光,我身后被人一个使力,跌进了马车。
“寒儿,小心!”桑桐的话音未落,就听到车外乒乒乓乓一阵兵刃相克,远处似乎还有不少马蹄声向我们冲来。
“相公,你也注意点,不要靠近车璧……”话还没有说完,就看桑桐身后的车璧一下被人用刀捅穿,再一抽刀,外面的光线立刻射了进来。
“哼,真没想到才没过几天好日子,就来真的了。”我拉过棉被裹在桑桐身上,还有垫在我们身体下面,随即高喊道:“秀儿,你还活着吧。”
稍等片刻,车厢似乎被什么撞了一下,摇晃起来,等还没停稳,车帘就被人一把拉开,外面的光线让人看着刺眼。
“你还没死啊……”没等我防备后退,就看着秀雅坐在一个人的身上,拿着把软剑,衣衫沾血,笑得无奈。
“演不下去了?”我知道她是迫不得已才在其他人面前动武的,其他人都以为她是个穷书生,章意更以为她是个另有目的的臭痞子,如今情况危急,以前的一切伪装都破功了。
“是啊,不过现在没空解释,你们出来吧,待在里面不安全。”秀雅用衣摆擦了擦剑上的人血,往后退了一些,我毫不犹豫拉着桑桐就出了马车,却在往后一看时,惊得呆住了……
两辆马车,前后左右,包括车顶上都是死尸,全部看不到面孔,人人从头到脚一身黑衣,有些身首异处,有些缺手缺脚,还有些脑袋不全,而趴在车架上,原本秀雅刚才坐着的那位,则是从中腰斩,找不到下半身了,身体里那些乱七八糟的的内脏撒了一地,还有一部分连在身体上,鲜血顺着车把一滴滴的落下,在地上汇成一个小小的血洼,车厢上有人的血手印,有溅起的血点子,马车周围的树上都挂着尸体,有些包不住脑袋的,长长的头发散开,倒吊着,像一只毛笔。
整个林子里已经闻不到一丝的新鲜空气,只有作呕的血腥……
“不,不要看。”我遮住桑桐的眼睛,手颤的无法自已,好在桑桐脸色虽然惨白,可还不至于晕倒。
“她们……”等关注完身边的情况,我才抬头看向远处,似乎两队人马正打在一起,毛黄子抱着她已然吓昏的相公,还有章意,毛珊一起从另外一辆马车上转移过来,一路上,章意还戳死两个,又是一片血雾。
“那队头上扎了红色绸缎的,是后来骑马过来的,而全身黑衣的,则是来刺杀我们的。”秀雅看着没人上前纠缠我们,于是一甩软剑,就听咔的一声便重新缠回腰间。
“哪边是太女的人?”我紧抱着桑桐,往后退了一步,有点不愿再继续往镜都走了。
“都不是。”秀雅擦了擦手,摇头道,并给了我一个眼神,要我带着她们慢慢往官道上去。
“你会武功?”章意几步跑了过来,一把揪住秀雅的衣襟,眯起眼睛,厉声道。
“呵……章公子,现在可不是追究这个问题的时候吧。”秀雅没有拍开章意的手,只是牵引着让她们往我这里靠,她则断后,章意见状,也慢下脚步,跟在毛珊后面,陪着秀雅断后。
“行啦,你们两个也别在这里打情骂俏了,快点走吧。”实在是受不了这2人不分场合的纠结,我压低声音,冲着两人喊道。
秀雅听后,连连苦笑,却也加快了撤离的速度,章意到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一转银枪,不再多言,只是机警的盯着那两对黑衣人,跟着秀雅迅速离开那个是非之地。
我们一路小跑,眼看着离打斗地点越来越远,虽然可惜了车上的细软,但好在贵重的东西,我们都随身携带,所以除了扔掉点食物和被褥外,到没损失什么,更重要的是,我们没有一个人受伤,这确实是值得我们庆幸的。
“再往前走就是官道了。”我看着不远处宽宽的道路,还有一个大大的木牌指示着东面,不用问也知道,那是指向皇都的。
“咳咳,再往前一些,就是驿站,到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