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的男人,当初那个瘦弱的华煜不会发育成那样的体型了吧?
一闪而过的猜测,惊得我浑身一颤满头冷汗,当终于看清眼前的两人时,胸口狂涌而出的欣喜和意外却是让差点我破了神女该有的缥缈淡然形象。
“来晚了,恳请美……神女原谅,吾等愿随神女一同前往,祈求神女祝福。”单膝跪地男人的低沉话语亦隐着抖动的颤音。
我摒住呼吸伸出手去,就快触到野人粗犷的颊角了,皇帝提醒的冷音响起:“神女,请赐福。”
“嗯?哦。”伸出的手转为招来奉水的侍者,我抖抖衣袖欲撒雾弹粉末才想起……!!??
糟了,刚刚以为前面那人是最后一人,全撒她身上了,现在手上一点存货没有,怎么办?怎么办??怎……
第三个怎么办还未出口,亭外的民众又热闹了起来,有人欢呼:“你被选上了。”
有人惊叹,“天啊,真是神迹,身上起雾了。”
而我,则抽了嘴角看着那个本不甘就此离开却只怯愵站在亭中等候,刚刚才被跟野人一同出现的模特挤出亭子的女子,这个因为是最后一人才被我撒上大量雾粉的女子,这个淋了雨才周身起雾的女子,这个有些意外茫然却又隔着雾吃惊回望我的女子,这名陌生女子将会是我此行的唯一伴侣?
“么办?”对自己一手造成的变故无语,我调回痴呆视线,还是把那刚刚没说完的两个字一吐为快了。
“请神女赐福。”打断我的木愣,野人肯定的眼神有着令我安然的自信。
不自觉为他信服,我施了洗礼,只不曾想,没有雾粉,野人的周身却渐渐升起缕缕白雾,虽淡但绝对看得清,我不解地伸手探入白雾,直到他身上的雾越来越浓,直到雾中浸透的热气袭上我的掌心,我才明白,野人居然在用内力蒸腾他身上潮湿的衣物造雾?
‘好强的内力’我微微嚅动无声唇语中的惊喜他听得到,看入我的眼,他嘴角滑出一抹平淡的笑,挠得我心里痒痒的,真的好想抱着他大呼,你太厉害了,居然想出这个法子。
“啊,又选出了一位。”民众的情绪似乎随着神选之人的增加愈发高涨了起来,我亦放松了心情,唤侍者拿出另一盛水的小鼎,指尖点蘸,于野人的额间印下一个水痕,不出两秒水印变红,我故作高深地说:“净化之礼已成,神选者,请随旁静候。”
水迹的变化众人亦看见了,不明缘由的自然又惊叹此乃神示,总算有了反响,我暗笑着示意模特蹲下跟我一同扮神棍,模特却不理会我,只将邪恶的笑意挂上嘴角,眼中的峰芒持续挑衅着应画师,完全不解他们二人有何渊源,我好奇的问询却被皇帝一句赐福打断。
轻车熟路地行着净化之礼,面对这个超意外出场的人物,我现在都还有种在做梦的感觉,不知凝月公主见到他会是怎样的激动呢?
‘我要带走月凝。’虽然也用的是唇语,虽然笑意相当狂侫邪肆,但他于大庭广众之下用如此坚毅的眼神肯定他不羁嘴角吐出的话还是让我愣了两秒。
迅速明了他要我跟他合作的意思,我就不解他怎么笃定我会帮他?失笑地撇着嘴,我回他:‘回程后看月凝的意思。’
他点点头,‘那我便助你此行。’语落,他用了同样招数散出一身的雾气。
我无语地看着又一个内力强劲的人,怎么一段时间不见一个二个都功力修为大增啊?敢情这年头内力也是说涨就能涨的?(2009…01…01)
新添了两位旧人,我的兴奋度又高了起来,既是出行时间未到,便磨蹭着在那陌生女子眉间也点上水印,就等着大叔华煜的出现。
不想随后却跳出一只看起来像在躲猛虎的猴子?被对方突然闪现的身影晃花了眼,我定了定神才看清,居然是卫生球……-_-|||
看这家伙急切要我行净化之术的哀求眼神,本因皇帝说他正沉醉温柔乡而想尖酸挖苦两句的话愣是被生生堵了回去,强压下不满遂他愿开施术礼,他却嫌我动作慢了,拿起我手中盛圣水的鼎就浇了近乎一半在自己身上,所谓圣水再加他逃命时沾在身上的湿雨,这家伙带起一团雾气留了句:“我被选上了,有事先行,一会儿再追你们。”音落,一如他出现时的神速,飞入雨中神隐了……
对这仅一瞬间发生的事,我愣了,亭外却是有人反应过来可以这样做假了,而当他们有人想再上前一试并意图造成此次神选我最怕出现的破绽尽显、全场混乱情况时,所谓‘千呼万唤始出来’的大牌人物终于华丽丽的登场了。
为什么说他华丽呢?因为他像几乎所有武侠剧中邪教教主的出场一样,带来亭外一众‘武林正派’,哦,错了,是淋雨人的瘫痪倒地,随着他极傲慢的一句,“抱歉来晚了,不介意给在下行个方便吧?”
