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华鹤归来惊物变,白狼依旧逼人清
跟这些权贵们说着话儿,真是比当初在吐蕃斗獒犬还累——大约都是生死之间的事儿,这回,不是一只藏獒,却是一桌子人。
左兴云在众人坐定后一一做了介绍,房俊,字遗爱,果然是房玄龄的二公子,时任,左兴云介绍时并未提到驸马,想来此时高阳公主还并未嫁于房家,只是印象中历史上说房遗爱,尚武而无学,但看眼前的房遗爱,并不似此。(“次子遗爱,诞率无学,有武力。”)
其他的公子们都是有出身的,父亲兄长们皆是朝中一二品的大员,但确实是房遗爱的父亲房玄龄最得权势。只是左兴云在介绍李大公子和李四公子的时候,很略略的带过,只道是高门侯府,我更加笃定了自己的推断,这二人不是别人,正是当今的太子李承乾和皇四子——宠贯诸王的魏王李泰。
觥筹交错之间,我频繁的向左兴云和房遗爱敬酒搭话,前者是想搭上个关系,后者是因为对于秘史名人的好奇。而李承乾不停的敬吉祥酒,李泰却不停的敬我的酒,一桌公子看着此二人如此看重锦客楼,都是好话不断,对我的生意和点子赞誉有加,只是房遗爱在一旁,似有担心之色——不知为何,我对房遗爱从一开始就生出些好感,不知是因为印象中所带的同情,还是他的慧黠的眼光或者有心替我解围。他的眼色让我有些心下凛然,生出几分警觉。
此时李泰品尝着桌上一道我教楼里厨子整出的法式鹅肝,问话道:“唐公子出身蜀地,却不似有蜀地口音,不知是为何故?这一席菜色,如此新颖,乃美味无比冠绝长安,超越了宫中的御厨,更胜在一个独特,都是些没见过的配搭!不知唐公子从哪里学来的?”
我想说这是厨子自己整的,但是我转念一想,他说我的厨子胜过宫中的御厨,在我这楼里谋差事岂不是不合常理,万一他大少爷兴起叫厨子来,岂不惹出麻烦,我恭谨地答道:“在下少时住在太原,父母皆非蜀人,府里有个老嬷嬷,很擅厨艺,嬷嬷有西域血统,少时住在极西之地,后来辗转来到中原,所以会很多异地的菜色,中原并没见过,我吃着极美味,就留心记下了。”
李泰挑了挑眉没说话,只是轻轻抿了口酒。不知他信了是没信。
在坐的公子哥对锦客楼的菜酒满意且享受,在坐的除了房遗爱,其他的见李承乾和李泰不断敬我和吉祥酒,也是一杯一杯敬不完起来。吉祥推诿不过,只好一杯接一杯的饮,我眼见他从一开始的推诿,到后来的晕了头,一杯杯酒当白水一般饮下去。我知自己酒量很好,但也不敢如此放任继续,于是喝了大概十几杯之后,我就借机装起头晕眼花,想要借醉而罢,想必新兰和掌柜待会儿一定会来照应。
等吉祥喝得醉倒在桌子上,我也借机趴在桌子上假装醉酒睡着,周围的声音更热闹起来。我听到一个声音说:“太子殿下和魏王殿下,莫不是看上了这两个雅致的美公子?”这把声音放浪,令我欲呕。
我心如捣鼓,唐代对于男女之事颇为开化,难不成对着男男之事,在贵族间也是人人可以毫无避讳地谈起?我一夕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在这些个皇子贵族面前,用强力我没有,用智慧,他们毁掉我就像碾死一只蚂蚁一般简单。我忽然间后悔无比,爹爹是对的,我为什么要搅到长安的一趟浑水里来?
太子阴沉的声音响起:“我只对这个武吉祥有兴趣,真是有意思……阿泰,你素来姬妾不断,什么时候也好起男风来了?莫要和为兄争强。”
然后我听到李泰不屑的笑笑说:“皇兄何必担心,我对你看上的小少年,没有兴趣,皇兄口味一向特殊,买椟还珠。我倒是觉得这个楼主唐公子有趣地紧,干脆果断,心思过人,又有才情,只可惜是个男子。”说道此处,我听到太子冷哼了一声,但李泰却接着说:“不过这么合心意的,我倒是不介意春宵一度。”那金玉之质的声音说出这样残忍的话,我努力抑制自己不要颤抖。
此时房遗爱道:“二位殿下,此事不妥,他们是经商之人,经营这么大的锦客楼,在长安颇有名气,而且唐公子的表兄又是兴云的朋友——荆州刺史武元庆,如果二位殿下灌酒而行强事,势必会惹起一场波乱,恐怕不是好事。”我听到,心一宽,但愿房遗爱说的话奏效。
谁知太子却说道:“父皇多少知道我喜欢男子,不会怎样的。武吉祥我是非要得到不可的。”此时又有另外一个公子也出声道:“遗爱,你不要迂腐了,两位殿下是何人,两个十几岁的少年岂会应付不来,你就不要多事了!”
