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一天到晚挂着痞笑的無月吗?为何千玦从他的眼中读懂了怜悯。
“最先爱上她的是我,当她以夜姬的身份重回夜家的那天,我便无法自拔地爱上她了,可是她却选择了你。我不怨别人,爱这一字本就不能勉强。”
“从那一日她在魔鬼林听到我的告白之后,便对我越发冷淡,我知道她是想让我及早放弃,可是正如我不能逼迫她爱我一样,她同样不能阻止我爱她。”
抡起桌上的酒壶,猛地灌下两口,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有勇气将憋着心里的话语统统倒到干净。
“在此之前,我只是想默默地陪着她,守护她,仅此而已。这要求不过分吧?可是老天爷却连这么一个小小的心愿也不能成全我!”
“还有你,你究竟是怎么照顾她的?啊?!”一拳砸在千玦的胸口,此时的無月醉意朦胧,只是不知这醉意是来自壶中的酒,亦或是心中的伤——
千玦被他突如其来的攻击,撞飞出去,直至后背抵着墙壁方才停下。趁着無月灌酒之际,迅速地抬手擦拭掉嘴角的血迹。
胸口翻腾的厉害,脸上却平静如水。
同一个地方被人打了三次,没有断气是他命大。
“你不是说不会离开她半分吗?为何明明知道她身上有伤,还任由她胡闹?!”夜寒羽不会知道,她收复雷焰这么大的事,在此刻屋内两人的眼里却是一场胡闹。
该是有多心疼她才会如此?
“你知道了?”一直默默听着他抱怨的千玦突然抬头相望,眼中充满震惊。夜寒羽身上的伤只有他与洛冉知道,他又是从何得知?
“你想瞒她到何时?”揪着他的衣襟,这一次调换了对象。“你说我自私,你才是真正的自私。她有权利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大仇未报、亲人未寻,难道你希望她遗憾终身吗?”
劈头盖脸的嘶吼朝着千玦一阵发泄。
看着他毫无反应呆愣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無月怒火丛生,抡起拳头对着他的脸便砸了过去,心中积攒多日的怨气犹如开闸的洪水,一泻万里。
“你说啊!你解释啊!你不是很爱她吗?这就是你爱她的方式?”一拳紧接着一拳,此刻的無月就好似发了狂的雄狮,每一拳都毫不留情地打在他的要害。
身上、脸上、背上,足足打了十多拳,看着他满脸鲜血,無月才总算找回了理智。
“你为什么不还手?”松开手掌,千玦的身体犹如散了架的木偶,跌坐在墙角,俊逸的脸上到处都是淤青,左眼更是肿的不成样子。
此刻扶着胸口不停地喘息,他想回答無月的问话,一张嘴,却是喷射出一大口鲜血。
幸亏無月打他的时候没有用上灵力,否则他现在只怕已经没命了。
“你说的都对,但是有一样你说错了。”目光瞥向桌上的酒壶,千玦调整了下坐姿,好让自己坐得舒服些。
無月抄起酒壶直接扔了过去,也不在乎壶中的酒会不会溢出。
“哪一样?”
“我不会让她遗憾终生,更不让她死!”掀开盖子,清澈的液体顺着他下巴优美的弧度钻入敞开的领口内,他却毫不在意。
“难道你还想逆天不成?”無月同样席地而坐,目光震惊地看着他。夜寒羽的伤他很清楚,根本没有那么简单。
“逆天又如何?”事在人为,他从未想过妥协,从未!他眼中的坚定融化了全世界。
“好!就冲你这句话,今日不醉不归!”
“好!”
————
香郡楼
与月羽轩只隔了一条街,此刻的夜寒羽怎么也不会想到,今夜有两名男子因为她,而宿醉不归。
庭前月光铺地,将她的影子拖长了不少,孤影徘徊,却终究没有敲门。
“既然来了,因何不进来坐会?”
娇柔的声音就如她的人一般,酥酥麻麻,令人身心荡漾……
“幽灵公主好耳力,如此,在下便不客气了!”推门而入,一阵热浪扑面袭来,空气中夹杂着玫瑰花浓郁的香味。
☆、351。第351章 猎艳(三)
水雾缭绕之间,水滴声奏响悦耳的音符,肤若凝脂的后背就这样呈现在她的眼前。
珍珠般的水滴顺着她的指尖滑落到臂上,沿着她优美的锁骨曲线,流淌进胸前起伏的山脉之中,最终汇为一潭。
“在下惶恐!不知小姐正在沐浴,先行告退,失礼了!”夜寒羽脚步还未移动,就听噗呲一声,眼前的身影竟然从浴桶中直接站起。
如墨的发丝被她揽在肩头,更添一分妩、媚。清廋的身躯整个映入眼帘,虽然同为女人,夜寒羽还是忍不住对这具完美的酮、体夸赞一番。
啧啧~与她前世成年之后的身材不相上下,果然有魅惑人心的资本!
