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束阳光两块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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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束阳光两块冰-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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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将头埋在双臂之间,盯着自己的脚尖,朗声道:“愿海燕副队长和都三席早生贵子。”我听见有宾客善意的起哄声,有女眷开心的打趣声,随即有人上来接过礼物。我垂下手臂,低着头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其实我心里清楚,海燕和都至死都没有孩子。早生贵子,于在场所有人来说是一句祝福语,而于我来说,这四个字不过是全天下最大的讽刺。
  待所有宾客送尽礼物后,便是婚礼的狂欢,我悄悄退出了大厅,来到一处僻静的小道透气。不是不喜欢热闹的场面,只是看到各个死神熟稔地开着玩笑,女眷们也结成小圈子嬉笑打闹,连凤箫都被一些队长拉去嘘寒问暖,这种情景让我觉得,这样的热闹,不属于我。甚至,这里的一切,悲伤,快乐,幸福,悲惨,亦或是恩情,仇恨,都没有我插足的余地,都和我无关。
  我只是个外来者,生硬地掺杂在这个空间里,努力地与周围一切融合,本以为六年多的时间足以让我融汇在这个空间里,却在今天发现,原来自己,终究还是游走在这个空间的边缘,貌似融入实际却是被隔离在外。
  我自嘲地轻笑一声,随便找了个石凳坐下,将带出来的清酒放在凳子上,随手拿了一瓶清酒,并未急着倒入口中,只是挪挪地方,拍拍身边空出的空间侧头问道:“坐吗?”
  “嗯。”简单的答腔伴随着桔梗香在鼻尖浓郁起来。
  我拿起另一瓶酒晃了晃,用眼神询问着,看到对方意料之中地摇摇头后就放下了。我喝了一口酒,问道:“怎么?不喜欢热闹?”“嗯。”依旧是一个字的回复,朽木白哉还真是惜字如金。
  “这样啊……”我也不想再多说什么,吐出这样一句没意义的话之后两人之间再次陷入了沉默。
  我仰头,天空是明媚的蓝色,缕缕白云轻盈地飘浮着,阳光洒在脸上,带来暖人的温度。
  “你不开心。”耳边传来朽木白哉的声音,肯定的语气足以显示出他犀利的洞察力。我重新低下头,把玩着手里的酒瓶,再次笑了:“并没有。”
  “说谎。”
  “……”懒得和他争论,况且心情确实不是很好,我不吱声,再次一仰头灌下一大口酒,“作为朋友不去向海燕祝贺一下好吗?”我转移话题。
  “已经说过贺词了。”他回答道,“送贺礼的时候?”我皱着眉努力回想,“我以为你是在作报告呢。”那种公事公办的语气,是用来念新婚贺词的么?
  “其实真正不开心的是海燕,”朽木白哉开口道,“看着他那张脸不像是结婚的样子,觉得没必要用祝福的语气来念。”
  我不语,将瓶中的酒一饮而尽。
  “其实海燕喜欢的人是你吧。”身旁的朽木白哉突然来了这么一句,“他的脸藏不住心事,心意一眼便看得出来。”
  “对,他昨天跟我告白了。”我点点头,用力抿了抿嘴唇,眼神游离到别处,“我拒绝了。”
  “因为志波家?”朽木白哉的语气依旧波澜不惊,平稳沉静。
  “不,不是,若是我爱他,没有任何东西能够阻碍我,任何东西都不能。”我似是嘲讽地哼笑一声,“而是因为我不能爱他,我也不爱他,他只能娶都,别无选择。”是的,志波海燕只能与都结婚,否则这个空间的秩序会因我而乱套,空间秩序的紊乱是非常难收拾的,既然我已经打乱了一部分,那么我就必须努力让这个空间的秩序不再继续乱下去,不会让空间偏离轨道,否则,等待轨道偏离秩序混乱的空间的,就只有毁灭一条路。而我,是万万不想看到这样的结果,所以,只能伤了海燕来维护这个空间的秩序,保证这个空间秩序的混乱在我的控制范围内。
  “不能爱?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就像你作为朽木家主就要为朽木家负责一样,我也有我自己要承担的责任。”空间之神的责任与我个人的情感,孰轻孰重,我不会分不清楚。
  我忽有所感,转头,看到立在不远处长发飘飘的凤箫,他的身边还跟着一个女死神,我凝神一看,原来是赤木松代。她拘谨地站在凤箫的身旁,凤箫则如一棵寒松傲然直立,两人站在一起,我只觉得不协调,无论是从外表还是气质,都让我觉得不和谐,赤木松代小巧活泼,像是需要人保护的弱小模样,若是原来那个阳光善良的凤箫,两人站在一起必定赏心悦目,但现在的凤箫,性格冷漠凉薄,两人往那一杵,我就只觉得怪异。
