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僵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求救地望向风轻云,后者示意我把东西放下。我小心地把礼物放到矮石桌上。
里面的是这几天辛苦做好的九节菖莆茶杯。一共五个,自我感觉比上次做的要好。还很仔细地上了釉,用彩墨绘上九节草莆。
可是那么辛苦做出来的东西,对方完全没兴趣。不免让人失望。早知道他喜欢喝酒就制酒杯的说。
风轻云看我垮了脸,轻声在我耳边说道:“别失望,还有机会。你先回去吧,我再说说。”
我也只能点点头,转身离开。在踏出门之前听到身后传来男子的声音。低沉沙哑,充满了苍桑感。
“剑,明天起货,事不过三。”
风轻云立即接道:“我已经狠狠教训了雷巽,让他小心使用。不会再弄坏的。”
那烙红的金属物确是剑形。想起风雷巽那把长剑,寒光流动,一剑就斩下丧尸的手腕。当时就像实在帅呆了。原来是这个人制作的,果然是位厉害的大师级人马。
风雷巽那小子居然把剑弄坏,真是有够粗暴。给他用简直暴殓天物。
不知为何我竟然为这位大人制作之物鸣不平。甩了甩头,由来时的路走出去。
46共生存3
在藤蔓绕成的小码头打了河伯水运的电话;有电子女声接听,我说出自己的位置;女声说很快会有船来接。
船上乘客很多,我上船之后发现它们投过来的视线或带吃惊或是尊敬。有点奇怪,刚才下船的时候那些乘客也是这样的。
坐在旁边穿碧衣的妇人递给我一个用绿叶小包;“刚做好的糯米糍;要吃吗?”
吃陌生人给的食物好像不太好。尤其是这里还是妖怪的世界。我笑着委婉道:“不用,刚吃过饭。”
“那留着饿的时候吃吧。”妇人很热情地把小包塞进我的手里,“小姑娘;龙大人还好吗?”
“咦?”
看我不明所以的表情,妇人问道:“你不是在藤涧上船吗?应该刚见过龙大人吧?”
“哦……”原来是指那位大叔。“我是跟着朋友一起去拜访的;其实我并不是很清楚。不过,他看起来精神不错。”
妇人叹气,“我们已经很久没见他出来走动了。大伙都很挂念他。”船里立即有人附和。
这位龙大人声望似乎很高,跟鬼老大那些地区势力完全不是同一等级的。有夸张的说法是天地人三界都要对他礼让三分。这些小妖们把他当神一般崇拜着。可是自归隐后几十年已经甚少在外走动。
几十年……那位大叔有这么大年纪吗?他真的是风轻云的叔父?感觉风轻云对他的态度有点过于恭敬了。
真奇怪,我真的觉得有见过他,但一时也想不起来。其实我对于记住别人的脸很有自信,即使是见过一次也能认得。可是这个人……
想起男子那双了无生机的眼睛,没了对生命的热忱和希望,似乎无论任何事都无法进入他的心,见者无不揪心。应该发生了重大变故才会让他变成这样吧。
船只回到来时的水道,在那间子味馆外的码头靠岸。有不少船只都在停在这里。很多乘客都来馆子吃‘最后的午餐’。馆子门口还排着长龙,不少人形或非人形的生物在等位。
这条船的乘客几乎都下船了,艄公准备撑船离岸。突然外面一阵喧哗,大批的人马从馆子杀出来,冲到码头上
“全部不准开船!”那些穿着统一西装的家伙一艘艘船搜查。
我听岸上的小妖说它们是常家的族人,好像是丢了东西。真有够蛮横,刚才还想新娘很幸福的说。有个蛮横婆家,灰家小姐真可怜。
那些西装男冲上船之后,其中一个眼睛眯成一条线的突然捉住我的手腕,“夫人,别闹了,快跟我回去。”
“喂,你们是谁呀!要带去哪?”我想它们肯定是认错人了。
“今天是您和少爷的大喜日子,请别让小的难做。”眯眼男示意,其他西装男一涌而直把我抬下船。
“你们认错人了。我不是……”
无论我怎么解释挣扎都没用。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呃,是民男,还有皇法吗?我要报警!
“我会打110报警的!放开我!”刚说完,便被它们掉下。幸好屁股下是软绵绵的垫子,并没有摔疼。我被带进一间装饰得很漂亮的房间。
“夫人,请您稍作休息。很快就能启程前往常家属地了。”眯眼男说完退了出去。我听到了锁门声。
房间四周都装饰着喜字物品,被子也是大红鸳鸯绸被。梳装铜镜,胭脂水粉,精致饰物,还有很多女孩子喜欢的毛公仔。这里应该是女子的闺房。
它们果然认错人了!不过新娘逃婚,这种狗血剧情在现实中发生倒是劲爆。恐怕捅出来,常灰两家都面上无光。可是这文是灵异鬼怪小说,不是代嫁小说耶。
我是绝对绝对不会让替身代嫁这种老套的情节出现在小说里!(天音:做决定的是作者,不是你吧。)
这种时候,还是打电话给陈汐。有陈家做调解人,应该能安然解决。刚按下一个号码,就听到门外有人轻轻敲门。
“子儿。”
湿润清朗的男性嗓音,我记得是那位新郎官。结婚当天新娘逃婚,应该对它打击很大吧。
可怜的大才子,希望结婚后它不要立即戴绿帽的好,不过可能已经戴了。感觉我越来越坏心眼了。o(n_n)o
“我知道你不舍得这里。可是这个地方很快就不存在了。来我家吧,我会好好照顾你的。我们不是约定好的吗?”