恍然间她才想起自己是以男子身份出现,脸上倒显得有些不太自然了。
早知如此,真该让無月来的,让她一个女人看美人儿出浴图着实可惜了。
就在夜寒羽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之际,眼前的luo体已经覆上了一层轻纱。艳红的纱裙根本无法完全遮盖她的曲线,紧致的束缚越发显现了她xiong前的饱满。
袖长的双腿luo露在外,白皙的脚裸处那一串铃铛格外绚丽。
“公子看也看了,难道不该对幽灵负责吗?”即使是在沐浴的时候,她也未曾摘下脸上的面罩,这一点倒让夜寒羽稍稍遗憾了一番。自刚刚起,她最关注的便是她的脸。
她的注目礼同样没有逃过幽灵的眼睛,一双媚眼闪过怀疑。
“负责?怎么负责?”夜寒羽装傻充愣,同时跟随她一起走到榻前。
“自当是厮守终身了!”身形毫无预兆地回转,趁她愣神之际已被一股力道推到,半卧在榻前。
水蛇般柔滑的身躯即刻覆了上来,xiong口的深渊正对着她的下巴,只需稍稍偏动,便能吻上这雪白的肌肤,温热的湿气充斥着鼻尖令人眼花缭乱。
夜寒羽忍不住吞咽了下口水,这场面也太火爆了。换了任何一个男人,今晚只怕都逃不出这温柔乡了,此时她真的庆幸自己是个女人。
“如此、只怕不好吧!”口中才吐出一字,就被她更加大胆的举动震住。
(这一段描写的是幽灵勾搭夜寒羽的画面,花了我好多脑细胞想出来的,却被我一笔删了,真心可惜。和谐继续河蟹线飘过河蟹线飘过河蟹线飘过河蟹线飘过河蟹线飘过河蟹线飘过河蟹线飘过河蟹线飘过河蟹线飘过河蟹线飘过河蟹线飘过河蟹线飘过河蟹线飘过河蟹线飘过河蟹线飘过河蟹线飘过河蟹线飘过河蟹线飘过河蟹线飘过河蟹线飘过河蟹线飘过)
“有什么不好,难道公子已经有了妻室?”挑起夜寒羽耳侧的鬓发,绕在指尖,放在鼻尖嗅着其淡淡的幽香,她看似随意的动作,却无处不透露着魅惑……
“没、没有!”她保证,这完全是被她大胆的勾、引给惊吓的。
“就算有了也无妨,幽灵不求名分,只求夜夜伴君侧!”身形低伏,几乎整个人都趴在了夜寒羽身上。
“小姐错爱了,无名这般乡野之人哪里配得上小姐这般貌美如花!”上半身突然上扬,十指扣在她双臂,将她从自己身上弄了下来。
被美女压着,这滋味实在不咋滴,若是个美男,她还可以考虑考虑!夜寒羽起身梳理了一番被她拨弄地有些凌乱的衣襟,脑海中忍不住开始跑题。
“哎呀~公子弄疼奴家了~”
“在下瞧瞧……”欺身而上,夜寒羽低头的瞬间,耳畔风声扬起。
“幽灵公主真是不小心啊,深夜窗户大开,这万一染了风寒可如何是好?!”错开那只原本想要来截取她鬼面的手,夜寒羽朝着窗边走去,一切都好似是无意间造成的巧合。
伸手关窗的同时,身躯紧绷,全身心戒备着身后的女子。
看着她的背影,幽灵随意地收回五指,在她转身的同时,再次堆上笑颜。
“公子也知道此刻是深夜,带着这样一张鬼面难道就不怕奴家害怕吗?”赤裸着双足独自卧上床榻,单手支在脑后,发丝垂直地倾泻而下,幽暗的烛光打在她身上,就连是她都不得不道一声,好一幅醉卧美人榻的画卷。
“在下绝非有意,而是脸上有疤,怕惊扰了小姐。”将之前早已编好的理由扯了出来,夜寒羽选了一个与她较远的座位坐下。
心中却是思索万千,刚才的‘近距离’接触让她更加肯定了先前的猜测。
没错,之前她就是故意给她机会勾引,若非如此,她又如何找出破绽呢?
她认识的人无非是在四大家族及神殿之间,神殿的可能不大,为何?如此风、骚的女子就连神殿的大门都进不去。
夜家更不可能,除此之外便只有三大家族了,蓝家?千家?落家?
究竟是谁派来的?又存着怎样的目的!
她没有忽略一个细节,那就是这女子原本是奔着無月而来,那范围就缩小了不少,既认识她又认识無月,此人到底是谁?!
今夜,应该会有答案。
“既如此,奴家也不强求,每个人都有自己想要遮掩的过去……”说到后面,她的声音轻的几乎听不见,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小姐有什么伤心事吗?不妨说出来,就算在下帮不上什么忙,倒倒苦水也是好的。”幽灵的话更加引起了她的好奇,她到底有着怎样的过往,才会自封幽灵?
