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文)落雪琴音连九天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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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文)落雪琴音连九天 完结- 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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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只能取出翔龙令方使得燕云禁尉不再阻拦。
  寒风料峭,谷地阴寒湿冷;各方军队齐聚山谷,铮铮铁甲,蓄势待发,宝珞自是相信佟统领把一切安排妥当,燕云禁尉四面紧紧跟随,将她纳入妥当的护卫范围。
  大战一触即发,心悬得紧绷难耐,他,就在前方深谷中,离得如此的近,数万敌军围困下,可会绝望?他必定不会,他……或许一切都是风轻云淡,那样的淡泊时常冷静得可怕,任谁也猜不透那其中蕴含的力量。方使得这数倍于他的敌军亦不敢有一丝懈怠。
  “天道义军”内有人不屑于如此紧张的气氛,直叫嚷着冲入谷中踏平宋军,叫闹怒骂声不断,引得土谷浑军将鄙夷侧目,义军继续发挥草莽本色,对着面色不善之土谷浑兵士高声叫嚣。
  时辰及至,心绪躁动,远处的骚乱似乎愈演愈烈;云淡星稀,冷月当空;响箭号令,军队纷纷涌向谷地壶口,义军内不知是哪爆发了一声巨吼,“老子忍你们这群土番很久了!弟兄们,上!”
  一瞬间,本是井然有序纵队进攻的土军霎时间被冲撞得凌乱起来;大军尾部愈扩愈大的混乱并未影响到前方军队的冲击,一波一波的人潮涌向壶口石阵,塞满每一个空隙;石阵蓦然飞舞旋转起来,闪避不及的兵将惨呼声凄厉,血肉模糊的身躯一具具布满石阵外围,后继涌前的士兵踩踏着尸身潮水似地冲前。
  是玥,是他在催动变阵。
  她虽是亲身经历过宋室宫变与讨伐柔然两场浩大的战争,却从未身处于战场中,军队将诺大个山谷填满,充斥着血腥、杀戾、狰狞的面目,一副欲置敌方于死地的迫切;拂过的风,都带着星星点点冰冷杀意,这腥狞的时刻,弱者、恐惧者必死无疑。
  她嘴角弯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这样的场面反而令得头脑无比的冷静清晰,九人身着胡服,九匹北漠高头大马,冷冷肃立于战场边沿,较起土国矮小的战马,矮实的身型,他们竟像带着居高临下一般的睥睨气势纵观全局,等待最佳时机。
  土军猛然察觉到“天道义军”并非是单纯掀动骚乱,貌似散乱却是有条不紊摆开阵势,将己方包围起来,曾经结盟的义军手中砍刀毫不容情挥舞。待到反应过来已是折损了不少人马,指挥将领眼看石阵非一时半刻能破解,且死伤不断扩大,果断号令军队将矛头转向临阵倒戈的“天道义军”。
  是时候了,“我们冲入石阵。”她毫不犹豫策马掠前。
  “公主!不可,石阵变幻莫测,不宜冒险!”禁尉意欲阻拦。
  “入阵后随我走即可。”当下已是绕过正在厮杀的两方军队,立于谷底壶口石阵前;有土军士兵杀红了眼长刀砍来,她手中暗器簌簌齐发,近旁者立时毙命。
  如此沉着冷静地出手,身旁的燕云禁尉看在眼中,便不再多言阻拦。皇上临行前亦明言,和珞公主要做的事,心意难改,仅能尽职护其周全。只见她在石阵前注视片刻,毫不犹豫便策马进阵,禁尉紧跟而入。
  皓月当空,满满散发着清冷的月辉;石阵威力稍有减弱,他此时,终是内力难继。
  穿过“生门”、避开“灭门”,即便是开山劈石而成的石阵,亦是精妙得令她不敢有一丝松懈;半柱香后,方得安然出阵,来到道般沟腹地。
  眼前冷冽银白刀光铺天盖地而来,燕云禁尉已是早有准备,挡下刀剑同时齐声大喊;“是友非敌,前来营救麒王殿下!”内力将声音一道道送达前方。
  宋军见眼前出阵方不过九人,身着北地胡服,确不像土国番人;仍不敢放松警惕,得到前方号令,便将这九人引至麒王跟前。
  九人俯身叩见麒王,她抬起头,眼前银甲将军,高人一等的身形,银缕面甲遮住了大部分的容貌,清冷的目光扫向她的时候略显震惊,复又沉静无波。挺拔笔直的身躯看不出一丝毒发之状。
  “颜姑娘,请起。”他示意左右刀剑当胸待命的部属退下,不问她为何会出现在战场上,也不问她为何如此熟悉他所布之阵;迈前一步走至她面前。
  “麒王殿下,阵外谷地已有大军接应,此乃最佳突围时机。”她声音平稳镇定,此时,万不可存一点私念情怀,冷静沉着恳请他突围。
  旁侧副将齐声质疑提防有诈,不可尽信。
  他一挥手,止住部属质疑之念,沉声下令,“各部准备突围!”