有你这样明目张胆玩阴招强迫别人给你行方便的吗大叔?中毒倒地的人敢怒不敢言,因为他们都是一身清白的无辜老百姓,没本事跟江湖人争,而于遮雨物下没被雨淋所以未受影响依旧站立的数十位朝官或者可能是武林人士中终是有人头脑清晰地提出了质疑,“来得早也没什么意义,因这所谓的雾笼神选之法似乎并非神意呃?”
“哦?是吗?那敢问这位兄台若非神意又为何适才在下曾见有人身起白雾而走?”大叔如此谦逊好学的态度接过对方尖锐的质语让我看明白他是在借雨散毒,想清此法既不会影响我的弱毒体质又化解了民众们一涌而上的混乱危机,理解了他最后出场是为了帮我收尾的考量,我简直感动得要死,就差没扑上去蹭他了。
“众所周知,沸水亦可升雾,由此,内力深厚者借蒸干身上潮湿衣物造雾也未尝不可。”我实在想说这人能不能不要头脑这么灵光,眼神如此锐利啊?
“应汝之说,需内力深厚者,那不知在下的内力有没有可能造出雾呢?”说着,大叔顺息行气,内劲吹动着衣摆却半天只于头顶飘出一丝轻白,不甘心地挥手摇头,大叔沮丧地看着我,“好像还不足以造雾,可在下当真想跟神女同往怎么办?不知神女能否祈求上神让你的圣水对在下也起雾呢?”
我无语地看着大叔耍宝,忽然觉得很对不起群众,也很不忍心,怎么能委屈这样一个本该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温柔中透着阴猾、狡猾又只为温存的成熟稳重大叔去扮演一个无知小白呢?
可若不是大叔这一打岔,我自己怕也收不了场,怪只怪皇帝给的时间不充分让我考虑准备不周现在还得接受大叔如此自毁形象的心灵冲击,我真纠结了我。
心理扭曲着,面上却把若无其事扮了个彻底,“施净化之术需单膝跪地此位,贵人有请。”
“慢着,适才表现并不能证明你内力轻微,吾等怎知你是否有尽全力?”
“不如由小生亲身来为前辈一试此法吧。”音落一个身着月牙白长衫的清秀公子夺得了众人的注视,擎伞的身影行到质疑者跟前,抖抖干燥的衣物,将左手伸至对方眼前,他珠脆般清亮的嗓音秉含温雅的笑意,“请前辈验明持证,小生只练过些健体招式并无内功修为,前辈一探便尽可知。”
质疑者并未伸手,他身后的保镖型人物却出手探了清秀公子的脉门,片刻之后回禀:“此人确实内力浅薄,不足蒸干湿衣。”
见此,质疑者不再为难,“你姑且去试,被选上了不要怪吾等未提醒你此行路途甚远你这身子骨怕是招架不起。”
“劳前辈忧心了,小生也自认没可能人身起雾被选中。”说完,清秀公子步入亭内,单膝跪地,极为恭敬,“神女请开始吧。”
唔,不要逼我,我手上真的已经没有雾粉了啊!我的哀怨却只得到大叔让我放心的安慰眼神,认命地看着华煜的后脑勺,郁闷着这都是些什么破事,我现在真想狂嚎:TMD老子就弄虚作假了你们把我怎么滴?!
可看着老百姓都期待我没有骗他们的纯良眼神,我就是把自己憋死也得维持他们心目中神女的良好形象吖,形象破灭所会承受的打击由我一个人来尝就足够了!
颤巍巍端起圣水走到华煜跟前,右手机动地放进鼎里浸着,我正为大叔刚才的小白形象痛心,左肘尖却突来一股刺痛,麻筋引发的酸胀让我手一软松了持鼎的力。
“碰!咣啷!”两声,水鼎先砸在了华煜头上后又滚落地面,而鼎内余下的圣水尽数倾洒上华煜的衣衫。
无比郁闷地揉着被砸痛的额角站起身,华煜冷冷地发脾气了,“若因适才有人质疑神女此举的真伪惹您不快,您不愿再施净化之术明言便是,吾等必不强求,身为神女怎能借此鼎翻不祥之兆这般折辱于我?”
咦?我有么?分明是有人掷了根极细的针刺到我麻筋了诶,要不然我怎么现在手都还抬不起来?
“难道不……”华煜最后一字还未出口就被他周身升起的雾气给堵住了,如此明显的雾气,让产生怀疑态度的民众们又偏向了我方,而质疑此举真伪的人们亦蹙起了眉疑惑莫非真为神意?但怎么又有种说不出来的奇怪感?
