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泪奔一下先~~~~~~~~~~
食血
窗外的雪没日没夜的下着,似乎永无歇止,只是在这间小小的药室里,却因为煎药的炉火变得十分温暖。
苦涩的药味一点一点蔓延开来,混着咕噜的汤药翻滚声音,格外的宁远。
花流云执着羽扇慢悠悠的扇着炉火,他的眼睫长长的,似乎要将眼里的黑色都完全掩了去,唇角轻勾成一个漂亮的弧度,却是难得一见的安静。
旁边的宫女一边研着他交代的药引,一边忍不住偷偷看他,这男子虽然生得阴柔妩媚,然而唇边那抹懒洋洋的笑意却似能勾人。
大清早的便跑到药房里来给公主煎药,一切都要亲力亲为,这样温柔体贴的男子,若是能对自己这般好,那该有多好。
想着想着,她的脸不由得慢慢的红了起来。
花流云放下羽扇,撮了一把药引子撒进汤药里面,然后用勺子搅了搅,伸出舌尖探了探,咂吧咂吧嘴:“嗯,这火候刚合适。”
站了起来,火红的衣衫轻轻的摇曳,花流云笑着看了一眼脸通红的宫女:“把这药用血玉盅装好,用炭火捂着莫要冷了。”
小宫女红着脸应了一声是,花流云伸了伸腰,看着窗外连绵的大雪,眸子里的黑色似乎更浓郁,忽明忽暗。
“花公子,不,不好了!”一个宫女跌跌撞撞的闯了进来,惊得装药的宫女手中轻轻颤了一下,浓黑的药汤洒了些许在桌上。
“什么事?慢点说。”花流云十分体帖的扶住了她,那宫女脸微微红了一下:“公主她,她……”
花流云脸色变了变,不等她明说便掠了出去,如同一团火红的流云。
清媚的寝宫外哆哆嗦嗦的跪了一群太监宫女,里面不断的传出噼哩啪啦摔东西的声音,花流云皱着眉:“这是怎么回事?”
“公主起寝的时候,初月替公主梳头的时候不小心把手刺破了,公主一见血……一见血就……”
花流云拧起了眉,大步跨了进去。
桌上能摔的东西全部都摔了,破碎的瓷器在地上反着微微的光,清媚只着素色的白衣,眼眸里充着浓浓的血色,雪白的发丝将她狂燥的神情衬得格外骇人。
“主子……”
“出去!”一把象牙梳带着破空之气疾飞过来,花流云身形微晃闪了开去,只听得叮的一声劲响,那梳子牢牢的钉入了身后的柱子中,齐齿没入。
“清媚!”
“不要过来!”
清媚咬着牙,看着花流云阴柔妩媚的脸,他的脸部线条很柔和,比女人还要漂亮,他笑起来的时候的确很好看,他很罗嗦无赖但的确不让人讨厌,但她看着他那双异常黑的眸子,突然变得极度狂燥起来!
她怎么之前没有发现,原来他有这样黑的一双眸子,黑得浓重而阴郁,像是化不开的迷雾,像是,那个人的眼睛!
那双眼睛,黑得没有杂质,开心的时候,那眼睛便如星子一般,难过的时候,如同染了墨一般的窒郁!
她突然觉得冷,冷得她几乎要瑟瑟发抖!诺大的宫殿,数计的宫人,却没有她想要找的人!那个不染纤尘的男子小心翼翼的唤着她的名字,慢慢的将她拥入怀中,他不会软言细语的哄她,只是用力的将他全身的温暖都传递给她。
可是,他现在不在了!不在了!彻底的从这个世界消失了!
清媚看着花流云的眼睛,突然阴狠的笑了起来:“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的眼睛很讨人厌!”
花流云眸色微闪:“我只觉得我的眼睛很漂亮。”
“的确很漂亮。”清媚突然笑了起来,眼中的血色却似更浓郁,如同妖艳盛开的蔓珠沙华,“如果我把它们挖下来装在水晶做成的小匣子里,肯定会更漂亮。”
“你要喜欢随时可以拿去。”花流云也似放松下来,眼角轻挑,慢悠悠的说道,“主子可要记得将它们保存好,若是烂了不好看了,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往清媚走去。
“只是会流很多血,”花流云吊着眼角,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主子是不是很喜欢血?”
清媚的呼吸变得厚重起来,眸中的血色无尽的蔓延,像是要将她整个人都染成鲜红,看着花流云漂亮的眉眼笑得魅惑无比,她紧紧的攥起拳头,漂亮的眼角微微扬了起来:“尤其是你的血。”
是,她是喜欢血!鲜艳的,妖冶的,夺目的,醒目的鲜红让她感到无比的快意,花流云一袭大红的衣衫就像是一团火,要将她整个人都燃烧起来,她想起刺莲岛上浓稠的血丝,空气里弥漫着芬芳的腥甜,只是那样想着,嗜血的渴望让她整个人都兴奋得微微颤抖,她想将面前这个人撕得粉碎!