说话间,不知道是谁,七手八脚的就要来动我们,要抬了我和吉祥下楼去。我心里大惊,但深知此时绝不是发作的时候,不然不但自己和吉祥难逃劫难,恐怕整个锦客楼,掌柜、伙计和新兰,都会遭殃,于是咬了牙强忍着。
房遗爱此时起身阻挡道:“此事确实不妥,青雀,你也同意?”说话间却是问李泰。李泰淡淡地,像是在谈论两件玩物:“皇兄怎样我管不着,但是这唐明空我是要带走的,” 语气令我齿冷,他说罢,拍拍房遗爱的肩道:“遗爱莫担心,我定叫他翻不出我的手心,惹不出事来。”说罢竟伸了手来,挡了要帮他抬我的公子,自己把我接了过去,抱在怀里。我闻到他怀里的上等龙涎香混着浓重的酒气,我害怕极了,可是努力压抑,拼命的告诉自己:不是时候,不是时候……
☆、第二十八章 心危身亦危,衽席尚颠坠
我闻到他怀里的上等龙涎香混着浓重的酒气,我害怕极了,可是努力压抑,拼命的告诉自己:不是时候,不是时候……
等到李泰抱了我到马车上,外头的凉气寒得我打了一颤,李泰似乎感受到,把我往他怀里紧了紧,不一刻,马车颠簸起来,我不知道吉祥被弄到哪去了,心里着急不已。谁知李泰的手却在我脸上摩挲起来,温柔轻腻,我几时到如此地步,鸡皮疙瘩冒了出来,李泰的手一顿,呵呵一笑,对着我的耳朵吹口气道:“真是个敏感的小东西。”只此轻轻一句,我又忍不出颤了一下。他更放肆起来,手不安分的摩挲着我的脖子,头竟也俯下,在我的脖颈之间又嗅又吻,我以为他此时就要对我不客气,刚要发作,谁知他忽然懊恼的顿住,自言自语道:“今夜竟然急得差点忍不住!春福,快马回府!”他对马车外喝道。
一路上李泰对我又掐又抱又抚摸,我被他弄得燥热不已,却害怕之极——虽然我两世经历了已许多年,却未尝情事。
等感觉到他抱了我到一个房间,将我放在床上时,我警醒万分,想到此时只剩我们二人,怀中的匕首可以派上用场了,我悄悄地等待时机来临。
谁知他竟出了门片刻,回来的时候,端来一杯茶,他走过来,把我扶在怀中,灌我饮下,他口中道:“你喝得太醉了,来喝点茶,醒一醒酒。”我听到如此,于是就着他端着的茶杯饮下。
我饮下茶,他把杯子放好后,就欺身过来,先是打散了我的头发,我大惊,莫不是他已知道我是女子,随后他一双冰凉的薄唇覆上我的,我任他辗转,谁知他的舌尖竟然挑了进来,湿滑非常,我竟然开始觉得享受,一股火从小腹传上了上来,四肢也开始发软。李泰摸上我的锁骨,轻轻的解开我的前襟,一只大手竟就覆上我一边的半圆柔软,揉弄起来,我再也忍不住,伸手摸了怀里颂赞赠的匕首,一下子拔了出来。
我的手中的匕首一下子抵上他的喉咙,他却丝毫不意外,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让我心惊起来。他只是坏坏笑着看着我敞开的胸口,我马上一只手把衣服拢好,另一只握着匕首的手,在他脖子上抵了抵,他的白净的脖子上立刻泛出血丝。他双手往后举一举,还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道:“姑娘这是作何?谋害皇子,可是要诛九族的大罪。”他淡定的笑,仿佛刀子抵住的不是他而是我。
我不同他废话,道:“你哥哥把吉祥弄到哪儿去了?”他低头一笑,我的刀口又在他脖子上割出一道,我害怕,赶紧往后撤了一点匕首,李泰一双桃花目流光婉转,盯着我道:“原来你忍了半天不发就是为了没人的时候制住我,还想着救你的总管?胆识确实是好!本王没看错……只可惜……”他说话间我已手有些软,他忽然一个格挡,竟把我的匕首打落在床,我也被他扑倒,只觉得天旋地转,他一下子欺身上来,道:“你聪明是聪明,可惜却不该随便喝别人给的茶!”
我大惊,看着他说:“茶里下了药?”他灿然一笑,笑得格外开怀:“还是一等一的好药,定会叫你快活非常!”