  “不好意思,我朋友来了,我要走了,再见。”我起身走向凤箫,将手里的酒瓶向他一抛,酒瓶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抛物线后被凤箫准确地接住,滴酒未洒。
  “好样的。”我笑着拍着手走过去,站到凤箫身旁,“松代,克奈利,走吧。”我装作没看见赤木松代眼底一闪而过的阴翳,笑着伸出手邀请道。
  “西佛刚刚好厉害啊!”赤木松代也笑得可爱,拉住我的手,牵着我往前走,满含倾慕的眼睛却是望向一边面无表情的凤箫。我转头对着凤箫一笑,尽是戏谑。凤箫无奈地看我一眼。
  刚刚来的时候从没被搭理过一直自说自话的赤木松代笑容微僵。
  朽木白哉坐在石凳上看着三个人远去,视线落在那个最左边的背影,黑色的长发垂在脑后微微晃动,在白色和服的映衬下,显出一种黑白对比的残酷美感,笔直的脊背,利落的步伐,明明力量并不强,但浑身上下却透出异常强大的气势。
  他想起她曾说过的修真者的事,这就是修真者的气质吗?仿若浩瀚的星空一般,神秘,捉摸不透。
  ——就像你作为朽木家主就要为朽木家负责一样,我也有我自己要承担的责任。
  他的脑海中响起这句话,她也有责任吗?是因为她的责任所以她才不能爱海燕吗?和自己很像呢,看似风光尊贵,却是被束缚在一个豪华的监狱里,手上脚上被锁上一条又一条沉重的锁链。她呢,看似自由,却也被某些他无法理解的东西牵绊着。
  “兄长大人,午膳时间到了。”露琪亚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他转头看向那张和绯真一模一样的容颜,此时,这张脸上尽是恭敬畏惧,其实应该更温婉一点的,他恍惚地想,但却很清楚,绯真的这位妹妹,性格和绯真差了十万八千里。
  就算相貌如何像,她始终不是她。
  朽木白哉整整思绪,起身,优雅地拂掉浮尘,面无表情,看不出情绪。
  “我知道了,走吧。”
  距离海燕结婚那天已经一个多星期了,我一直没有见到海燕,虽然仍然放心不下,但我终究还是没勇气去见他,有时都走到十三番的门口,却还是原地转了一圈就回去了。
  我笑自己,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束手束脚了,却很清楚,这个时侯不去见海燕是最好的做法,不能再给他什么暧昧的错觉了。其实,只要他现在还活着我就很满足了,他和都结了婚,一切都步入了正确的轨道,而这也意味着,海燕的生命进入了倒计时,我并不知道具体的时间,只能带着恐慌,难过及无力感地等待着那天的到来。
  ——这个世界上最让我难过的事情之一,就是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在乎的人消失,自己却无能为力。
  千年之前,哥哥与我交错在两个不同的空间,他死了,我连他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等我回去的时候,只能面对哥哥的墓碑痛哭失声,后悔莫及。千年之后,我没想到同样的事情会再次发生在我身上,但这次更让我觉得心痛,因为我知道海燕的结局,只要我迈出一步去杀掉那只虚或者提前告知海燕,也许海燕就不会死,但是我不能,我是空间之神,我不能因我的个人情感而置整个空间的生死存亡于不顾。
  我算是体会到朽木白哉的感受了,他其实是想去救露琪亚的吧?他其实是很想遵守和绯真的约定吧?他心里其实……也有一点点的难过吧?但是露琪亚有黑崎一护去救,但是海燕,又有谁能去救他呢?
  “警报警报,流魂街七十五区正西方出现大量虚,请各番队派出分队进行围剿!请各番队派出分队进行围剿!”
  尖锐的警报突兀地响起,我打开房门匆匆跑向操场。等我到操场上时,十一番已经有很多人都到了,人头攒动,黑压压一片,却出奇安静。更木剑八站在前方,扫视全场,最后说道:“现在公布十一番分队名单:水户清,藤田大目……樱木风,分队队长,慕血枫。这十个人去流魂街,其他人,解散!”
  我带着其余九人赶往流魂街,心里却觉得有些不对劲,流魂街出现大量的虚,以更木剑八的性格这样的大餐他应该不会放过,但他却只点了十个人。
  路上渐渐碰到越来越多的死神,有十三番的,有九番的,我皱着眉,心里的不协调感逐渐扩散,以往只需要一两个番队就可以解决问题,最多三个,这次到底从虚圈来了什么货色,居然十三个番队全数出动——不对,我没看见十二番的人。
  当我按着给出的坐标找到地点时,我发现面前的是一片雾气弥漫的森林,白色的雾像纱一样笼罩着黛色的森林,让森林显得神秘,飘渺,遥远。当我站在这片森林的面前时,我才明白别扭在哪里。
  虽然能感觉到虚的气息,但是这里真的太安静了!
