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是举行婚礼的日子了。
按照风俗,贺兰飘本该居住在府外,由萧然前去迎亲接往王府,但贺兰飘一向最烦这些形式主义,还是在自己原来的房子住着,只是把房屋贴了些“囍”字,作为自己的娘家。
面对即将迎来的婚礼,她的心到底是紧张的。烛光下,她的手缓缓抚摸着大红喜服的华柔触感,没想到她在这个世界上第一个、也是唯一一次的婚礼给的人居然会是萧然。
萧然,萧然……以前你曾经向我伸出手,可我的目光执着的跟随着那个寡情的男子,害的自己遍体鳞伤。没想到世事难料,我转了一圈,最终归宿居却还是回到你身边。也许这就是所谓的缘分吧。
我承认我的心中还有他的影子,甚至有时候会呆呆的看着你,透过你,看着远方那个影子……但从我成为你妻子的那刻,我便不会胡思乱想了。
今生今世,我只是你的妻子。
她闭上眼睛,想起萧然温和的笑容,也淡淡的微笑了起来。她知道,虽然她对萧然的爱恋并不深,但萧然绝对会是一个好丈夫。而她,也会用一生去爱这个男子,做他的眼睛,与他厮守一生一世。
“好紧张……虽然明天没有什么宾客,但我还是怕自己失礼。小灰,你说我的选择到底是对是错?我的心很矛盾呢……”
贺兰飘抱着小灰,絮絮叨叨的说着自己的心事,一点不顾及小灰正值青春期,是长身体、需要睡眠的好时机。她百无聊赖的玩弄着小灰脖子上的金铃,突然嘿嘿的笑了起来:“小灰你知道吗,原来天神一样的萧然也会讨价还价,还会威胁人,真是好腹黑。他对我真的很好,我一定会幸福的,对吗?”
小灰打了个哈欠。
“我不会再想起他来了。萧墨只是我的一个回忆罢了,我会把他永远尘封起来,不再触及。我成亲的事情不会让慕容、鹤鸣知道,等慕容处理完冷飞绝的事情,能真正的清除所有敌人我才会回来陪伴萧然。若是他们知道我成亲了,不知道会不会生气呢……鹤鸣那家伙阴晴不定,让人捉摸不透,我这次婚礼这样低调,吩咐所有的人都不许外传也正是不想让他知道。毕竟我对他……唉……”
你真以为他们一辈子都不知道吗?小灰鄙夷的看着贺兰飘。
贺兰飘没有看到小灰鄙夷的神情,只是托着腮,望着摇曳的烛火静静发呆,心中一片虚无。
夜晚是那样寂静,窗外飘散着飞扬的雪花,整个世界都好像被银雪妆点了一般,异样的美丽。王府中悬挂的红色灯笼是白雪中唯一的亮色,也在白雪的衬托下显得格外红艳。贺兰飘推开窗,静静望着窗外的雪景,却觉得一阵风拂过面颊,一个冰凉的东西也擦着她的脸射入她身后。
到底是什么东西?难道是……
贺兰飘深吸一口气,缓缓回头,果然在房中的柱子上发现一把匕首,而匕首下正插着一张字条。她哭笑不得的走上前去,一把拔下了匕首,轻轻一叹。
唉,这样老土的传递信息的手段也太没创意了吧。这封信到底是威胁我不能和萧然成婚,还是告诉我对方绑架了谁,逼我为他们做些事情?又或者是……
“什么?”贺兰飘失声惊叫:“错儿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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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我一定要去找萧然,一定能连夜赶回齐国!错儿失踪,慕容在盛怒之下不知道会不会丧失理智,我一定要尽我所能稳住她,不能让她着急!虽然对不起萧然,但我相信他会理解我的。
我一定要走。
贺兰飘这样着急不是没有原因的。
她原想收到的字条只是无聊的恐吓信一类的东西,却没想到那个陌生的字迹告诉她的却是齐国发生之事——花错失踪,齐王暴怒,对俱东国宣战。她知道慕容表面对花错淡淡的只是因为她放不下自己曾有的那段感情,错儿在她心中的地位却是无人能及的。所有的证据都显示花错是被冷飞绝绑走,也怪不得慕容会生气。
可是,冷飞绝到底是想要孩子还是想引诱慕容再次自投罗网?她可千万不能乱了分寸!
