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朕不想看见你。”
“是,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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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氏善妒成性、欺君罔上,不备国母之贤德,特废除皇后之位,以正视听。贺兰氏,还不接旨?”
“臣妾谢皇上隆恩。”
当宣旨的太监到凤鸣宫的时候,贺兰飘正在辛辛苦苦的打扫卫生。凤鸣宫中的所有宫女早就被淑妃用一个拙劣的借口悉数调走,整个宫殿只剩她一人。所以,她一夜之间又成了社会主义教育下的辛勤劳动的好花朵,事事亲力亲为,竟然也在劳动中不再瞎想,单纯的享受着浇花、打扫甚至洗衣的乐趣。而当她在凤鸣宫中接到了废后的诏书时,面无表情的谢恩,却随手把圣旨拿来擦桌子,神情专注,仿佛全世界只有擦桌子一事最为重要。
善妒成性?欺君罔上?这个萧墨还真是用词谨慎。他干嘛不直接说我淫。乱后宫,连他的亲叔叔也勾搭?他要脸,却不会不知道我的“丑事”已经被他的宝贝淑妃传了个遍,他头上的绿帽子的颜色也越发鲜艳了吧!这样倒也不错……
“你你你……你竟然如此藐视圣上?”
望着贺兰飘居然拿圣旨擦桌子,太监急红了脸,好像贺兰飘拿来擦桌子的圣旨是他家的族谱似的。
“什么?”贺兰飘仿佛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圣旨!圣旨!”太监痛心疾首的提醒。
“哦,圣旨啊~~~公公要拿回去回收利用?”
贺兰飘说着,一手把脏兮兮的圣旨塞到太监手中,轻飘飘的拍拍手上的污渍,神情狡黠如猫。那太监本来就极爱干净,身上的袍子、头发都是一丝不乱,猛然见贺兰飘把一个脏兮兮的东西塞到他保养得当的手中不由得把手下意识一缩,可怜的圣旨就这样掉到了地上。
眼见圣旨掉地,贺兰飘还没怎么样,而太监已经吓的满脸雪白。他急忙把圣旨捡起,放在手中拿也不是丢也不是,只得恨恨的瞪着贺兰飘。贺兰飘呵呵一笑,宽容的说:“公公放心,我不会把公公‘藐视圣旨’一事说出去的。不知公公还有何事?”
“皇上口谕……宣贺兰氏去御花园一叙!”太监几乎咬牙切齿的说道。
流言
接到萧墨的圣旨后,贺兰飘并没有梳妆打扮,只是把抹布一丢就随着公公到了御花园。 。
现在已经是夏天的尾巴了,天还是燥热的可怕,天空阴霾,仿佛随时可能下雨。贺兰飘走在花园中,闻着潮湿的带有泥土味道的空气,只觉得心也莫名的压抑了起来。太监在她前面一言不发的带着路,并不与她说话,好像她是洪水猛兽一般。
御花园中,时常有太监、宫女们从他们身边走过。当他们经过一座小桥时,却听见几个宫女正在那窃窃私语,聊的很是开心。她们看起来都只有十五岁的样子,容貌平淡,但身上少女特有的青春活力却是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贺兰飘本无心八卦,但耳朵敏锐的听到有人在说她的名字,便下意识的停住了脚步。
“听说那个贺兰飘真的被皇上废了!这下中宫之位空了,不知道下一个皇后会是谁?”有人问道。
“自然是淑妃娘娘了!淑妃娘娘的父亲兵权在手,又是此次铲除奸贼的功臣,皇上自然要拉拢她。 |”
“是啊!就算不是淑妃娘娘,也应该是个名门淑女,再怎么样也比那个人强。对了,你们知道皇上为什么会废后吗?”一个脸上有着雀斑的小宫女神秘兮兮的说。
“为什么?”大家都好奇的问道。
“因为她之前养男宠也就罢了,这次竟然和安王有了苟且之事!皇上也真是情深意重,出了这么大的事也没有把那贱人赐死,只是废后了事。可怜安王本是玉树临风英武不凡,却不想被那贱人玷污了,真是让人……”
雀斑宫女说着,愤愤的咬紧了牙关,仿佛贺兰飘兽性大发把她最仰慕的安王给XXOO了一样。她这厢在这惋惜赞叹,而另一宫女笑道:“姐姐此言差矣。据说安王早与那废后‘暗度陈仓’,只是瞒着皇上罢了!说起来,废后的裙下之臣可能和红儿姐姐脸上的雀斑一样多。”
“小蹄子又笑我,我打死你!”
那个叫红儿的宫女脸一红,与其他人厮打了起来。 。她们呵呵的笑着,不断闪避、打闹,真是皇宫中流动的风景线。
一开始贺兰飘只是淡淡的听着,脸上没有一点表情,但到后来手却紧紧的握了起来。她不在乎名声,但她不愿意萧然那么纯洁的人因为她而招惹这些是非。
所以,她笑嘻嘻的走到宫女中间,故作天真的问:“你们是在说我吗?”
