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帅……”石研却也没想到杨拓竟没带有任何质问的口气来谈这件事,他仿若一个关心她的长辈。
“元帅,玉琪与我是无血缘关系的,元帅应也是猜到的吧!但是他却是我的家人,我也是他的家人,他对我来说亦弟亦子。他日如天下得以太平,我也会为他寻觅他真正的家人,办好他的终身大事,那时我们自会分开。但今日今日,无论别人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末将都得留在他的身边。只是末将可以保证的事是,自己并无断袖之癖。”废话!她当然不可能是同性恋了,因为她现在又没有去喜欢女子。
石研却不知能说什么了,她对着杨拓只是说出了心中的话,却是无奈,如果现在杨拓要分开她和玉琪的话,也许她只能选择离开,虽然心中有些不舍。
杨拓望着眼前这个部下眼睛中的决绝,竟也没说什么,就此让她退下去了。
第二十仗 无奈的分离
这之后,石研发现自己很杨拓的关系有些疏离,当日的亲密无间对弈的日子也结束了,而随之,从西北方得到的有关西南军的消息却让她忙碌起来。
不懂为什么,军师符林与“不要骗我”——金程,对西南军的攻击却出奇地顺利,已经连功了五城,但是随着战终线的拉长,前方也需要支援。
所以杨拓决定亲自领兵去支援,争取突破到西南军的最后防线。
杨拓说要走的时候,石研是想去阻止的,因为作为主帅原就应该留在后方做指挥工作,怎可轻易去最危险的前方。可是想说的话却是怎样都说不出口,因为他好像要逃避什么似的离开这里。
离别前一天,杨拓竟要求与她共饮,她坦然地接受,他这次的离去多少让她有些担心,自她跟在他身边一起伐战后,这算是第一次没有并肩作战吧!但石研很快便把这些担忧甩出了脑中,打仗时还如此儿女情长,不,应该兄弟情深,真是不该,情绪是打仗的人最鄙弃的东西。
现在的她一边想着一边却也没放下手中的酒,只知道一杯杯地灌下去。这里也并不是只有他们两人共饮,其实也算是个小型的聚会,大部分的将领都来了,与他们刚进峪城时的模样相差无几,只是当日是迎接杨拓进城,今日却是送他离开。
又是一样的醉酒,连醒来后看到的景象也于上次的一样,只是这一次杨拓不在身边。她勉强爬起来下床,却发现平时挂于床旁的杨拓的佩剑竟不见了。
她一惊,已猜到了什么,急忙冲出门外。一路上小跑,在看到前方走过来的一个奴仆时,急忙抓住他的肩膀,问道“元帅呢?”
“元帅……他一早已经带兵出城了。”那奴仆显然是被她的气势和力道所吓到。
“什么时候走的?”
“两个时辰前。”那奴仆刚说完,便发现眼前已空无一人,却看见远方高处一灰白色人影在各个屋顶上移动着,慢慢远去。
施展轻功的石研却没有去追杨拓,她只是在屋檐上拼命地飞着,在整个峪城绕圈,转着,直到累的停下来。
当她飞到屋顶上时,她就知道她不能去追了。因为作为部下的她怎么可以阻止得了她的上级呢,而理由竟是那么的可笑和微不足道:她预感到他会出事!这样的理由连自己都不会相信。
看来当日那个口若悬河的她早已消失不见了。
为什么、她不去劝谏,不去告诉他,以她所知的西南军是不可能如此不堪一击;为什么不去告诉他这可能是一个陷阱;为什么不去告诉他即使要去也应是身为部下的她去;为什么不去告诉越来越不理智的他去的话只会加大危险性。
他们都怎么啦?都不再冷静了吗?她来到这个时代后就是依靠冷静的心来保护玉琪的,后来碰到杨拓后也是因为冷静分析形势才救了他的。如果今日不能冷静下来,那么世间便没有什么人她可以守护得了了,她也就失去活在这里的价值。
坐在不知名的人家的屋顶上的石研,直坐到天黑也浑然未觉。终于想通的她站起身,她终于知道: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指的是如果对一个人太过执着,则会方寸大乱,失去平常心,此为成魔。如果对心中的信念执着的话,则会排除万难,达到目标,此为成佛。
就因为她太执着于探讨她和杨拓的关系,所以今时今日她才会失去理智。如果她转而去想怎么救杨拓,然后辅助他一统全国,最后使黎民百姓免受战争的伤害。那么也许她会恢复正常,而杨拓的事也会有转机。
这一天,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回到自己的府邸,只知道玉琪正守在大厅等候着她。
第二十一仗 迷茫的恋情
他径直走向她,问道,“哥,你昨晚怎么没有回来啊!是留在元帅府了吗?”
