忐忑不安地跟在黃藥師身後,我想著不知道他想要我做什麼?有什麼是黃藥師自己洠мk法完成,需要馮蘅幫他才行的?該不會……我臉一紅,哎喲,我怎麼那麼不純潔啊呵呵呵……
八成是我的表情太YD,黃藥師回頭看了我一眼,一臉興味地問道:“在想什麼?”
我跳起來,驚恐地拼命搖頭,“洠А'!我什麼都洠耄
他背手而立,桃花在他身邊紛飛,畫面美得讓人移不開眼睛。只見他似笑非笑地問道:“你很怕我?”
我定住心神,不讓自己被眼前的美景誘惑,狀似認真地考懀鹚膯栴}。嗯……他這麼問叫我怎麼回答啊?回答是的話他肯定要問我原因,回答不是的話他又不信……結論就是,不回答最保險。
“為什麼怕我?”
喂!不要擅自把我的沉默當作肯定!
我鬱悶了。因為我每天做惡夢夢見自己被你秒掉所以怕你怕得要死--這種話,我能說嗎?最後我只是嘆了一口氣,說道:“對我來說,你只是個陌生人。”
他垂眸不語,林中頓時寂靜無聲,似乎能聽到桃花從枝頭墜落的聲音。
我不敢抬頭看他,眼角餘光瞥到他隨風飄揚的幾屢青絲,突覺有點蕭瑟。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
十年來,日夜陪伴著那座孤墳的他,心情如何?乍見馮蘅復活,再到得知愛妻對他記憶全無,心情又是如何?
心有點疼,有感於他的癡情。這十年來,他是怎麼度過的?要不是有黃蓉,想必他願追隨馮蘅而去吧。而我,懀颤N用馮蘅的身份來傷害他、敲碎他的美夢?
“對不起。”我低頭說道。
“為什麼總是向我道歉?”他問。
我抬頭望向幾步外靜立風中的他。
因為我不是馮蘅,不是你所期盼的那個人。
我無法回答,只希望他有一天得知真相,能記起我今日的歉意,對我手下留情。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半晌後開口道:“你對我來說,也是陌生人。”
我心一驚,難怪被他發現了?
他撫上我的眼角,神情有點迷惑,“阿蘅從來不會用這種眼神看我。”說完他自嘲地勾了勾唇角,“要不是親眼所見,我真懷疑有人易容成阿蘅來騙我了。”
“如果……”我咬唇,“如果真的有人易容成……我,你會怎麼樣?”
他笑笑,洠в谢卮稹
我眼淚快掉下來了。黃GG,乃實在太邪惡了,這樣嚇人!
我就這樣一路膽戰心驚地跟著他來到書房……咦,書房?只見黃藥師指著那洠в谐汕б灿猩先f的書籍,對我說道:“看完它們。”
毛?我洠犲e吧?
“每、每一本都要?”我還在震驚中無法恢復。
“每一本。”他點頭。
“為什麼?”
“方便我查閱。”他說,見我不解,解釋道:“你忘記了?以前只要我提一下書名,你就可以背出整本書的內容,不用我親自來找。自從你……以後,我常常要花多幾倍的時間才能找到想要的內容。”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他的聲音不無遺憾。
……敢情乃把馮蘅當成會走路的圖書館了?我有點無語。
“我試試看……”還以為上大學以後就可以脫離十年寒窗苦讀的歲月,想不到如今又得重操舊業……馮蘅也不好當啊,勸眾位不愛讀書的姐妹,以後穿的時候記住千萬不要穿做馮蘅。
自從那天以後,我每天乖乖到書房報到。對於此事,我心裡自有盤算。這是個表現的好機會,最好讓黃藥師覺得我真的很有用,就算洠зY格當他的妻子,至少也可以當個小書僮。
唉,我發現我現在所思所做之事都是以不讓黃藥師殺了我為前提,想想還真可悲。伴君如伴虎,發明這句話的人肯定跟我心心相印。
話說黃藥師看的書真是既多且雜啊,幾乎每一個領域都有涉及到,文學、藝術、數學、建築、醫學、軍事、天文、科學、宗教……我有點後悔答應得那麼輕易了。有些書,並不是光看就會懂的,像我手上這本《梅花易數》就看得我頭昏腦脹,裏頭提到的名詞我完全有看洠в卸鼊e說是銘記於心了。
以前總希望自己有過目不忘的能力,如今才知道所謂的過目不忘也不過是記憶力比旁人好一點,但理解力並洠в斜容^強。相比之下,我寧可智商高一點。
見我呵欠連連,一旁正在悠哉泡茶的黃藥師問道:“累了?”
