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可萌尽力扯出了个温柔的笑容,将脸上的情绪都收拾好,缓缓道:“不用谢,欢儿既然叫我姐姐,那姐姐自当关心欢儿。”
她能说什么?她看得出柯欢在尽量地压抑自己,她连她脸上除了爱恋以外那对她稍显愧疚的表情都能看得出,这样的一个蕙质兰心温柔羸弱的女子,她怎么忍心去指责?更别说这个大陆,本来就没有说过男子必须要专心于一个女人。
李可萌心里涩涩的。
赫连沁看这场景微微笑道:“欢儿下午都和王妃在一起?”
柯欢点了点头,走过去,将李可萌牵了过来,对赫连沁道:“姐姐下午一直都在和欢儿聊天,还让欢儿在王府住下来哩。”
赫连沁似是很高兴看到她们两人如此和谐的场面,别有深意地向李可萌笑了笑,再转头对柯欢道:“那欢儿就住下来吧,你哥哥们都不在家,在王府本王也能够照顾着你。”
李可萌别开头,装作不经意在拂着衣服,不想看他此时的眼神。
柯欢此时却温和地点了点头:“那就打扰沁哥哥和姐姐了。”
一顿饭李可萌味同嚼蜡。
三人的气氛很微妙,赫连沁和柯欢不停地说着一些他们两个人才参与过的事情,李可萌根本插不进去。柯欢偶尔将歉意的眼神递给她,李可萌只是微微一笑,跟着附和两句,虽然她并不知道他们在讲什么。
等李可萌快速地吃完饭时,赫连沁和柯欢的饭碗就像还未动过一样。
李可萌神色如常,内心却憋闷着,正想着要找个什么理由离开这里时,绿竹却走了上来。神情略带慌张,三人都停了下来看着她。
绿竹站到李可萌身边,只小声地道:“小姐,暗劲有事禀报。”
李可萌一愣,松了口气,站起了身,低了头,微微福道:“臣妾有事就先告退了。”
赫连沁这时仿佛才将眼光放到了她身上,皱了皱眉道:“这么晚了,还有什么事儿?”
赌气
赫连沁这时仿佛才将眼光放到了她身上,皱了皱眉道:“这么晚了,还有什么事儿?”
餐桌上的菜几乎没有人动过,而李可萌饭碗中的饭一点儿都没有剩余。直到自己要走了,他才想起来问一句,不做灯泡是因为什么事儿?这是不是太可笑了。
李可萌在桌下努力拽紧了自己的手,怕自己忍不住说出心中的怨气,低低地道:“应该没什么大事,都是生意上的事儿。”
“哦……”赫连沁面上看不出神色,淡淡地朝她摆了摆手。
李可萌低了头,掩饰自己眼中瞬间闪过的受伤,不再去看他俩,无所谓地转了身,朝外走去,绿竹在她身后紧紧跟着。
直到走进了萌园,李可萌才紧紧咬着唇,脸上透出疲惫的神色。
绿竹在一边小声地道:“小姐,你,还好吧?”
李可萌勉强笑了一下:“谢谢你,绿竹。”
绿竹摇了摇头:“其实暗劲确实有话要告诉小姐,只是我看小姐刚刚在饭厅里耿耿于欢小姐的事,所以才借口暗劲将你唤了出来。”
绿竹从丫鬟手里接过了热水,给李可萌拧了个热毛巾,递了过去道:“小姐擦擦脸吧。”
李可萌这时才发现,自己一路飞奔过来,脸上已经透出了细细密密的汗水,五月天气虽然已经有些热了,可是入夜气温还是稍偏低,出了汗后更是觉得微微凉了下来。李可萌打了个冷颤,接过毛巾轻轻擦了起来:“绿竹,将暗劲唤进来吧。”
……
初来这个世界,李可萌内心虽然恐慌不知所措,但是内心却并不卑微。
当知道赫连沁娶她是因为层层缘由时,她内心是无所谓的,本来也没有爱上他,只要两人相安无事,她并没有意见。
可是如今她却深陷了进去,她犹豫伤心,他却仍然游刃有余。这种极端不平衡的爱情天平让她第一次感到无力。
她突地就想起了曾经对绿竹说过的那句话:如果是相爱的两个人,那即便是粉身碎骨我也会去追寻那份真爱。她第一次质疑了自己。
李可萌刚刚被夜风吹过,又被情绪所控,只觉得头痛难忍,想着赫连沁如今也不会来了,苦涩地笑了笑,遣了绿竹下去休息了。
自己去睡不着,坐在床边就着灯光看了会书,越是困顿,此时却越是清醒。直到眼睛痒痒的,才熄了灯,和衣睡了下来。
大半夜翻来覆去,只觉得越来越冷,正想起来加床棉被,便落入了一个人的怀中。这个怀抱依然温暖干净,有力的心跳声让李可萌突然想落泪,自己何时如此脆弱了?