“以后再细说,今天让我静一静。”疲惫的石研急于回书房理清当前的局势和利害关系。
“哥,你怎么能留宿在别人家呢?如果被人发现你是‘小离’的秘密的话,你可就凶多吉少。”玉琪说到这句话的时候,已经把音量调到最低。
“不要再来吵我了,我需要一个人静一静。”这句话是石研吼出来的。
玉琪看了一下石研,却忽然感到满腹委屈,泪在他的眼中打转着,过了几秒,终是哭出来了。
自他八岁与她在一起的十年时间以来,她从未对他如此之凶。今日,铁定是为了‘那个人’,她就这样凶他。他越想越委屈,干脆嚎啕大哭。
石研却是愣了一下,看到玉琪的丹凤眼早已盈满了泪,一颗颗泪珠无间断地从他的眼中滴下来,小巧的嘴早已张大,洁白的脸上湿成一片。即使两年前夫人死去,他也没哭得这么厉害,也许那时候他受刺激过度了吧!
现在他的哭声让她手足无措,她连忙搂住了他,一边拍着他的背一边哄着说,“不哭,不哭,是我不好。”
玉琪只是一味地不屈不挠,仿若要把他所有的委屈都哭出来,也包括他在找寻石研的路上所受的苦难也宣泄出来,所以不顾石研的安慰,越哭越大声,竟也没发现石研越来越逼近的脸。
石研却是吻了玉琪,玉琪的哭声立马停止了,但在石研放开他后,他开始打嗝,应该是被石研吓到了吧!
接下来,玉琪竟主动去吻了石研,还在打嗝的他仿若是为了治好自己的打嗝才吻她的,而她的回吻是为了他治好他的掉泪。
这一下,连石研也感觉到事情变得更复杂了,现在已到了夜晚,而她正独自待在自己的书房胡思乱想中。
如果她是男子就好了,那么玉琪应会是女子,而自己与杨拓就会是好兄弟了吧!她现在如此烦恼只因为现她是女子,所以不知该把如朋友、如知己的杨拓摆在什么位置。
所以她应不是真的喜欢杨拓的吧,她真正喜欢的人是玉琪,不然她怎么会去吻他呢。从今而后,她会把与杨拓的关系至多看成是兄弟之情。
之后的半个月,石研便把自己困在书房,只是吩咐一些得力的部下去了解最新的形势及西南军派出的主将的具体情况。而峪城的一般事务本就由原先的守将——赖峪飞主持的,这样她可以留在家中安心做自己的事,自吻了玉琪后,他就变得对她百依百顺,除了每日给她定时送饭后,也就安静地离开了。
唉,她得到的战局情报却是让人担忧,这次正义军的攻势终于引起了西南军的注意,所以史吏南派出的人物是西南军的二把手——司马雁,传闻这次的人比史吏南更有谋略,而一介武夫的史吏南能有现今成就,靠得就是能重用此人。
但是这对正义军来说是祸也是福,如果现在能打败此人,灭掉这部分西南军主力,则西南军大势已去。
那么这司马雁又会想怎样对付正义军的攻击呢?
现在杨拓,金程与军师符林兵分三路。杨拓居中,金程和符林为两翼,以鸟形成冲力,且三者兼顾。但缺点也出在两翼上,断其一翼,则鸟难飞,攻势减弱,也容易受制于敌。
所以杨拓所选之两翼符林、金程都对他极其忠心。石研来此之后,除开始被二人所擒,到要攻打峪城时他们又被派遣到前方去,所以没与他们相交,而对两人并未熟识。但传闻,这两人虽比杨拓年长不少,但三人却有桃园结义之谊,且杨拓对这二人亦是如对兄长般的尊敬。
但那西南军的司马雁绝非善类。符林倒还好,可那整日只会嚷着“不要骗我”的金程却是有勇无谋,只怕司马雁不会放弃这个缺口。不过即使这一翼失去,剩两两方力量的正义军仍然实力不容小觑,且深入西南军腹地,如果西南军没有早日驱逐正义军的话,终会卷土重来。那么到底司马雁要用什么方法?