花流云手间突然出现一柄锋利的匕首,清媚一惊正欲出手,却见他快如闪电的往自己手腕割了下去,鲜红的血奔涌而出,让她鲜红的眸子顿时变得越发的赤。
“找死!”清媚咬牙探手抓向他,鲜艳的颜色让她变得狂燥无比。
她的动作很快,然而花流云似早就料到了她的动作,侧身微闪紧紧扼住她的手腕,力道不大却十巧妙的将她制住不动,手腕快速的探向她的唇边,腥甜的气味如同散发着刺莲的馥郁般引诱着她。
“喝了它。”花流云的声音放柔下来,鲜血喷涌极为迅速,清媚措不及防间张口被灌了大大的一口血进去。
“乖,喝了它会好些。”
清媚的瞳孔突然放大,然后便如针芒般慢慢的收缩起来,浓稠的血慢慢的流进她的嘴里,淡淡的温热和腥气,她的拳头紧紧的握了起来,却没有再反抗。
花流云似是松了一口气,这么近的距离若她真要取他的性命,简直太容易了。
“媚儿!”冠玉的声音从门边传了过来,看着两人怪异的姿势以及花流云正在做的事,脸色一变:“你在做什么!”
“喂血。”花流云轻轻的笑了一声,脸色却因大量失血变得苍白,声音也似虚弱了很多,“我是吃灵药长大的,我的血对她有安神静气的作用。”
看着清媚眼里的血色慢慢的褪去,花流云收回手,用衣襟紧紧的捂住手腕,伸指疾点了几处穴道。
冠玉的脸色瞬息万变,然后终归于平静:“谢谢。”
“陛下只要记得微臣的嗜好就行,”花流云轻笑一声,苍白的脸上仍然是吊儿啷当的笑意,“美女十名。”
冠玉嗯了一声,然后将清媚拦腰抱了起来,看着她轻轻颤抖的眼睫,没来由的一阵抽痛。
“小哥哥。”清媚轻轻的唤着他,紧紧的抓住他黑色的衣襟,“我冷……”
“我在这里。”冠玉将她轻轻的放在床榻之上,握住她的手,“小哥哥陪着你。”
“我讨厌这样的自己!”清媚突然紧紧的蜷了起来,她觉得自己就像是疯了!所有的行为都不听自己的理智指配,刚刚那一刻,她只想杀人!只想杀人!她变成了刺莲岛上那个让她觉得阴森恐怖的女人,她居然需要鲜活的人血才能安定!她变成了一个怪物!
“没事的,没事的,你会好起来的,会好起来的……”冠玉轻轻的拍着她的肩,他一向寡言少语,但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般讨厌自己笨拙的口才,他甚至连一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口!
清媚脸色很苍白,在他手下轻轻的打着颤,冠玉叹了一口气,将靴子脱了坐上床去,将她缓缓的拥入怀中,久违的娇小与温暖让他长期压抑冷静的情感几欲决堤,他只想好好宠着她,给她这世上所有的温暖与美好,只要她能开心,只要她能好好的活下去!
所有的宫人都退了下去,只有门边一抹白影静静的站着,只是那样安静的站着,既没有进去,也没有出来。
他听得见里面两人的呼吸,很轻很浅,几不可闻,他想象得到清媚脸上的表情,她一定是脆弱的,是痛苦的,如同那个女人偶尔清醒时的神情,那种表情曾经让他心痛如绞,那时他倾尽所有只想将她从那无止尽的折磨里面救出来。
就是因为那种疯狂的执念,他才将清媚带了回来,才让她练这种古怪的武功,他需要她的血,她的血可以救回那个疯癫成狂的女人,然而现在,他却犹豫不决,他甚至感觉到后悔!
后悔是一种懦弱,他记得他曾经这样教过清媚,然而现在,他却正在做着他曾经看来无比愚蠢的事情!
“门主昨夜抱住属下的时候,叫的是少主的名字。”
“门主一向擅于察色看人,可是属下觉得,门主更应该看清的,似乎是你自己的心。”
傲寒的眸子猛然紧缩起来!
深深的看了一眼挡住床榻的层层幔帐,傲寒别过头,慢慢的走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很抱歉昨天没更,今天又更得这么晚。
道歉,鞠躬。
这两天卡文了,不想写垃圾的东西上来交差,于是,一直很纠结。
留言的亲,分分已送,请注意查收。
这两天理思路,卡文的时候,可能不能保持日更了,虽然这文现在已经扑得彻底,收藏也在哗哗的降,但是妖怪还是不死心的想把剩下的好好写,而不是草草烂尾。
所以,请给我一些时间。
这段时间弃文的亲很不少,妖怪想说,不管怎么样,谢谢乃们曾经陪我一起走过这段日子。
如果不卡文,每天上午会更新,如果上午不更新一定是卡文了。
这周木有榜单,妖怪绷了三个月的神经想放松一下了。
最迟三天一更,但只要有稿子有灵感,我还是会坚持日更的。
就这样。
最后,爱你们!