不管这信是真是假,我都必须回齐国!还是向萧然据实以告,然后赔罪吧……
贺兰飘想着,急切的起身,往萧然的房中走去。虽然未婚男女在大婚前夜见面不吉利,但萧然的侍卫们见到来者是未来王妃贺兰飘,都自动让行。一个侍女笑嘻嘻的望着贺兰飘,神色暧昧的说:“贺兰姑娘,王爷刚睡下,你有什么事要不要奴婢代为通传?”
“不必,我找王爷有急事。”
“那姑娘请进吧。”
“多谢。”
贺兰飘朝那侍女微微点头,就径直走到萧然房前。可是,她还没来得及敲门,却听见房中一个娇俏的女声道:“公子,你这样煞费苦心假扮安王,为的就是娶她吗?还是说,你想要知道那些天书到底记载着什么?”
贺兰飘愣住了。
第352章
浑身的血液似乎在瞬间凝固,贺兰飘推门的手也停滞了。无间断更新她的指尖触碰着精致的红木门框,只觉得坚硬木头在寒夜所带来的那股寒冷一直顺着门框传递到了她的心。她屏住呼吸,静静的站着,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听到房中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瑶琴,不要放肆。”
“公子这招真是妙,贺兰姑娘到现在都没有发现公子的身份呢。”瑶琴轻快的说道。
那个熟悉的声音没有回答。
“公子为了不被发现,让王府上下三缄其口,还把王府周围的百姓都买通,也算是对贺兰姑娘情深意重了。可是,公子这样不会难过吗?您明明是天底下最尊贵的人,为什么要仿冒别人的身份?”
……
“这样她才不会逃。”那个声音沉稳的说道。
呵呵,呵呵……
原来是这样啊……
为了我算计到此,我还真是荣幸。
萧墨……
贺兰飘在门外呆呆的站着,耳朵已经听不到任何东西,眼前也一片苍茫。她的脑中迅速回放着她与“萧然”再次相遇的点点滴滴,只觉得自己就是天下最大的傻瓜。
萧然是吗?
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就用白布蒙着双眼,而我第一反应是他的眼睛如何,竟然忘记了最重要的事——确认身份。。。萧墨与萧然的体型、容貌本来就很是相似,再加上他用白布挡住了大半张脸,我认不出也是情有可原。
可是,就算是再相似的人说话语气、行为举止也会有所不同!我为什么那么傻,傻到萧墨在我身边一月有余都不知道?
我真是天底下最大的笨蛋!
瑶琴知道他的身份,王府里的下人知道他的身份,说不定这安城所有的人都知道他的身份!可是,他们就好像看笑话一般,看着我那么用心的照顾“失明”的萧然,还处处小心,不让他难过自卑!萧墨心里一定把我笑死了吧!
婚礼……这辈子都不会再有什么婚礼!
萧墨,我恨你。
我永远恨你。
贺兰飘在门外呆站了许久,终于扭头就走。她飞快的走到房间,胡乱收拾几件衣服,抓起小灰就朝王府外走去。小灰焦躁不安的扑闪着翅膀,而贺兰飘面无表情的对侍卫说:“我出府有事,你们给我让开。”
“姑娘,这……”
“难道王爷给我下了禁足令?还是说你们要阻拦我?”
“小人不敢。”
“那就滚开。”
贺兰飘一把把企图拦截她的侍卫推开,向着王府外苍茫的夜色中走去。侍卫们互看一眼,终于决定一个去报告,其余的出门保护贺兰飘。贺兰飘自然知道她的身后跟着许多讨人厌的眼线,但她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顾。
她只是想离开罢了。
“贺兰姑娘,这里很可能有冰窟窿,不能走!”
“贺兰姑娘!”
“放肆!你们敢碰我?”