何为幽灵?据说,生前心愿未完成、缘分未了之人,或是怨恨难消、仇恨未报而惨死之人,才会变成幽灵。
“哼~有些事,说与不说又有何区别。”很显然她不想再提及,或者说触碰以前的事,但是她眼中浓烈的怨恨,却让夜寒羽脑海中闪电般划过。
她终于想起来着目光是在哪里见过!也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一见到她就有种熟悉感!原来是她……原来是……
眼前的火红色身影交织重叠,就在夜寒羽想夺门而出时,眩晕感如影而至。
“哈哈哈~~~夜寒羽,你也有今天,啊哈哈~~~~”
☆、352。第352章 猎艳(四)
狂笑声在她耳边肆意回旋,却好似是从另一个空间传来一般,那般虚幻、那般飘渺……
然,这些都不是关键,关键的是此刻的她犹如一只待宰的羔羊,这种感觉让她不喜,她发誓,若她不死,必定将她挫骨扬灰!
最终,她只能无力地阖上紫眸,鬼面早已被人除去,露出她绝凡的天资。
红纱略过,烛影挥灭,一切才刚刚开始……
仅一街之隔的月羽轩内,两条身影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旁边是凌乱的空酒坛。
窗户大开着,天边的云层已经开始微微泛白。
睡梦中的男子猛然惊醒,双眼布满惊恐。脸上淤青更加浓郁,眼睛亦是红肿一片,此刻谁也想不到,这位衣衫凌乱,满脸惨状的男子会是名声赫赫的暗夜之王。
幸好,这只是一个梦!
千玦扶着墙壁自地上爬起,目光无意间扫过大开着的房门,从这儿望过去正好可以看见对面房间内的一切。
房门未关,室内一片狼藉,所有的一切就如昨晚他叫走無月时无异。
手指狠狠挤压了鼻梁处,希望能缓解宿醉的头疼。
“来人!”
“属下在!”墨黎的身影从暗处显现,昨日起他便是他的影子,形影不离。
“她回来过没有?”倒了一杯清水,打算润润干涸的嗓子。
“回主子,属下并未见到夫人回来。”
砰~~
杯中的液体溅开,洒满半张桌子,顺着桌布四处流淌。
原本正睡得香甜的無月被一阵冰凉的触感吵醒,睁开睡意朦胧的眼睛,正巧看到头顶一滴水滴落,赶紧闭上了双眼。
室内的气氛有些怪异,刚才睁眼的瞬间他看到了一个模糊的背影,他自然知道是谁,屋内还有一道呼吸声,略微有些急促。
“属下该死!”
“禁闭七日!”留下三个字,人影急速地消失在房内。
墨黎直至此时才明白自己犯了多大的过错,身形直直地跪在地板上,满脸自责。
無月擦干净脸上的水渍,整理自己的仪容,看着呆愣在原地的侍卫目光中带着怜悯。千玦的性格他自然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如此严惩定然是犯下什么大错了。
若是一般的过错,他都懒得开口罚,是什么事能让他如此动怒呢?
無月端起之前千玦搁在桌上的半杯茶水,看着桌上溅出的水渍愣神。
“等等!”突然扯住即将出门的侍卫,脸上阴沉的可怕。若说有什么事能让千玦动怒,且亲自开口处罚的,除了她,没人可以做到。
“她呢?”
“我无权透露我家主人的行踪,请無月公子见谅!”若不是他,夫人也不会失忆,主子也不用如此痛苦,一想到这些,墨黎的目光明显不善。
没心思理会这些,無月越发觉得事情不对劲。
“我没问你家主子,我问的是她,她昨晚是不是没有回来?!”揪着墨黎的衣襟,無月企图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什么。
“关禁闭那是轻的!”無月的身影匆忙地消失在走廊内,走之前丢下一句狠话。
墨黎不明白,他什么也没说,他怎么就能猜到?他更加想不明白,为什么昔日和善的無月公子,此刻如同他主子般恐怖阴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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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呢?”
当無月赶到香郡楼幽灵公主住过的房间时,房门敞开,千玦背对着他坐在桌前。
屋内没有打斗的痕迹,也没有血迹,什么也没有。只除了一只木桶静静地安放在那里,水面的玫瑰花还在,难怪他一进屋便能闻到一股花香。
“兴许是昨晚与美人儿一见如故,私奔了!”心中的石头落地,無月显得轻松了不少。脸上也再次挂上了痞笑,靠近他的同时,还不忘趁机报复下眼前之人。
“的确是一见如故!为什么我没有早一点发现,为什么你让她参加这个该死的大会!”低吼声犹如从地底钻出,嘶哑的嗓音几乎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此时無月已经绕到他面前,才发现他的异样。
面色铁青的他,双眼死死地盯着手中一块破布,那块布他认识,是一种名贵的衣料,只有名门望族才穿得起,在光线下会折射出细小的颗粒,很容易让人过目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