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封有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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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封有千金-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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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员外一见沈元,眼前一亮,说道:“大人请看!这姓沈的家道如此贫寒,哪来的钱为他儿子做棉衣?那里面裹着的,必定是草民的棉花!”
  
  沈父忙道:“你莫要胡言!那确实是草民自己花钱买来的丝绵,请大人明鉴!”
  
  陆员外哪里听他的话?他一步上前拉住沈元,当着众人的面一撕那件新棉衣,只见洁白的棉絮纷纷扬扬地飞了满天。
  
  “大人!草民认得,这就是那失踪的二两棉花!”
  
  包拯捻了一点沈元棉衣里的丝绵,与陆员外的那一床棉花一比,果然是一模一样的质地。
  
  随即有人将棉衣里的棉花取出,上秤一称,不多不少,刚好二两。
  
  人证物证俱全,沈父已是百辞莫辩,绝望地瘫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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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三】各人深夜议案情,三强齐聚开封府 。。。 
 
 
  虽然证据俱全,而且在众目睽睽之下被陆员外搜了出来,包拯见沈父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又看他不像是那等偷鸡摸狗之徒,便暂未定案,允了三天时间,要沈父寻出证据来为他自己平反。谁知三天已过,沈父披头散发地随衙役来开封府投案。包拯再仔细问时,他迷茫地点着头认了罪。
  
  原来在这三天之内,沈父到处奔走着寻找那卖给他丝绵的商贩。谁知那商贩早已离了城,又不知名姓,更查不出他往何处去了。沈父勤勤恳恳地干活多年,从未遇上过这等冤枉事。如今见唯一能证明他清白的商贩已不知去向,回到家里又被别人指指点点。他不由得悲从心来,将儿子托付给一个老兄弟,自己又不愿一走了之留下畏罪潜逃的骂名,就随衙役去了开封府。
  
  偷窃之罪虽说不重,却也不算轻,一般判决为坐牢几个月不等。沈父已有些年纪,又有风湿等等陈年旧病。大牢里湿气重,沈父的身体哪里受得住?他强撑着见了儿子一面,就逐渐病重,不到一个月,竟然就这么去了。
  
  这件案子就这样告一段落。又有谁能想到,十五年后,沈家的儿子沈元居然会寻上开封府来,要为他父亲翻案?
  
  说到这里,公孙策便劝道:“大人判案一向以理据为由,绝不徇私。莫说这件案子已是人证物证俱在,那商贩之说只是一面之词,大人还开恩允了三天让他为自己平反。虽然最后那沈元的父亲在牢中病重而死,但此纯属意外。大人只是依法办案,这并非大人之过。”
  
  展昭也进言道:“公孙先生所言甚是,那沈元想必只是一时怨恨,而要大人难堪。属下只是担心他还会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来。恐怕今晚之事,明日就会传遍汴梁。”
  
  包拯点头说道:“本府知道你等的忧虑。但名声清誉一说,本府自问无愧。便是真的做错了,本府也会坦然面对,你等不必为此担心。”
  
  包夫人关心地问:“却不知三弟打算如何处理?”
  
  包拯沉吟道:“那沈元既要为他父亲翻案,想必也有些道理在内。本府寻思着先遣人前去探上一探,看看究竟如何。”
  
  展昭立刻说道:“属下明日便往沈元家中走上一趟。”
  
  王朝、马汉和张龙也齐声附和:“属下等也愿随展大人前去。”
  
  包拯将目光扫过他们三人,摇头道:“如今已是深夜,尔等便先回去休息罢。此事明早再议。”待他们俱下去时,包拯又站起身来深深地向包夫人一揖,道,“连累嫂娘深夜未能成眠,三弟实在不孝。”
  
  包夫人连忙说道:“三弟这是什么话?咱们是一家人,又有何计较之处?”说罢,又嘱咐上几句,众人便各自散去歇息了。
  
  次日清晨,开封府的大门前呼后拥地停了三顶轿子,都是华美非凡。前面一顶绣有暗龙纹,却是八贤王的轿子。后面两顶一是王丞相、一是庞太师的轿子。三人弯腰从轿里出来,互相拱手作礼,一边说着客套的话。
  
  开封府门前的衙役看着阵势不对,早已溜了进府向包拯禀报。中门大开时,八贤王已大步踏了进来,身后紧紧跟着庞太师和王丞相。
  
  包拯站在阶前迎着三人,一边拱手说道:“不知王爷、丞相和太师联袂来访,包拯有失远迎。”
  
  “包大人不必多礼。”八贤王一面说着,一面与身后二人使眼色,三人随包拯踏进了开封府的内堂。
  
  四人坐定,奉茶完毕。
  
  庞太师将茶盖子撩着水面的浮叶,悠悠地说道:“老夫瞧着包大人今日气色甚佳,想必昨晚并未失眠?”
  
  包拯说道:“太师何出此言?”
  