绝望深渊
清雅的小调,温得滚烫的酒,还有一桌满满丰盛菜肴。
冠玉换下了终日不变的绣金龙袍,只着简单的黑衣,俊削的眉目英气逼人,却也有了隐隐的威慑气势。
在位这么久,朝中朝外的许多忙不完的政务,让他在短短的时间成长了不少。
惟一不变的,是看清媚的眼神,浅浅的柔软与温柔,还有一如既往的宠溺与包容。
替她将遮住满头雪发的兜帽取了下来,冠玉给她倒了一杯酒:“外面太冷了,喝点酒暖暖身子。”
“谢谢小哥哥。”清媚抬起头来笑了笑,却仍然掩不住那股子冷艳,她变得太多,自从上次雨晴发作之后,她整个人都似从头到脚的脱胎换骨一般,只是她还记得他,还会叫他小哥哥,就这一点,冠玉就已经很满足了。
揉了揉她的头,冠玉给自从坐下来就没有说过话的傲寒斟酒,却被他伸手轻轻拦住,微笑:“我不想喝酒。”
那夜他喝得太多,以至于发生了许多他预料之外的事情,他讨厌酒。
冠玉微微怔了怔,然后放下酒壶:“仲父若不喜喝酒,我便让人送些豆浆过来。”
傲寒笑了笑:“好。”
殷勤的小二很快送来热热的豆浆,冠玉极为细心的将滚烫的豆浆晾了晾,然后再倒在傲寒面前的杯子里。
一切都完美无缺,似是子孝父慈,实则暗潮汹涌。
清媚并不知道,在出宫前的御书房中,冠玉和傲寒为了北夷战事和梁平修堤的经费起了他登基以来的第一场争执。
国库空虚,行军打战所需兵器与粮草都是不小的开销,而梁平水灾却也是因为堤坝决堤引起,虽然现在已经放粮救济,但难保来年雨季再出岔子,所以冠玉主张先修堤坝,北夷战事目前告一段落,没有必要急着拨军饷。
而傲寒却主张派镇国公继续驻扎边关,时时提防北夷再犯,在他看来,疆土事大,水灾事小,他不会为了数十万的百姓而丢失边关的一城一池。
切勿因小失大,身居上位,必须顾全大局,而不是时时刻刻当一个好人。
一个好人,不配当一个好的君主。
傲寒如是说。
清媚交给冠玉的名单,全被冠玉以各种理由一一拔除,而唯一没有除去的,便是户部尚书冯连亭。
户部手握国库巨款,冯连亭在这半年来悄无声息的以各种名目将国库存银架空大半,冠玉清楚的明白这一切都是傲寒背后指使,却也无可奈何。
其实轩辕王朝并不穷,穷的只是他这个高高在上的皇帝,而且暗门现在与朝廷可以说是一家子,就算国库亏空,以暗门的财力,完全可以边关与灾区两者皆顾,但是傲寒绝对不可能做这种亏本又不利已的事情。
花暗门的钱,扬冠玉的明德,他这么精于算计,又岂会做这种亏本的生意!
冠玉敛住了眼底的凌冽,不动声色的替清媚挟着菜,他的隐忍并非懦弱,终有一日,他会将这个高高踩在他头上的男子彻底的掀下去!
窗外突然传来嘈杂的声音,清媚朝楼下看了一眼,只见穿着一袭火红衣衫的花流云从华贵的轿子中走下来,身边还跟着两个明艳俏丽的女子,看样子应该是冠玉新赏给他的美人。
大冬天的花流云也不怕冷,十分骚包的扯开手中精美的纸扇,一手拥住一个美人,笑吟吟的抬头看来,正好对上清媚的目光。
清媚往里缩了回来,面无表情的喝着酒。
不出所料,不到一会,雅座的门便被花流云推开了,一阵馥郁的香气扑面而来,花流云如同一只风骚的蝴蝶一般走了进来,笑吟吟的看着清媚:“好不容易出趟门也能在这里遇到主子,”他也不管冠玉和傲寒,一个劲的往清媚身边挤着坐了下来,手中的折扇还不忘一扇一扇的,“主子现在可好些了?”
傲寒仍然默不作声的喝着豆浆,似乎那味儿有些腻,他皱了皱眉,端起旁边的茶水。
冠玉看着花流云手腕上深深的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