  他相信她,一缕暖流顿然涌上心头。
  “报!阵外有黑骑军强冲入阵,似有人懂得阵法,外围石阵已被破坏!”
  麒王此时不再催动变阵,仍是沉声说道:“即刻弃阵突围!”说罢翻身上马。
  万余宋军冲出谷腹,石阵中遭遇黑骑军,两军对垒,厮杀顿起;血肉横飞四溅,刀剑长枪磕碰声刺耳不绝,黑骑人数仅三千余,在石阵中无法施展迅捷之速,渐渐被银甲宋军逼退至阵外,出得阵来,豁然开朗,山谷平地一望无际的厮杀战场,义军与土谷浑大军交战仍是如火如荼,双方势均力敌,绝不退让。
  远远蹄声滚滚,夜幕中隐约可见尘烟涌上半空。
  “不好,该是土国大军增援前来,不可恋战,尽快退出战局。”燕云禁尉大声说道,令得周旁麒王及其部属听得分明。
  麒王当刻下令军队不可过于集中,分散突围,返回晋西边城汇合。下令后他目光望向宝珞,虽是留意到八名武艺高强的燕云禁尉不离近旁贴身护卫住她,仍是低声说了句,“颜姑娘,多加小心。”话落不再看她一眼,跃马冲入敌阵。
  宝珞本是紧跟随着他,他虽看似无恙,她却分明清楚毒性已是发作,已无力再催动变阵,如今身处凶危战场中,他的体力又怎能支撑脱险?此刻他一句话后即策马远离她,便是不想给她带来危险。
  既已来了,又何惧之有?她不发一言仍是策马追上他的身影。
  近旁一黑甲骑兵忽地大吼一声:“麒王刘邑玥在此,众将听令,全力阻杀!擒杀麒王者,赏金万两!”号令下杀声震天,麒王身边敌军越逼越多,部属亲兵护其周旁均是杀红了眼,奈何敌军如滚滚黄河之水扑来,瞬息便将他们围入战圈。
  “燕云禁尉,去帮忙解围!”宝珞忍不住也冲了过去,暗器如雨洒向阻碍之敌军,不多时在燕云禁尉全力冲杀下破开了一道缺口,内里宋军护着麒王在缺口中冲了出来,一队黑骑兵手执砍马刀纷纷挥向麒王坐骑,战马凄惨嘶鸣,闪避不及,前蹄被剁飞了去。
  麒王在马背上飞身跃下,手中长剑密不透风挡住近旁的敌军枪剑。而这瞬息的突变,使得他与亲兵部属被黑骑军冲散开来。周旁的兵将眼泛红光,狰狞贪婪的神色似在欢呼万两黄金即将到手。
  一串银光箭雨划过,最近的几名土军惨叫声起,捂住面门倒地气绝,晃眼如闪电般的乌龙驹冲到身旁,纤纤小手探下拉住了他。一个借力,纵身跃上马背。乌龙驹扬起前蹄,踢翻阻在前方的人马,“墨鱼”之神勇竟渗出一股肃杀之气,挟着万夫莫当之势踢出重围。呵……墨鱼的爆发力果不容小觑。
  眼角瞥见燕云禁尉也已杀出战圈,向着她的方向而来,心下稍安;可是“墨鱼”像疯了一般蹄不沾地越跑越快,燕云禁尉的漠北名驹全然跟不上来。
  冲出战场,前方越来越近的一个黑点也逐渐清晰,一名黑骑将士手提驮龙大砍刀快马迎面冲来,那人一身乌黑战甲,银盔面具,一双嗜杀精芒在面具下灼灼闪亮。
  银盔面具……她见过这个面具,是他,是那个出现在柔然可汗王帐内的人,是随云一直跟踪的人,是策划这一切的南宋奸细,是意欲置玥于死地的那个人;此刻便在眼前挥舞着长刀砍下致命的一击。