  庞太师抿了口茶,笑道:“恕老夫冒昧,昨夜之事……不瞒包大人,早已传遍整个汴梁。老夫担心包大人的清誉有损,连忙约了丞相前来探望,途上又碰巧遇上了八王爷,方才一起来了。”
  
  八贤王关心地问:“包大人,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包拯答道:“谢王爷关心,此事……”将案件的大概说了一遍。
  
  王丞相怪道:“那沈元之父既已投案,便是承认了偷窃的罪名。如今儿子找上门来要为他老子翻案,矛头直指向包大人,这又是何等道理?”
  
  庞太师说道:“丞相稍安勿躁,……”又抬头四处张望了下,口中奇道,“咦?今日怎么不见公孙先生和展护卫?”
  
  王丞相不解地问:“太师寻找他们,可有要事?”
  
  庞太师笑道:“老夫只是有些担心那沈元的安危,又发现展护卫竟然不在府中,莫是去了……罢?”说罢做了个割脖子的手势。
  
  “太师!”包拯听了这话,隐隐有些愠怒,“老夫岂能做出那等小人所为?”
  
  庞太师连忙打着哈哈:“包大人不必动怒,老夫只是开个玩笑、开个玩笑。”
  
  八贤王瞪了庞太师一眼,安慰道:“我等当然相信包大人的为人,太师这玩笑也开得太过。”又说道,“此案不同寻常,不知包大人要如何处理?”
  
  包拯刚要说话时,庞太师眼尖,看到外面几个身影一晃,便站起来呼道:“展护卫!”
  
  那原是展昭和王朝二人,他们正要去沈元的家中探查一番,听得庞太师这般呼唤,不得不走进内堂来向几人见礼。
  
  “展护卫和王校尉这是要往哪儿去?”庞太师问道。
  
  “回禀太师,属下等有公事在身。”展昭答道。
  
  “莫是要去那沈元的家中罢?”庞太师一脸恍然大悟的神情,那眼神的意思分明是看看,我刚才担心的没错罢?
  
  展昭和王朝心里一惊,都暗说庞太师是怎么知道他们要去干嘛的?
  
  “为表清白,展护卫和王校尉还是留在此地为妙。”庞太师慢悠悠地说道。
  
  展昭握着剑的手猛地紧了一紧,却听包拯说道:“如此,便依太师所言,你等暂留在此罢。”
  
  “是。”二人心里愤愤不平,只得退下侍立在一旁。
  
  “咱们走罢。”此时,窗棂下有人悄悄地说道,是一个少年的声音。
  
  “还是三叔想得周到。”这次却是个少女。
  
  包纨和公孙岚相视而笑,蹑手蹑脚地离了原地,出府后直奔榕树巷寻访沈元的家去了。
  




41

41、【四】螳螂捕蝉又黄雀,白鼠更在黄雀后 。。。 
 
 
  榕树巷。
  
  包纨和公孙岚站在巷子的另一端,探头看着里边,只见:鸡毛与菜叶齐飞、泥地砖墙共一色。不时有女人的大嗓门吼上几句,又有男人赶着满巷子跑的鸡到处乱追。几个头上扎着揪揪的孩童在旁趁着热闹,跑来跑去。
  
  “这……”公孙岚迟疑着。
  
  包纨的嘴角抽了抽,他们俩刚刚特地寻人问了路,应该不会找错地方。
  
  “走罢。”公孙岚拉了包纨,踢开面前的一堆垃圾,小心翼翼地引着她往前走。他们见一个老妇人坐在门槛旁拣豆角,便走上前去问道:“老人家,请问有一家姓沈的在哪儿呢?”
  
  老妇人抬起头来看了他们一眼,往里边指了指。
  
  “谢了。”公孙岚一拱手。
  
  “真是怪了,怎么几帮子人都来打听姓沈的住在哪?”瞥了一眼二人的背影,老妇人嘟嘟囔囔地低头道。
  
  按老妇人指引的方向,公孙岚和包纨来到一处院落前,大门和墙还算干净,里面隐隐传来人声。二人透过微掩的大门往里一瞄,里面似乎不止一个人。估计那沈元不是一个人住么?这是跟谁在说话?
  
  二人闪身进了门,贴着墙边迅速地溜到窗棂之下。公孙岚拉了拉包纨,往上一指,包纨领会。随即二人腾身而起,轻轻地落在屋顶之上。公孙岚掀开了一块瓦片。
  
  “你们为何要问我父亲的事情?”只听得沈元说道。
  
  “我家老爷知道了令尊当年的冤屈,因此有心助你。沈公子你想,那包拯素视名声如命,为何肯替你的父亲翻案?那不是让他自己抽自己的耳光么?你那晚这么一闹,也是想将事情闹大而已,我说的可对?”
  
