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绿光,仿佛饿了三天三夜突然见到美食一样。
我看着不知死活扑上来的瓦史托德,心底窜出怒火,冷笑:蠢货,你以为我在一旁就没有看到你不停在白哉身上制造伤口么?那一爪之仇我还没报呢,没人可以肆意伤害我的同伴。
我将手中盛开的蔷薇塞到那个女学生手里:“握紧它,不要放开。”“是。”她眼里闪烁着坚定,还有担心:“那您呢?”我活动活动腿脚,嘴角划拉开一个锋利的弧度:“我有拳头就够了。”
在看着我迎上瓦史托德时,真央一班的同学除凤箫外不约而同的内心OS:居然和虚拼白打……她是想废了她自己的手么?
可是他们不知道,平常人这样无异于找死,我不是寻常人,所以找死的不是我。
瓦史托德见我阻挡在学生面前,没有丝毫犹豫,一爪直取面门,准备让我血溅当场。我微微一侧,伸手抓住他的手腕,然后一个反身膝盖狠狠顶向他的腹部,他急忙伸手将膝盖用力推回来,我正好借着这股力量跳到了他的身后,他的手臂也被硬生生地扭成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
我在他反应过来之前跳起半尺高将他压在地上,只听喀啦一声,他的肩膀脱臼了,我用受伤的左手弹出一道剑气,同时向上跳跃,在瓦史托德的痛嘶中他的整条手臂被卸了下来,看似是被我扯掉的,但实际上是被锋利的剑气割下来的。
我将断臂丢到一边,瓦史托德站起身来,双眼蒙上一层血红,显然是因为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死神卸掉一条手臂而暴怒不堪。我凝神而对,刚刚能够重创瓦史托德只是因为他太过轻敌,不然以我现在的能力想要毙掉一只瓦史托德简直是痴心妄想。
“你是谁?新上任的队长?不对……没有队长羽织……”瓦史托德低头喃喃,然后忽然抬起头,脸上裂开一个狰狞的笑容,“死神,报上你的名字。伤我瓦西士者,我必定会让他十倍偿还!”
左臂因为刚刚的活动更加痛了,我没管它,只是担心地看向那栋毁坏的建筑,朽木白哉被伤得很重吗?怎么半天没动静?
“呀啊!我问你话你怎么不回答!”瓦西士不满,自己堂堂一瓦史托德,居然被一个小死神不放在眼里,丝毫也没有被他狰狞的面容吓到,这让他很是挫败。
“嗯?”我这才把注意力调转到在一旁不停跳脚的瓦西士身上,眼里不禁闪过一丝疑惑,难道死神里说的实力凌驾于队长之上的瓦史托德就是这么一龟毛无聊又啰嗦的货色?我刚刚明明走神了,他居然因为纠结于我没有答话而白白错失了一个偷袭的大好机会,难道瓦史托德所谓的智慧就只有这点程度吗?这不会是他故意装出来降低我戒心的吧?
“若是不答话我就只有让你永远沉寂下去了!”耳畔风声突起,早有戒心的我一下跳开,半空中我抽空往地上一瞄,顿时一阵后怕,好险,不愧是瓦史托德,力量够劲,居然一拳砸出个陨石坑,要不是我早有准备的话,我也会被一并殒灭了吧。
我此时正在最高点,是最容易遭到袭击的地方,心念才动,下一秒眼前就出现了瓦西士带着得意笑容的脸,我大叹自己乌鸦嘴,认命地摆出防御的姿势准备接受一记重击,但就在瓦西士的爪子离我只有几公分的时候,我的面前突然飘过几片粉红的花瓣,然后花瓣越来越多,逐渐形成一道花墙,格挡了瓦西士的攻击。
此时我恰好过了最高点,朝地上坠去,我一边调整姿势避免摔个倒栽葱,一边朝边上望去,果不其然看到了朽木白哉那伟岸的身影,不过他的样子看起来更糟糕了,队长羽织被划破几道大口子,死霸装因为剧烈打斗有些松散,露出一片大好春光,额上的血迹一直蜿蜒到胸口,在白皙肤色的映衬下更加触目惊心,而队长羽织上成片的血迹浸染像是用鲜血绘制而成的泼墨写意画,这么重的伤看起来实在让人有些脊背发寒,头皮发麻。
看到朽木白哉重回战场,我识趣地退到一边,我想以朽木白哉高傲的性子战斗时不喜欢其他人插手吧。何况我还是一个女人。再者利息我也已经讨回来了,一条右手,应该能够帮上朽木白哉的忙,减轻他的负担了。
我转身走向学生群,背后突然传来呼呼风声,我以为是瓦西士又攻过来了,急忙转过头,谁知一个黑影迅速在眼前放大,轰地砸到我身上。
天啊,我要被压死了……
我奋力将挡在我面部的东西刨开,却惊讶地发现的那重物是朽木白哉,他压在我身上,似乎也发现这种姿势不太妥当,急忙起身,但是他的脚步有些蹒跚。
我跟着起身,朝朽木白哉伸出右手,朽木白哉不明就里地看着我。“合作吧。”我轻松地笑笑,仿佛只是在说今天天气真好一般。“不需要。”朽木白哉沉静地看着我,眼里闪过一丝愠怒,似乎是因为自己被轻视而生气。“个人英雄主义别搞丢小命,”我的右手依旧伸向前方,挑高眉毛,眼睛晶亮,“逞匹夫之勇不是明智之举,识时务者为俊杰。就算我断了一只手,但别小瞧一个修真者,我是见惯大场面的人。”
眼看瓦西士迅速逼近,朽木白哉深吸一口气,权衡利弊之下,果断地伸手握住我的右手沉声道:“好。”我笑了,抽出手逾矩拍拍朽木白哉的肩膀:“不愧是朽木家的家主。”然后我便倏然消失了。
当朽木白哉意识到这次合作与往常并不一样时,已是几分钟之后的事了。每当他遇到困境时,我就像鬼魅一般出现在瓦西士的身后,冷不防给他一道剑气吃吃,待瓦西士吃痛地转过头时,我留下一串诡异的笑声又消失了。朽木白哉便趁这时要么是给他一道花瓣龙卷风,要么是给他一道万箭穿心。
很快瓦西士就被这种打法搞得疲惫不堪,既要应付眼前数不胜数的危险花瓣,还要防备我的偷袭。他气极,狂怒地大吼:“卑鄙死神,有本事堂堂正正出来打,少躲躲藏藏不敢见人!”