  如何躲过这一击?玥的盔甲煨烫着她的后背,若是平时,他自然不惧那一击,可……偏偏是今夜;形势容不得她再犹豫,宝珞蓦地抬手,右手蓝珠卷向已近身前的长刀,左手暗器抓起一把就甩向那人。
  巨大的力道震得她几乎摔下马去,蓝珠完全牵制不住挥来的长刀,弹开了去。“呼”一下,玥猛然将她的身子按倒在马背,刀锋紧紧贴着头顶发丝而过,冷寒气息直贯下来;“啪”一声脆响,玥与擦身而过的黑骑将士交掌互击。
  宝珞只觉身后的人闷哼一声,一股火辣辣的热流直喷到她的颈上,腥热之气充斥鼻间;跟着他重重的身躯便倒在了她背上。
  “玥!”她惊呼拧转头,却只看到他一动不动伏在肩头,一个阻滞,那黑骑将士迅速返身追了上来。

  西风锁旧梦(二)

  “玥!”她惊呼拧转头,却只看到他一动不动伏在肩头,一个阻滞,那黑骑将士迅速返身追了上来。
  这情形似极不利,只能期望乌龙驹继续发挥其神勇本色,可是驮住两人久了,再神骏的宝马也会逐渐吃力;身后紧追的黑骑士突一个使力,驮龙大砍刀牵着铁锁脱手飞出,直直瞄着两人背心而来,寒光如流星飞射,这一击使了十层之力,非是要一刀洞穿两人不可。
  心霎时寒了半截,这一刀,着实避无可避,她却蓦然笑了,闭上眼睛,等候穿心的那一瞬……玥,与你共赴黄泉,我不后悔。
  “铮!”一声尖锐的巨响,寒光爆裂,一柄长枪飞来将砍刀撞失了准头,削去一缕长发;她不可置信扭头看去……燕云禁尉!又是他们!总是在最危难的时候像天兵神将一样出现在眼前,若不是还在马背上飞驰,她真想拥抱他们每一个人,虽然他们平时总是一副扑克脸,面无表情难以亲近,却是多番相救,尽忠尽责。
  “公子!你们先走,我们来对付此人!”一名禁尉快马奔来,其余已是排出队形拦住黑骑士。
  公子?宝珞一个诧异,醒起自己此刻乃穿着男装,燕云禁尉果然行事极为谨慎。
  “你们千万小心!”她咬紧唇,快马向前奔去。心念,以八名燕云禁尉的武功,那人绝讨不了好,只是,却无法得知他究竟是谁,始终于日后留下了隐患。
  谷地山道河渠众多,远远抛离了战场,本欲一鼓作气向宋境晋西边城而去,可却不知玥伤势如何,适才硬接黑骑士那一掌定是重伤了内息心脉;况且他体内的火毒发作之时最忌外力激荡,万不可再与人交战了。
  寒寂夜色里,天籁和星野黯淡无光,天地如此辽远苍茫,一切生命在此刻都显得渺小短促。天竟然淅淅沥沥落了雨,身后贴紧的盔甲像是烧火的铁炉,煨得她心头寒栗。
  勒停乌龙驹,不能东行而去,麒王逃脱的方向定会后有追兵,前有埋伏等候。若再落入土军手中便再无生机可寻;敌军定料不到他们会折返回去,躲在土国境内。
  这场雨下得极好,冲去一切可循之迹。
  折马回头,沿着谷中蜿蜒小道向山峦密林奔去,途遇无数岔道,跃过普通马匹无法翻跃的沟渠,溯溪而上,随着流速缓急、地势起伏、枯枝乱石密布,竟是越攀越高,落下的雨滴变得晶凉脆硬,冰渣子渐渐密集、轻飘散落,草丛树梢压了簿薄雪沫;湿透的衣裳渐渐凝结成冰,冻得牙齿直打颤。
  空气也愈见稀薄,不能再上行了,拨开厚厚足有人高的杂草,寻了一处山崖石壁,勉强可以遮挡雨雪。