语气很诚恳,是个不错的家伙。刚才那样诅咒他,我觉得有点小心虚。不过这也不是狗血的言情小说。出现诡异的男女情节不太好。还是及早向他说明真相。
我正想开口,对方却继续说道:“那么,十分钟后我来接你。”
门外的身影离开之后我打了陈汐的手机,开始的时候总说在服务区外,后来我等得团团转的时候总算通了。可是那边杂音很大,还时断时续,她究竟在什么地方呀?我向她说明情况,对方大吃一惊。
“你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为什么?只要说明它们认错人……”
“不可以!你没听说过常家吗?”陈汐的声音明显很焦急。“常仙听了吧?”
听到我沉默,对方叹了口气,“你真该好好学习一下。常氏,蛇仙也。南区的常家是最蛮横无理的。当家是修行了三百年的大蛇,生吞小牛都轻而易举,何况是你。”
“可是……我又不是那灰家小姐。扣着我也没用。”想到对方是那种又冷又滑的无足动物,还真是打寒颤。
“虽然我也觉得灰家这做法很蠢……算了,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妖类之事,人类的道理可行不通。这类事件,以我的经验,常家铁定会把你误认为捣乱婚事的家伙,一口把你吞了。”
“不会吧?”我双手捧着脸呈呐喊状。“那我报警好了。”
“随便你。如果警察能到你那里的话。”此时有人在那边喊陈汐,后者应了声,继续道:“估计我也赶不过来,你先逃吧。不要让常家人发现,当然也不要找灰家帮忙。它们肯定会让你代替小姐的……手……”
信号突然中断,在中断的前一刻,我听到了惨叫声。
“喂喂?陈汐?”无论我如何喊,手机那端传来的只有嘟嘟的电流声。我试着再打过去,可是又打不通了。
一股不安在心中扩散,记得中元节时打电话给风雷巽也是听到诡异的叫声。他们应该在接任务吧,是阿飘惨叫的声音也不奇怪。即使这样安慰自己,内心的不安却并没有减少。
敲门声打断了我的思绪,眯眼男打开门,几个穿着女仆服的小萝莉端着衣物饰品走进来。每只小萝莉头上都长着两只灰色毛茸茸的耳朵。
“夫人,请更衣,准备出发了。”
“咦?”刚才一打碴,我忘记要扣紧时间逃走了。还不及反应过来已经被那些小萝莉包围住。
“小姐,请让我们为你更衣。”
“等一下!喂……不要……”
在原来的衣服外披上喜服,它们似乎都没有发现我的男的。也可能发现了,不点破而已。看来妖怪们为了面子工程,打算随便找个人凑数,再慢慢把新娘找回来,满狡猾的嘛。
还是走为上。若是去到常家,铁定立即被吃掉。
从二楼走下楼梯的时候,因为楼道非常窄,只能容一人通过。可以我左右都没人挟持。看着前方小心翼翼地下楼的小萝莉,真有点不忍心。但现在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抬起脚用力揣向小萝莉的后背,它失去平衡,整只跌向前方。然后连环效应,前面的全部滚了下去,压到站在队伍最前端的眯眼男身上。尖叫声、斥责声响起,楼道一团混乱。
我乘机跃下,正好踏在眯眼男身上,看它吞出蛇舌,还真有点可怕。毫不客气地从它头顶踩了过去,放开双脚狂奔。身后呼声不断,我根本不予理会,横冲直撞。
转过弯后,看到前方有个矮肥的家伙经过。应该是饭馆的客人。于是扯□上的喜服迎头给它盖上。
“接下来就拜托你了。”
代嫁替身又不一定是我,这只肥猪白白胖胖的,常氏啃起来应该会开心。
追兵的吆喝声仍然持续,得找个地方躲起来。不要让它们再捉到了。发现走廊旁边是一间间的包厢。随便找了间最近的溜进去,包厢内没人,我一下子钻进桌底,用桌布盖住。
听到外面一阵喧闹,那只肥猪高声尖叫。极不情愿地被抬走。果然阿猫阿狗都可以做代嫁,这才是真实。其实代嫁情节也不是那么美好。
正准备揭开桌布出去,听到包厢的门开了。有几个脚步声走进来。我心想真不走运。本打算不管那么多,径自走出去,却听到一把熟悉的声音。
“塔纳先生,请上座。”
说话的人用英语,但是这声音我是死也记得。范无命,拜这家伙所赐,我喜欢美男的谣言传到现在。今天一定要报回来。