“嗯。”我揉揉眼睛。
“過來喝杯茶。”
我放下書,走到他旁邊坐下,接過他遞過來的茶,一口喝掉,把茶杯遞給他,“再來一杯。”
他看了我一眼,淡淡地說道:“品茶講究審茶、觀茶、品茶三道程序。其目的在於意境,不在喝茶之多少,隨意適口而停止,若意在‘解渴’,便失去品茶的意趣了。”
他又倒了一杯給我,我接過,試著“審茶”和“觀茶”,瞪著杯中的茶水半天,看不出所以然來。
“品茶之前,需先觀其色,聞其香,方可品其味。”
我湊近鼻子聞了聞,是挺香的,不過不就是茶味兒嘛。
“‘品’字三個口,一杯茶需分三口品嘗。”他頓了頓,補充道:“且在品茶之前,目光需注視泡茶之人須臾,稍帶微笑,以示感謝。”
啊,還要望著他笑?
我抬頭,對上他的目光,朝他扯出一朵笑花,“這樣嗎?”
他看了我一會兒,然後別開目光,淡聲道:“嗯。可以品茶了。”
“喔。”我低頭喝了一小口,心想這麼小杯,還要分三次,那每一口不是有喝跟洠Ш纫粯訂幔
“再喝一杯。”他又遞了一杯給我。
咦?不是說渿L即止嗎?我接過,低頭要喝,只聽見他長指輕扣桌面,我突然想起還洠Ц兄x泡茶之人,於是抬頭衝他一笑,然後低頭品茶。
“再喝一杯。”他的聲音又響起。
“喔。”
……
“再喝一杯。”
“……我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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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回
平时除了看书之外,我也不忘自己的老本行,一有空就宅在绣房裡剪剪缝缝。这宋朝的衣服我实在穿不惯,尤其是贴身衣物,更是一大问题。我一直怀疑,古代女人的胸部都不会下垂吗?这肚兜怎麼看也洠颤N塑胸的效果啊。幸好冯蘅的身体还年轻,现在开始保护还来得及。
底裤作法很简单,倒是胸罩作法就麻烦一点,不过只要材料齐全,这也难不倒我。首先必须集齐材料,棉花和布料都不成问题,只差金属丝。
到哪裡找金属丝呢?
我抬头四下望了望,发现这裡东西差不多都是木头做的。再看看自己身上的首饰,不是金的就是银的,拿来用未免太浪费了,而且形状也不对。我決定出门去找找,看有什麼东西可以拿来替代。
一路走走看看,洠в蟹⑾趾鲜实亩鳌
走到綠竹林的时候,正巧碰上正在林中舞剑的黃药师。本想避开他绕路走,但眼前一道青光激荡,我“啊”了一声,武侠世界还缺金属吗?所有武器不都是用金属做的?我走入积翠亭,坐下等待黃药师练完剑。
一炷香以后,黃药师运气收剑,走进积翠亭,坐在我对面。
我看他脸上一滴汗也洠в校挥傻迷谛难e感叹这人真是仙风道骨。一名哑仆及时送上茶来,他动作优雅地举杯饮了一口,才缓缓开口问道:“你找我?”
我点头,“有点事想请教你。”
“喔?”他挑眉。
“你身上有金属制品吗?”
他又给自己倒了杯茶,举杯的瞬间,几枚暗器自他袖中飞出,深深钉入石桌。
黃GG,乃一天不吓我就不爽是吧?我衰怨地想著,他平时都这樣捉弄冯蘅吗?
我伸手欲碰暗器,被他用手隔开,只见他面无表情地說道:“不要乱碰。”
不碰就不碰,我问道:“这些都是由专门的师傅制造的吗?”
“我的武器,从不假手他人。”他說。
哎?连这你也会?
原来我不小心把心裡的话說出来了,只见他眉目含笑答道:“这有何难?”
我看著那精致的暗器,心想他连这个都作得出来,那我要用的那种金属丝对他来讲应该一点技术含量也洠в邪桑
我用尾指蘸了些茶水,在书桌上画了一条半弧形的粗線。“可以帮我做这个吗?”
他看著那半弧形良久,问道:“暗器?”
脸皮抽动了下,我还“胸器”咧!我咳了一声,答道:“不是,是……制作某种衣裳的材料。”
“有什麼衣裳是需要用到金属的?”
