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飘呆呆的看着那个蓝衣女子葱葱玉手抱着琵琶朝他们走来,只觉得见到了敦煌古画上的飞天,而她的所有思绪也被这个女子的美貌所夺去。当一曲结束的时候,一贯高傲的瑶琴朝萧墨盈盈拜倒,而萧墨只是淡淡的说:“起来吧。为夫人斟酒。”
“是,公子。”
于是,贺兰飘诚惶诚恐的享受到了她做王后也无法享受到的贵宾级服务。瑶琴雪色的手握着朱红色的酒壶,顺从的为她倒了一杯酒,而贺兰飘也想起了以前千金一掷却无法得见她时的时光。她望着淡红色的酒水,闻着怡人的酒香,终于对萧墨笑道:“想不到萧公子与瑶琴姑娘相识,也能让我借着公子的光尝尝姑娘亲手倒的酒,真是感激不尽。”
“瑶琴与我并不是什么相识之人。”
“公子说笑吧!若不相识,心高气傲的瑶琴姑娘怎么会亲手为人斟酒?”
“瑶琴确实不是公子的红颜知己。”瑶琴微微一笑:“瑶琴只是公子的属下罢了。”
“什么?”
这下,轮到贺兰飘吃惊了。
“公子手下有着一百二十名暗侍,各司其责,各有所长。瑶琴不才,只是暗侍中排名第十七位的‘琴杀’,以*****人,帮公子收集情报,司暗杀。”
“你告诉我这些做什么?”
“瑶琴斗胆与夫人说出瑶琴的身份,只是希望以诚相待。夫人是公子的贵客,自然也是瑶琴的贵客。”
瑶琴说着,对贺兰飘妩媚一笑,但贺兰飘只感觉到彻骨的冰寒。她下意识的望着萧墨,却见萧墨不悦的皱起了眉:“瑶琴,住口。我不记得你是这样多话之人。”
“瑶琴失言。”瑶琴低着头,却无谓的说道。
“这样看来,萧公子请我来这画舫恐怕不是为了谈判这样简单的吧。”贺兰飘冷笑着望着萧墨:“你想要什么?”
第307章
萧墨,萧墨……
你约我到此果然没有共赏风月这样简单。 。你这样做,是想威胁我,逼着我把玉茗斋交到你手中吧。只是区区的玉茗斋罢了,居然要你如此费心思,看来你这个皇帝真是越当越无聊了——而我怎么可能向你低头?
贺兰飘想着,冷冷的笑着,说话也有些咄咄逼人。萧墨并没有介意她的无礼,只是淡淡的望了瑶琴一眼,然后说:“瑶琴失言,我替瑶琴向夫人赔个不是。”
“不敢。”贺兰飘冷哼一声,面具下的脸却看不出一丝情绪。
于是,她与萧墨开始沉默的吃起饭菜来。瑶琴的琵琶声如同珠翠落入玉盘中一样清脆悦耳,但贺兰飘也不知道为什么,对这个绝美的女子没有一点好感,甚至有着淡淡的防备。
她很像轻羽。
虽然容貌是截然不同的两种美丽,但瑶琴与轻羽一样,有着风平浪静的外表下令人惊恐的、难以把握的神秘。听说轻羽早就死在了大周的皇宫,而萧墨的手下又是这样的女子……
难道他就是喜欢美丽的罂粟般的女人?
呵呵……
“听说夫人对于合作条件还有希望改进的地方,不知是何处呢?”萧墨突然问道。
“不是要改进,而是要终止合作。”贺兰飘一怔,然后直率的回答。
“为什么?难道我的条件不够诱人,夫人要追加条件吗?”
萧墨说着,自顾自的把椅子挪到贺兰飘身旁,低下头望着她。萧墨的气息近在咫尺,而他如此不要脸的行径也让贺兰飘的心“突”的一跳。
她极力忽略脸上传来的异样气息,平静的说:“不,只是我单方面的毁约罢了——很抱歉,由于我的失误给公子造成了我要卖玉茗斋的错觉,公子想要什么赔偿条件尽可以开口。只要我做的到的,一定满足公子。”
“赔偿啊……好吧,我接受。”萧墨出人意料的爽快。
“你想要多少银子?”
“我不要银子。”萧墨摇头,突然揭开了贺兰飘的面纱:“我对夫人的容貌很好奇呢……”
“啪!”
几乎是下意识的,贺兰飘飞速起身,后退几步,椅子也被她带到了地上。瑶琴的琵琶声嘎然而止,怔然的望着他们,而贺兰飘愤怒的的声音都开始颤抖了:“萧公子,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我是有夫君的人,我的容颜怎么能给一个‘外人’瞧见?我想,我们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告辞。”
“画舫已经停在了湖心,难道夫人想游到对岸吗?刚才是萧某冒昧,但还是请夫人一起听曲吧。”萧墨淡淡的说道。
什么?
