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媚觉得全身都似被火在灼烧,整个人的思绪都一片模糊,迷朦中感觉从背后输来一阵阵的内力,绞住了她原本微弱的真气,慢慢引导着走向丹田,再运行于全身经脉之间,顿时觉得神智清明许多,那股柔和的劲道似是十分了解她所修炼的雨晴心法,指引着她一遍又一遍的将那股真气不断的走向全身各处经脉穴道。
真气行走之处顿觉舒畅淋漓,原本那股子灼烧得她浑身难耐的热力也渐渐的褪去,耳边传来清越沉稳的声音,似是被催了眠般,清媚此时全身心的专注在运功之上,对身边发生的一切全然无觉。
“媚儿!”一声呼喊隔着石门传了进来,然后便是刀剑交接的金鸣,清媚听出这是冠玉的声音,思绪一乱,顿时觉得气血翻涌。
“媚儿,你在哪里?媚儿……”一声接一声的呼唤,伴着剑鸣声声,显得越是激切,清媚心绪大乱,眼看着那股气血快要抑制不住突破出来,却突然被一人揽在怀里,那人低声说道:“莫要乱了心神,导气归元,待得……”
话音未完,便听得喀喀声响,清媚只觉身下一空,便和那人一同滚落下去。
像是掉进了一个无止尽的深洞,清媚只觉背后一热,一股真气输了进来,雪衣将她紧紧护在怀里,声音明显有些气虚:“什么都不要管,有我在。”
一路磕磕碰碰,清媚始终被护在他的怀里,竟没有打断她的运功,她已是大汗淋漓,却硬是强生生的将那股原本溃散的气血压了下去。
两人落在洞底之后,雪衣仍然没有松开手,胸口那股剧烈的疼痛让他全身都在微微颤抖,连着大口大口的呼了几口气,强自将那股冲上喉咙的腥甜咽了回去。
看着清媚慢慢的伸手由外自内划弧,才知她终于完了,雪衣松开手,慢慢的站了起来,这里似是一个地下密室,而且全无照明之物,伸手不见五指,也不知刚才怎样触动了机关,才会不慎掉到这下面。
从袖中拿出火折子吹燃,雪衣终于寻着一处烛台,那蜡烛只剩短短一截,而且积上厚厚的灰,看样子,这个密室已经许久没有来过人了。
清媚睁开眼时,便看见雪衣斜斜倚在墙边,微暗的烛火衬着他苍白的颜,映着幽黑的眉目,竟似是大病之后一般。
“雪衣公子,多谢。”清媚以手撑地站了起来,也顾不得身上狼狈,运功之后她只觉通体舒畅精力充沛,如果不是雪衣,可能她现在早已心脉重创了。
“你也救过我一次,以后就算扯平了。”雪衣轻轻皱着眉,声音清冷,他将那烛台取了起来,四处照了照,“我们被困在这里了。”
清媚打量了一下四周,这里四面都是墙,无桌无凳,除了墙上的烛台几乎空无一物。
“这里空气流通,并无阻滞,一定会有出路。”她敲了敲身边的石壁,发出闷闷的声音,清媚皱了皱眉,“我们应该找找看有没有机关。”
雪衣看着她在四周敲来敲去,不停的探耳去听声音,虽然一直没有结果,却仍然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模样,整个人都生龙活虎的,与之前他所看到的楚楚完全不同。
真是个性格多变的女子,雪衣皱眉抚上胸前,然后慢慢的打量着石室中的每一处角落。
这里每一面墙都光滑平整,完全看不出哪里有门,即便找得到门,但若是找不到机关,也是出不去,然而这整个石室都空荡荡的,若有机关,应该一眼便能辨出。
雪衣站直了身体,手指慢慢的滑过平坦光滑的石墙,沾了一手厚厚的灰,却始终找不到有什么异样之处。
清媚回过头,看着雪衣步履虚浮,忙走了过去:“哎哎哎,你就不能歇一会儿么,找路的事交给我就行了,你先休息一下。”
她不顾雪衣冷得冻人的目光将他按在墙上,然后扣住了他的脉门。
雪衣目光倏寒,右手屈指欲要从腰间取那软鞭,却发现清媚没有了下一步动作,只是简单的搭着他的脉而已。
整个石室里很安静,静得可以听见彼此的呼吸,清媚低着头,纤长的眼睫轻颤,神情专注,暗黄的烛光将她的半张脸都陷进了阴影里,只有那双明澈的眸子清亮如泉。
“你会诊脉?”雪衣看着她,轻声问道。
“会一点点,不是很懂,”清媚唇角轻轻扬了起来,带着些许明快,“我在暗门的时候跟储良叔叔学的,虽然不能诊什么复杂的脉象,但简单的还是会的。”
“哦?”雪衣眼里的料峭似少了些许,“那你可诊出我有何病症?”
