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想要不要打个电话让苏锦言不要追,突然想起那些鬼车似乎都是瞪着同一个方向。那里是一间教室的窗户。
绕到那间教室外,午休时间,学生应该都去吃饭了。若大的教室异常寂静,只有外面细雨拍打窗户上发出微小的声音。教室的门只是虚掩,并没有上锁。可能原本留守的只是去洗手间,想着一会儿就回来所以没锁门。
这间教室没桌子,椅子排成扇形,前方还竖着放乐章的看板。应该是合奏团的训练室。
对了,合奏团里应该很多乐器,说不定会有横箫。一个个位置去看,小提琴、中提琴、大提琴、长笛、短笛、双簧管甚至连口琴也有,却并没有横箫。
仔细回想当时的箫声,低沉而优雅,带着浓浓的忧郁。应该是东方的丝竹乐器,当然不可能出现这西洋的管弦乐团里。
正想转身离开,却见指挥台旁边放着长长的锦盒。那盒子很漂亮,紫檀木盒上雕简洁的图案,这古朴的锦盒四周的西洋乐器中显得格格不入。
好奇心之下把盒子打开,黑色的天鹅绒垫子上放着一支水鸀玉箫。外形雕成竹子形状,玉色湿润透亮,箫身雕有细嫩的竹叶。末端挂着小巧的墨玉杜鹃鸟以及红色流苏。
玉箫顶端刻着一个小小的图案,简洁大气的三横,是八卦中的‘乾’卦。鬼推神磨地把玉箫转过来,发现尾部同样刻着图案,有着漂亮花纹的一轮新月。
分别跟封魂罐和木盒子上的图案一模一样。那么说这支玉箫也创师制作的?
正当想吹一下的时候,突然感到脑后风声,想转头已经来不及了。后脑一阵剧痛,眼前发黑,倒下的瞬间似乎看到一双穿着女性白色凉鞋的脚。
41恶鬼心6
朦胧中听到有人的说话声;知觉慢慢回归;手腕很痛,后脑更是像爆了一样疼痛不已。
“这次的货不错嘛,B型血;身体健康,心肝肾都可以用;不像今天那小鬼;居然有肝炎……”一把粗犷的声音说道。
“谁让他老爸卖的东西也不干净;吃出个什么病来也不奇怪。”另一个男子的声音传来,“可是,恒哥;大姐吩咐说只是关着他,而不是要卖掉耶;你干这事不怕大姐……”
“怕啥?那女人干了这行就不可能有什么怜悯心。既然这小鬼被带到我们这里,最后还是得处理掉,不如捞一笔。”
我心里一惊,整个人都清醒了。手腕被反绑在身后,而且绑得很紧。感觉手肘内侧有点微疼,从刚才那人的话来判断我可能被抽了血。
想起晕倒前看到的白色凉鞋,我应该是被人偷袭了。后脑现在肯定肿成‘高楼’。
我努力地坐起来,发现自己被关在一间大概十二坪的房间里,墙壁很残旧,到处都是灰尘和蜘网,没窗户。只有门上的一小扇磨沙玻璃窗透着光,现在大概还是白天,光度足以隐约看到房间内的情况。
身下放着一张又脏又旧的床垫,散发着一股恶心的臭味。上面能看到几块褐色的污迹,我真的不敢猜那是什么。
磨沙窗户外人影闪动,门突然大开,光直射在我的脸上,刺得我几乎睁不开眼睛。有人扛着个小孩进来,他不怀好意地瞥了我一眼,把小孩子往我旁边的垫子上一扔。
“看什么看?下一个就轮到你了。”
那人恶意地裂开嘴笑,看起来三十多岁,身上穿的居然是淡蓝色的手术衣。上面沾着血迹,看得让人心寒。由卝文卝人卝书卝屋卝整卝理
“你们是谁?放我出去!”
那人没理会我,走出房间锁上门。倒在垫子上的小孩十岁左右,穿着病人服,昏迷不醒。可能正因为这样,那些人并没有绑起他。
想起之前那些小孩子的灵,心里倏然升起强烈的恐惧感。不知道何时下一个就是我了。堂哥总是喊我小猪,现在真的有种待宰猪的感觉了。为什么到这种时候还想起堂哥弄我的话,还是想点有用的东西。
【我会陪在你身边,我会保护你的】
脑子里浮现出周正说过的话,犹如一股暖流慢慢地冲淡了心中的恐惧。不对不对,不能期望他。根据电影和电视剧的永恒定律,警察通常都在‘大战’结束之后才出现。
苏锦言一定会发现我不见了的,以他神算子的能力或许能找到这里。发现自己居然把希望寄托在算命先生身上,实在有点蠢。
过了不知多久,身边传来呻吟声,我低头发现那小孩子腹部在渗血。脸色苍白得可怕,额上满是汗水,看起来很不对劲。
“喂,来人呀。他流血了!”我跳起来冲到门边大喊,用肩膀撞门发出响声。外面传来脚步声,有人打开了门。
“吵什么?他X的烦死了。老子正手气旺……”这次进来的人脸上有刀疤,穿着背心牛仔裤,手腕上还有纹身。对我的叫嚷似乎很烦,狠狠地给了我一个锅贴。
“闭嘴!不就出点血吗?没什么大不了的。”刀疤说着就要关门,我忍着脸上的疼痛,想尽量争取点权益,“他现在死了的话,身上的东西就不能用了。”
器官在摘取后使用低温保存和持续灌流的方式能保存24小时,不过我猜这人应该不知道这种知识。
果然起了效果,刀疤迟凝了一下,转身关上门走出去。一会儿就带了刚才穿手术服的人进来,那人给小孩换了纱布。
“术后流血水是正常,你没必要大惊小怪。反正这小鬼也活不过明天。”
我乘机向他们要求喝水,反正他们需要我的肝脏,现在应该好吃好喝地供着。把小猪养得白白胖胖才好宰。
我到底在想什么有的没的,我才不是猪,还待宰呢,呸呸呸!