我心里涌上一股绝望,拼命压制住心里的火苗,努力的挣了挣,只觉得使不上力气,而且他是一个男子,力气远大过我。谁知这一挣扎之间,他更是放肆起来,一只手钳制住我的双手,另一只手开始解我刚刚整理好的衣衫,我拼命挣扎,却徒劳,心中的痛苦和屈辱再也忍不住,我的泪止不住地流下来。李泰见我如此,动作一滞,却温柔对待起来,脸上,唇边,脖颈,锁骨,处处他都不肯放过,不一会他动情起来,忘记了钳制我的手。我绝望之间,摸到匕首,我一把抓起,他闪开身,让在一旁,喘着粗气看我,道:“你何必苦挣,待会儿药力发作,你还不是会好好的求着我?”
我心知此次定是挣不过,只好放手一赌。我忽的抬手,这次匕首却是抵上自己的脖颈,我冷冷对他道:“你若想看我血溅当场,对着一具尸体,你就请继续!”
李泰被我的气势震得一惊,忙道:“别,你先放下刀,我不为难你了。”我哪里肯相信,刀往里顶了一毫,那见血封喉的宝刀,马上在我自己的脖子上割了道血口子,我觉得很痛,但是这痛倒是叫我清醒起来,把心里的那股火压了下去。
李泰马上抬手道:“不要!我放你走,决不为难,如违此言,叫我不得好死!”我一脸不信的看着他,他见我还是不信,道:“我也只是想和你寻快乐,既然你如此不情愿,我也不会为难,咱们来日方长。”我听他如此说,倒是信了五分,匕首松了松可是不肯挪开,继续问道:“武吉祥在哪?”
李泰扶额道:“他被我大哥带走了,我也没办法。”我心里着火一般,却强忍道:“你带我去找吉祥,把他弄出来,不然我今日定要死在你面前,叫你从此日夜不宁!”我说得狠戾,李泰无奈,“你这女子如此刚烈!好了,我舍不得你死,我帮你把吉祥弄出来,不过你要领我的情,你欠了我一次。”
我答道:“你别指望着,因为这个就想怎样,我还是会寻死!”
李泰说道:“好了,怕你了,不会强迫你的了。”说完自负道:“我李泰要的女人,从来都是要心甘情愿才滋味最好。”
☆、第二十九章 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情却有情
第二日,我躲在被子里发着高烧,打寒战——我受了风寒。昨夜我强撑着,要挟了李泰,到了太子的房间——太子自然不敢带吉祥回宫,所以其实就在魏王府不远的院子里。我们到的时候,吉祥已经被脱的只剩亵衣。听说我们要带走吉祥,太子非常恼火,和李泰大打出手,李泰不惜和太子翻脸,却遵守了对我的承诺,帮我救出了吉祥。李泰竟然亲自还送我们回了锦客楼,一路上,我死咬着嘴唇,忍住一股股火,嘴唇被我咬得鲜血淋漓。我狠狠地抓着李泰的手,他的手都被我抓得青紫,他看我忍得惨烈,但却一直神智清醒,他的眼中竟有敬佩之意。
到了锦客楼,新兰马上接了我进去,李泰看着我,摇了摇头,道:“明空,我佩服你的毅力,只不过,我的心更痒了。”留下这句话,他就扬长而去。我气极,却压不下他给我下的药力,只好一遍一遍让新兰用冷水为我冲身,这一夜折腾,药力才退去。天亮的时候,我已经发起高烧。
李泰倒混不吝,遣了魏王府的大夫到锦客楼来,给我医治,被我让新兰给打发走了。吉祥倒没什么事,除了喝醉了酒,只剩下隐约的记忆,听我们说了其中的惊险,面色如菜。我也担心,太子和李泰此次没有得逞,之后会整出些什么花样来。
还好南英那日被我气走,不然以南英的武功和身份,岂不是要找上门去?虽然南英背后有昆仑——地位超群,但是李承乾李泰毕竟出身天家,平民百姓怎么可与皇权相斗。吉祥被我嘱咐了,老老实实搬到郊外武陵源的别业去了,镇日里哪都不去,平时打理的生意和搜笼情报一律报到别院里,而且行踪秘密,只派了信得过的属下,日日报给我听。
幸亏我来了古代一直坚持锻炼身体,体质还不错,但古代药物落后,风寒是大病,这次风寒还是拖了一个半月,我才完全康复,可就算这样,大夫还夸奖我身体好。
我却不敢躲起来。听新兰来报,魏王李泰在我病着的这些日子,几乎天天来锦客楼,吃饭喝酒,却不付银子,只让掌柜的转告东家唐公子,说是这是唐公子欠下的人情。我心里气的快要吐血,白花花的银子,就这么被李泰白白的霸王餐去,但是我却敢怒而不敢言。好不容易虎口脱险,怎么再敢惹这个霸王?
好在,李泰每次来锦客楼,都会当场做一副或字或画,留在锦客楼,允我们挂在店内观瞻。李泰儒雅风流,是长安出名的美男子,出身极其显贵,是去年薨逝的长孙皇后的嫡子。于是各府的小姐少爷纷至沓来,一时间锦客楼身价瞬时又抬高数倍——长安城里坊间流传的魏王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