贺兰飘的面前时一条结着厚厚的冰的河流,而这也是她前行的必经之路。她不是不知道这冰河下可能暗藏的危险,但这是她出城唯一的道路,她没有选择。怀中的小灰不安的在她怀里扭动,而贺兰飘一咬牙就朝河上走去。
脚底的坚冰彻骨的冰凉,把她的身体都几乎冻僵。在风雪中,她一步步艰难的向前走着,而她身后的侍卫就小心翼翼的跟着她,守护她。冰很滑,她一不小心就会在冰上滑倒,摔得浑身青紫。可是,她不要侍卫们的搀扶,总是一个人艰难的站起,继续往前走着。
谁都不要来帮我,因为我谁都不能相信,谁都不能依靠。
我真是一个大傻瓜……
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马蹄声。
贺兰飘听到异响,回过头去,只见一队黑衣人骑着黑马,手持火把,整齐的站在河岸上。他们整齐的下马,却只有一个白衣男子朝着河岸走来。他坚定而执着的逼近贺兰飘,脸上的白布早就扯去,那张脸却是贺兰飘最为熟悉的。
萧墨……
你居然还有脸来?
贺兰飘望着他在风雪中前进的身影,心中突然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她呆呆的望着他,想起他对自己的欺骗,终于扭头又往前走去。所有的侍卫都不再跟在贺兰飘身后,苍茫的天地中只有他们在执着的前进。
迎着风雪,贺兰飘走的缓慢,而萧墨不知为何也行的十分缓慢,所以与她之间总有一段距离。贺兰飘不敢回头去看,只是用尽了浑身的力气拼命走着,却突然觉得脚下一滑,整个人也不可避免的朝下坠去。
“小心!”
一个眼尖的侍卫发现贺兰飘坠下,急急的伸手去拉,却还是慢了一步。贺兰飘的手艰难的抓住突然破裂的冰块的边缘,努力不让自己沉下,而她已经喝下好几口冰水。那个侍卫敏捷的仆倒在冰面上,急忙抓住她的指尖,可她身上的棉衣遇到水后成为最致命的威胁,拉着她往最深的河底坠去。
“姑娘,不要松手!我可以把你拉上来!”
我也不想松手,可我真的没力气了……
虽然有人在不住的把她往外拉,但贺兰飘只觉得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小,手指越来越滑,终于控制不住的朝下坠去。冰水慢慢淹没了她的嘴,她的鼻子,她的眉间,终于就要淹没她的头顶。只要她掉入这个暗潮汹涌的河中,就再无生还的可能了。
可是,有人随着她一起跳下了河去。
第353章
冰冷的河水中,贺兰飘睁不开眼睛,可是,她却能感觉到有股力量托住了她的腰际。。。那力量是那样大,惊得她在水中睁开眼睛,却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萧墨……
萧墨脸就在她的不远处,乌发在水中飘扬,清俊的面容在清澈的冰水中分外清晰。贺兰飘不知道他是何时,又是为什么会跳入水中,只是呆呆的望着他久违的容颜。一种说不出的酸涩涌上心头,而她的眼泪终于消散在冰冷的河水中,不留一点痕迹。
“喝!”
也许是用了助力的关系,贺兰飘被人轻易的拉上,在冰面上不住的喘着粗气。待她一上岸,就急忙扑倒在冰面上,向萧墨伸出手去。可是,萧墨好像不屑她的出手一般,没有伸出手来,只是在河底艰难的对抗汹涌的河水,不让河水把他带到更深的危险。贺兰飘在岸上瞧的分明,哭着对萧墨喊道:“混蛋,快抓住我的手!难道你真想死吗?”
萧墨略一犹豫,终于伸出手来,而贺兰飘在第一时间抓住了他的手。
萧墨的手经过河水的浸泡冷的入骨,而贺兰飘的眼睛已经被泪水迷糊,看不清面前的景物了。她只知道,要牢牢的抓住萧墨的手,不能松开。一阵马嘶声冲她耳边响起,她只觉得面前一黑,然后被人飞快的拦腰抱起。。。在冷风中,她艰难的睁开眼睛,却见自己已经身在马鞍之上了。
马儿的脖子上缠着熟悉的黑色长鞭,萧墨一手执鞭,另一手牢牢的抓着她,眼睛却紧闭,身体也不自觉的往下滑落。贺兰飘只觉得一股力带的她往下摔,手忙脚乱的去抱住马儿的脖子,却还是力不从心。
“啊!”
幸运的是,马儿已经在岸边停下。萧墨终于支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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