贺兰飘有些不可置信的掀开珠帘望着窗外,发现自己果然深处湖心。月亮在湖面上留下清晰的倒影,银白色色的月光就像流水一般,衬得水面波光粼粼。她心中微微一叹,放下了珠帘,固执的问道:“那你要怎样才肯放手?”
“既然夫人不肯真容以对,就请夫人答应我三个见面的请求吧。夫人放心,萧某并非登徒子,与夫人见面也只是谈论风月罢了。”
“你的要求是……见……三次面?我答应你。今天就算一次。”
只要能不花钱拿回玉茗斋,和这混蛋见两面又有什么?反正他……早就不认识我了。
……
“好啊。”萧墨笑了起来。
于是,他们二人就达成了协议。在瑶琴的琵琶的伴奏下,贺兰飘与萧墨相谈甚欢,就好像很是投缘的陌生人一样。贺兰飘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有如此平心静气的与萧墨交谈的一天,望着萧墨微笑的面容,她仿佛回到了他们相爱的回忆之中。只是,这回忆实在太飘渺了……
“砰!”
船体突然发出一阵巨响。
贺兰飘只觉得身子猛烈一晃,整个人也朝外滑去。萧墨一惊,一只手抓住了桌子来固定,另一只手紧紧抓住了贺兰飘。可是,就在这短短的几秒内,船体进水,整条船都歪歪扭扭的向着湖底沉去。
“怎么……怎么回事!”
“船要翻了。”萧墨沉静的望着她:“也许我们真要游到对岸了。”
“你开什么玩笑!”
“呵呵……”
在这种情况下,萧墨还有心思开玩笑,而贺兰飘只想咬他一口。可是,他们遇到的麻烦还远远不止那么多。
“小心!”
在船身剧烈的颠簸中,几支火箭突然从各个方向射入。画舫是用木头制成的,在火箭的射入下顿时燃烧了起来,而蝶儿的尖叫声也在远处响起。瑶琴一直尝试着要走到萧墨身边,却被火箭挡住了去路,只得冲萧墨焦急的喊道:“公子小心!这船恐怕是要沉了,我们该如何是好?”
“跳湖。”
萧墨说着,一把抱起贺兰飘就朝画舫的边缘走去。贺兰飘在萧墨怀中拼命挣扎,大声喊道:“开什么玩笑!我不会游泳!”
“不要怕,一切有我。数到三,你就闭气。”
“你疯了!你知道这湖水有多深嘛!”
“一。”
“这船没那么容易沉,我是不会跳水的!”
“二。”
“就算要跳水我也自己来!你放开我!两个人抱在一起很容易死的!”
“三。”
第308章
萧墨数到三,突然一把捏住了贺兰飘的鼻子,然后吻住贺兰飘的唇。 。
萧墨的臂弯紧的令人窒息,贺兰飘不自觉的用力推他,却怎么也推不动。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她绝望挣扎,对萧墨又踢有踹的时候,萧墨终于良心发现,把她托上了水面。
他一只手扶着木板,另一只手仍揽着贺兰飘的腰际,看着她大口的呼吸。他淡淡的望着画舫留下的残骸,带着贺兰飘向岸边游去,从始至终没有松开他的手。
“到了……可以松手了,咳咳!”
虽然是天气炎热的初秋,但贺兰飘刚从水中出来,还是被冷风刺激的咳嗽不止。她的面纱早就在刚才的惊变中掉落在湖中,而她脸上的金属面具湿润坚硬的让她很是不适。
萧墨静静的看着她站在岸边拧着自己发间的水珠,突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他的手轻轻滑过贺兰飘戴着金属面具的面颊,最终停留在她的唇上,指尖异常冰凉。
“你做什么!登徒子!”
贺兰飘大窘,急忙把萧墨推开,同时牢牢的捂住脸上的面具。 |月光下,萧墨的脸色很是苍白,脸上、乌黑的头发上都往下滴着水,而他那双眼睛却清亮的可怕。他走上前一步,对贺兰飘幽幽的说:“夫人说话的样子很像我以前的妻子……”
“呸!别乱攀关系!”贺兰飘急忙说。
“是我失礼了……”萧墨眼神一暗:“夫人身份高贵,而我的妻子早已经离开人间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贺兰飘在一瞬间觉得萧墨平静的面容下似乎也隐藏着一丝哀伤。这是她第一次听萧墨提起自己,只觉得五味纷杂。她想了一会,却还是冷笑道:“萧公子的妻子已经不在人世,还真是可惜。不过,萧公子也不会缺少女人,换个年轻漂亮的岂不是更好?”