李可萌朝里翻了个身,躲开了这个怀抱,赫连沁却在下一刻又将她搂到了怀里,低沉性感的声音从她耳边擦过:“王妃是在跟本王赌气么?”
深夜寂静如斯,赫连沁的声音在安静的夜中尤显得低魅诱惑,李可萌此时心中却是清清冷冷的,她也知挣不脱,便冷冷地道:“怎么,王爷今晚不去陪你的欢儿么?”
她声音冷硬,毫无温度,一句吃醋的话也变成了一种质问的口气。
赫连沁却不在意,紧了紧手中的人儿:“我只是很久没有看见欢儿了而已,毕竟欢儿对我而言,跟柯叔,一样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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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儿学堂
赫连沁却不在意,紧了紧手中的人儿:“我只是很久没有看见欢儿了而已,毕竟欢儿对我而言,跟柯叔,一样重要!”
“那我呢?”李可萌沉沉的声音细细地传来,在夜晚有种飘渺的感觉,她突然有点后悔问了这个问题。
赫连沁将她抱转了身,盯着她此时稍显青色的眼眶,心里有着点点心疼。
李可萌被他的眼神盯得一愣,慌忙地想要撇开视线,却被他捧住了脸,在她眼睑上落下一个轻轻的吻:“你跟他们不一样,你是我,最爱的人!”
他说话的眼神如此真诚,如此让人脸红心乱,可是李可萌却没了第一次听到这句话时惊喜高兴的感觉。
柯欢,在赫连沁十四岁起就陪在了他的身边,帮他走出那些痛苦的日日夜夜,到如今整整十年。这十年,我又在哪里?这些伤痛,是自己的亲生姑姑带给他的,而这些痛却是被另一个女人抚平的。想到这里,李可萌就心闷得无以复加。
赫连沁的眼神渐渐炙热起来,他亲昵地用他的鼻尖擦擦李可萌的脸,连带着声音也暗沉沙哑了起来:“萌儿还在生气么?”
李可萌摇了摇头,将自己的头埋了进去,声音闷闷地从被子里传来:“王爷我困了……”
“叫我沁,萌儿。”赫连沁的声音里带了宠溺。
“……沁。”
赫连沁叹了口气,将她从被子里提了出来,只是紧紧地抱着她:“困了就睡吧,别钻进去了,小心闷坏了。”
“恩……”
夜还漫长,李可萌却是一夜未眠。
……
直到赫连沁去早朝了,李可萌才昏昏沉沉地睡了两个时辰,却是再也不想睡了。
绿竹看她心情不好,便试着给她找事做,李可萌不想去查看店铺,也不想去酒楼青楼,想到去江南前让父亲大哥帮忙张罗的给那些孤儿的学堂,便带着绿竹一起去了城西。
城西相较于城中的其它三方地理位置稍显偏僻,但却是依山傍水,风景很是不错。李家在城西购置了大片土地,也就顺势在那里修起了学堂。
学堂中孤儿虽然不多,却也有百多十个。
李可萌和绿竹去的时候学堂还没有下课,朗朗的读书声和先生讲课的声音远远地传来。李可萌呼吸着这边清新的空气,听着教学的声音,人仿佛回到了自己读小学的时候,想起那时那种懵懂认真的劲儿,心里不由地一阵轻松,露出了昨天以来第一个真心的笑容。绿竹见小姐露出了笑容,心里也暗地里松了口气。
学堂被很好地分类管理了,女孩都被归为学手工一类的,比如刺绣、缝纫、礼仪;而男孩则是学习四书五经和武术。
初听绿竹分析的时候李可萌皱了皱眉,这种分工在现在看来似乎正常完美,可是在她看来却缺点颇多。男孩大多是为了培养科举将士的人才,而女子却生生被束缚了。
两人坐在学堂中央院子的一棵梧桐树下,灿烂的阳光让李可萌的头晕感也减少了不少。不一会儿就见小家伙们下课了。
院长看到来人,赶紧走了过来给李可萌行礼,被李可萌微笑着扶起了。
周围的小朋友们看着他们的夫子给来人行礼,纷纷好奇地瞪大了眼睛看着她们。其中一个胆子大的小女孩用着脆生生的声音对着李可萌道:“你是谁,我们都是孤儿,你也是孤儿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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浣溪
周围的小朋友们看着他们的夫子给来人行礼,纷纷好奇地瞪大了眼睛看着她们。其中一个胆子大的小女孩用着脆生生的声音对着李可萌道:“你是谁,我们都是孤儿,你也是孤儿么?”