他睁着一双赤红的眼珠喘着粗气地望向周围,却听一道嘲讽的声音在四周响起,仿佛凭空出现,无法判断说话之人在何处:“蠢材,战场上谁管我卑鄙不卑鄙?我只知道将你毙掉我就是英雄,被你毙掉就是我无能。我只知道把敌人杀死就是胜利,从不在乎用什么方式。”
在场的人无不动容,这番话乍听之下只觉得是不择手段的小人风格,但细想之下又不无道理,战场之上,杀掉敌人就是成功,谁管你是偷袭还是硬拼。
在学生群中的凤箫眼里露出一丝笑意,果然是妈妈的风格。
“战场上走神是最愚蠢的行为。”朽木白哉冷冷的声音响起,随之而来的是免费赠送的花瓣浴一次,当然,能把人身上洗出道道血痕的花瓣浴仅此一家,别无分号。
明知朽木白哉是在说瓦西士,我躲在一棵树上还是忍不住暗暗汗颜:打亚丘卡斯时我貌似就有愚蠢一回……
就在这时,警报系统全面启动,我急忙跳开,又一棵可怜的树被轰掉了。
“终于让我找到了!我让你死无全尸!”瓦西士仰天长啸,我翩然落地,歪头带着奇异的笑容:“既然如此,我就成全你,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做格斗专家。”
“说大话也不脸红!”瓦西士冲我攻过来,只见我轻轻一避让,人轻飘飘地在地上滑动——是的,真央一班每个人都敢对天发誓,那个女人真的像是没有重力一样在地上滑来滑去。
真央一班的学生从来不知道,平常他们学的白打招式竟然可以打得如此行云流水像是跳舞一般,那一挥拳,一阻挡,一踢腿,都像按照某种奇特的韵律活动一样,如此流畅自如,如此游刃有余,却又如此……
杀气四溢!
瓦西士头一次觉得自己产生了某种畏惧的情绪,面前这个女人不知疲倦地笑着,那笑颜背后隐藏的杀气却是寒如冰雪,那对浅灰色的眼瞳闪动着森然冷光,就像是世上最穷凶极恶的野狼面对自己的猎物时,眼睛猛然迸发出来的光芒一样,嗜血而锋利。他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竟然可以爆发出如此浓厚的杀意和战场上的杀伐之气,他与之相对的仿佛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自修罗地狱游荡而出的厉鬼,那周身环绕的狠厉气息像是择血而噬的野兽,凶狠而疯狂。
瓦西士退缩了。是的,自打成为瓦史托德以来他第一次退缩了。眼前这女人他妈的就是一头杀疯杀狂杀红眼的野狼!他怕了不行吗?!他该死的怕了她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笑容还不行吗?!
我紧紧攫住瓦西士的双眼,感受到对方越来越弱的战意与越来越强的惧意,我愉悦地长啸一声,不意外地看到瓦西士不易察觉地一抖。
“卍解,千本樱景严。”朽木白哉也非常是时候地卍解了,成千上万的花瓣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只是在一片粉色的风暴中还夹杂着颜色更加深重的血红色。
在千本樱与血姬的强强联手下,瓦西士彻底消失了。
我收回血姬放回刀鞘,朽木白哉也收刀入鞘。我们对视一眼,我忍不住竖起大拇指,对这次的联手表示赞赏。不知是不是我眼花,我貌似看到了朽木白哉冷情的双眼里隐约浮起一丝清浅的笑意。
“好耶——”
“厉害啊!”
真央的学生忍不住欢呼起来,在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以及周围一片膜拜的眼神中我笑着拍拍手。
“回去了。”
“是!”
