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封有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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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封有千金-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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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一,若真寻到了新的证据,还沈父一个清白,那么包拯作为当年的主审,当然要负上一定的责任和惩罚。况且还有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庞太师在。
  
  其二,若开封府不闻不问,为了保存面子将事情糊弄过去的话,包青天的名号有可能会立时变成包昏天,民心尽失。
  
  其三,此事已经闹得人所共知,无论结果是何,都需要给他们一个交代。
  
  因此面对这个案子,众人都有不知从何处着手之感。
  
  包纨暗地踢了一脚白玉堂,因关系到的是包拯,他们开封府的人才不好提意见。此时作为外人的白玉堂不说上一两句话,更待何时?
  
  “白某所认识的包大人素来铁面无私,无论天子平民,若有犯法过错,皆依法处置。”白玉堂领会,朗声说道,“如此说来,还有什么可顾虑之处?”
  
  包拯站了起来。
  
  “大人!”展昭和公孙策一起出声。
  
  “白少侠说得没错,本府若不能正己,又何以正人?”包拯语调威严,气场尽开。
  
  “明日,传沈元上堂!”
  
  




42

42、【五】包公堂内诉父冤,沈家旧坊寻证据 。。。 
 
 
  “威……武……”
  
  开封府大门前站了一干围观群众,皆是好奇此案来看热闹的。堂内地上则跪着沈元,他面无表情,微微敛目。
  
  一声惊堂木响,包拯循例问了他的身份姓名、所告何事。
  
  沈元将那事情又复述了一遍,惹得堂外百姓一阵骚动。
  
  包拯便道:“沈元,十五年前一案证据确凿,当日在众目睽睽之下将那二两棉花从你所身穿的棉衣中搜出。你如今要来翻案,莫非已经寻到了新的证据?”
  
  沈元摇头:“草民并无新的证据。”
  
  包拯微皱眉头,问道:“无有证据,如何能为你父亲翻案?莫非你竟是来戏弄本府的不成?”
  
  沈元抬起头来直视包拯,朗声说道:“我父亲生前为人忠厚,绝不会做出这等偷鸡摸狗之事。草民当年虽然年幼,但还记得那日最后一次探监父亲看着我的眼神,草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他对草民说,元儿,你将来一定要记得,你父亲是冤枉的,真的是冤枉的!”
  
  堂外又是一阵交头接耳,皆说这沈元还真是大胆得很,竟敢质疑包大人当年所判的案子。
  
  包拯略微沉思了下,公孙策一边笔录,一边抬头一望。
  
  沈元见包拯并未发话,不由得冷笑道:“莫非包大人不敢为草民的父亲翻案?”
  
  此言一出,人群哗然。
  
  “莫非包大人是怕查出了当年的真相,发觉判错了案后会对自己青天之誉有损,才迟迟不肯表态?”
  
  “放肆!”沈元如此咄咄逼人,包拯同样有点沉不住气,“本府办案从来不问亲疏。若本府有错,我自会担当,又何须去计较那区区虚名?”
  
  外面有人高声说道:“包大人说的好!”
  
  紧接着便是一声“八王爷到……庞太师到……”
  
  话音未落,八贤王与庞太师二人已经踏进了开封府的大堂。
  
  包拯从案前走下堂来,拱手相迎。
  
  “皇上知道了此案,甚为关心,因此特派本王和太师前来包大人处陪审。”八贤王道了免礼,对包拯说道。
  
  “包大人不必忌讳我等,请继续审案即可。”庞太师的态度是少有地客气。
  
  包拯望了他二人一眼,心里明白。必然是庞太师在仁宗面前将这件案子说了出来,加油加醋地诉说包大人是被告之人,难免身份尴尬。仁宗方才派了八贤王和庞太师来此,美名其曰陪审避嫌,实际上是庞太师正要借了这个机会来抓把柄的。
  
  既然已经闹上仁宗面前,这个案子便更加要处理妥当。待八贤王和庞太师落座后,包拯复又回到了案前。
  
  庞太师抱着一副看好戏的心情,目光不停地在包拯和沈元之间巡逻。
  沈元依然据理力争,坚称沈父是清白的。
  
  八贤王看他这般说下去也争不出个道理来,便出声道:“既然空口白话不得作为翻案的证供,本王倒是有个提议。”
  
  包拯拱手说道:“王爷请讲。”
  
  八贤王说道:“咱们何不一起到沈家的打棉坊去瞧瞧,看能找出什么新的证据来。”
  包拯点头同意,说道:“沈元,你可有异议?”
  
  沈元果断答应:“自父亲过世后,我家打棉的地方十五年来一直保持着原样,并未改变分毫。若真有证据的话,想必还留在原处。因此草民并无异议!”
  