院长是一个老实人,听着小女孩如此大胆的话语,有点局促,想要捂住小女孩的嘴已经来不及了。
李可萌愣了一下后呵呵笑了:“姐姐不是孤儿,姐姐是来看你们的。”
小女孩乐了,来学堂这么久,除了夫子以外,几乎都没有人来看过他们,他们其实也是渴望被人关爱的,于是张大了眼,眨巴眨巴地看着李可萌。
李可萌让绿竹将在街上买的那些小玩意和糖果之类的东西拿了出来,分给了大家。小女孩脸上露出了甜甜的笑容,剥了一个糖果扔到了嘴里,腮帮子鼓鼓的问着李可萌:“姐姐你长得很可爱啊,干嘛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
李可萌失笑,被人说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就算了,还被一个小女孩说长得可爱,她可以算成夸奖吧。
下课时间毕竟不多,不一会儿小家伙们就又回到了教室。
院长留了下来在一边站着,李可萌看着那小女孩一蹦一跳跑回去的身影,心里竟突然间明亮了起来。
小孩子是最容易治愈心烦的心药,这句话果然不错。
李可萌一直纠结着自己的问题,被刚刚那小女孩一语拨开了自己心中的烦恼。自己这个身体也不过才十八岁,凡事想得那么透彻干什么,生活再糟糕也还是要继续的,不是么。
院长看李可萌似乎很喜欢那个小丫头,出声道:“那小女孩叫浣溪,是最早一批被收留的孤儿,已经十岁了,看着一副长不大的样子,其实这个孩子心里清明着哩。”
心里清明么?李可萌轻笑了一声,看着不谙世事,其实对什么事都非常明白,跟自己竟是如此的相似。李可萌突然有了想把她放在身边自己培养的想法:“院长,以后经常带浣溪来王府吧,这个丫头挺机灵的,留在这里可惜了……”
院长了然地点了点头:“这个老生明白了。不过,主子,学堂虽然花高价聘请了多名夫子,可是算术课和杂文课却总找不到合适的人,主子看要不要去其它地方找?”
李可萌想了想,自己算术还不错,况且这个地方让人心情舒服,孩子们纯真的笑脸让她感到放松,便对院长道:“算术我来教吧,至于杂文课的夫子,怎么办好院长就怎么办吧……”
……
浣溪从那日开始便成了王府的常客,到哪里几乎都能看到王妃旁边小女孩活泼的身影。浣溪乖巧活泼,聪明伶俐,很是讨巧,甚至王府里的许多下人都喜欢得紧,后来干脆搬到了王府和绿竹住在一起。
不知是不是因为被浣溪给感染了心情,李可萌最近脸上总是露出灿烂的笑容,绿竹看进眼里也是欣慰无比,对这个小女孩更是疼爱。王府众人对小女孩的宠爱越发厉害,但浣溪从来不恃宠而骄反而进退得宜,更是没有惹一点事,连赫连沁几次想说什么也终没有说出口。
李可萌也不再别扭柯欢的事儿,偶尔柯欢来自己院子里坐坐也是大方得体地接待,两人熟络地拉着家常。和赫连沁也再没有置过气,两人仿佛回到了那天之前,赫连沁依旧每晚都过来,可是李可萌却总觉得少了什么。
五月底的时候,萌园里大片大片的绿树青翠欲滴,阳光开始慢慢炙热起来,院子里浣溪正和绿竹两个因为争着中午吃什么而你追我赶。
前院跑来一个小厮,李可萌认得是赫连沁园子的人,绿竹也停了下来,乖乖和浣溪站到了李可萌身边。
小厮似是对这园子里的人和事熟悉无比了,自然而恭敬地对着李可萌道:“王妃,皇上三日后新进三名妃子,乃原将军、孟大人和阮大人府上千金,特在御花园设宴,邀请王爷和王妃同去。另外,王爷最近都不会回王府,所以遣小人来给王妃通报一声,好做准备。”
我怎么舍得离开你
这三天京城里端的是热闹无比。皇上新进三名妃子可不是小事,就连李可萌这种整日不出门,出门也是去照看生意的,被贵妇们早已遗忘了的沁王爷王妃也被拉着东家走走西家串串。
李可萌倒没有拒绝,每次有人来请也都去了,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她拿捏得当。虽然自己是沁王爷王妃,可是京城贵妇们都知她曾经只是一个商贾之后,藐视的人有之当然羡慕的人也有之,毕竟沁王妃这个头衔也不是吃素的。
绿竹自然是跟着小姐处理这些官场妻妾关系,浣溪被李可萌差人送去了李掌柜那里,她这几日看得出来浣溪很是有能力,特别喜欢珠算和对账之类的事情,李可萌便想着让她跟着李掌柜多学学,说不定以后有用。
皇上新进妃子这日,李可萌早早就被绿竹拉着打扮了起来。既是皇家的娶妃,李可萌的着装就要隆重但却不能抢了新妃的风头。
绿竹给李可萌拿来了上次那批布中做的另一件衣服,依旧是粉红的长裙外加一层纱衣,很是娇俏可爱,李可萌却摆了摆手,略过一排白色长裙,手指停在了那件湖蓝纱裙上,那是从前的李可萌从李家带来的衣物。既然是皇家的婚礼,李可萌自然不便一身素白出场,这件湖蓝纱裙倒是不错。
等到她收拾好后,天色还微早,一走出王府大门,门外停着的一辆熟悉马