清媚松开了手,吐了吐舌头:“那个,我只知道,你现在不适宜太过劳累,因为你受了重伤,所以,你还是歇一会儿,找路的事让我来。”
看样子她也没有诊出个所以然来,但凡明眼人都能看得出雪衣现在受了伤,而且由于之前为了帮她运功,耗损了不少真气。
雪衣唇角微扬,垂下了眸子,漆黑浓密的眼睫盖住了眼底的情绪。
清媚在屋里晃了几圈,也没有找到所谓的机关,不由有些丧气,靠在雪衣身边,怔怔的看着那烛台发呆,那蜡烛一点一点的燃下去,烛泪干涸,只剩下短短的一截,若是再出不去,连唯一可供照明的东西也没有了。
“若是这蜡烛燃完了,我们就只有摸黑了……”清媚抬着头,看着那烛火喃喃说着,烛台,烛台,她脑海里刹时闪过一抹灵光,伸手握住那烛台,微一用力,便听得喀喀的声音响起。
清媚欣喜的与雪衣对望一眼,雪衣扬起唇角,将原本清冷的神情打破,温润如玉的笑颜衬着胜雪白衣,即便是在这黑暗的密室之中,却仍然难掩其风华。
真真是个美得不像话的男子,清媚避开了他的视线,心里擂起了大鼓,轻咳了一声,将自己异样的情绪压下,清媚将那烛台上的蜡烛取了下来,搀住了雪衣的一只手:“我们走吧。”
雪衣看着她十分自然的拉住自己的手,神色之间毫不拘泥,微微抿了抿唇,将她手中的烛台接了过来,然后向那门外走了去。
这里应该是一处巨大的地下密宫,找到机关后并没有马上见到预期中的出口,不过此处架构甚是庞大,只要空气流通,自然会有出路。
清媚一路搀扶着雪衣不断的开启密室,再走进另一个密室,这里每一间密室都完全一样,没有丝毫多余的布置,开门机关皆是那墙头的烛台,清媚一路走着,一路将每间密室烛台上的蜡烛取了下来,以便待会照明用。
看着眼前的石门喀喀打开,雪衣放开清媚拉着他的手,先行一步拿着蜡烛照到了那烛台之上,仍然有一截短短的蜡烛,他轻轻皱起剑眉,漆黑的眼眸若有所思。
“怎么了?”
雪衣看了她一眼,将那烛台上的蜡烛取下来,淡淡说道:“我原以为我们进了迷宫,转来转去都在一处,然而每新到一处石室都会有一截蜡烛,看样子,这密宫不是一般的大,而且此行太过顺利,你不觉得奇怪么?”
清媚走过来,将他手中的蜡烛取了过来,偏头笑道:“也许这原本就是一处荒废了的密宫,太过顺利岂不是更好,难道你非要遇到什么凶险才觉得正常?做人要乐观一点嘛。”
她说着还拍了拍雪衣的肩,一副大大咧咧的神情,却突然听得四周响起了悠扬婉转的笛声,那笛声清越尖锐,对于这四周石墙似乎毫无阻滞,清晰得似近在耳边,却又像在四周连绵起伏回荡。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还会再更的,不过时间说不清楚,谢谢支持,呵呵。
评论这两天可能没办法回复,谢谢支持我的亲们,我会努力把这个小说写得更好一点,虽然我情节弱,汗。。
家里的事我会在这三天内处理完,如有拖章,绝对会补齐!我以小妖怪的人格保证!
五行八卦阵
两人皆是齐齐一惊,清媚与雪衣对望一眼,然后齐齐捂住耳朵。
要说江湖中的邪门歪道,自然是多不胜多,举不胜举,以魔音御人杀人不在少数,因此两人在听到笛声时都不由大惊,忙用手捂住自己的耳朵,以防被人突然就控制住了心神。
然而这笛声却似没有贯注任何能伤人的内力劲气,只是那样悠远而又清越的奏着,像相思难耐的深情款款,又似情人之间耳鬓厮磨呢喃低语,说不出的柔和舒缓。
“莫非是小哥哥带人来找我们?”清媚惊喜的跳了起来,伸手欲要去碰那烛台,却被雪衣一把拉住了手。
“你那小哥哥,可会吹这样好的笛音?”雪衣眸色清冷剔透,语句里似乎带着一抹嘲讽。
清媚愣了愣,雪衣虽语带嘲讽,却说的是实话,印象中她还从来没有看到冠玉吹过笛子,更别说吹得如此悠扬婉转。
“那会是谁……”清媚看着那石门,却不敢伸手去开烛台,这地方原本空无一物,即便是最常用的烛台,也蒙上了厚厚的灰垢,然而却突然传出了笛声,一想到这里,她不由觉得有些毛骨悚然,怯怯的望着雪衣,“不会是,那个吧……”
雪衣皱了皱眉,倏然撞上清媚怯怯的清亮双眸,原本漆黑清冷的眸色不由得软和了一些:“你来开这烛台,我先过去,若没大碍,你再跟过来。”