“……”
虽然贺兰飘被废,但她并不是婢籍,也还算是个正经主子,所以宫女们见了她都慌忙下跪。她们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她,又对方才的言论懊恼不已,心中暗暗祈祷贺兰飘其实并没有听进去什么。
贺兰飘的脸上还保持着微笑,缓缓的说:“你们给我记住了——我声名狼藉行事不端是我的事,要勾引也是我勾引安王,与安王无关。我虽然不是皇后了,王爷还是王爷,处死个把奴婢也不难。你们……是不是想死?”
“娘娘恕罪!”宫女们拼命磕头。
那太监见贺兰飘神色不对,害怕她招惹什么事端,慌忙走上前去大声喝道:“这帮小蹄子又在嚼什么舌头?主子的事是你们能说的吗?皇后娘娘就算被废,也还是你们的主子,你们不想活了?”
“奴婢知罪!”
“算了。”贺兰飘微微一笑:“公公,我们走吧。还有……转告那个叫你们传布那谣言的人,就说我从未稀罕过皇后之位,她愿意做就做去,犯不着在这些下作事情上上心。她欠我的,欠贺兰飘的,我总有一天会讨回。”
贺兰飘说着,不顾众人惊愕的眼光,快步向前走去。
说完全不介意那是骗人的,此时的她没有了皇后身份的保护,更不能示弱,让人瞧扁了去。她知道此次的事情是淑妃设计的,她的身边一直有淑妃的耳目,而她在宫中却是如此孤立无援。
淑妃一直想做皇后,这样做也无可厚非,但她为什么把无辜的人牵扯进来?萧然是纯洁的令人不忍亵渎的人,但她竟然把他牵扯到我的桃色事件中,真是太过分了。
淑妃,你真以为我不知道这一切都是你的计划吗?若不是你暗中经营,三天前发生的事情明明被萧墨封锁了消息却怎么会那么快就传遍了皇宫?
那个雀斑妹妹的身上可以戴着你宫中的玉佩,我可是看的分明。我已经被废了,你这样继续纠缠下去有什么意思?难道非要看着我死才甘心吗?还是说,你会觉得我对你还有威胁?真是好笑。
贺兰飘冷冷的想着,极力平复自己内心的情绪。她在太监的带领下来到了湖心的凉亭,却见萧墨与萧然正在亭中下棋。湖边的微风徐徐,吹起这两个绝色美男的衣襟,他们在碧水蓝天中竟然仿若仙人的对弈。
贺兰飘静静的站在亭中,太监也没敢出言打扰二人的对弈。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贺兰飘站的腿脚酸麻的时候,萧墨突然把最后的一子落下,对萧然微微一笑:“朕赢了。”
“皇上圣明。”萧然静静说着,眼角却在望着贺兰飘。
“咦,你来了?”萧墨仿佛刚发现到贺兰飘的到来,笑容纯真:“这下总算齐了。今天,朕有一个旨意要宣布。先吃饭,然后宣旨。”
朕喜欢你
于是,他们三人便在湖边的凉亭坐下,开始了一顿很是尴尬的进食。吃饭过程中,没有一个人说话,只能听到风声和碗筷敲击的声音。贺兰飘闷头默默的扒着米粒,不明白萧墨为什么会突然把她召唤到此,而萧然竟然也在场。
难道……他真的就要把我送给萧然了吗?是,我在宫中现在主不主仆不仆,只是一个尴尬的存在,能把我送人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了。他没把我送别人而是送了萧然,也还算有点良心。只是,他真的不怕别人的唾沫星子把我淹死吗?这样还真是苦了萧然……
贺兰飘想着,偷偷瞄了一眼萧然,而萧然此时恰巧也在看她,二人都愣住了。贺兰飘尴尬的低下了头,而萧然脸一红,他们二人就在萧墨面前上演了一幕奸。情剧。萧墨静静的喝下新酿的荷花酒,似笑非笑的望着贺兰飘:“贺兰,怎么不吃了?是饭菜不合胃口吗?”
“不是。”贺兰飘闷闷的说。
“这样说来,贺兰是生朕的气了。”萧墨看起来有些困扰:“那天之事被奴才们看见了,朕若是视而不见,只会让奴才们笑话朕软弱可欺。 |”
“我明白,皇上不用对我解释。”
既然不是萧墨的后宫妃嫔了,贺兰飘自然不用再自称“臣妾”,对萧墨的态度也很是生硬。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心中莫名的蔓延着火气,只想找个人发泄。萧墨望着她,微微一笑,平静的说:“既然大家已经用完饭,那么朕就宣布朕的旨意。贺兰,朕知道你与皇叔情投意合,今天喊你们来,就是要把你赐给皇叔。皇宫中,朕会宣布你暴病身亡,而其他人就算怀疑安王府中的王妃与朕死去的皇后相像也不敢太过怀疑。这样的结局你们可满意?”