看到几双腿伸进桌底下。穿黑西裤的铁定是他。还穿着Gucci皮鞋,哼哼。发现坐在他对面的是一双白西裤的长腿,皮鞋是A。TESTONI,贵价货哦。听声音并不是谢必安,这人操着一口流利的英语。
洋鬼子?真是天助我也。
故意用鞋尖勾起范无命的裤摆,随着小腿一路挑上去。范无命的声音果然有点变调。想像他现在看向那洋鬼子的眼神……要不是捂住嘴巴,我铁定笑出来了。
故意用力揣了一下范无命的小腿骨。后者忍疼的声音实在是杰作。好,下一步要命中要害。
我抬起腿正要用力踩向某人的要害处之时,作为支撑点的另一只脚被人踢了一下。一下子失去平衡,我朝后跌倒。
心叫糟糕了,可是已经来不及,整个人倒向坐在范无命对面的那双长腿上。我发现自己的手脑勺正好抵在人家的要害部位上。
“哦,桌子下有只可爱的小老鼠。”
我听到那洋鬼子用英语溜出一句。正要站起来,桌布被揭开,我看到范无命脸容不善地瞪着我。
47共生存4
“哈哈……打扰你们了……”我尴尬地从桌底爬出来;故意靠近谢必安,“我在找东西……所以……”
“哦……找东西吗?”看范无命的眼神,心里立即泛起不好的预感。
“看来这家店子的小侍应生不是很称职呢。要向经理投诉才行。”
看来他没认出我呢。要不是我现在穿着无袖的百褶裙,铁定被他取笑回来。明天又不知道会传出什么谣言。
范无命正要叫人,我立即拦住。
“抱歉,大人;是小的照顾不周,小的向你赔礼。”学着电视里的古装女子,朝范无命行礼。
“小的?”他皱了皱眉头。我立即改口:“奴婢……”
那洋鬼子又说了几句话,说得太快又绕舌;我根本听不懂。范无命朝着我说道:“给这位先生酌酒。”
“是。”我拿起桌上的红酒,给那洋鬼子酌上。他们聊得很愉快,似乎在向那洋鬼子介绍菜式;我只能听懂一点。想不到鬼差说英语也这么溜,还接待外宾的说。
期间谢必安出去接个电话,然后包厢内就剩下我们三个。接触到范无命的视线,我突然有不好的预感。
那洋鬼子也看向我,对范无命说了些什么。我走神了没听清,然后范无命对我说:“我们的外国朋友对你很感兴趣。”
“中国娃娃。”
那外国人突然崩出一句不咸不淡的中文,还是如此诡异的词儿,让我怀疑自己是否听错。
“坐下来一起吃饭,给他说点当地的趣事吧。”
我看向那洋鬼子,对方也正用海蓝色的眼睛看我。其实这人长得挺帅,黑色松散地束在肩上,白皙的皮肤,深刻如刀削的五官,给人一种温文优雅的感觉。不过,不知为什么我觉得那双海蓝色的眸子里似乎泛着一层魅惑之色。他说他叫塔纳,这次是来交流的。
他的要求也不过份,还可以吃到美食,何乐而不为。我拉了椅子坐在他旁边,告诉他今天看到的嫁娶过程。范无命在一旁翻译。
他听得很认真,偶然也提问。还会说一两个笑话,也蛮有趣的。开始的时候我还并扰双脚坐,后来就完形毕露,叉开双腿。膝盖偶然会碰到他的。
我并没在意,几次之后对方停下来似乎问了范无命一句话。范无命瞥了我一眼,笑着答道,“一样的。”
塔纳又问我了一些问题,范无命给我翻译:“他问你愿不愿跟他做朋友。”
子味馆的食物真是名不虚传,我含着满口食物,心想其实这位帅哥人满好的。于是就点头,“OK!”
塔纳海蓝的眸子似乎闪了一下,看起来很高兴。更加热情,还给我夹菜。聊着聊着我就感到不对劲了。
他为什么把手放在我的大腿上呀?正要缩回脚,却发现对方的手在皮肤上游移。感觉很恶心,我鸡皮疙瘩掉满地。
就要愤起发作,身体却动不了。那双海蓝如宝石般的眸子仿佛有着致使的吸引力,好像灵魂也要被吸进去般。
听到范无命在低笑,我心里不由得叫苦连天。不用这样报复吧?谁来救救我!!
对方的手已经伸进裙子里了。我的大脑一片空白,眼前之人的身影与重华重叠了,可怕的感觉涌上心头。我浑身开始颤抖。
就在此时,轻咳声打断了塔纳的动作。谢必安不知何时已经站在我们中间。他脸容不善,范无命想上前解释却被他一眼刀瞪回去。
他对塔纳说道:“抱歉,塔纳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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