看着影像中的人影渐渐暗淡,一个男子的声音响起:“牺牲掉一个瓦史托德只为打探对方的实力值得吗?”
“当然。”另一个温润的声音答道,“瓦西士本就不安分,此次他能为我带来如此珍贵的资料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慕血枫,你可真让人欲罢不能啊……”絮语浅浅,消失在男人唇边深邃的弧度中。
好容易将一班赖在我身边不肯离开,非要讨教什么经验的学生打发走,我脸上的笑容立马扭曲。该死,刚刚和瓦西士硬碰硬时又动到了左臂,方才是强撑着,这下才痛得龇牙咧嘴原形毕露。
“白哉……”我转头露出一个痛苦的笑容,正想和朽木白哉说去四番队一起处理一下伤口的,结果没想到刚一转身淡淡的桔梗香便铺天盖地压下来,我急忙伸手稳住因为失血过多而晕过去的朽木白哉,牵动到左手的伤和全身上下的淤青忍不住又是一阵龇牙咧嘴。
但透过朽木白哉散乱的头发看到他身后拖曳的长长血痕后,我才忍不住暗暗心惊。没想到他竟然不声不响地撑了那么久,他不会痛吗?他还是人吗?这么能忍。还是……是他自己不允许自己在别人面前示弱?
我知道,就算朽木白哉是生理原因晕倒,但他能允许自己这么毫无防备地在我面前倒下,已是对我莫大的信任了。
“唉……何苦这样逼自己啊……”忍不住轻叹一声,不顾自己受伤的左手怎样叫嚣着痛苦,我费力地将朽木白哉背在背上,就算我拥有真元,但朽木白哉这么个大男人基础体重本就不轻,再加上刚刚的打斗让我消耗了不少体力,在站起来的时候险些腿脚一软,跪倒在地上。
他的伤势不能再拖了!
我咬咬牙,拼命忽略左手传来的一阵阵尖锐的痛楚,运起真元向双腿涌去,纵身一跃,飞快地奔向四番队。
虽然很想效仿古装剧里的人们因为病患病情严重在深夜一脚踹开郎中诊所大门的举动,但一想到这是这是外表圣母内心鬼畜腹黑的卯之花队长的地盘我还是规规矩矩地从大门进去。往大厅中央一杵,托背上人的福,我还没开口说话,立刻就有几个四番队的队员急匆匆地跑过来接过朽木白哉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拉去抢救。
“请问您有受什么伤吗?”另一个四番队队员在一旁恭谨地问,我这才将目光从朽木白哉身上收回来,头转向那个队员,习惯性地笑笑:“没什么,就是左手小臂骨折,麻烦你帮我处理一下,谢谢。”“是。”那个队员熟练地拆开我那个已经乱得一塌糊涂的急救包扎,然后麻利地上夹板,绑绷带,不一会儿就搞定了。
“有事请叫我。”他鞠一躬便到别处去忙了。
我循着朽木白哉微弱的气息找到一处类似手术室的房间,坐在门外走廊设置的长凳上,背靠着冷硬的墙,全身所有的肌肉都在嘶吼着酸痛,我疲惫地用手揉揉太阳穴,闭上眼睛都能看到朽木白哉那没有一丝血色的脸。
我将头靠在墙上,看着四番队颜色苍白的墙,一如我现在苍白的心境。
你不是以为自己很强么?
让同伴受到如此严重的伤害这算是哪门子的强?!
这就是你所谓的技巧么?
没有力量支持的技巧有屁用!
我深吸一口气,忍不住收紧了拳头,堂堂战狼团长竟然会在战场上让敌人如此轻易地伤害到自己的同伴,这要是传到西大陆怕是要跌破一堆人的眼镜,谁不知道战场是战狼的天堂?!
可是,最让我窝火的是我居然真的让朽木白哉受伤了!就在从来都是我掌控全局的战场上!
该死!
“血枫……”
“血枫姐。”
收到消息赶过来的队长副队长们齐齐聚集在手术室门口,刚刚出声叫我的是阿散井恋次,露琪亚,还有海燕。
来的人可真多,日番谷冬狮郎和松本乱菊,浮竹十四郎和志波海燕,京乐春水和伊势七绪,阿散井恋次和露琪亚,绫濑川和一角也来了,以及让朽木白哉受伤的元凶蓝染揔右介,帮凶市丸银——现世不会无缘无故冒出基力安以上等级的虚,不是他俩搞的鬼我打死也不信,现在见到他们已经很让我不爽了,看到蓝染身后的雏森桃后我不禁皱紧了眉头。
敛去眼中所有情绪,起身草草地鞠个躬算是敬礼完毕,然后马上坐回长凳上,也不管这个举动如何不敬,我现在实在没兴趣逢场作戏。
低下头用手撑住额角,借此来躲避日番谷冬狮郎的眼睛,现在的我绝对不能和日番谷的眼睛对上,如果我此时看到日番谷那祖母绿的清澈眼眸,以我现在的精神状态恐怕这几个月的冷处理就白费了,绝对缴枪不杀。
“慕,咳咳,我听说你们遇到了瓦史托德,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