什么?萧墨他真的……
贺兰飘呆呆的望着萧墨,只觉得心中一沉,到底是悲是喜自己也说不清楚。萧然怔了许久,最终慢慢回过神,脸上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情。他狂喜的望着贺兰飘,正要谢恩,而萧然又自顾自的为自己倒酒:“你们想听到朕这样说,对吗?可惜,朕不会把贺兰送人。就算她不是朕的皇后,她也会是朕的女人——一辈子都是。朕现在宣布,封贺兰氏为从六品尚仪,入住龙啸殿。等这件事过去后,朕会想办法封你为妃,可好?”
萧墨的话是那样的温柔,就像情人间的私语,而贺兰飘已经白了脸。宫中的尚仪是随驾的女官,是宫女中级别比较高的那种。尚仪虽然不属于皇上的后宫,却要伺候君王进食、沐浴、更衣等事,由尚仪一职晋升为妃嫔的也不少。萧墨身边伺候的大多是太监,并无尚仪一职,不知道是怎么突发奇想让她去做这个尴尬的职位。而且,自古都是宫女变妃嫔,皇后变宫女还是破天荒的头一回!萧墨他到底想怎么样?
贺兰飘呆呆的望着萧墨,萧墨在贺兰飘的唇上轻轻一吻,然后拥她入怀。他这一举动是向萧然宣布自己的所有权,也是暗暗告诫萧然今后不得对贺兰飘有任何不该有的执念。萧然的脸已经惨白如纸,而贺兰飘很不给萧墨面子的从萧墨怀中挣脱出来,怒目而视:“皇上你到底想做什么?”
“难道贺兰不高兴?”
“你为什么不放我走?”
“自然是因为朕喜欢你。”萧墨微微一笑:“贺兰,朕说过,不要让朕喜欢上你。喜欢了,你就永远别想离开。”
喜欢……萧墨喜欢我……
贺兰飘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变成了一片空白。她不可置信的望着萧墨,脸红的就快烧了起来,身体也微微发抖。她不敢想象曾经这样伤害过他的男人怎么会那么不要脸的说“喜欢”,还一脸深沉,看起来煞有介事。
萧墨他又想玩什么花样?他喜欢猪喜欢狗也不可能喜欢我!(狐狸:贺兰你这什么比喻啊……)他到底在盘算什么?
“贺兰,朕已经找到了你姐姐的下落,过几日就带你出宫解毒。你要记住,你唯一能依靠的不是皇叔,而是朕。能掌握你生死的也唯有朕一人。”
萧墨说着,手中微微用力,酒杯就瞬间成了粉末。萧然静静的望着这一场闹剧,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他踉跄着起身,对萧墨行了一礼就头也不回的离开,因为他怕他回头去看的话,会忍不住做出他也不敢想象的事情来。他知道,那天他还没来得及说出的话语既被萧墨抢先说出,他恐怕是一辈子再没有机会对那个少女倾诉了。
她本来就是阿墨的妻子,原想阿墨不要她了我来保护她,而阿墨却说喜欢她……我不能与阿墨争。现在只希望阿墨对她好些,对得起他发下的誓言。剑客本无情,我没想到会遇上她,没想到会爱上她……而且分明是无法有结局的孽恋……从此以后,只要默默的看着她、保护她就好。我的,贺兰……
萧然……
贺兰飘望着萧然离去的背影,心中一酸,竟是看痴了。萧墨把她的头别过来,让她看着自己,语气有些不悦:“贺兰,你看别的男子的话朕可是会吃醋。”
“皇上请你不要再说那么违心的话了,好不好?说吧,你这次又有什么打算?”
贺兰飘警惕的望着萧墨,而萧墨笑了。他轻轻拍贺兰飘的头,淡淡的说:“贺兰还真是了解朕。朕的东西,就算不喜欢的话,朕也不会让给别人。朕知道阿然一向心软不与人争,所以抢在他之前说出,他便只能退出。若是阿然先提,朕也会很伤脑筋呢……”
“那你……喜欢我也都是骗人的,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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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墨没有料到贺兰飘竟会问这样的问题,不由得失了神。若是说喜欢,那她们“喜欢”的究竟是朕的皮囊,朕的权势,朕的财富,还是能给她们娘家带来的荣耀?呵……
朕从小就知道,君王的宠爱是一把双刃剑,能让人飞黄腾达,也能让人受尽妒忌坠入无间地狱。 |朕的母妃就是最好的例子。再美的容颜,再婀娜的身段,再甜蜜的话语在朕面前都是苍白无色的,朕从来没有什么喜欢,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厌恶。除了她……
朕一直不知道朕对她到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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