  沈元没有出声,似乎已经默认了。
  
  “放眼朝野,如今除了我家老爷,谁还有那个能耐跟包拯抗衡?沈公子,这其中的厉害,你自己可以掂量轻重。”
  
  沈元又沉默了一会,出声道:“那太师他……”
  
  太师!伏在屋顶的包纨和公孙岚一惊,果然如此。庞太师那老奸巨猾的,借故跑到包拯那里稳住开封府的人,原来自己却暗地派人来说动沈元,利用这件案子狠狠地敲包拯一下。若不成,包拯名声多少有损;若成了,包青天当年审错案出了人命,也够庞太师在皇上面前让包拯喝一壶的了。
  
  “公子放心,若冤情为实,太师必能替令尊讨回公道。”
  
  沈元不语。
  
  “哈……”屋里忽然吹起一小股尘土,包纨鼻子里被弄得直痒痒。
  
  “掐人中!”公孙岚急急地低声道,可不能让屋里的人发现他们两个在偷听。
  
  包纨赶紧按住了人中处的穴位,果然止住了喷嚏。
  
  “公子不必此时立下决定,尽管细想一番,我等改日再来。在下多嘴一句,请公子提防着开封府的人。”
  
  沈元将庞太师府的人送走后,回到屋内净手掂了香,将其插在供于高处的沈父灵位前面。
  
  “下去么?”包纨努了努嘴。
  
  公孙岚犹豫着,现在似乎不是拜访沈家的好时机。
  
  只听得后面一阵细微的风声,公孙岚倏地立起挡在包纨前面,低声喝道:“谁?”
  
  一抹白色的影子掠过,似乎还夹杂着隐隐的谑笑。
  
  包纨和公孙岚一见这行径,心里便将那来人的身份猜了个八九分。包纨抚额暗想:肿么是你,肿么老是你!
  
  “糟糕!”公孙岚一拍双手,“八王爷、丞相和庞太师还在府里呆着呢,看这架势,白五爷是要找展大哥打架去的罢……”
  
  “……”
  
  几乎是同时地,二人双双从屋顶跳下,往开封府的方向狂奔而去。
  
  两人一身尘土地赶回开封府后,便听到了里面刀剑交战的声音。
  
  晚了,包纨和公孙岚交换了个无奈的眼神。再往门外一看,八贤王等人的轿子已经没了影儿,二人才稍微松了口气。
  
  再看院子里面,只见一红一白两个身影正打得正酣,甚是赏心悦目。四大门柱和一干衙役等人也围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连欢呼都忘了。
  
  白玉堂见院里多了两个身影,便向展昭晃了一招,笑道:“暂且停下。”
  
  说罢,二人同时收剑,白玉堂笑嘻嘻地晃到二人面前,挪揄道:“展昭教予你们的轻功似乎不怎么样嘛,考虑随五爷学上几招么?”
  
  包纨和公孙岚一同有默契地摇头——学他干嘛?不分白天黑夜地去装幽灵吓人?
  
  “不知白兄因何来此?”展昭问道,随意挽了个剑花,将剑收进剑鞘之内。敢情白玉堂刚才来访时,连一句话都懒得跟他讲,便直接地杠上了。
  
  “当然是来看我那两好外甥儿的,不料进城之时,却听闻你家包大人出了件大事。”白玉堂望着展昭道,“这等热闹,怎么少得了五爷的一份?”
  
  “白兄,此事关系重大,包大人的清誉……”
  
  “行了行了,”白玉堂一挥手,“少跟五爷打这官腔,想来你这御猫也是江湖中人,怎么沾了公门的边就变得啰嗦起来了。五爷答应不会胡来了还不成?”
  
  展昭微微一笑,他素知白玉堂的脾气性格,也不同他计较。
  
  公孙策不知何时已从屋内走了出来,开口道:“大人在里面等着呢,你们还不快些进去?”
  
  包纨跟公孙岚连忙往屋里走,白玉堂自然其然地尾随在后。
  
  “白兄……”展昭稍微犹豫了一下。
  
  公孙策望向白玉堂,说道:“白少侠乃自家人,学生认为无妨。”
  
  “就你这破猫规矩多。”白玉堂不满地斜了展昭一眼,大喇喇地进了门。
  
  包拯听罢包纨和公孙岚在沈家所听到的事情时,微微皱眉不语。
  
  “大人,庞太师必然会拿着此事作为把柄,在皇上面前大做文章。”展昭不无担心地道。
  
  白玉堂因先前知道了是怎么一回事,如今再听他们说了这些,已隐约看出开封府众人对此案的忧虑和干系,便插嘴道:“包大人,恕我多嘴,此案是否真是冤案?”
  
  包拯摇头道:“不瞒白少侠,本府亦是毫无头绪。”
  
  一宗十五年前的案子,要再翻案和找出新的证据,已有一定的难处。问题是,他们到底应该以怎样的态度去处理此事?
  
  其一,若真寻到了新的证据,还沈父一个清白,那么包拯作为当年的主审,当然要负上一定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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