  庞太师慢悠悠地站起身来,说道:“那还等什么?我们这便去走一趟不就得了。”
  
  沈家打棉坊。
  
  八贤王、庞太师和包拯立于门口处,眼见一群衙役进进出出地在屋内屋外翻腾许久,弄得满屋尘土,却毫无发现。沈元的脸色则阴晴不定,在原地转来转去。
  
  包纨戳了戳公孙岚,二人一起退到打棉床边,嘀咕起来。
  
  “阿岚,你猜那些棉花被藏到哪厢去了?”包纨问。
  
  “哪儿也没藏,不是给他做棉衣去了么?”公孙岚朝沈元一指。
  
  “……”包纨心下揣测。
  
  “难道你也怀疑你三叔当年判错了案?”公孙岚悄悄地敲了她一记,“其他人如何想,我们管不着。若连我们都不相信包大人,那可就有点罪过了。”
  
  “不是……只是……”
  
  “莫要胡乱揣测了。依我看,他们这么一闹还没找到证据的话,那沈元也就心服口服了。”
  
  “王爷,并没找到任何线索。”一个衙役来向八贤王报道。
  
  八贤王暗地松了口气,他点了点头,转身对沈元说道:“如今你还有何话要说?”
  
  沈元终于按捺不住,眉间渐现焦虑之色,只望向庞太师。只见庞太师口观鼻鼻观心,一副此事与我无关的模样。
  
  沈元气极,一掌拍在打棉床上,弄得棉絮乱飞。站在旁边的众人纷纷掩嘴低咳。
  
  首当其冲的包纨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看着在空气中冉冉上升的棉絮,她抬头望去,忽然灵光一闪,却又被这个念头惊了一惊。
  
  在她抬头的这一瞬间,站在对面的庞太师忽地睁开眼睛,刚巧看到了她的动作。他便也自然地随包纨朝上面看去,转身以眼色示意身边的随从。
  
  那随从一个鹞子翻身跃上了房梁,到处摸索着。包纨一急,也跟着跳了上去,公孙岚见包纨上去了,也随之跃上。紧接着,展昭和八贤王带来的两个人也齐齐地跳了上去。
  
  梁上众人伏在上面,一边几人,胡乱地找来找去。站在地下的人仰头望着,皆有点莫名其妙。
  
  包纨的位置最近气窗,她将手伸去,沿着房梁摸了一把,又凑近气窗边仔细地打量着。
  
  “阿嚏!”包纨又打了个喷嚏。
  
  公孙岚赶紧过来,问道:“怎么了?”
  
  包纨伸出手去,轻轻地从气窗边沿掂过一撮细絮,举给公孙岚看。
  
  公孙岚一眼瞥去,方才明白,不由得脸色一凝。
  
  二人正面面相觎间,那边庞太师的随从已经跳到地上,将手里的一撮棉絮亮在八贤王、庞太师、和包拯的眼前。
  
  包纨和公孙岚也默默地跳了下来。
  
  “这是……”八贤王瞪着眼睛问道。
  
  “回王爷,这是棉絮。”
  
  “这就是那失踪的二两精棉?”
  
  沈元听到这话,精神一振,疾步走过来一看,又瞧了瞧那打棉床,激动地道:“小人明白了!”
  
  庞太师问:“你明白何事?”
  
  沈元说道:“原来精棉比寻常的棉花要轻的多,因此在打棉之时,部分棉絮便飘到了房梁上去……大人!这便可以证明,我爹是冤枉的!他没有偷棉花!”
  
  几人又跳上房梁,将粘在气窗和梁上的棉絮都弄了下来,又把异质仔细除掉。放在秤上一秤,虽差了几分,却果真十分接近二两之数。
  
  八贤王心里咯噔一声,心想包大人啊包大人,事到如今还能叫我说些什么好?
  
  庞太师慢悠悠地说道:“包大人,你看——”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了包拯。
  




43

43、【六】公堂里又搞乌龙,包拯众人放大假 。。。 
 
 
  自从沈家打棉坊的房梁气窗之处寻出那失踪的棉絮后,包拯便与八贤王和庞太师一齐面圣去了,顺带还捎上了沈元。直到夜晚方归。
  
  偌大的开封府大堂之内,一片暗黑,寂静无声。
  月移当天,几缕流水般的微光透过缝隙,落在大堂之内。月光缓慢地拂过三座铡刀,停在“光大正明”匾额之下的高案上。
  一身便服的包拯步入大堂,郑重地取过官帽,放在案前。退后几步,遂俯身叩拜。
  