“那可不行!”清媚连想都没想便一口回绝,“你受了重伤,若我还让你去以身试险,岂非不仁不义?还是我来吧……”
她虽语句倔强,但说到最后一句时,声音也不免有些打颤,泄漏了内心的惊惶,她从小可谓天不怕地不怕,可遇到这种不知名又诡异奇怪的笛声,反倒自己把自己吓唬住了。
雪衣从腰间抽出那寒玉钢铸就的银白软鞭,轻轻抖开,空气里传来一声破空的叱响,伸手握住那烛台略一使力,只听得石门喀喀作响,不等清媚反应过来,他便一闪掠到门口。
“呀,等等我啊!”清媚听着那笛声不断盘旋回绕,再看得雪衣竟离她远了,心里一阵发毛,忙跟了过去。
石门还未完全打开,便看得有光线从那边流泻过来,清媚不由得拉紧了雪衣宽大的袖袍,心里又是欣喜又是惶恐,也不知那边就是出路,还是什么不好的东西在等着他们。
这是一处较之前所有石室都更宽敞的石室,而且墙上镶了几颗夜明珠,看得出是专门作照明之用嵌上去的,只是年月已久,已蒙上了厚厚的灰尘,以致那光线微黯。
“这里有八道门,”雪衣走了进去,四处环顾了一周,左手一直捏着那柄软鞭,心里隐隐不安,“像是布阵专用的……”
话音未落,便听得身后的石门轰的一声关落下来,然后那明明悠扬的笛声突然一转变得尖利,竟似是有一种奇异的力量将这四周的布置全盘摧动,恍惚间那八扇门明明是在石室之上,却像是活了起来,不断的交叉变换着颜色,笛声中夹杂着呜呜的风声,这间宽敞的石室竟然刮起了大风。
“红色,黑色……”清媚努力的睁大眼睛盯着那些不断变幻颜色的大门,却突然看到空气中浮起了浅浅的波纹,然后慢慢的如同实质一般凝成一个人,竟手拿长刀向她劈头砍来!
“啊!”清媚情急之中顾不得思考,忙凝起掌风推了出去,谁知那人却视她若无物,从她身体穿了过去,清媚击出的掌风生生打在对面的石门之上,竟对那人没有丝毫影响。
叮——
身后传来金鸣交接之声,清媚猛的回身,雪衣竟与那风人纠缠在了一起,软鞭与那长刀相接,竟有如实质,仿佛刚刚穿过清媚身体的风人只是幻觉。
雪衣手持长鞭与那幻像交缠游斗,宽袖漫扬鞭影纷纷,一时之间难分高下,然而他的脸色却奇差,几乎已没了血色,清媚看了暗自着急,两人明明处在同一阵中,也都能看见那幻像,然而她出手却招招成空,而那风人攻向雪衣却招招皆实,雪衣原本就有重伤在身,眼见不能支撑多久。
“清媚,杜门!”雪衣一边应付着那幻像的急急追击,一边抽出空隙分神叫道。
那笛声突然急转,仿佛听到了雪衣的话一般,四周八道门转得越来越快,空中呼啸声大作,几乎让人辨不出身在何处,清媚急急转动着身形,脑海里拼命搜刮着幼时傲寒教她的阵法布置与口诀。
“杜伤皆属木,为青色,可这里这么多,如何分辨?”清媚看着那门转得越来越快,伴和着激烈的笛音,还有那幻像越来越凌厉的招式,雪衣已步履虚浮面色苍白,若等得久了,恐怕会再受重创。
这阵法应该是按遁甲八门所布,成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然而这阵法明显不仅仅是八门那样简单,还融进了五行,若要破阵,必要八门与五行环环相扣,弄懂其中的相生相克循环,否则只怕破阵不成,反而遭来更多未知的凶险。
“杜冲西北为开门,开门属金色白。”雪衣奋力格开那幻像劈来刀剑,对清媚急道。
清媚跺脚,柳眉轻颦眼眸清亮:“你所说我都知道,可这……罢了,若今日我们出不去,就算死在这里,也不算寂寞了!”
雪衣闻言手下一滞,分神之际那幻像已持着长刀劈了过来,雪衣侧头挥鞭,急急欲阻那汹汹之势,却突然感觉自己被人一把推开护在身后,清媚使劲的将他抱住以背挡住刀势,闭上眼睛大叫:“要死就一起死吧!”
风倏停,门歇止,一切重归寂静,只余那空中笛声,袅袅余余,尚未停歇,却只留得一缕清音如烟如雾丝丝绕绕不歇气的轻鸣。
清媚紧紧闭着眼,等着那刀气入骨切肤之痛,然而等了半天却不见动静,偷偷睁开一只眼,没风,没人,一片雪白,再睁开另一只眼,却看见雪衣精美如玉的脸近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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