  玥已是毫无知觉,一动不动,宝珞只得在马背上转过身,扶住他的肩,用自己的身躯垫底将他拖下马背,他高大的身躯加上厚重盔甲落地那瞬间压得她差点背过气,依山壁坐好,把上脉息。
  那黑骑士下手可真狠辣,若不是玥原本内力极深厚,事先护住了心脉,恐怕就立时碎心毙命了;可是如今状况也好不到哪去,火毒发作不说,单是那一掌之内伤若不能及时救治,全身功力必废,活下来也将成无法自理的废人。
  宝珞全身抖得如风摇落叶,分不清是寒冷还是惊慌;不……不,此刻绝不能慌乱,要冷静冷静。
  她死死咬住嘴唇,平复身躯的颤抖,用力扒开玥身上厚重的盔甲,火毒之热气若是散不开,非得炙热而亡不可。
  取下盔甲,她终于看清了他的脸,月光下惨白得骇人,比起河灯节那次相见,他,又瘦了许多……手指拂上他消瘦的面颊;心,漏跳了半格,堵了一声叹息在咽喉里。
  取出随身用油布包裹好的养气菬紫丸和冰山雪莲丹让他吞了下去;如今没有内力为他疗伤,幸好一直随身带着这些珍贵的丹药,本是想着有朝一日托降涟转交给他;过了今夜……只要等熬过今夜……
  宝珞扒开附近松软的泥土将那滚烫灼手的盔甲埋了进去,拔了他长靴上象征宋军将领的羽翎用火烧掉,衣裳……衣裳也烧掉……以防被人撞见认出他是宋人。幸好自己从最冷寒的漠北而来,衣袍穿得足够多,且还是一身男式胡装,长氅也够宽大;将外袍披在他身上,自己仅着中衣即可。
  把一切处理完,却惊见玥浑身烧得通红,呼吸沉重……这是热气聚于体内无法散出之状;怎么会这样?一定是内伤阻滞了气血循环,空气虽然寒冷,却对他一点帮助都没有。
  她急得抓紧他的手,轻轻摇晃,“玥,你要撑着,不要吓我啊……一定不会有事的,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我是你的珞儿,你可不能丢下我,阿爹……”她伏在他的胸前闷声抽泣;“我们好不容易逃了出来……我一定会治好你的病,阿爹,你相信我,一定要撑住……”
  “珞儿……珞儿……”头顶上方传来隐约低沉的呼唤,像是轻轻的呻吟;
  她蓦然抬起头,一双泪眼耀出喜悦的光芒看向他,“阿爹……阿爹,你记得我了?你记起来了?”复又陷入深深的失望,他,仍紧闭眼帘,乌黑的眼睫轻颤,脸色绯红骇人;他……依旧是神志不清……
  霍然站起身来,这样下去,凶多吉少;水,水的导热比空气要快许多,冰湖……冰湖,这样的冷寒高山上说不定会有冰湖,冰湖水加上银针刺穴导热,对!就是这样!
  “墨鱼、墨鱼,你替我看好阿爹。”她轻拍了拍乌龙驹的鼻子,转身便寻了出去。
  沿溪流一路往水气浓郁的地方溯去,她不敢放慢脚步,一路踉踉跄跄漫山遍野地奔寻着,不管枯树划破手臂脸颊,不管摔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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