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想脱身是不可能的。何况,还带着您的小宝贝儿。您是神仙一样的人儿,绝代佳人也没有您的美貌,何必做打打杀杀这么不风雅的事,损伤了您艳若花娇的脸,岂不是罪过?不如咱们两个送作堆,风流快活,也不知是您死在我身上,还是我死在您身上。至于您的小宝贝儿,看着青涩得很,不是我的菜,但我门中不少男女通吃的兄弟,送去享乐享乐,也亏不了他的。”
白胖子这话极尽污辱轻佻,而且yin邪,别说慕容恪是皇子身份,天生骄傲,换作平常的男人也会受不了的。当然这白胖子不是凭白的油嘴滑舌,刚才他在暗中看到了那太监的死法,心下有些迟疑不定,想激怒慕容恪。这样,己方的胜算更大些。
可是没想到,慕容恪并没有发怒,反而淡淡的笑了。那绝世的容颜令本就好男风的白胖子瞬间沉迷,很后悔自己看到那么多黄金的份儿上,接了这单生意。
“花蝴蝶,本来,死的只会是今天来的人而已。但可惜,你的话太多,本王誓将青门连根拔起。”慕容恪说得轻描淡写,好像还很疲倦似的,可他的话却令在场的人都心紧一紧。
其中一个人不由得叫道,“这妖孽没带人来,今天非要宰了他不可。不然,往后大家没有好日子过。上啊”
石中玉窝在墙角里,只听叮叮当当之声、惨叫声、武器刺入肌肉、砍断骨头的声音不绝于耳,血腥之气更是汹涌而来,害她差点吐了。好几次,她想回头,却都硬生生忍住。甚至,她感觉到有武器带动的风声袭向她,也死死保持着原姿态。
她帮不了忙,至少,她不要去添乱。
“宰了慕容恪的兔儿相公”一个人大喊。
是说她吗?石中玉愣住。接着,数道凌厉的破空之声直击过来。
石中玉缩紧身子,却仍然不动,直到一个极低的闷哼声在耳边响起,并伴有温热的液体落在她的后颈中。
在这种情况下,她像被烫到一样,蓦然转身。入眼的,是慕容恪咬着牙冷笑的脸,邪佞而俊美异常,合成了惊心动魄的美丽。他的右掌和手腕都被利器穿透,点点血花溅到他的如雪白袍上,凄艳无比。
为了救她,他受了伤。
“现世报,来得快呀。刚才你毁了那太监的右手,现在自己的右手完了,看你拿什么跟我们打。”白胖子身上带了几次伤,却咧着嘴狞笑,眼神中闪烁着变态的快感。喵的,看起来还是个M。慕容恪应该活捉他,一天抽个百八十鞭,说不定他更快乐。
“左手屠狗,就已经够了。”慕容恪笑笑,那双略显灰蓝的眼睛,此时更为深幽。他脚尖一挑,那长剑就落到了他的左手中。
“别看。”这句话,却是慕容恪二度对石中玉说的。
众贼再度围攻。
慕容恪的左手显然不及右手利落,但他身上散发出一种从尸山血海的战场上历练出来的残酷和无畏,杀气森森,长剑有如狂蛟,宝和轩二楼早已经遍地尸体,此时更是血流成河。
石中玉忍着要干呕的感觉,并没有闭上眼睛,心底里,生怕慕容恪再受伤。好在,那修罗地狱般的场景并没有延续多长时间。很快,众多杀手有如被砍倒的庄稼,只有那白胖子一个人还站立在那里。
青门是大燕的杀手帮,以狠毒和悍不畏死而著称,所以价钱才高得离谱,朝廷也一直未能将其剿灭。但此时他们面对的不是分管治安的衙门中人,也不是江湖中的白道中人,而是从战场上、从尸堆中走出来的精兵悍将之王,怎么是同档次可比的呢?所以,那从不知害怕为何物的头目,面对着杀神一般的慕容恪,终于懂得了死亡的可怕,已经抖得像风中的树叶了。
“慕容恪,裕……裕王殿下,青门今天认栽。不过您若是放我一条生路,我也指一条明路出来。不然,大家一起死”白胖子色厉内荏地叫。
慕容恪也不说话,虽然微微笑着,但仍然杀气腾腾。
他看似闲庭信步地向前走着,白胖子则不住后退。但他人高腿长,那白胖子却却哆嗦着躲闪, 所以很快拉近了二人的距离。接着,长剑一吐,贯穿那白胖子的心脏。
“死吧。”慕容恪轻声道,那语气里的嘲弄像一阵风,把那白胖子吹倒在地。
但白胖子在死亡的刹那间,眼神里闪过同归于尽的光芒,伸手按动了腰间的一个机关。立即,一朵小火花从精刚所制的筒子里射出,正中酒楼的窗棂。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眨眼间,嘭嘭声四起,火苗有如隐藏在暗处的凶猛毒蛇,一下子窜了出来。而且不是一点一线,而是连接成片。
火烧宝和轩这是谁想出来的主意?夏世雄还说过,慕容恪是火体,难道他命中犯火吗?