被喂了几口水之后,又嚷着要上厕所。本来刀疤是想揍我的,但那穿工作服的却制止了他,带我上厕所。
这里好像是个废弃的厂房,还摆放着一些机器和杂七杂八的东西。关着我的是一间小仓库。旁边就是办公室,有三个人在打牌,算上刀疤和工作服,一共五人。
厂房的大门是关着的,估计也上了锁,不过应该有偏门可以通向外面。上厕所也一直被人瞪着,根本没机会逃走。
回到小仓库,坐了很久,终于听到那孩子有反应。我喊了他几声,对方含糊地回答。
“快醒醒!你还好吗?”
“疼……”小孩嘴里不停地低喃着,额上满是汗水,“好疼……爸爸……妈妈……”
“你能动吗?我们一起逃走吧。”因为被绑着,我只能低头看着他,后者似乎有点害怕,“他们很凶……”
“只有逃走才能见到你的爸爸妈妈。警察叔叔一定会把坏人捉住的。”其实我也同样害怕,不过如果不逃的话就真的没希望了。想起那些小孩子的灵,死前肯定异常疼痛。我可不想变成那样的灵。
“真的吗?真的能逃出去?”看着小孩眼前亮起的期望,我也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
“当然!帮我解开绳子,能办到吗?”
后者点点头,我背过身把被绑的手腕靠到小孩跟前,他开始帮我解绳子。但可能绑的结有点复杂,小孩笨手笨脚的,虽然弄松了却怎么样也解不开。
感觉到有牙齿碰到手腕,我扭头发现小孩居然用牙齿咬绳子。看他一脸痛苦,伤口肯定很疼,不过却忍住了。
我一定要会救你出去的!暗自下了决心。
绳子解开后,我检查身上的携带物,手机钱包锁匙都不见了,铁定是被收走。不过口袋里的纸符夹在一叠发票中居然没被收走。
念动咒语把式神唤出来,“飞去报信。”
肥鸡用力扇动着翅膀,却只飞起了十厘米。我在一旁打气,“飞!全力飞高,再飞高!”
肥鸡卯足了劲,好不容易升到一米却突然掉回地上,肥肉像皮球一样在地上弹了几下。
看肥鸡在地上喘气,还不忘用翅膀甩去汗水,我不由得一头黑线。无语问苍天,问天地诸神佛,问魏君子,我到底为什么会造出这种的式神呀?T_T
不过这东西大概还有点用,将它变大的话应该可以像上次一样,把人压在下面,还可以挡挡刀之类的。看我神色不善,肥鸡咯咯地发出恐惧的叫声。
光线暗下来,可能天黑了,刀疤进来塞了我一个面包当晚饭。当然我还装着被绑的样子,光线太暗他并没有发现。
直到那些人吵闹的声音开始平息,我猜他们应该都睡了。摇醒小孩,准备行动。现在知道他叫小林,父母都是小贩,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绑来的,只是说听到了箫声就人事不知了。
我敲着门大叫要上厕所。可能觉得我太吵,刀疤愤气冲冲地打开门,“TMD,小兔崽子,叫鬼呀……”
他的话声未落,一只巨大的肥鸡泰山压顶地扑到他身上。我故意大叫:“呀——对不起,不要打……好疼……”
一边叫一边背起小孩就冲出仓库。果然没人跟他一起来,那些人睡下了都不想起来,只是赶他这个最倒霉的来。
不过被发现只是迟早的问题,必须尽快找到通向外面的门。果然不多时就听到那些人怒吼的声音。
我记得曾听到去买饭的人脚步声走向东侧。加快了脚步,穿过一条走廊,发现前面有一道小铁门。但门把上了锁。
我拼命地踢那道门,却毫无用处。反而让那些听到了声音追过来。
这是一条走廊,他们堵住那边,我就无路可逃了,不能在这里困死。立即折返,绕到机器后面。那些人果然来了。
“小鬼,快出来!你是逃不掉的。”
“想玩捉迷藏?好呀,我也喜欢玩。”
“不过被捉到可是会很疼哦。呵呵……”
黑暗中闪过寒光,那些人手上拿着武器。我的心砰砰地跳得极快,恐惧感再次如潮水般涌上来。难道今天真的要栽在这里?