  公堂大门吱呀一声而开,王马张赵四人跪了一排。
  “大人!”
  包拯转身见了四人,有些诧异:“你们四人因何在此?”
  赵虎说道:“大人面圣未归,我等担心万分。如今大人竟有此一举,难道大人只为判错一案,就要辞官弃我等而去?”
  马汉随即接下话头,坚定地伏地叩头道:“还请大人三思!”
  张龙道:“就算大人辞意已决,我等也要跟着大人。”
  王朝不等包拯答话,情动地道:“大人,我们四人原本一无是处,是大人救了我们,对我们言传身教,使我们脱胎换骨,无异于再世为人。我们四人早已决定,生生死死,这辈子誓要追随大人。”
  包拯忽然听了他四人一番情真意切的说话,心下微震,竟一时感动不语。
  
  “大人!”远处传来展昭急切的声音。
  展昭甫进得大堂,瞧见四人跪在堂外,心里早已猜到几分。他便在包拯身后跪下,说道:“大人怎么舍得他们,又怎么忍心弃展昭而去?如果大人决心要走,展昭愿跟大人天涯相随,生死与共!”
  包拯更加感动:“展护卫……”
  一直在花厅默然听了许久的公孙策也转了出来,在包拯身边跪下:“苍茫宇内,能有几片青天,衮衮诸公,能有几位包拯?再者我等皆是凡夫,试问谁能无过?公孙策还请大人慎重三思!”
  展昭用膝盖往前走了几步,叩头拉住包拯的衣摆恳切地说道:“公孙先生说得是……天下不能没有包大人啊!”
  王马张赵四人齐声叩头呼道:“大人!”
  包拯见他们一个个言语恳切,不禁动情,他连忙低头去扶公孙策和展昭,说道:“老夫其实……”
  
  “三叔!”
  此时冲进大堂来的是包纨,她一把抱住了包拯的臂膀:“三叔你不可以走,就算有何事情,都有我们那么多人陪你一起去面对!”
  此话虽是直白,包拯却明白她的意思,不由得慈爱地抚了抚她的发髻。
  “包大人,”随包纨一起出来的公孙岚也跪在公孙策的身旁,“百姓视大人如青天,又怎忍见到大人就此离他们而去?”
  包拯望着他们眼中带泪地跪了一地,连忙说道:“你等起来罢。”
  “大人……”
  “起来!”包拯一板正脸,众人依旧倔强地跪得笔直。
  
  包拯有些无语了,他有时候还真拿这帮人没法子。他轻叹了口气,说道:“你等确实多虑了,老夫并无辞官之意。”
  这话就如一记强心剂打在众人的心坎上,包纨急切地问道:“真的?”
  见包拯认真地点了点头,众人方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瘫坐在地,面上才现出一点笑意来。
  
  正在此时,白玉堂恰巧踏进公堂来,见了这个阵仗,又联想到白天众人对包拯面圣的种种猜想时,不禁吓了一跳。他见展昭跪在地上,便也三步并作两步地走上来噗通一跪,高声喊道:“包大人,您不能辞官啊!”
  公堂之内的人面面相觑,片刻,有人噗地一声笑了出来。
  “哈哈哈……”
  许是包拯辞官这个误会将众人捉弄得够呛,大家见白玉堂那后知后觉的模样,不由得放声大笑起来,借以缓和一炷香前紧绷着的神经。
  
  包纨赶紧忍笑上前扯起白玉堂来,大略跟他说了说事情的经过。
  白玉堂才发现自己被自己戏弄了,当着包拯的面又不好发作,只得悻悻地一甩袖子,咕哝道:“罢了罢了,既然已经没事,白爷爷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们计较。”又冲包拯道:“包大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众人这才随包拯进了内堂,听包拯细说面见仁宗之事。
  
  其实官员判错案并不算什么新鲜的事,以往一些案子也得以推翻,还含冤之人一个清白。只是这次涉案的人是包拯,依律应交往刑部处理。仁宗却十分关心这事,因此决定亲自来了解案情。
  
  龙案之前,沈元绷紧了身子跪在一边,王丞相也在伴驾。听罢八贤王和庞太师叙述过案情后,仁宗不由得低头不语。
  “皇上,依老臣所见,先前在众目睽睽之下搜出了新的证据,证明当年沈父确是冤枉的。无论如何,包大人也难辞其咎。”庞太师奏道。
  “太师所言虽然有理,但包大人一向清正廉明,此案亦不过是……”
  “丞相就不必用好话来为包大人开脱了。丞相当时并不在场,也没看到当时的情景。若因此事涉及朝廷重官而轻轻巧巧地放了过去,那该如何向百姓们交代?”
  
  八贤王听了这番话,不禁在一旁暗骂庞太师:你这老狐狸还真是老奸巨猾,如今抓到了包拯的一个把柄,果真顺着杆子爬上来了。
  仁宗本意也不愿将包拯惩罚得太过,但被庞太师这么一说,倒更觉左右为难了。
  
  仁宗因问包拯道:“包卿,你当年是如何处置的?”
  包拯一步跨出,直直地道:“启禀皇上,当年沈元之父被告盗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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