我,则趁着这场变故,趁着他们还未回神,趁着左臂像废了般无力垂挂,脱力后仰靠上一个迅速移近的身躯,虚弱地扫了眼计时用的香坛说:“出行之时早已过了是么?不能再误了边关战事,恳请皇上安排我等即刻启程吧。”
“神女你今日神力消耗过多,就别说话了,朕备了舒适的马车,你躺进去于路上好生静养吧,这接下来的事情,朕会处理的。”皇帝如此深情的眼神,如此担忧的话语,任谁都会以为他很看重我吧,只有我自己知道这家伙是演戏高手而已,所以我也干脆地把今天这场神选遗下的烂摊子交给他收拾了。
示意背后扶我的人将我放进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亭外的马车,把陌生女子塞了进来,又把华煜塞进来,应画师在车外安排道:“你来驾车,还有两匹马是为你和被选中却说后面才会追上来的人备的,路上需用的物品都放在车箱底座,你们赶紧走吧。”
“诶众位等等,在下看神女的身体似有不适,自古医毒本一家,在下愿随往送行一程去照看照看,刚好,本应还有位同行的仁兄离开,在下不如就先借他的马一用,到时他来了在下就把位置让给他,众位以为如何?”
“你要去可以,把解药留下,这边才好收场。”
“这是自然。”车外一阵细碎的声响后,皇帝嘱托道:“一切小心。”
车子动了,躺在车里装死的我被皇帝最后那句话给弄得心里酸酸的,忽然良心发现觉得自己这次神选事件的失败真的是该批斗。(2009…01…02)
第一百一十六章 他们的心思
留下一堆的问题和破绽,若有心人真想做文章指不定会多么难以收场,而我借神女体力透支于混乱的境况中离开怕是更添明不正言不顺了。
唔……一种认清自己无能的郁卒,心情不爽地撑起身子撩开车帘,我对着大叔喊道:“大叔!你进来把你……痛……”被华煜警告的一掐招呼回后面嚣张的话,我转头对那名陌生的女子笑笑,“见谅哦,我神力缺失的时候就比较脾气暴躁。”
女子柔柔地笑笑,没多说什么。
这种温婉女性最让我没有招架能力了,再顾虑到她如果不是我方内部人员就会是隐藏奸细的可能,我扯了扯嘴角,对进车的大叔说:“左臂因违了出行之时受邪力侵袭,恳请您帮忙看看了。”
“此乃附了上神之力的躯体,看护好是应该的,神女大可不必对在下如此客气。”大叔嘴上客套,手上却粗鲁地把我俯卧摁倒,于鹰嘴突后凹陷处小海穴刺入一针,胀得我直叫唤,随后,又不知从哪寻来一截短灸条插在银针尾端点燃了火还乐乐地捻了两捻悠悠道:“此乃温针灸。”
感觉温热顺着银针透入经脉,确实让左臂舒服了许多,我嘟了嘟嘴,决定忽略似乎玩兴正浓的大叔。
见我不理他,大叔跑去逗车内同行的陌生女子了,看他一脸温柔的笑对着别的女人,我鄙视地扫他两眼,把头转向华煜,“你怎么会被选上的?”
用看白痴的眼神蔑我,华煜拽拽地吐出一句:“粉末、外衫、水。”
“我就是这么做的,可前面的人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简直觉得我笨得无可救药的华煜无语地看了眼大叔就拒绝开口了,而大叔了然温宠的笑意更让我觉得自己是傻子,“不是药量不够,而是水量不够。”
晕……我晕晕晕,发现问题症结居然在这,我自己也觉得我丫就是一白痴!
只想到掩饰撒雾弹粉末的手法而忘了测试达成效果所需的水量……虽然时间不充裕是一方面但这么重要的事情我居然都能忽略才真的是……
“知道自己笨了?”取笑的调调,华煜一如既往地喜欢挖苦我。
“跟你们高智商比我是笨了!还怕承认么?”我也哼哼地回过去,嘴上的挑衅,面上却为这熟悉的斗嘴而开心。
见我毫不羞愧的痞笑,华煜亦褪去了少年时稚气的针锋相对,一派翩翩公子的儒雅笑容感怀道:“一如数年前的痞赖。”
“请问你们……”听闻华煜如此说,一直沉默的女子终于开口了,却并未说完就因车子陡然一颠跌进了大叔怀里。
她有软肉垫,我的头却是直接撞上了车箱内壁,痛得龇牙咧嘴地刚想问野人外面哪个山贼敢不要命地来拦前山寨大王的车,一声冷笑就传了进来,“凌神女,前日得铺内掌柜告知你在寻我,昨日专守于铺内候了你一天未能得见,今日却见你这般匆忙离去,怎么?难道你我的关系连告别都懒得知会一声么?”
这个熟悉的讥嘲腔调惊得我直立起身,“碰!”头又遭受了二度重创,复又蹲身摸头,我满眼的痛泪投向大叔想寻他安慰却只见他专注地看着一脸红窘才从他怀里移身的女子笑。
心里咯噔一阵酸痛,我皱皱眉想压回眼泪,却又被动作时肘尖处的银针和粘上裸肤的灸条给逼了出来,“唔!痛痛痛!烫!”
火大地扯去银针,灭了灸条,我赌气甩开大叔这会儿才想上前察看的动作钻出车箱,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