我还没有赚到很多钱成为富一代;还没有女朋友,连初吻都还没有……不对,好像被风雷巽抢走的说。都这种时候了,我到底在想什么有的没的。》_《
如果能像张叔他们变出什么火呀雷的就好了。真后悔没向他们学习法术。如果能平安回去,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让他们教我。
42恶鬼心7
那些人四散去找我们。我偷偷溜出来;把小孩子藏在走廊旁边放着的纸箱堆里。如果能打晕其中一个人;抢他的手机就能与外面联系了。
在角落的墙壁上有块木板;上面钉着发黄的图纸,看起来像是厂房的平面图。我把下面放着的一盒图钉放进口袋里,应该可以用上。这个地方太大,我一个人也无法对付得了他们,和找帮手。
想起魏君子教过的式神召回;刚才肥鸡用过之后应该变回纸符了。念咒之后;纸符果然飘到我手上。
通常空置的地方都会有阿飘妖怪之类的聚集,这里应该也有。环视四周果然看到有几只蹲在一边打牌。这些都是孤魂;没人供奉它们;法力也不高强;但又投不了胎。
“喂;你们帮个忙如何?”
孤魂们空洞的眼睛望过来,似乎都有点吃惊。大概没想到有人看得到他们。我说如果帮忙的话会烧很多东西给它们。又在它们面前变出式神,这次孤魂们立即‘大人大人’地称呼我,果然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让肥鸡披上塑料布故意在其中一个人面前飞过。那人以为是我在装神弄鬼,立即追上来。我拿着烧焊用的面具躲在机器后面,当他经过的时候,念了式神召回。
肥鸡变回纸符,塑料布也跌在地上。那人疑惑地拉起塑料布发现什么也没有,立即大吃一惊。我故意弄出点声音,照过来的手电筒光线立即抖个不停。
“谁?”
我让孤魂们缠上他的脖子,虽然他看不见,但有一定数量的孤魂缠上来的话肯定会感觉到的。那人抖得更厉害,我戴上面具突然出现在他旁边,双手用力拍他的肩膀。
我听老张说人身上有三盏灯,印堂上有一盏,两肩各有一盏。晚上用力拍人家肩膀会把灯弄熄,如果那人时运低的话就会看到阿飘。不过也只是暂时,灯重新燃起的时候就看不见了。
光线照过来,面具的眼睛位置反光,那人大声尖叫。
“鬼呀!”
我不确定他是看到面具吓到还是看到我身后的阿飘,不过效果很好就是了。他吓得连滚带爬地朝预定方向跑。那里我拉了一条绳,他被绳子绊倒整个人趴在地上。
我冲过去用刚才找到的木棍敲他的后颈。堂哥说人的后颈部有重要的大脑结构,控制着人的血管和呼吸,就像是古代人说的死穴,受到打击后会引起人的意识短暂消失,重则致死。
那人闷哼一声倒地,我开始搜他的身。口袋里的手机锁匙全拿出来。拨通了110一边报这里的地址一边朝着门那边跑。其他的人听到声音很快会过来。
根据阿飘们告诉我这里的地址来看,四周应该也很荒凉,逃出去之后还是得找地方躲起来等待救援。
身后三束手电照过来,那些人喊打喊杀,不过气势比起鬼差们还差得远了。我捉紧手里的木棍跑回走廊,在地上洒了图钉。
把小林揣出来,拖着他到了门边。有只阿飘告诉我哪条锁匙是开门的,所以很顺利就打开门了。
那些人也冲到走廊里,我拖着小林走出门外。转手关上门,用木棍一端插地,一端压在门上。希望这样能撑一点时间。
外面一片漆黑,远处有点点灯光。不管那么多,先找个地方躲起来。绕到厂房大门外面,这边是锁上的,不会有人出入。我带着小林钻进横放的大铁桶里,那些人应该会以为我们朝着有灯光的方向逃,肯定都追去了。
心还砰砰地跳个不停,感觉自己用了比较诡异的方式逃走。惊魂未定,打开手机,现在是凌晨三点,堂哥是在值班还是已经睡了呢?堂哥,你的小堂弟需要你的安慰!》_《
不过,现在回去的话等待我肯定不是堂哥的安慰而是暴走。比起来,似乎在这里还安全些。(天音:你的意思是堂哥比器官贩子还恐怖?)
小林的情况很糟糕,血水沾湿了腹部的衣服,脸色比刚才的阿飘还要苍白。额上一片冰凉,四肢有抽搐现象,需要尽快急救。
可是我不知道怎么办,只能抱紧他。“别睡着,再忍耐一下,很快就能见到爸爸妈妈了。”
耳边突然传来一阵箫声,悠然而悲伤,仿佛无数的灵在悲鸣呜咽。四周变得不真切,就像隔一层膜,我们处在另一个空间般。
心里恐惧到极点,但意识开始有点迷糊。怀里的小林像打了鸡血一般站起来,朝着外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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