“也许吧。”萧墨大言不惭的笑了:“也许这个结局对谁都好。”
这个结局对谁都好……
你还能更残忍点吗,萧墨?
贺兰飘望着静静微笑的萧墨,突然觉得自己五年来的逃避都一厢情愿罢了。她的眼眶不自觉的红了起来,在泪眼中望着月光下那个俊美却残忍的男子,却到底没有说话。她不明白,她明明希望萧墨忘却了她,不再找她的麻烦,但当她亲耳听到萧墨说这些无所谓的话语时候心为什么还是会痛。
为什么会难过呢?难道我还幻想他会受到良心上的苛责吗?
他早不记得我了呢……
“公子,没有抓到刺客,属下无能。”
浑身湿漉漉的瑶琴突然出现在了他们面前,对着萧墨恭敬的跪下。萧墨眉头微皱,望着湖心的画舫残骸,而贺兰飘却盯着瑶琴因为被水浸湿而曲线暴露的身体。萧墨沉默了一会,终于对贺兰飘笑道:“今天的刺客应该是冲着我来的,连累夫人受惊,真是罪过。”
“没关系,只要能把玉茗斋还给我就好。”
……
“夫人还真是开朗豁达。”萧墨突然笑了起来:“方才在水中多有得罪,望夫人见谅。”
萧墨不说还好,他一提起,贺兰飘顿时想起了水中那个绵长的亲吻,脸刷的一下红了起来。她摆摆手,尴尬的说:“算了,大家都是情势所逼……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了。”
“我送夫人。”
“不必,我有车夫在附近等候,自己回去就好。”
“好吧……只是,请夫人不要忘记与萧某的约定。”
萧墨说着,微笑着看着贺兰飘离去,方才还微笑的面容而瞬间沉静了起来。瑶琴怯怯的观察着主人的神色,却见萧墨面无表情的望着她:“瑶琴,你可知罪?”
“瑶琴知罪!”瑶琴慌忙跪下:“瑶琴护主不周,连累公子遭遇危险,是瑶琴的过错!”
“那些刺客果真跑了?按照你的身手,就寻不到一点蛛丝马迹?”
“瑶琴知罪!只是,当瑶琴和蝶儿赶到的时候,那些人都已经那个不见了踪影……”
“罢了——我也猜得出是什么人做的。瑶琴,今天你表现不错,也让我接近了那个女子,就算是功过相抵吧。现在,她知道了我的势力范围,应该会告诉她的丈夫,我的计划也成功了一半。呵……”
“公子英明。”瑶琴恭敬的说道。
第309章
当贺兰飘回到宫殿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她轻轻推开房门,在黑暗中凭借着记忆走向自己的床前,心中暗暗祈祷花慕容不要在这个节骨眼儿醒来,也不要问她任何事情。
也许是神听到了她的祈祷,她进宫殿进的很是顺利,连守夜的宫女都没有惊醒。可是,就在她把湿衣脱了一半的时候,突然灯火通明。
糟糕!还是被发现了!
贺兰飘心中暗暗叫苦,急忙闭上眼睛。她习惯性的低下头,准备接受花慕容的一顿责骂,但耳边却传来一阵温热的气息:“小贺兰脱衣服脱的很快嘛~~”
……
谁能告诉我鹤鸣是怎么来我的宫殿的?
贺兰飘脑子一晕,急忙睁开眼睛,果然见到了鹤鸣面带微笑的面容。
鹤鸣衣着整齐的坐在椅子上,时不时的拿扇子扇风,笑容真是甜美至极。可是,根据贺兰飘这么长时间的斗争经验来看,鹤鸣大人手持扇子微笑的时候是他动了杀机,最为生气的时候。 |所以,她急忙把脱了一半的衣服紧了紧,退后一步,冲鹤鸣赔笑道:“那个,你怎么会在这里?慕容呢?”
“小慕容去会情郎了~~小贺兰迫不及待的脱衣服是不是也想和我……”
……
“呵呵,别开玩笑了。”
贺兰飘尴尬的对鹤鸣笑笑,笑容狗腿,几近讨好,可鹤鸣并没有搭理她。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望望月色,故意打了个哈欠,但鹤鸣还是不为所动。湿衣服黏在身上真是又冷又难受,而贺兰飘终于没有精力猜鹤鸣的心思,与他耗下去,只得下了逐客令:“好困啊……鹤鸣,你没事的话我们明天再见吧。”
“小贺兰怎么知道我没事?”鹤鸣从椅子上站起,笑着走到贺兰飘身边:“人家今晚可是专程等你的呢。”
“啊?等我做什么?”
“当然是为了关心一下你咯~~咦,小贺兰怎么浑身湿漉漉的?难道下雨了吗?”
“嗯,突然下了一场暴雨。 |”贺兰飘心猛地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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