  平常杀虚出任务时总是吼声震天动静奇大,但是现在这个状况,根本就不像是虚群来犯,这片静谧的森林像是被隔绝在外似的,幽深,极致寂静,像黑洞。
  我皱紧眉头,按照平常,这种地方,不提前侦查个两三天我是决计不会贸然闯入的。但是这是尸魂界,由不得我。
  我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带着身后的十一番队员进入这片充满未知因素的森林。
  森林里处处弥漫着浓重的雾气,让人分不清东南西北,也让人的视线受到阻碍。我锵地拔出血姬,谨慎地戒备着。
  “大家靠拢一点。”我沉声吩咐道,进入这片森林后,就什么都感觉不到了,无论是其他番队的灵压还是虚的气息,就像是溶化在水里的冰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十一番的队员没人说话,迅速地靠拢,就算是地位比我高的席官此刻也轮不到他说话,现在我才是发令者,他们必须服从。看到这副情形,我不得不感叹一下十一番的战斗素质之高,能够正确地分析眼前的形势,做出相应的举动,并且迅速将自己的身份转换过来。
  到底是最强战斗番队,不会出现其他番队的地位冲突问题,一切以大局为重。
  ——当然,如果谁要在这个时侯跟我纠缠地位高低,到底要不要听你指挥的问题,那么对不起,血姬今天第一次沾上的,恐怕就不是虚的血液了。
  “躲开!”察觉到危险,我大喝道,十一番的队员顿时四下闪开,一个虚闪在原地轰出一个大洞,但是只有这一击而已。
  一个队员迅速冲进森林去搜索,却无功而返,他咒骂着扛着刀走过来,我蹲在坑边将手压在坑底,手指蜷曲,用指节扣扣地面,然后站起来对那个队员冷冷地笑道:“你叫水户对吧?请问我刚刚有没有下过搜查的命令?盲目地冲进未知的环境是非常愚蠢的行为,你有没有想过这种做法带来的后果?”
  水户不服地说:“我只是想去消灭虚而已。”
  “请问,以现在这种情况来看,照你刚才那种做法,是你消灭虚还是虚消灭你?”我犀利地问道,他皱眉不语,“知道你的做法可能带来的后果么?”我问,看到水户摇摇头,我讥讽地一笑,“我明白你的心情,但是我希望在你下次冲动行事前不妨仔细想一想,如果那只虚只是作为引开分散我们的饵呢?我们只有十个人,少一个人就少了一分力量,你想想我们能在这片我们一无所知的森林中活下来吗?警报通知的是大量的虚群,大量的虚群是什么概念你们心里应该清楚!在和其他番队的联系被完全切断的情况下仅凭我们能消灭掉它们吗?假如其他人都像这样不顾后果,那么我想说的是,既然这么想死,别白费力气追踪虚的踪影,直接拔出你们的刀往自己脖子上一抹更快一点!”
  水户被我言辞凌厉的话语说得低下头,他也不笨,知道他刚刚真的干了件蠢事,其他人也意识到了现在的危险处境,都不敢掉以轻心。
  看到这种情形,我满意地笑了笑,然后正正脸色,说:“好了,走吧,我知道那只虚在哪里。”
  当我带着十一番队员亲手将虚斩杀后,队员们的情绪得到了小小的鼓舞,我竖在唇边的手指制止了他们的欢呼,但他们依旧兴奋地交换着眼神。我却感觉不到丝毫的喜悦,这只虚不对劲,很不对劲,但具体怪在哪里我不知道,说不清楚。
  “快看!”一个队员大声叫道,声音里有着一丝慌乱,我抬头看天,随后我的瞳孔一瞬间收缩到针尖大小——天上突然冒出了密密麻麻像蚂蚁一样的虚群,他们挤在一堆,然后呈辐射状向四周散开——有为数不少的虚群向这个方向涌来。
  “撤!快撤!”我一声大喊引回众人的思绪,“我们是十一番,最强战斗番队!不能因为敌人数量众多就撤退!”一个牛高马大的队员站出来说,其他队员点头附和。
  这群白痴!我紧皱眉头,依旧冷静:“最强战斗番队的称号不是靠炮灰堆出来的,在战场上,撤退并不代表软弱,失败,同样,一味硬拼并不能彰显你的英勇,无畏。不懂得顺应时局做出正确动作的人是愚蠢的,这种情况下,是抱着可笑的所谓‘最强战斗番队’的尊严去战斗却连半数敌人都无法消灭,还是听我的命令暂时撤退,是你们在做决定。我补充一点,如果听从我的指挥,我会和你们全歼虚群,让‘最强战斗番队’的称号实至名归,你们认为呢?”
  我特意在“全歼虚群”四个字加了重音,满意地看见这九个人喉头一动咕嘟一声咽下一口唾沫,眼神提醒我他们的立场已经有些动摇,这个时侯,我不需要再说些什么,直接转身瞬步消失在原处。
  我尽可能跳得高些以俯瞰整片森林,在下一秒我出现在树枝上时,我并不惊讶地看见有两三个人在我身边出现,我勾起唇角,对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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