“跟我走”这一刻,石中玉反应奇快,拉起慕容恪就往楼下冲。
从窗户,是断然走不出去的。因为火一燃起,火苗就迅速向里翻卷,违背物理常识,肯定有人在外面推波助澜,令出口处火势泛滥。虽然楼下肯定也会烧起来,但火是向上烧的,整个酒楼像个拔火罐,越往上走,火势越猛。而且,屋顶几乎同时噼噼啪啪响起,显然对方布下了火阵,现在的他们跟被扔在炉子里没什么两样。那么也只有向下,才有一线生机。
慕容恪没有反抗,就这么被动地被拉着跑。然而,楼下的情况不比楼上好多少,那火像是瞬间燃起,而且相当彻底,根本半点出路也不给。
本能中,石中玉把慕容恪拦在身后。她忽然想保护他,虽然,她并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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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内有乾坤 第六十一章 今晚,他输了一招
第六十一章 今晚,他输了一招
火,越烧越大,偌大个宝和轩在大火中呻吟,摇摇欲坠。
石中玉挡在慕容恪的身前,心里充满着恐惧。水火无情,她因为溺水而来,却因为酒醉而没有经历太多痛苦。但,这一刻不同。
听过慕容恪的往事,她曾揣测过被大火围困的绝望心情,可如今她身临其境,才能深深体会那种惊恐的滋味。不仅是炙热、是焚烤、是无助、还有被火焰带走的氧气,窒息令她快要发疯了。她忽然明白那种感觉,听得到遥远的救火声,可近距离处却死寂一片。如果这时候有人能来救她,她也愿意用一切报答。
而她,在死神如此临近时,是有人陪伴的,不像当年那个五岁的孤独孩子,也不像那个军中袍泽死绝的十四岁少年。
古龙说得好:不怕死,是不知道死的可怕。
现在她知道了,她怕得要命,惶惶无助中,她猛地反身,紧紧抱住慕容恪。人,在死亡面前需要彼此给予最微小的力量吧。
慕容恪的身子绷得紧紧的,像一张弓那样拉满着,似乎在与什么对决。而当石中玉投入他的怀抱,他忽然彻底放松了。
是的,他怕火。尽管,他从不对别人承认,也不对自己承认。但是,他怕火。那是从小时候留下的心理阴影,那是他少年时,从死亡中爬出来的胸口伤痕。所以他才经常放火,不是因为任性妄为,不是因为古怪恶劣,只是因为他不允许自己有弱点,他强迫自己面对。
可是,一直不成功。
每次看到火焰燃烧,虽然他硬逼着自己从容,不要惊慌失措,甚至立在火中不动,但内心深处还是渴望有个人来救他。上回石中玉冲到他的面前,而这一次,他明显感到这小家伙害怕得要死,他忽然从被拯救者变成了拯救者,从无助的人,变成了别人的依靠。也不知怎么,那心头压着的石头,一下就消失了。
他,不再怕火了。甚至,他觉得火是天下间最美的东西,变幻万状,摧毁一切,把生命中全部的力量都释放出来。
于是他仰天长笑,极为快意,就像他生平第一次在战场打败敌人的感觉。他知道,以后他会一直胜利下去
“拿着剑。”他把握在左手的剑递给石中玉。
石中玉已经被他的大笑吓着了,以为在两人就要被烧成焦炭的时刻,他先一步疯了。可当她撞进他那双略带灰蓝的眼睛,那纯粹邪恶的眼神,几乎迷迷糊糊就照做了。而这样一来,她就等于放开了慕容恪,于是后者以未伤的左手牵住她,直接绕到柜台后面。
“我们逃吧。”慕容恪笑了起来,瞳仁被火光映得像红葡萄酒那样呈酒红色,闪闪发亮。
“啊?”石中玉愣了。
被慕容恪一闹,似乎死亡不那么恐惧了。但火势却更大,她感觉发尾都要灼得卷曲了。
慕容恪也不说话,伸手到还没有烧着的柜台后,不知用什么手法扭了几扭,地面突然露出一个大洞来。不,确切地说,应该是地道口。
石中玉更惊,瞪大眼睛望着眼前笑眯眯的,看似心情很好的男人。
可是那男人却不解释,伸臂把她夹在肋下,另一掌向上打去,令本来就要塌倒的楼板直接砸了下来。
在石中玉的惊叫声中,慕容恪以极快地速度带着她跳入地道,并反手一挥,有石板迅速合拢,挡住掉落的、着了火的房梁楼顶。
死里逃生的感觉真好。
黑暗中,石中玉目不能视物,完全靠慕容恪牵着向前走。那种逃出生天的感觉,真的很幸福,但也让她浑身无力。