“这个……一言难尽。”
“你似乎对这方面很感兴趣?”他状似闲聊地问。
“呵呵,还好啦,无聊时做做也不错。”我打著哈哈。
“你以前很少碰这些针線活的。”
“是吗……我洠в∠罅恕!
“你最爱做的事是看书、弹琴、唱歌。”他放下茶杯,语气裡不无怀念。
“喔。”这些,我都不爱。
他目光一柔,笑道:“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只要人还活著就好了。”
他投射在我身上的目光灼热而深沉,叫我无处遁形。我突然一阵心慌,別开头,不敢看他。
气氛有点局促,我不安地站起来,吶吶地說:“那个……就麻烦你了,我先回房去了。”說完就要步出亭子。
“阿蘅。”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止步。
“不管变成怎樣,你还是阿蘅。”
心裡百味杂陈,我洠г俣毫簦涌炷_步离开了。
走在桃林裡,我心裡七上八下的。我反复思考著黃药师的态度,可以想见,他对我是有怀疑的,但是他似乎也在說服自己。冯蘅的离去,对他造成的打擊太大了,所以乍见她复活,他心裡的喜悅超过一切,寧可忽略我所有不正常的举止,只为维持这得来不易的幸福。
但黃药师是什麼人?他要是会被这短暂的假象迷惑就不是黃药师了。当他的喜悅之情褪去,凭他过人的智慧,我怎麼可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瞒天过海?
……不如,去自首吧?与其每天活得胆战心惊的,还不如早死早超生。
正当我硬下心肠想要回头去找黃药师时,发现自己竟在不知不觉中走到一处从来洠в械焦牡胤健
只见此处花树繁密,光線都被密不透风的枝叶挡住了。我转了几圈,竟找不到出口。突的,身后传来一声嘻笑声:“嘻嘻,哪儿来的小姑娘啊?”
我回头,看见一位发须皆白的瘦小老头跳到我面前,我心裡一跳,直觉喊道:“周伯通?!”
“咦,小姑娘认识我?”周伯通惊讶地问,随即湊近我的脸,疑惑地问道:“我是不是在哪裡见过你?”半晌后,他的眼睛瞪大,怒视著我道:“你不就是黃老邪的老婆冯蘅吗?当日你联合黃老邪骗走我的《九阴真经》,你就算化成灰我也认得!”
我暗自心惊,我都忘记他们之间有这等恩怨了。我定下心神,說道:“老前辈千万不要误会,您看看我的樣子也不过才双十年华,冯蘅少說也过三十了。何況她早在十年前就已过世,我又怎麼会是冯蘅呢?”
“你说你不是冯蘅那你是谁?”
“这事說来话长啊。”我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那你就长话短說!”周伯通心急地說道。
我心裡暗笑,周大叔,乃果然很纯洁啊。
我故意皱著眉头,欲言又止的。
周伯通被我勾起了好奇心,原地翻了两个跟斗,“哎,你就別吊我胃口了,快說!”
“你答应我要保密。”
“行!你說!”他催促道。
“我来桃花岛,是为了要报仇。”我說。
“哎?你跟黃老邪也有仇?”
“十年前他亲手杀了家父,我虽为女子,但也希望能为家人报仇。但我一个弱女子,哪能胜过这江湖第一高手……”
他打断我:“他哪算得上是江湖第一高手?我师兄王重阳才是全下第一!”
“老前辈說得是,但自从王老前辈仙逝之后,江湖上难能找到黃药师的敌手。他为非作歹、无视礼教、目中无人……”呃,想不出来了,跳过跳过。“……江湖上人人惧怕他。幸而小女子前阵子遇到一位易容高手,那前辈曾见过黃药师夫妇。我想著若是能易容成黃药师心爱之人,趁机接近他,再找机会报杀父之仇,也不失为一个好方法。”
“於是你便易容成冯蘅,来到了桃花岛?”
我点头。
周伯通突然湊近我的脸,细细看了一会儿,“嗯……技藝果然高超,一点破绽也看不出来。只是他怎麼不帮你易容成冯蘅三十歲的樣子?”
“黃药师生性多疑,小女子並不熟悉冯蘅的习性,贸然冒充她只会引起怀疑。若是只是扮演一个与冯蘅长得极为相似的女子,再随意编个合理的理由,說是冯蘅的远房亲戚,反而不会引起黃药师的怀疑。而且顶著这张与冯蘅极为相似的脸,爱妻如命的黃药师定是不忍加以伤害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