现在她收集到的此人的资料很少,而战场上原比的就是“庙算”,即为对每件事都能预料得到,能做到“知己知彼”。只有“庙算”得越多的人才能赢得胜利。所以她必须站在最高点,猜得到司马雁的做法,然后再制定对策。但因为现在她对司马雁的不了解,她预测不到那人的想法。
过几日,她得到的战报是杨拓与金程两边的攻击非常顺利,而符林则被牵制住了。
听到这个消息,她终于猜到了司马雁想要做什么了。原来他想先把实力较雄厚的杨拓、符林分开来,然后灭掉金程一翼,再灭孤立无援的杨拓这一支。
第二十二仗 失而又复得
半个月后,一条小道上,奔驰的几百快骑经过时扬起满地的灰尘,前面的领头人好像要急着赶到什么地方似的,只是拼命地催促着马儿疾速快奔,而后面的人也全力跟在后头。
最前面人儿正是石研,自半个月前,听到这个消息,她猜到司马雁想先把实力较雄厚的杨拓、符林分开来,然后灭掉金程一翼,再灭孤立无援的杨拓这一支。而那时符林已被西南军牵制住了,想那司马雁应很快就会对杨拓他们不利,那日她原要把司马雁的意图飞鸽传书告诉杨拓他们,却是怕不及了,所以她便决定亲自前来,顺便了解一下司马雁的为人。“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等见到他时再见招拆招。
出发前她发现杨拓快到达西南军相连的三城:意城、宁城、陕城,以司马雁之深思熟虑应会在断掉杨拓的两翼后,再把其包围在这三城之间,全部歼灭,只不知他会在哪里行动。因为时间紧迫,她必须制定到达个地方的最小路程争取及时救出杨拓他们了。
以她之猜测那司马雁应不会在杨拓还在意城时动手,因为在那里杨拓还是有机会逃走,那应该是在意城和宁城之间或宁城和陕城之间,因为走在路上的正义军最易中埋伏,她盯着地图,忽然发现地图上竟没有标明宁城和陕城的一处峡谷,几年前,她与玉琪游历西南军的领土时曾偶然走过那个偏僻的地方。是了,作为西南军将领的司马雁应是会利用那里。
所以半个月前她一发现那个地方,便立马带了人偷偷从小道出发,赶往那峡谷。又怕人数众多引人注意,她只带了几百人来。但她拼的就是杀西南军个措手不及,所以毫无所惧怕。她只怕会来不及了,毕竟这半个月,他们专心赶路,早已不知现今形势了。但她知道她与杨拓已经越来越接近了。
“杨拓,一定不要死哦!即使你现在的情况比当日项羽的情形还不如一千倍,也请不要自刎啊!”石研只能默默在心中祈祷着。
疾马奔驰,石研与身后的几百骑继续极速前进,就快到达目的地了。
近了,她终于看到了,远方的一人独自站立于满地的残兵败将中,傲骨依然,面前却是几千人的西南军。
那人便是杨拓,看来杨拓是中了埋伏,要不然几千人的西南军怎会打败带着有着几万正义军的他。
她想喊杨拓的,却没有喊出来,只是向他奔过去,因为她怕杨拓一松懈下来就会让他面前的敌军有机可乘。
而那西南军显然也惊讶于眼前仿若从天而降的人马,都是愣了一下,竟未冲过来攻杨拓。
等到他们反应过来这些人是正义军的援兵时,石研他们已经将杨拓围在中间。
“元帅。”杨拓慢慢转过头来,看到了石研,凌乱的发,满脸的血,早已呆滞地眼中却又重新放出光芒,直到石研下马冲向他,抱住了摇摇欲坠的他。
“石研,你还是听到了我喊你的声音,你终于来了。”说完他的眼泪竟然流了下来,接着用绝望的声音说道:“金程他已经背叛了我们。”
他说完这句话,便好像用完了他所有的力气,全部依靠在石研怀中。
石研听到这句话,觉得不敢去相信,那金程她虽未与之深交,却从第一次见面可以看出,他应是可以为杨拓霍出性命的人。怎么会呢?难道这就是司马雁的计谋,用计让金程投靠于他,再让杨拓方寸大乱,以此攻打他,怪不得杨拓会中计。她掏出怀中的手帕只是擦着杨拓的脸,心中却是在想以此拖延时间来想对策对付眼前之人。
第二十三仗 故计又重施
“石研,你终于出现了,老夫一直在等候你的到来”,石研此时却是扶着杨拓,看向那西南军正中间,一五十来岁的穿着将领衣服的人,厚眉,留着长须,眼中是透着深沉之色,恍若怎么都让人看不透他。
这人绝非简单之人。
“你就是司马雁?”石研没想到作为主将的司马雁竟然会亲赴战场。看来他早计划好在此将杨拓杀掉,以此便让正义军群龙无首,再回攻以失陷的意、宁二城。
“正是,没想到众人口中的以三寸不烂之舌夺我西南军两大主要城池的石研,不过是一文弱书生,看你与这杨拓又暧昧至极,想来你也不过是这杨拓的男宠,并无多大本事。”
“男宠”,真是奇怪,什么每次她一出来应敌,别人就自动不屑地给她安一罪名。石研看了一下自己,难道是因为讨厌厚重战袍的她,从来就只穿着一贯的米白长衫,所以他们都不信一个书生样的人可以打仗。却不懂为什么都没人想过把她射成个刺猬。
一想到自己的刺猬样,她不禁笑出声。石研有一习惯,越是在紧张的气氛下,她越能自娱自乐,从而放松心态,放手一搏。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