“有密道你不早说”冷静了下后,她突然很火大,也顾不得身份地位,直接指责。
“本王救了你,两次。”慕容恪忽然放手,令石中玉有些惊慌,“谁给你的胆子,居然还给本王大声嚷嚷。”
“殿下怎么知道这里有暗道?”既然不想讨饶,又不敢硬气,只好转移话题。
“因为宝和轩的幕后老板,正是本王。”
石中玉暗吸了口气,倒不是惊叹宝和轩原来是慕容恪的产业,而是她又知道了不该知道的秘密,也又令自己进入危险的境地。人活在世上,不该听的不听,不该做的不做,才能长命百岁。不过算了,她已经陷入一个看不到权利中心,反正虱子多了不咬,债多了不愁,爱咋咋吧。
她感觉慕容恪没有再拉她一把的意思,连忙摸索着牵住他有衣袖。太黑了,她分辨不出哪只是他没有受伤的手,不敢硬抓。
慕容恪怔了怔,想把那只小手甩掉,但忍住了。
刚才拉着石中玉是紧急关头的不得已,可现在……总感觉有些地方不对劲儿。他讨厌好男色这种事,当然不可能和这小家丁做出暧昧之举。但是,石中玉不会武功,不能在黑暗中视物……算了算了,就当体贴下属了。
两人沉默地走着,好在不久就看到了亮光。等石中玉被提上地面,才发现她是从一口枯井里出来的。不远处,火光熊熊,他们居然站在了宝和轩一街之隔的医馆的后院,名为生生堂。
这么说,这间在太府都最有名、并且全大燕都有分店的医馆药铺子,也是慕容恪的秘密产业喽?他每年俸禄这么多,打仗时还能顺便发财,更不用说还被赐了很多土地肥沃的皇庄,居然还做着生意。他到底要干什么呀?那么需要钱吗?
“殿下,您没事吧?”孙福珩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紧张地问。
慕容恪摇摇头,也不多说别的,只干脆利落的吩咐,“第一,从今天晚上开始封府,任何人、任何消息不许传递出去,对外就说本王病了,但不找大夫,不提生死。第二,宝和轩的秘密不能被发现,重盖是必然的,但不能让人混进来,查出密道的事。第三,盯紧各方人马,还不能暴露自己的行迹,明白吗?”
“属下这就去办。”孙福珩应着,瞄了一眼慕容恪的手,“您的伤……”他们这种从战场上下来的人,有一点血腥味就感觉得到,不可能忽略裕王殿下手上的伤。
“无妨。”慕容恪对自己的伤很漠然,“四大铁卫呢?”
“看到宝和轩着火,我们就猜殿下会从这里脱身。”孙福珩道,“四大铁卫在门外守着,待会儿掩护殿下回府。”
慕容恪点了点头,抬步就走,没有半句多余的废话。他平时看起来就是一纨绔子弟,这时候才显示出军人的铁血凌厉的气质来,杀伐决断,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眼见慕容恪的身影消失,石中玉连忙要跟上,却让孙福珩拦住,“殿下的伤……”
“为救我。”石中玉快速回答,“一个什么青门的白胖子,已经死了。”说完,就急急追去。
孙福珩看着石中玉消失的方向,皱起了眉头,心道,“殿下不好男色,而且还很厌恶。可他对石中玉,总是那么不同,这回居然为了一个小家丁而伤了自己的千金之体,到底是怎么啦?”
且不说孙福珩这边百般不解,石中玉跟着慕容恪在四大铁卫的保护下迅速回到王府后,立即着手侍候他。因为他没回久思院,而是直接到了小道场去,四大美婢一个没叫着。
“殿下,您怎么会到宝和轩的?”石中玉迟疑地问。
“路过。”慕容恪没好气地说。
本以为,那些公文足能困住这小子,哪想到他这样快手快脚。发现后,他相当火大,本想不理这小子,但不知为什么,心里像长草一样不舒服、不踏实,所以才晃过去,并没有带着四大铁卫,感觉到异状时才发出信号通知。现在想想,真有点后怕,如果他晚一步,这小子就身首异处了。
人的生命,在他看来一钱不值,有如草芥。可一想到石中玉可能会早死,他忽然觉得生活中少了不少趣味,挽救,几乎纯出自然。
而最初,他只是不希望石中玉和长天太接近,却没料到宝和轩之约是个针对他的陷阱。是什么人这么胆大,敢直接刺杀他?他心里有怀疑,但需要证实,所以他吩咐孙福珩做三件事。
对方行动了,就会期待结果。假如结果不明,没找到他的尸体,却也不知道他的伤势,肯定就会不安,会有新的刺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